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喜见北极光——跨越摩尔北极圈之三

好望岛

　　人们常说摩尔曼斯克有“四极”。分别是极夜（昼）、极光、极地空气和极贵鱼子酱。它们是相互关联的，本文将作简单介绍。

我们这次跨越摩尔曼斯克北极圈，来得特别巧，正好赶上一个半月的极夜。极夜，一日之内，太阳都在地平线以下，夜长24小时。每年12月初至1月中旬，摩尔曼斯克会出现极夜。每年夏至前后，摩尔曼斯克则有两个月的极昼。

　　我曾有过极昼的体验。那是2017年8月下旬，于北纬78度的斯瓦尔巴群岛。那种体验很特别：一日24小时内，太阳永不落，天空总是亮堂堂的。睡觉时，窗帘要遮挡得严严实实。

　　这回来到摩尔曼斯克，我特别留意观察极夜的场景变化。我发现，除了太阳始终躲在地平线以下外，月亮却是高高地挂在天穹。据了解，极夜的前半月月亮高挂，后半月却见不到月亮影踪。

　　又是一个来的凑巧！我们12月21日来到摩尔曼斯克捷里别尔卡小镇时，正是冬至的前一天。这是当地极夜欣赏月亮的好时光。

　　但见圆圆的月亮，或高挂在白雪覆盖的山顶上，或悬浮在蓝色海湾的天穹。月亮的颜色随着地平线上光影变化而变化，或金黄泛红，或白里透黄。有人还把这高挂的圆圆月亮误认为太阳呢！

　　我特别喜欢在极夜月光下观赏海湾。看着看着，眼前不由得会浮现起家乡平潭的海岛风光……当然这只是浮想，月下的家乡海湾怎么会这么亮堂？周围怎么会有冰天雪地？

　　借着极夜的清辉月光，我又逛了一会儿海湾畔的小渔村。只见，在冰雪延伸的海岸旁，一座座渔排式的玲珑小屋，拔海而起。它们的周围泊有许多汽艇和小船。可以想象，在这个终年不冻的北极海湾里，它将是当地渔民新的经济增长点，也将是各国游客乐此喜奔的好去处。

　　没有想到，这个月下极夜会让我们这些来自中国南方的游客如此乐此不疲。当晚，我们还要追逐北极光呢！于是，在领队的催促下，我们在灯火辉煌的海湾餐厅共进了晚餐。餐后，就满怀期待地驱车追逐北极光去了！

　　在俄罗斯当地导游带领下，我们驱车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处荒芜、原始的旷野。这里远离城市的灯光干扰；这里紧邻北冰洋的陆缘海；这里冰天雪地，不见人迹，仿佛是月球的荒原。

　　啊，北极光！你像是神秘的精灵，不知从何而降……瞬那间，翡翠般的绿色光芒即时布满苍穹；瞬那间，绿色光芒又淡淡渐隐，与满天星星交会相融……俄倾，绿毯式的极光束又卷土从来，幻化成多道光芒，或翠绿，或金黄，或绯红……

　　同团的摄友们都是第一次看到极光，大家兴奋不已。除了刚开始原地单纯拍摄极光图片外，他们很快就勇敢地冲上前沿，在一堆黑色卵石中架起三角架，追极光、拍造型、忙创作……

　　我这算是第二次看见北极光了！上一次是在2017年9月10日晚上，是在航行于格陵兰岛斯科斯比峡湾的前进号甲板上。当时的极光十分微弱，但我和中国极友们都为见到神奇的北极光激动万分！我在当时的文章中写道：“看！绵延的黛色山岭上空，有一道幽蓝魅深的天狐之光，在天地之间瞬间划过，仿佛要在茫茫北极亘古荒原上，播撒下无数奇异生命的因子！”

　　这回我在摩尔曼斯克捷里别尔卡看到的极光确是非常漂亮、非常清楚！但我同样不满足原先在旅游车停靠处的观察和拍摄。我想靠前去，想与年轻人一起去追逐，去探索……于是，我开始在雪地里“快走”……就在接近黑色卵石堆时，我陷进了雪窝，大雪瞬间没到了我的大腿。此时无论你怎样挣扎，总是挪不开半步的。由于有过雪地旅行经验，我并不紧张。我只是微微调整一下身体姿态，慢慢地向最近的一块黑卵石挪动。我的手掌终于按住了黑卵石，身体开始有了支撑，终于从雪窝里拔出大腿来……

　　我们在拍摄极光时，当时的气温是零下22度。这是我们抵达俄罗斯以来遇到的最冷天气。但是我们不怕，因为有备而来。我们每个人都做了防寒防冻的充分准备，厚实的风雪衣、“大鹅”羽绒服、各式防水防冻衣裤、雷锋帽、雪地靴、围巾、手套等等，一应俱全。正是由于我们的充分准备，适应并享受了摩尔曼斯克“四极”中的“极地空气”。

　　所谓“极地空气”，指的就是地球中高纬度地区的空气。它相较于低纬度地区空气温度更低。这种极地空气在遇冷后，随着温度的降低其密度会增大，容易产生下沉气流。而在摩尔曼斯克，因为纬度接近北纬70度，空气遇冷下沉的现象更为明显。但这里近地面气压的增高，并不会给人带来压抑感。相反，当地人对此非常享受，认为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人的烦恼会随之消散。同样的道理，我们在追逐北极光过程中，一点也不感到气促或压抑，而是在冷嗖空气中感到轻松和愉快。

　　我们拍摄极光的时间大约一个小时。这是永远难忘的夜晚。摩尔曼斯克时间与北京时间相差5个小时，拍摄结束回到民宿住处，已是北京时间凌晨5点多，正是我国民间十分重视的“冬至”开启之时。我即兴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一组北极光图片，借以祝福亲朋好友冬至安康快乐！

　　第二天上午，吃完早餐之后，我们又抓紧时间在捷里别尔卡作最后的参观游览。沉船博物馆、贝壳雕塑群、鲸鱼骨骼馆等，给大家留下鲜明的深刻印象。

　　最有意思的还是那个网红秋千。这里是冰雪世界，荡秋千又是为哪般？这个秋千面向北冰洋，在欧亚大陆的最北端你还在继续望北……你说坐在冰秋千上荡漾，会有何体验，有何联想……

　　极夜伊始，天空尚未亮堂。但在四周明亮灯光照耀下，再借助冰雪的反光，游客还是可以自由地奔走参观。

　　过不一会儿，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桔红色的亮光。这种像是日出前的亮光，亮色逐渐提高，似乎呈现出一种“东方日出”的气势。但这并不可能！因为现在是极夜，太阳只能全天候地呆在地平线以下。

　　时近中午，我们离开了捷里别尔卡小镇，一路直奔摩尔曼斯克市区。临离开民宿住房时，我不禁回头一看：哇！这个满墙的土味宣传画，是不是别具一格、气宇非凡？

　　最后再说一说摩尔曼斯克“四极”中的“极贵鱼子酱”。

摩尔曼斯克是俄罗斯最大的深海鱼捕捞基地，特产由鲟鱼鱼子做成的世界上最奢侈的鱼子酱 。这种酱晶莹圆润，像是黑色珍珠，连普金总统都曾经作过“代言人”。但它贼贵呢！1公斤要卖到 4000 多美元，折合人民币近 3 万元。

  这么贵的鱼子酱，我没有听说团内有哪位“土豪”购买。但从这件事中可以悟出，摩尔曼斯克海深水冷，确是俄罗斯非常难得的深海鱼捕捞基地。这里的原生态的海产品，确实得天独厚、品质优良。我们品尝过的帝王蟹就是例证。

　　我们从捷里别尔卡小镇回到摩尔曼斯克市区后，当天的午餐安排在“猎人餐厅”。主食就是当地渔民最新垂钓的帝王蟹。其间，我们每4人吃一头帝王蟹，每人至少吃3枝蟹足，再佐以鱼汤、甜点等。我这海边长大的人，感觉这里的帝王蟹太肥、太大、太新鲜了！国内动辄一只几千元的帝王蟹，比这里不知差了多少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