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片讲故事一一套大鹅

张凌

关中地区一年一度的武功河滩会开始了，我随宝鸡市老摄协的摄影团队前去采风。感觉今年的河滩会新添了一个娱乐项目一一套大鹅，便拍了几张片子，选出其中一张编了个小故事留作纪念。 　　2023年冬月里的一天，雪儿姑娘和它的一群兄弟姐妹们被人装上了大卡车从养鹅场拉到了一个农村集市上，开始了一生中难忘的经历。 第二天早上它们饥肠辘辘没有按时开饭。8点多新来的主人给它们提来了半袋玉米粒倒在地上，伙伴们一拥而上抢了个精光，雪儿刚抢到了两口就被挤了出来。新主人忘了给它们水喝，水槽里前一天所剩不多的水已冻成冰坨。嗨，雪儿姑娘这时怀念起它们在养殖场那香甜可口的美食和清澈甘甜的水来，还有那饲养员长长的一声“开一饭一了”的吆喝声。 9点多集市上人慢慢多了起来，先是三三两两，后来是三五成群，再后来是熙熙攘攘，当人们走过雪儿它们围栏外边的时候都投过来好奇的眼光。这时，有两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走过来，一个低声说“这是干嘛呢”？另一个说“没见过”。 “这些扔在围栏里的塑料圈好像是套圈用的”。 “我只见过套玩具的，没见过套活的动物”。 “这叫创新，你懂不懂啊，哈哈”。雪儿看了他们一眼，心想“少见多怪，南方早就兴起了”。随后自己一摇一摆地找水喝去了。 男孩走后不久过来了一对情侣。两人悄悄说了几句话，男青年掏出30元钱从鹅主人那换回大半筐五颜六色的塑料圈，带着讨好的笑容交到了女朋友的手里。 雪儿站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这俩年轻人，心想这一看就是白送钱的冒失鬼，我们兄弟姐妹们的危险不大。 女青年快速的拿起一把塑料圈隔着围栏投向鹅群，鹅们受到惊吓摇摇摆摆的四散逃去。男青年见状一边安慰女朋友慢慢来，一边从围栏的另一端不停的向女朋友这边驱赶鹅群。不一会儿30元的圈圈扔完了，一只鹅也没套着。女青年把眼光投向男青年，为了显示大方，那男青年又掏出一张20元的钞票换回了少半筐塑料圈。这回那女青年学的聪明了起来，拿起2—3个圈先瞄准再扔圈，结果把手里的圈都扔完了仍然没有套着一只鹅。 这时男青年拉起女朋友的手说：“这套鹅是骗人哩，根本就套不上么。走，咱们到那边去看看，还有更好玩的呐”。 雪儿看着这一对男女青年，把头一扭眼一咪笑了，对身边的姐妹说“那帅哥明明是囊中羞涩却要硬充大方讨好美妹，原来这男人和公鹅一样虚荣心都这么强耶”。姐妹们嘎嘎大笑了一阵，各自梳理羽毛去了。 那对男女青年走了以后陆续又来了几拨人，扔下不等的钱后都空手而去。 大约快12点的时候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他们每人都用钱换了一大筐塑料圈，然后慢慢的走到围栏外。其中一个男人让鹅主人把鹅都尽量赶到他跟前，他手里一次只拿一个圈，看到哪只鹅离他很近的时候才把圈扔出去。圈小鹅头大，要套住鹅其实也并不容易，有好几次圈眼看着要套住鹅头了，那鹅一扭头又落了空。这时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有加油的有幸灾乐祸的，每次圈一出手就有人跟着喊叫起来。渐渐地那人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那人把毛线帽向后推了推继续全神贯注的投他的圈圈。 雪儿和它的兄弟姐妹们被鹅主人赶着，不停的在套圈人面前跑来跑去，早就累的口干舌燥了。雪儿趁着主人不注意溜到一个角落停了下来，把头抬起看着外边的世界，它太不喜欢这个环境了，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身上的羽毛脏成这样了都没有水洗。围栏就像牢笼一样把雪儿和它的兄弟姐妹们关在这狭小的场地里，它向往外面的生活，太渴望自由了。 突然人群沸腾了起来，雪儿扭头一看，它的好闺蜜、那个名叫胖胖的妹妹脖子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塑料圈。鹅主人用一根带钩子的木棍把胖胖脖子扭住然后拖到了围栏边，另一个人不由分说就把胖胖用绳子的一头绑了翅膀，另一头交给了那个套圈的男人。胖胖这时已经被吓坏了，腿哆嗦着站都站不稳。那个男人把手中剩下的两个圈圈随便往鹅群里一扔，一手用帽子擦汗一手牵着绳子挤出了人群。胖胖被那人一直拖在地上走，它站不起来，只能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雪儿难过的目送着胖胖离开它们朝夕相处的鹅群，雪儿知道这是最后的分别，今后再也见不到胖胖了。雪儿的脑海中即刻响起了俄罗斯民歌《三套车》中的歌词“可恨那财主要把它卖了去，今后的苦难在等着它……”，不知不觉眼中流下了泪水。 雪儿明白，今后几天还会有许多姐妹像胖胖一样被人套去，然后被宰杀，成为人们的美味佳肴。 这时，又来了几个男女青年，他们嘻嘻哈哈的拿着塑料圈扔向鹅群。雪儿和它的同伴们再次被主人驱赶着在围栏中跑了起来，那塑料圈圈像彩色蝴蝶般的在鹅群的头顶上飞舞了起来，飞的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