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73年,故宫博物院在对辗转800余年、"遍体鳞伤"的《清明上河图》卷本重新揭裱时,发现卷首80厘米处有一误处。经诸多资深专家认定,这是明清之际,有好事者在此破损处添笔,画了一“尖嘴立牛”,非张择端原画;经过论证,决定把此处的“尖嘴立牛”删掉(后经论证,实为一头驴)。之所以将其删除,是因为这块补绢补得不好,绘画水平很低,且破坏了画意。</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当年负责修裱《清明上河图》的是裱画大师王以坤先生。他发现,这块地方(上文提到的)的绢要粗一些,墨色更深,驴子形象画得很粗俗,与画中其它驴子形象相去甚远。故宫专家们经研究,认为驴子是上一次修裱时补上去的。屋前木柱上很像驴嘴及驴耳朵的部分,也是配合驴子的整体形象补画上去的;没有画在补绢上,而是直接画在原绢上。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原绢,当时删除驴身时没有一同去除驴头及驴耳补笔。故宫博物院副院长杨伯达称:“原在老翁背后柱之旁残缺一大片,原绢已失,到明末清初揭裱时余画一尖嘴立牛,正在张口嘶叫,殊碍原画意境,故一九七三年新裱时揭下,留存归档,不再复原。”(荣宝斋画谱《清明上河图》序言)。王以坤先生找了一块与《清明上河图》原绢质地、色泽、密度极其接近的绢补上去,就是今天大家见到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这次修裱从此掀起了学术界的质疑声浪,几十年来未曾平息。</p> <p class="ql-block"> 质疑者称,删除补片上所画是一头驴,是“原作”的一部分(从略)。质疑者以《清明上河图》的复制者王开儒先生为代表,详见其著作《清明上河图的千古奇冤》(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05,8第一版)。王开儒认为,1973年,故宫博物院从《清明上河图》上删除的那头“尖嘴立牛”,其实是一头正在发情的壮年母驴。他还请动物学家证实是驴而非牛。这头母驴是与画面中不远处,拴在斜对面商铺前一头张嘴嘶叫、四蹄翻刨的公驴遥相呼应。故宫专家在没有弄清补绢上所画为何物的情况下,就将其删除,是对国宝的破坏。他说,千古神品《清明上河图》被故宫删成"残废″,实在令人痛心。</p><p class="ql-block"> 有专家说,据史料记载,《清明上河图》在流传过程中没有摹本,很难断定那块补绢上的“尖嘴立牛”就是依照原画内容画的,还是后人的猜测。</p><p class="ql-block"> 孰是孰非?</p><p class="ql-block"> 时间老人终于作出了公正的裁决!历史的天秤偏向了"国家队″一一故宫专家团队!</p><p class="ql-block"> 时间证明,故宫专家艺术直觉是敏锐的,审美水平是一流的,考古实证能力是超凡的,他们深思熟虑后删除这头"驴"是完全正确的。</p><p class="ql-block"> 首先, 这头驴栓得太高,有一人多高,普通人是没法把驴子拴得如此之高的,也没必要;其次,驴头似乎绑在立柱顶部,又像是立柱直入喉管刺穿整个驴头一一此种"拴驴"方法,似有故意虐待动物之嫌,主人通常不会这样干;其三,驴子好像悬在半空之中,游离于画境;其四,"栓"驴的立柱在老翁左后侧,而驴则在较远的右边,中间隔着一个很大很宽的板车,老翁、板车及驴子三者几乎平行,驴是如何"栓"到远在大板车及老翁左侧的立木顶上去的?其五,如果这是一头正常大小的毛驴,"栓"得如此之高,那么驴头应远高于驴身,而画面上所补毛驴驴头高度基本与驴身平齐,或许这是一头基因变异的、巨型的毛驴(驴身远高于老翁),才能讲得通;其六,板车车轮巨大,几乎够得上屋檐,板车、车轮与茅屋不成比例。</p><p class="ql-block"> 如果不删除补绢,任其存续,不仅有违画意,亦违常理,更有碍观瞻,实乃佛头着粪,有损张择端清誉。</p><p class="ql-block"> 这头"驴"的存在完全是画蛇添足,弄巧成拙。</p><p class="ql-block"> 而真迹是这样的:汴梁市郊,寂静的原野,阡陌交通,小桥流水,嫩柳初绿,茅檐低伏。小溪旁,大路上,一支驮着木炭的驴队在马伕指引下,负重前行。小桥旁,一只小舢板栓在树蔸上,几户农家小院错落有序地分布在树丛中。农舍前搭有凉棚供路人歇脚,茅屋四周种植着菜疏。高高的树枝上,有四个鸦雀窝。打麦场上有几个石碾子闲置在那里,羊圈里圈着几只羊,羊圈旁边是鸡鸭圈。远处田里的禾苗茁壮成长,农夫正在为禾苗浇水施肥。城乡结合部,店铺林立。南边一客商雇佣了两头牲口及驮夫,还有一个挑夫,一行人徐徐向东南进发。街衢上,一队接亲娶亲的队伍,从北边拐过来。新郎官骑着一匹枣红马,马后面是一位挑着新娘嫁妆的脚夫,马前一人抱着新娘的梳妆物品盒。新娘坐在前面的花轿里,轿子后面一挑夫挑着一担鱼肉,象征女方娘家祝福夫婿富贵有鱼(余)。迎亲的这队人马,在街口不期与出行的一对夫妻俩相遇:披斗篷的女人骑马在前(已模糊),男人头缠柳枝,赶驴在后(开封旧俗:“清明不戴柳,死后变成狗”)。前道的母马似乎嗅到了空气中荷尔蒙的气息,突然发情狂奔,女人坠马;在此惊险关头,男人惊慌追赶,旁人一片惊慌,一持杖老者侧身而避,茶客闻声而望,一老翁赶忙抽身欲抱蹒跚学步的幼孙。茶馆前,备有鞍轡的公马四蹄翻刨,张嘴嘶叫;而栓在近旁的两头牛却无动于衷,优哉游哉地反刍着。</p><p class="ql-block"> 此为张择端神来之笔,具有隐喻和象征意义:春天是万物生发的季节,亦是播种的季节。所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人和动物亦与天地相应,遵循自然规律:人类娶亲婚育,动物亦发情受孕。</p><p class="ql-block"> 一切都欣欣向荣,充满了生机与活力!</p><p class="ql-block"> 开篇80厘米这头"毛驴″实与发情的"母马"不能产生呼应,与画意不合,有续貂之嫌,应删。</p><p class="ql-block"> 今天,重要的铁证来了,明末清初画家王时敏所临《清明上河图》(参见下图),强有力地印证了故宫专家所言所做完全正确。 </p><p class="ql-block"> 原来,1973年对《清明上河图》重新修裱时,删掉的那头驴及板车,在真迹中根本不存在,而是入清后添加的;此补笔有碍画意,修裱时予以删除,此乃还原真迹,无可厚非。</p> <p class="ql-block"> 质疑者没有读懂画意,把迎亲误解为扫墓归来(正式将清明扫墓作为习俗始于明初),把母马发情误解为毛驴受惊。开篇即见扫墓场景,乃大不祥之相,不入画格者也。(质疑者称:……扫墓归来的一轿骑偏巧正与路边老者牵的那发情母驴相遇,那公驴狂奔扑向母驴,把主人欣翻在地,而那母驴即“大张嘴”嘶叫,耳失常态,腰背上弓,尾巴稍夹,拼命挣向那公驴,如母驴脱缰,两驴踢咬、狂奔,正在母驴前方蹒跚学步的小孩将有性命之危,牵驴老者吓慌,一手狠曳缰绳,另一手忙招小孩,以防不测。那赶公驴的人见女人落地,惊慌追赶,旁人也呐救援。正拴在斜对面铺前备有鞍轡的公驴,也四蹄翻刨,张嘴嘶叫……)</p><p class="ql-block"> 整幅作品就像一卷电影胶片,皆捕捉人与动物的"活"与"动",毎帧画面都代表一个个具有张力的时刻,全是运动性暗示;从早至午,富有逻辑性的"蒙太奇″构成了一条川流不息的时间之河。开篇是接亲入城,末尾出城祭扫,暗喻了悲喜人生——起点是娘胎(喜也),终点是坟墓(悲哉),中间是人生。</p><p class="ql-block"> 张择端将出城祭扫安排在末尾,实乃匠心独运,构思缜密。</p><p class="ql-block"> "清明″既指自然时序,又暗示政治清明,还暗喻政治危机(祭扫象征一个时代即将落幕)。</p><p class="ql-block"> 所以,王开儒先生所谓"双向倒叙说"(即开篇清明祭扫归来,末尾出城祭扫)根本不成立。</p><p class="ql-block"> 《清明上河图》是中华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也是中华第一神品。维护《清明上河图》的真实性,才是科学的态度。国家邮政局在开封菊会上发行了一套《清明上河图》的邮票,采用的是无“驴”版本,是完全正确的。</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