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如雪 往事若烟

乐在其中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年一月,萝岗香雪公园赏梅花已经在广州火了许多年,到市民广场的地铁更是开到了梅花树下,一出地铁可见漫山遍野梅花如雪,就好象突然间换了个世界,还以为是到了北方。交通发达,游人如织,甚是热闹,看着穿着打扮漂亮兴高采烈的人们,不由得想起了一件往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70年代中期,那时候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很荣幸能在大型国企里工作。一天身边来了三位年轻的女民工,讯问之下,她们来自黄陂(靠近萝岗的地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都是年轻人三两天就熟了,当中有个姑娘叫阿秀,约十八九岁的年纪,亭亭玉立,扎一条长长的辫子,瓜子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柳叶眉下长着一对水灵灵的眼晴,长长的眼睫毛非常漂亮。人品清纯,性格开朗,与之交谈毫不费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们邀请我去她们的家乡,我这个人对农村特别感兴趣,很爽快的答应了。最合适的交通工具当然是自行车了,第一次她们带我走小路,从单位到她们的家乡,穿过田野,爬过许多小山坡,越走越安静越荒凉,约个把小时就到家了,没想到十来公里的路程,她们的家乡与我常见的城中村相差甚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她们的村子叫白头石,以龙为姓氏,十来户人的一个小村庄,有的还住着泥土砖房,贫脊的山土地种不出好庄稼,青壮年男子都外出打工,剩下些老人妇幼,村子显得很安静干净,屋前屋后田里行间种的都是果树,桃、李、梅、荔枝等等应有尽有,加上她们的热情客气,让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有言道: 越是贫穷的地方,人越是诚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三位姑娘在我们单位只做了一个星期就离开了,听说不能再来,阿秀哭了,生产队长耐心的劝说,然而我们巳经成了朋友,每逢花季,果熟、闲着的时候我都会过去走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秀的家还算可以,住的是新建的砖房,哥哥参军,是个光荣的军属家庭。母亲是顺德人,珠三角最富裕的地方,不知道当年为什么会嫁进这个穷山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次她们带我到萝岗游玩,正是今天的香雪公园,那时候是一片荒凉,稀疏矮小的梅林,没有人会来赏花,青梅是当地的主要农产品之一。那天是冲着很有名气的萝峰寺玉嵒书院古迹而来,眼前却是一派没有人烟的凋零败落。(据说巳经修复,找时间专程回味拜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年代,女孩子想摆脱贫穷嫁人是一条出路,但因农村户口想嫁入城里也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原因小孩子出生后只许跟母亲的户籍,这是一堵翻不过的墙,我和她们始终保持一种小集体关系。到了八十年代,刚刚改革开放,许多香港人入内地寻婚,嫁香港客在农村成了一股热潮,这些港人通常都是年纪比较大,通过亲戚或别人介绍,一次见面互相不了解就可以成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阿秀她们村也有年纪轻轻的女孩嫁了港客,来说媒的人越来越多,一天,阿秀家里来了一位头发梳理的光光滑滑的港客,看上去五十有几。我见过一次面,没多久就听说她出嫁了,内心充满了可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家庭,调离了原工作单位,新的生活忙碌的工作,渐渐的把这些旧事忘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年前,去萝岗香雪公园赏梅花,地铁经过黄陂站想起了她们,想起了她们的亲人,想起了她们的村子,想起了那些梅花树,桃花树...,想起了那些一起采花摘果的日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转眼巳经过去四十年,一天我专程坐地铁至黄陂站下车,出了站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高楼林立,旧时的山地成了科学城。村子、果树没有了,她们的亲人还在,只是拆迁后不知道被安置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许是她们的村子太小,没法向别人打听。不知道她们现在过得怎么样?这是人生中许许多多相逢与离别的其中一小段。</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