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飘逸

<p class="ql-block">  “睡觉不知雪,但惊窗户明。飞花厚一尺,和月照三更。” “雪暗穷海云,洒空纷似霜。朔风吹故里,宛转玉阶树。”古人写雪的诗多如纷繁的雪花。然而有名的雪诗,我还是喜欢岑参的那两句:“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还有卢钺的《雪梅》:”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雪对于北方人来说,正如南方人之于雨。要论雨,南方人可以如数家珍,什么丝雨,豆雨,倾盆雨,缠绵的,豪爽的,半掩半露的,各种雨因季节,时候不同而别有特色。可要论起雪来,那就好似让南方人来论苹果,实在是捉襟见肘了。</p><p class="ql-block"> 在冬天,南方的雪真的是来作客,他是远方的亲戚,可以几年来一回,也可以连续来几年,但也是小住一会罢了。更有甚是,他有时来一回,上午来了,下午便走了。我们还未细瞧瞧他,他就消声匿迹,不知所踪。难怪我们学校十几个女老师约上帮,准备一放寒假就往哈尔滨去看雪。</p><p class="ql-block"> 老天真是捉弄人,人家不远千里去看那远房的亲戚,可这亲戚不知好歹地又跑来见姑姑了,真让人哭笑不得。这回这亲戚可是来真格的了,他是大张旗鼓地来的,而且一来便要住上几日。让南方的亲戚好好看看他,摸摸他,别说自个没看清。</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 他是早上到的,天刚蒙蒙亮,雪就下起来。本来说是上午十一点结束,想不到他下到了晚上六点,天一黑他就落完了。纷纷的大雪如纷纷的白蛾乱舞,这是我儿时的记忆中的情景。今天见之,雪未变人已老,真个物是人非。</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大晴,趁雪未融,我去乡下看雪。因为昨天雪前下过雨,所以田野不是全白。雪后的树,看杉树最好,那杉叶坚硬,根根斜刺入天,也就有不同的雪的造型。</p> <p class="ql-block">  茅蒿上的雪又是半弧形,田地里草上的雪如棉被。那乡村楼房上琉璃雪,如和田脂玉,原本美妙的楼房那就更俏了。楼前的家用小车全成了白馒头,那一辆辆电动车也成了生日蛋糕上的奶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远山,并未雪白,倒像是老人花白的头。还好大马路上没有结冰,车子一路前行,来到本县东边的一个乡镇,看到了怀玉山的余脉。那高大巍峨的山已成雪山,它比小山要白许多,山顶已开始形成云雾,灰蒙蒙的一片。山的对面是本县最大的一个水库的大坝。这大坝已经成了一床硕大的棉被斜斜地铺展在斑白的山间。</p><p class="ql-block"> 真的好久未见如此大雪,一个南方人的惊愕的眼神里,是对这远房亲戚的最有意思的情感表象。</p> <p class="ql-block">南方的雪弥足珍贵,今年他来了,来得这么彻底。我想:他的下次会是哪一年哪一日呢?我真是舍不得他离去呀!可是,在晴天的艳阳下,我已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我实在是想让他多住几日啊!人们都说"瑞雪兆丰年。"又说:”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你看这都是北方的谚语。但无论如何,我得感谢他,因为他是瑞雪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