青春要我飞——中篇小说连载21·留宿娘家

诗酒田园

上集说到，陈风根据邮戳地址找到寺庙，终找到鹤云。他请求鹤云跟他下山，并向鹤云表达了爱意。鹤云在陈风走后，更坚定了出家的心，她求师傅给她剃度。师傅同意了，但需要她下山去征得父母同意。她坚定地下了山，相信父母一定会同意。

21·留宿娘家

鹤云为没穿素服而耿耿于怀。下火车后，就近买了一身颜色稍素一点的衣服换上后，才是稍感舒适。在去找旅店时，看到了那所著名的学校，又受下意识支配，去敲了学校门，至于是不是休息的星期天、是不是报名的最后一天，她全没在意，在门卫递过来一张白纸时，她礼貌地留了自己的名字和红旗中学的校名。

到了娘家，堂屋里没见人，左右看了看，觉得有些陌生。但她确定是自己娘家。便朝里喊了父亲一声。

父亲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一见鹤云非常吃惊，嘴角嚅动了一会，才是蹦出一句话来：“云，大云，你回来了？”

鹤云双手搭在胸前，一副木讷的样子，又喊了一声爸爸后说道：“我是从山上下来的。这次下来是要跟你说，我要剃度，希望你同意，也希望你跟我上山一趟，跟我师傅说你们同意了。”见父亲半天没回话，又说：“跟我一块上山，也看看我今后生活工作的地方。”

父亲是又惊又喜，很长一段时间没女儿音讯，一度怀疑女儿去寻了短。鹤云母亲拉着他去了几趟红旗中学，看到女儿发表的文章和出版的书籍，才知道女儿还在世上，尽管还不知道在哪，但完全放心下来了。前些日陈风来说，说他去衡山找到了鹤云。一家人非常高兴，还商量着抽个时间上衡山去看看她，并把她接回来。现在女儿已经回来了，当然是又惊又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父亲握着鹤云的手激动地说。

鹤云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再次重复了刚说的话。

父亲心里一阵绞痛：“你还要上去？还要剃度？你不知道学校多需要你？”见鹤云无动于衷的样子，哆嗦了两下又道：“大云，离婚就离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回家来就行，爸爸妈妈都接纳你的，你这么优秀还怕没人要？”

鹤云不停地说着同一句话，就要父亲跟她一块上山。父亲只好拖着说，到吃饭时间了，说母亲领着两个妹妹上街买东西一会就回来，说有什么话吃完饭后，一家人坐下来慢慢说。

父亲说着进了厨房，鹤云跟到厨房门边往里一瞧，见案板上的肉菜，顿感一阵恶心，迅速退了出来。

“爸爸，你们同不同意我上山，我都要上山，你们同意的话，我们一家人还能在山上见个面，如果不同意的话，今后见个面就难了。你们商量着办吧，我先上旅馆了，明天一早来等你回话。”她朝里大声说后，就往外走。

父亲忙跑出来，怎么也留不住，哽咽道：“女儿啊，这是你娘家啊，你怎么连饭都不吃、坐也不坐就要走？怎么还去住旅店？你上山这么大的事，也不听听我和你妈的意见？我们把你养大容易吗？”

鹤云停下来平静地说：“我们小的时候，确实是父母的，但长大以后就是国家和社会的了。我们都想为国家为社会多做些事，以此回报父母，也想证明自己的优秀。但大了后，有了情感困扰，它束缚了我们的手脚，让我们看不到前面的路，让我们越走路越窄，越走路越黑；很多人有内在的力量，能冲破这个束缚，摆脱这些困扰，而有的人则摆脱不了，这就需要外在的力量，需要换一个环境，去做一个新的自我。我就是后者。”

父亲瞠目结舌。见女儿仍往外走，忙跑到前面展开双臂拦着说：“你说这些干吗？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好在家待着。”

鹤云没再多说一句，绕过父亲的手臂往外走。

就这样，她去街边找到素食店，晚上去了旅馆，次日中午又回来了。

父母知道鹤云还会回来，双双调了班早早在家等候了。鹤霞还在见习中，施行弹性工作制，也跟父母一起在家等候。

鹤云一进屋，母亲就冲上来拥着她大哭起来，泪水像堤坝开了闸，哗啦哗啦流得遍地都是，哭道：“当时不让你回娘家，是不希望你们离婚，你真离婚，为娘的怎么可能忍心不让你回家？是妈妈一句话把你挡在了外面，妈妈对不住你！”

鹤云一动不动地站立着，面部就像清晨静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

鹤霞发现鹤云脸上白皙皙的，知道上山的日子非常清苦，上前怜惜地说道：“姐，我早就说了，只要你的学生大学一毕业，他们就会把你像太阳一样托起来。现在他们已经毕业了，很多已走上了领导岗位，已大权在握了。他们经常向我问起你。今天你回来了，把你的想法和要求跟我说出来，我去跟这些师哥师姐们说，他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没有你，就没有他们的现在！”

鹤云冷静得出奇，说道：“我要剃度，我要爸妈其中一人送我上山去。”

鹤霞似乎还没听懂，望着父亲，父亲低声道：“你姐姐要出家。”

鹤霞惊愕地望着姐姐，扳着姐姐双肩使劲晃了晃：“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鹤云母亲仍泪眼汪汪：“大云，你就原谅妈妈吧，是妈妈对不起你！”见鹤云两手空空没有行李又道：“昨晚上你住哪？告诉你妹妹，叫她去把你的行李拿回来，回了家了，怎么还住在外面？”又对鹤霞道：“你去把她的行李拿回来。”

鹤云冷冷地说：“我没有行李，我也不住这里。”

鹤云父亲突然明白了什么，把鹤云母亲拉到一旁低声道：“女儿在山上吃素了，见不得我们吃荤的，你快答应她，我们也改吃素。”鹤云母亲连连点头，走到鹤云身前：“大云，妈知道你吃素，我们从今天开始也改吃素了，再有，我腾一间房出来，把被褥床单全换了，你回家来住，我马上换。”

鹤云只顾望着父亲，因为她要那个答案。父亲躲着她的目光，实在躲不过去了，便说：“你先住下来，一两日就行。我跟你妈妈商量一下。你上山后妮妮怎么办？你学校的工作怎么办？你想过这些吗？这些我们都得坐下来好好商量来着，你听爸一句话，先住下来，好吗？”

鹤云正呆着，幺妹回来了。几年不见，幺妹成了大姑娘。她一进屋，把书包往旁边长沙发上一扔，便要进厨房：“爸还没吃饭啊！我马上要走的，还有好多作业。”扭头看见鹤云，惊喜道：“大姐！你回来了？”满脸笑容拉着鹤云的手：“我还羡慕二姐幸运，她高三能上你的学校，而我高三了却不能上你的学校！”

鹤云盯着幺妹的脸，绽开了一丝丝笑容。

幺妹又道：“我们马上要分班了，你说我该上文科还是理科？”

鹤云开口道：“你二姐做了律师，你去做医生吧。”

父亲见幺妹回来，赶紧进了厨房。见炒的全是素菜，怕幺妹吵闹，便出来把正说话的幺妹叫进厨房：“你大姐不吃荤菜，所以今天炒的全是素菜，你不许闹！”

鹤云见家里吃饭了，不声不响又转身往外走。父亲拦不住，朝里屋正铺着床的鹤云母亲道：“老伴儿，大云还是要走。”

鹤云母亲把还没铺好的床单一撂，跑了出来，正要说话，被鹤霞拦了下来，只听鹤霞悄声道：“看我的。”

鹤霞跟上鹤云，说道：“姐，你要去哪？我陪你去。”说罢，故意朝母亲道：“妈，你别等我，我去陪姐姐，姐姐去饭店我陪她去饭店，姐姐去旅馆，我陪她去旅馆。”

鹤云一听愣一愣，放慢了步子。母亲不明白鹤霞的意思，仍上前拖住鹤云：“大云，你过来看看，我把你房间整出来了，你看看吧。”

鹤云见妹妹紧贴着自己，朝屋里望了望，轻叹一声，还是掉转回了头。

桌子上全是素菜，新布置的房间也基本是素色。鹤云望着妹妹，同意留下来了。

到了晚上，鹤云跟鹤霞两人在房间闲聊，鹤云说：“鹤霞，你也跟我上山吧，其实山上也需要我们这些读书人的。山上的自然环境很好，人文环境也好，没有名利之争，没有情感困扰，可以好好地思考人生，领悟人生。”

鹤霞说：“我好羡慕你，修两年禅道，练一身功夫，现一身矫健，可以说是神勇无比了。”

鹤云高兴道：“那你同意了？”

“可我心理上还没准备，这样吧，你多住几日，等我心理上做好准备后，就跟你上去看看。”

鹤云很高兴，她邀请鹤霞晚上跟她一块睡。鹤霞当然乐意，两人上床后，鹤霞悄悄说：“姐，明天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学生。”

鹤云高兴地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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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诗酒田园

图//网络（敬谢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