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喀什·大巴扎

宋太平

　　摄影 ‖ 宋太平/王 秀

配文 ‖ 王 秀

拍摄地点 ‖ 喀什牛羊大巴扎

拍摄时间 ‖ 2023年10月

南 疆 行

引 语 :

今天引语的重点是喀什大巴扎。“巴扎”，原是波斯语词汇，意为集市、市场，它遍布新疆城乡。新疆因地处丝绸之路这条中西贸易通道，各族人民特别是维吾尔人具有重商、崇商、经商的传说。

喀什是南疆的政治、经济、文化、交通中心，农牧产品最大集散地。也是古丝绸之路上的商埠重镇，东西方交通的咽喉枢纽和东西方经济文化和文明的重要交汇点。

历史告诉我们，地处荒凉大漠的西部人，自古以放牧为生。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难的生存条件，使他们从小铸就了铁骨般的躯体和意志。丝绸之路的开拓，犹如一条金光灿灿的大道，给这些孤陋寡闻，清贫如洗的“土著”牧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好运气。

维吾尔族的这一历史变化，改变了原来单一的畜牧经济，转而从事农业和工商活动。很快，他们成了漫漫丝路上最活跃的商人。

新疆的巴扎不是与生俱来的，它几乎是民间百姓的即兴之作。仿如画师的第一笔，作家文章的起头，有了开始便有了下文。古漠之地原本无巴扎，起初只是一两人、三五人在那里摆摊设点。有了摊铺就有了好巴扎者趋之若鹜。天长日久，摊铺越集越多，排列成行，有了气势，形同市场。人们流连于此，或购物，或聊天，或品尝。新疆南部地区那些布满城乡的几百个巴扎，大多都是这么形成的。

当我们赞美巴扎时，绝不会忘记它的生身之母——当地的维吾尔族人。

巴扎，像是一座淘不尽的金山，又像是“天方夜谭”中的魔毯，“阿里巴巴的金库”，维吾尔族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

巴扎不仅仅是水果、蔬菜和其他商品的交易场所，更是新疆社会生活的中心，它如同一个个细胞，维系着生命的延续，也演绎出千姿百态的民俗人文。

新疆地域辽阔，中部的天山把新疆分为南疆和北疆两个自然条件有明显差异的部分。北疆为温带大陆性干旱、半干旱气候，属于游牧文明；南疆为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属于绿洲文明。于是，物资交换场所——巴扎，以绿洲为中心，在新疆各地诞生了。大型的巴扎有固定的商品交换场所，小型的巴扎则是“流动的集市”，它们犹如点点繁星，升起于绿洲之上。

确实，巴扎之于新疆，就如同胡同之于北京、弄堂之于上海、茶馆之于成都一般，传递着关于新疆乡村独有的文化身份与灵魂地标。巴扎集商品交换、社会交往、娱乐休闲、会亲看友等活动于一身，以新鲜热闹的形式，带给新疆人以最大程度的慰藉，也是现代繁荣新疆与古老丝绸之路跨时空相互印证的文化遗存，更是书写新疆人间烟火的情感家园。

　　新疆喀什牛羊大巴扎是这次引语的重点，它位于市区东北角吐漫河东岸荒地乡，是亚洲主要的牲畜交易市场。每逢星期天，大巴扎便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当日牲畜交易量在万头以上，以其独特的交易方式和深厚的文化底蕴而闻名。

　　到了周日，当地的牧民会带着要卖的牛、羊、马、驴、骆驼等家畜和各类需要交易的商品来到这个市场上进行交易。整个巴扎人来人往，几千头牛羊有的成群簇拥，时不时扬起一阵尘土，开汽车的，骑摩托的，蹬三轮的，还有赶毛驴车的……场面热闹又别开生面。

　　为了防止羊们四处乱跑，主人用绳子将羊头套紧并头挨头排列整齐，这样即好看又方便了买家。

　　在网络购物发达的今天，逛巴扎依然是新疆人每周最重要的活动。因为大小巴扎，不仅连接着新疆儿女生计的方方面面，还包含着当地百姓生活的万种风情。

巴扎不仅仅是牲畜、水果、蔬菜、饮食、服装和其他商品的交易场所，更是代表了新疆社会生活的中心，它如同一个个细胞，组成了新疆人的日常生活，也演绎着这里千姿百态的民俗人文。

在新疆的巴扎中可以看到传统文化与现代气息共存，处处透露出时代前进的印记，人们的笑容中流露出他们的淳朴善良和发自内心的满足。

新疆乡村民众（包括城镇居民）喜欢扎堆凑热闹。哪里人多，哪里热闹，哪里就有巴扎。天长日久，摊铺越来越多，形成规模，形同市场。

新疆南部地区那些遍布城乡的巴扎，大多就是这样形成的。而巴扎像一个容器，容纳了老乡们物缺调剂、休闲娱乐、邻里交往、生意往来等日常生活的全部内容，其实它就是南疆异域文化的一个符号。

　　人们常说，不到喀什，就不算到新疆;不逛巴扎，就不算到喀什。喀什，因为巴扎，多了一份传承和独特。 巴扎，是喀什的灵魂。这种亘古流传下来的贸易方式，是喀什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在这里，羊群被分成几个区域，头挨头、身挤身地绑在一起。这挤在一起，整齐的羊头，肥肥的屁股，真的是很有喜感啊！

　　“巴扎里除了父母什么都可以找到”，这句维吾尔族人谚语是新疆人对于巴扎的情感与喜爱。

　　每头交易的牲畜不需要用秤称重量，一切只需要以下几个程序:

一是用力掰开嘴巴看看（看年龄）；

二是使劲顺着屁股摸摸（看肥瘦）;

三是双手将其托起抱抱(估计重量);

四是谈价成交右手握握。

“袖子里的交易”是这个巴扎最大的看点。这种流行于中西亚的古老贸易形式，在这个巴扎里得到了完整的保存。 买卖双方在宽大的袖管中握着手，有人则直接握手，用手指报出各自的理想价格，整个过程无声而充满智趣，双方均全力以赴。

他们问价，谈价，压价，成交根本不用说话，都是在手上进行，每个手指都代表不同的数字，即便成交旁人也不知成交价格。

南疆与北疆在牛羊交易时各有不同，南疆商人交易时在袖口谈价，基本属于暗箱操作，而北疆商人谈价也用握手方式，但基本明朗化，且有中介人（牙子），在交易双方谈妥后，要给牙子一定数量的好处费（茶钱）。

　　瞧这肥肥的羊屁股，一动就颤颤悠悠，妥妥就是一个少羊蜜桃股，很是诱人，很有喜感！这种类型的羊在喀什牛羊大巴扎算是一个主流品种。

在牛羊巴扎上，羊主要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普通羊，数量较多，价格在每只500元左右；第二类是用作种羊，数量较第一类少，价格在每只3000元左右；第三类就是“天价羊”，羊中贵族，人称“刀郎羊”（又称多浪羊）。一只纯种刀郎羊可以买到20万元左右，有媒体报道，曾有刀郎羊被炒到1400万的天价。要把这只羊宰了，按出肉25公斤算，每公斤56万元，这一筷子下去好几万，满口的钱味，不知谁有这胆量和能力吃呢？

　　套着脖颈圈的羊，名为刀郎羊，是巴扎的“贵族”羊，价格不菲。这种羊遗传稳定，体型高大，生长速度快，适应性强，肉质鲜美，抗病能力较强，屠宰率高，性成熟早（常年发情，增加了繁殖的机会），外观特征明显。刀郎羊是一个多方面的优秀肉羊品种，既具备了快速生长的能力，又有良好的肉质和适应性，是一个理想的肉用绵羊品种。

　　巴扎上的商品种类丰富，包括但不限于牛、羊、马和驴等牲畜交易。而且市场内还有各类食品和小吃摊位，如烤肉、烤包子、烤鱼、烤全羊、手抓饭、拌面、品种齐全的干果和各类水果等，吸引着众多游客和当地居民前来品尝。

巴扎不仅是交易商品的场所，还是一个充满烟火气和文化特色的地方。在这里，人们可以看到传统的生活方式和习俗，感受到浓厚的异域文化氛围。

　　与游牧民族饮食习俗有关的烤羊肉串，串在铁签或红柳签上，架在烧燃的木炭或煤炭的专用铁槽上，撒上咸盐、孜然、辣面等各种调料，还没见到烤炉，烤肉的香味儿就钻进了你的鼻腔。

　　大锅里的植物油被烧成滚烫，皮牙子（洋葱）、切成条状的胡萝卜和大块的新鲜羊肉在锅中爆炒，铺上一层雪白的大米经过焖煮后，大米的清香夹杂着羊肉的浓香在一口大锅里完美结合，散发出新疆独有的抓饭味道。

　　如果说你想品尝新疆味道，那也一定要去巴扎，制作美食的人们用绿洲中四季所得和来自五湖四海的食材，精心炮制了巴扎上的味道。

巴扎上的美食，勾引着你的味蕾，诱惑着你去品尝。而这种诱惑在新疆的巴扎上延续了千百年。

　　看到这个卖绳索摊位了吧，在这个巴扎里，他的生意好坏完全取决于牲畜交易量的多少。

　　塔里木盐碱摊上长成的牛羊肉搅拌进切碎的皮牙子（洋葱），被包进了起源于宋代的包子里，出锅后再撒上来自中亚的胡椒粉，便融合出巴扎独特的味道——烤包子。

　　热闹的巴扎促使人与人之间亲切交流，人们能够获取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同时传递给对方所需的资讯。

对于农牧民而言，在巴扎上可以了解各类农产品的行情信息，以便及时调整自家的种植品种和养殖品种。

对于手工业者而言，逛巴扎可以了解时下流行的款式，以便满足市场最新的需求。

对商人们而言，逛巴扎可以准确掌握市场行情，及时调整营销策略。

　　巴扎里的羊肉摊位比较养眼，宰杀完的整只羊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挂满摊位，按质论价，从每公斤35元到55元不等，任你挑选。

　　在热闹的巴扎里，当交易、交际告一段落，赶巴扎的人们便被美食的飘香所吸引，人们从巴扎的各个角落，向着美食区域移动，融合了各种食物香味的巴扎餐饮区开始热闹了起来。

　　繁杂的生活揉碎在初冬的暖阳中，清浅的岁月沉淀在袅袅的炊烟里。这就是新疆巴扎的人间烟火气啊！

大江大河再波澜壮阔，也会有看腻的一天；高山峻岭再巍峨挺拔，也会有厌倦的一天；广袤草原再山花烂漫，也会有花败的一天；如果真的到了那天，不妨来新疆的各类巴扎看看，品尝一下各类美食小吃，感受一下真正的烟火人间。

　　新疆巴扎揉进了民间和百姓太多太浓的生活气息，要想了解巴扎里那种淳朴、文明，并带有乡村印记的交易，靠一两次遊巴扎，根本无法体验人们在逛巴扎时自我超越的心情。作者从南疆返回后，随后又去了北疆黄公巴扎、察县乡村巴扎和番津乡巴扎等，感觉南北疆巴扎各有特色，由于受异域文化的不同，其表现形式都带有异域文明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