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大寒节气之后的冬天真的进入了滴水成冰的模式了。飘了两天的零星小雪,那熟悉的小北风儿也刮起来了。今天天晴了,路面的薄雪早吹没影了,看着响晴的蓝天,想扫村的心又跃跃欲试,在群里一呼,微笑立马应和,两人扫村队便在午后出发,目的地是崂山街道的雨夼村和脉埠村。微笑说她早有打算去转转了,她上学时有同学是这两个村的。</p> <p class="ql-block">雨夼村我是知道的,它的草莓大棚种植很有名,因为开始得比较早现在已形成规模了。疫情前的几年每到草莓成熟季节,村里有个姓周的大哥就会打电话邀请我们来他棚里采摘。他家的甜宝特别好吃,个头大、长梭梭的,口感格外香甜。在棚子里采摘完了,肚子也吃饱了,就在周围田野里转转,挖点野菜、看看风景。有一年初春,我们居然在大棚不远处的荒地里发现一片野桃林,细细的桃树林里笼罩着轻薄的粉红,树下满是桃核,捡了一袋子大小匀称的桃核回家做成手链,喜不自禁。村子倒是从没进去过的。脉埠村这个名字我第一次听说,很有意思,应该与山脉、地理位置有关吧。</p> <p class="ql-block">漫步走进雨夼村,我们就深深喜欢上了它。新农村建设的模版并没有完全同化它,村舍的院墙没有统一粉刷,保留着本来的模样。阔绰点儿的老屋是精凿细錾的方整大青石砌墙、青灰条砖镶边、海草房顶、雁翅小门楼;寒碜点儿的院墙多用碎石堆垒,整整齐齐的,因为采选的石头不一样,颜色纹路各不同,反而有种别样的美,低房檐、方方的小院子种着树。村子的路并不规整,歪歪地将我们引向高坡的树林子、涓涓细流的河边、平展旷远的田野、废弃的水坝......。</p> <p class="ql-block">村子是静的,但这静是生动的、活泼的。豁牙裂嘴的老木门关着,红对联晒褪了色,可门前的杏树枝子横斜着,一只猫从门底下跑出来,坐在树下看着我们,门边草窝里的狗叫了起来;一对老夫妻骑摩托车跑过,停在我们身边打听村磨坊在哪里,走至村北我们看见手写的磨坊两个大字,简单直接;村南一房山头搭着简单的塑料棚子,里面坐着几个打麻将的人,喊得挺响,塑料棚慢慢笼上白蒙蒙的水雾;在村西见到一女人从院子出来,便向她打听脉埠村,她用并不地道的土话热心指给我们方向,她穿着很多年前时兴过的脚蹬裤呢;猫和狗狗们忙碌地穿梭在村小巷间。狗狗冲我们“旺旺旺”地叫着,猫猫们却并不理睬我们,好象在忙啥大事。还有跟新农村模版不太一样的地方是村里树挺多,大多是我们小时候常见的老树种:榆树、杨树、柳树、梧桐树、水杉等,有些年头了。老树拥围着村子,墨笔勾勒一样的枝桠铮铮向着蓝澈澈的天空,枝子有时会挑起一片白云,风吹不透密而硬的枝子丛,喜鹊嘎呀飞过,从这枝停栖到那枝,粗枝大叶的窝架在高高的树杈上,并没有被拆迁,它很安心。村子南头是低的河谷,覆雪与坚冰下,细小的流水坚持着它的奔流,河对岸有一条残雪小路蜿蜒着没入远远的山坡顶上了。</p> <p class="ql-block">沿着村北的水泥路继续向北走。这是村与村间的路,有公交车偶尔经过,路两边都是麦田,田垄上这儿一丛那儿一簇长着矮的板栗树,砖赭色的叶子在远远的蓝天下映衬得格外鲜艳。天太冷了,我们感觉都冻透了,边走着边聊我们熟悉的人与事、关于童年的一些记忆,这种感觉是如此熟悉,很象小时候姊妹俩去邻村走亲戚,也是这样干冷的晌晴的冬天,从自己村翻山越岭去亲戚村,两小孩可兴奋了,边走边呵冻僵的手,边快乐的玩耍着。路的远处是又一个村庄,村庄与村庄间是田野、山丘,田野与山丘上有庄稼和野生野长的树、自由的河流。</p> <p class="ql-block">在迷了一小会儿路后,我们找到了脉埠村。这是个标准的新农村模版:整齐划一的水泥路、统一粉刷成砖红色的房子、家家院墙前用统一的白色矮木栅栏圈一块方方正正的小菜园儿、每个房子的屋前房后没有一棵树和草堆,这是个乏善可陈的村子,甚至连猫狗都很少。村子很寂静,缺乏生命力的寂静。在村南我们看到三个站墙根晒太阳的老太太,她们说村北那一片地全被征用建碳纤维厂子了,当时要求村子跟着拆迁,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村子以前能有200来户,现在估计连一半都没有。微笑说她有两个同学是这个村子的,没听清姓啥,也懒得知道,这个村子啊,风好象大了些。</p> <p class="ql-block">村南头通往田野的路倒是挺美的,因为它是如此泥泞,被车轮压出一道道车辙,车辙清晰地通往远方,远方已经升起淡淡的青色的黄昏雾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