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开《罗刹海市》美丽荒诞神秘的面纱

田超

撩开《罗刹海市》

美丽荒诞神秘的面纱

刀郎老师的《罗刹海市》截至到2023年10月1日以全球累计1000亿的播放量，雄踞乐坛榜首，前无古人是一定的，至于后无来者恐怕也可期，在群星闪耀流光溢彩的当代歌坛能俘获这么多人芳心恐怕不只是那些引车卖浆贩夫走卒喜欢传唱吧。这么多人喜欢，是喜欢它的怪异神秘吧，而这种荒诞与魂丽又紧紫根植于现实的土壤，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同欢笑共悲苦。今天让我们轻轻拂去《罗刹海市》美丽神秘的面纱，窥一窥它现实中真实的模样。

　　“罗刹国向东二万六千里，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蒲松龄《聊斋志异》是“西去二万六千里，有中国，其人民，形象率诡异。”开宗明义讲的就是中国的事，中国的就是世界的，当然反过来也讲得通，世界的也是中国的，犹如中国的阿Q，威尼斯商人中的夏洛克，正像结尾所说，这里讲的是人类根本的问题。

“七冲”即食物进入人体到排泄出去的七门：飞门—唇，户门—齿，吸门—会厌，贲门—胃上口，幽门—胃下口，阑门—大小肠之会，魄门—下极。焦海，中医术语“三焦四海”，“三焦”即“上焦，中焦，下焦”，“四海”即“髓海，血海，气海，水谷之海”。“三焦”功能是疏通血管调节情绪。“四海”的则是全身精神、气血的化生、汇聚之处。

人、集体、社会、国家都是一个复杂而有互相联系的整体，每个部位、穴位既有分工也有合作，只有各部位和睦和谐才能使整个机体健康顺达，若颠倒错乱都将使整个机体混乱和毁灭。

“只为那有一条一丘河，河水流过苟苟营，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唤作马户，十里花场有浑名。”当今的社会又是怎样的呢？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结成团伙集团专做那些“蝇营狗苟”见不得光的丑事，这些利益集团犹如过去的妓院，进进出出的都是光鲜亮丽的“妓女、叉杆”，他们声名远扬有着各式各样的头衔和光环并窃取一定社会地位，他们整天想着男盗女娼干的是祸国殃民的丑事坏事。“十里花场”指旧社会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花花世界，“浑名”即外号或者绰号。

“他两耳傍肩三孔鼻，未曾开言先转腚。”这是蒲松龄罗刹国宰相的相貌，“视之，双耳皆背生（向后生），鼻三孔，睫毛覆目如帘。”罗刹国有一现象，官越大貌愈丑，然地位低的人反而没么丑，“位渐低，丑亦渐杀（削弱）”。美丑是由人们的主观意识决定的，相由心生，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罗刹海市里，内心越阴暗干的坏事越多他们的相貌就越丑，而他们却窃取了社会的较高地位。他们以丑为美，正如社会里有些人把贪污包小三看做是有本事人，把偷税漏税看做是有手段有能力人，而这些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自大而傲慢，狂妄而无知，他们以丑为美这和罗刹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老粉嘴多半辈儿以为自己是只鸡。勾栏从来扮高雅，自古公公好威名。”这种人以丑为美心态扭曲自欺欺人。马户怎么能卧蛋呢？可他偏偏装模做样，每日里蹲窝卧蛋，别人信不信马户是信自己能够卧蛋的，就像周朴园最后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有情有义重情重义的慈善家了。而老粉嘴呢？巧舌如簧花言巧语能摆平社会的各种关系，他们也觉得自己是为社会做出贡献的“鸡”。

下面刀郎讲了一个常见的社会现象。越是自己少什么自己越爱展示自己拥有什么。“勾栏瓦肆”是古代民间的娱乐场所，来这里娱乐的常常是下层人，上层人的生活下层人得不到，就在娱乐中去寻找，去表现他们所追求的荣华富贵。公公因去了“势”，常常莫名其妙的自卑，连普通人的身份也没有，还有什么好炫耀的？身体上失去的就在生活中找来弥补，到哪里都要展示自己威严，清末太监总管安德海就是因为好威名耀武扬威地出京为皇帝采办衣物时被山东巡抚丁宝桢就地正法的。

“勾栏”扮高雅其实是对底层人所表现的劣根性的批判；“公公”则是对有名无实有名无势人的讽刺。

“打西边来了一个小伙他叫马骥，美丰姿少倜傥华夏的子弟，只为他人海泛舟博风打浪，龙游险滩流落恶地。”

这是用罗刹国美少年马骥的眼光去看这人妖颠倒的社会。

“他见这罗刹国里常颠倒，马户爱听又鸟的曲。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半扇门楣上裱真情。它红描翅那个黑画皮，绿绣鸡冠金镶蹄，可是那从来煤蛋儿生来就黑，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

如果马户是驴，又鸟是鸡，驴怎么能听懂鸡的曲呢？这还没完，这鸡又是草鸡，草鸡任务只是产蛋长肉而不是司晨打鸣，可它偏做它不该做的，却又在不该打鸣的三更（23点——1点）天打鸣的，而马户就爱这不务正业淆乱乾坤的做派。这是一个颠倒乾坤以丑为美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着伪装和欺骗的世界。“半扇门楣”是暗娼、私娼的标志或指淫乱、不正经的女人。过去暗娼或私娼不在青楼接客，单开一室，半开拉门，人倚墙嗑瓜子，人来了对上了眼就领进去。和妓女谈感情谈真情会是真的吗？当然不是，所以要用“裱”去修饰、装饰。

“红描翅、绿绣鸡冠”说的是草鸡，草鸡为使自己与众不同把自己的翅膀染成红色，鸡冠染成绿色。“黑画皮、金镶蹄”说的是马户的装扮。又鸟、马户的装扮真真把丑发挥到了极致，这是罗刹国的审美也是当今社会某些艺术类节目的审美，但无论如何夸张怎样怪异都永远改变不了他们自己丑恶的内心。

马户、又鸟既是隶属关系又是同盟关系，都是一丘之貉里的苟苟营。

“爱字有心心有好歹，百样爱也有千样的坏。女子为好非全都是好，还有黄蜂尾上针。”在这个社会里永远不能看的是名声，好名声照样做出坏事情。比如“愛”如果“心”变了“愛”就变味了；再比如“好”，一男一女，儿女双全，或一女一子演绎了多少美好的爱情故事，有多少美好就有多少悲伤，这是作者几十年生活的总结，愛非愛，好非好，犹如蜂能酿蜜，尾上刺也能刺人。

“西边的欧钢有老板，生儿维特根斯坦。”我们的西边是欧洲，维特根斯坦父亲奥地利的钢铁企业家，而他的儿子则是偏重于逻辑学的哲学家。社会有时就是这么的不合逻辑，父亲是负有盛名的钢铁公司的老板，儿子偏偏是个虚无缥缈的逻辑哲学家，这就是不合逻辑的真实社会。这是过度句，要过度到下面荒诞无稽的内容。

“他言说马户驴又鸟鸡，到底那马户是驴还是驴是又鸟鸡。那驴是鸡那鸡是驴，那鸡是驴那驴是鸡。那马户又鸟，是我们人类根本的问题。”

在一丘貉的苟苟营里，前台是马户，后台是又鸟，而角色是互换的，他们沆瀣一气蝇营狗苟，披着“愛”“好”的幌子极力把自己装扮得别具一格与众不同。“又鸟”是“红描翅绿绣鸡冠”，“马户”则是“黑画皮，金镶蹄”，他们整天不做正经事草鸡司晨打鸣三更，“马户”又爱听“又鸟的曲”。他们互相吹捧寡廉鲜耻犹如妓女暗娼，纵使人们都知道他们做的全是坏事，他们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半扇门楣裱真情”。

他们人格下贱却装扮高雅，无德无道却不可一世赚金捞名，整天装模做样好像在为社会做贡献，“每一日蹲窝里把蛋来卧”，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自欺又欺人。他们以丑为美装腔作势，“三孔鼻”“先转腚”，最终经过千辛万苦还是被历史扫进垃圾堆——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而美丰姿少倜傥华夏的子弟马骥与他们博风打浪虽暂处下风流落恶地，始终坚守信念始终如一，最终会走出罗刹国迎来自己美好的明天。

刀郎的《罗刹海市》当然有他自己生活和经历的深深痕迹，如果说刀郎的《罗刹海市》是讽刺几个人，几件事，几个节目，那格局就太小了，刀郎就不是刀郎了，《罗刹海市》之所以赢得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世界人民的喜爱，就是《罗刹海市》所讽刺人事具有世界性。

美国人认为是羞辱了他们，马户即驴代表美国共和党，“鸡”指美国的国鸟“白头海雕”，而白头海雕就爱干偷摸抢夺的事，美国社会蝇营狗苟黑白颠倒欺世盗名绝不是一首《罗刹海市》所能讽刺完的；德国人认为是讽刺了他们，“又鸟”指德国绿党，马户指舒尔茨只会坐在总理宝座上孵蛋，却不顾民众生死；俄罗斯人认为刀郎在讽刺他们，并以古书《平定罗刹方略》为证，认为罗刹国是元、明、清时期对俄罗斯的称呼……

就像《阿Q正传》的阿Q，《威尼斯商人》的夏洛克，《变色龙》中的奥楚蔑洛夫一样，《罗刹海市》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只要社会上有先进有落后，只要社会上有善恶有美丑，只要社会上有贫困有富有，只要社会上有虚伪有嫉妒，只要社会上有贪婪有争斗，那么《罗刹海市》就有生命力，就会被世界人民永唱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