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作者:石渝生,男,1952年生人。海南军区榆林要塞区第一守备区机要参谋,69年3月入伍,82年2月转业于河北省原籍。13年军旅,长期驻守海岛边防,现退休,现居住石家庄市某军休所。</h3> <h3>2024年海南圆梦之旅<br>去年底,特务连战友周沐训告知我,他准备组织一次以特务连老兵为团体的纪念西沙作战五十周年聚会活动。地点在海口市,时间在1月6日,他邀请我也参加。我略一思考,欣然同意,表示一定成行。<br>我参军入伍就分配在特务连,但是仅仅三个月就离开了,进入了机要部门,故我对特务连的感情谈不上很深,况且许多的战友并不认识。但是我觉得特务连是我的发祥之地,我能干上最满意的机要工作,还亏了我在特务连。我在连队学到了许多,并且还入了团,初评为“五好战士”。连队对我是非常亲切的,回忆是美好的,我以能在特务连成为警卫兵为荣。<br>我离开海南有五年了,如果这次去的话,是转业之后第三次回海南,我想利用这次机会做尽量多的事,把以前两次没有做的事都弥补回来,第四次去海南还不知得到什么时候去了,因此我把此行称之为“圆梦之旅”。<br>1974年1月19、20日的西沙作战,我是比较关注的,也进行过一定程度的研究和思考,写了几篇自认为比较有分量的文章,感觉是半个行家。当年当时,我在东岛执勤,上级没有必要把我专门从东岛调出来前往西沙。我的译电数量不及许多战友的千分之一,既然好钢用在刀刃上,就不会让我去参战了。<br>对于海南之行,我做了充分的准备,争取不留遗漏地去做想做的事,这个量是很大的,共计在十天左右。<br>第一阶段:海口聚会<br>北京直达海南三亚的Z501次列车提前十多天就买不上票,只好买了1月3日的k507、k457。但是尽管有卧铺票,却仍然睡不好觉,可能与心情激动有关。糟糕的是,过海仍然是轮渡列车的方式,叮叮咣咣、山摇地动,怎么能休息好?不明白火车既然到海口不再前行,为何一定要过海呢?旅客乘轮渡到海口上公交各奔目的地不就行了吗?列车过海从重量说,得费多少油啊,车多重,人多重?万倍的差距。比如新娘子的花轿抬到家门口即可,不必要抬到炕头上。<br>1月的海口,果然凉爽,但是火车站出站仍然是大陆的一套检验方式,一个一个验票通过,海南怎么不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呢?让人觉得海南就是不一样,以方便为主,以信任为主,以大格局的姿态迎接四面八方的客人。<br>海南的热带植物漂亮,赏心悦目,让人喜欢。我的行李可不轻,带了6套一共12册我的回忆录《我是天涯海角兵》,是准备送人的。我的衣裤也脱下了,因为家乡的数九寒天,冰天雪地与海南是两重天。<br>五号早晨4点,我不便于给战友邓建国打电话,怕影响他的休息,我在路边坐着。邓家国战友比我小一岁,湖南人,73年兵,入伍也是在特务连一排,因为他的文化水平高,干了文书工作。西沙打仗,他虽然没有前往,但是在连里忙前忙后,做了大量的工作,把二排的几挺高射机枪送去了榆林基地码头,为部队顺利登岛做出了贡献。家国还是我在部队的“四兄弟”之一,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后来他也去了机要股,再去军务股,再调军区后勤部,任了187医院上校政委。转业在海口地方工作,直到退休,在海口落户了。<br>一小时后家国战友开车来了,我们商量先去组委会报道,吃了早饭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聚会在一个不错的宾馆,2人一间380元,我与二班的69年兵李俊豪战友住在一起。<br>用罢早餐,交了会费,许多战友还有捐赠,有的高达万元,我没有捐赠,另有用项,因为我准备在西岛活动。在进一步了解会议安排之后,家国战友应我的请求,带我去1968年下乡的头丹、尾单去村看看。50多年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br>轿车往海口方向行驶,海口的繁华街道和热带植物令人赏心悦目,还有路边的五公祠一闪而过。很快到了我要找的地方,当地的路牌清清楚楚地写着首丹路,首丹就是头丹,另外地名还有攀丹。为了证明我下乡地方的确实性,家国又带我去了三四百米外的南渡江。真的是没错了,因为我下乡的地方离南渡江很近,我们高中学生去游泳,去摸蚌,玩得不亦乐乎。不过江水没有那么奔流了,岸边修筑了长堤,估计到了雨季就不一样了。<br>过去地地道道的农村,现在成了城市的一角,鱼塘、田地无影无踪。想想都五十多年了,海口发展那么快,能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吗?我很感谢家国让我满足了第一个心愿。</h3> <h3>家国带我去了五公祠,久仰大名,之前却没有去进过,这里是个花园式的景区,植被茂密。这里有五位古人雕像,他们的朝代分别是一唐四宋,且都是南宋,且都与秦桧认识,且有三人说是秦桧把他们送来的。看来真得感谢秦桧了,否则不可能有这个在海南最著名的五公祠。不过李纲在这里占据一席之地有些勉强,他是建炎三年(1129)十一月二十五日渡琼的,二十九日即被赦放还。也就四五天的时间。所谓南渡江,即罪人南渡琼州的第一江。<br></h3> <h3>在来海南之前,我最想见的是西岛战友加校友李雄山,他是岛上的放映员,没人不认识他的。他的性格很好,属于慢性子,说话轻缓,我们在岛上照过很多相,我的一些好照片是他拍摄的。我委托海南战友任通信连电台台长的林日雄出面,林也我的校友,他极其热情地请到了李雄山,同时还有电台的老朋友冼向东、钟斯雄及梅东哨所的班长钟运华一共八位战友。除家国以外,全都是四十多年没见面的,大家都老了,不过个别人的变化不大。众人欢聚一堂,举杯合影,留下了珍贵的纪念。</h3> <h3>下午是特务连战友聚餐,这些老兵多是海南人,也多是二班的,而我是一班的。在还没有认识几个人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尽管如此,我仍然把自己当作特务连的兵。在报到的老兵中有指导员翁伯轩,他是63年兵。主持活动是身材高大的球班班长周沐训,他是71年的江西兵,参加过西沙作战,有很强的组织能力,把会议安排得井井有条,有声有色。<br>六号上午,纪念西沙作战五十周年正式开始,其大屏幕上的文字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海南榆林要塞区第一守备区特务连纪念“西沙保卫战”50周年。我们个个身穿65式军服,拍了许多的照片,一些人还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那些参战兵讲述了自己的参战经历,还举着军旗合影。我也讲了话,说了自己在特务连的情况,并且向周沐训班长表示特别的感谢。<br>69年兵没有几个人,68年兵有陈玉彦和卢运雄。值得一提的是,要塞女子篮球队6号——一位漂亮的张姑娘也来参加了,才得以近距离接触当年年轻战士们仰慕的女球员。她嫁给了一位特务连兵,过得非常幸福,她给每人送了一袋自制的美味可口的点心。<br>这次还请来了媒体人,照相的数量增加了一倍。一个上午,大家忙得兴致勃勃,不亦乐乎。这是我转业四十年后第一次穿军服,军装我还有保留,军帽找不到了,住在一个院的空军好友李凤欣送了我一个,戴上后非常合适,有一种师团级干部的模样。<br>忙到中午,大家聚餐,自然是非常的丰盛。周班长从江西南昌带了一箱宜宾五粮液酒厂52度的“尊耀”酒,据说580元一瓶。他为我们这个会操碎了心,是第一的大功臣。</h3> <h3>晚餐是家国组织的机要老兵的聚会,有机要处、科、股的同行们,他们我都认识,其中机要处长唐勇还是我在特务连的同班战友。他比我早当一年兵,上次来海南没有见到他,这次总算如愿以偿了。69年我们一同集训后,他去了机要科和机要处,仕途顺利,转业后就留在了海南。我认为在科处工作,高高在上,不接地气,哪有下海岛、连队,结识官兵和老百姓好,跟他们在一起是快乐的,难忘的。机要科、处可没有英姿飒爽的海岛女民兵,她们给战士们的军旅生涯大添光彩。<br>聚会的战友以湖南人为多,他们娶了海南妻子,就在海口落户了。海口是个好地方,他们算是海南的移民之一。席间谈到西沙作战,有几位同志是上过永乐群岛的,他们的工作无非是译电。我问他们电报的情况,老杨说,电报真的是太多了,而且个个是特级,他们曾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到最后竟然有些电报不译了,因为译不完啊。而那些首长也烦了,干脆不看电报,让参谋说出意思算了。我问究竟有多少单位来电,得知有十六七个单位,也就是说,有这么多龙来治水。<br>晚宴结束,家国带我找了个宾馆住下,要我好好休息,明天开始第二步计划。<br></h3> <h3>第二阶段:中线南下<br>早晨餐毕,家国驾车送我由中线南下。之前两次返琼均走东线,最后一次走中线是在转业之前,部队司法集训时到通什(五指山市)参加庭审实习。我们先到的第一站是过去在旧州的军区炮团,71年时我在这里几个月,时间虽短,记忆很深,离开后就再没有来过。等我们到了地方,发现完全变了样,过去的痕迹荡然无存,展现在眼前的营区说是院校也不为过,路那么宽,房那么新。我们说明情况之后,一位姓刘的排长带我们到营区看了看。此时我知道已经不可能再见到过去的军区炮团了,她只能留在自己的记忆中了。<br>下一站是在道美的南岛中学,66年我南渡琼州,这里是我上三年中学的地方。文化大革命我读不成书了,但是造反搞破坏却能力不弱,红卫兵能做的我都做了,无愧于这个时代的称号。<br>学校的旧址我来过两回了,都是同学聚会的时候,这次我觉得是最后一次了。欣慰学校校的教学大楼仍然完好,询问大门口站岗的战士,他说这里是一个训练基地,属于军队的地方,所以悉心保护。家国给我照相,我再次与母校同框。可惜中学部找不到了,如果仔细找或许还能发现,但是我们不想耗费更多的时间,于是再向185医院旧址进发。<br>位于定安县安良村的海南军区185医院是我父母工作的地方,也是我们孩童和美丽女兵聚集的地方。这里比五年前所见的更加的残破,已经到了即将消失的地步。唯有那一泓碧水池塘还是老样子,水浮莲还在,能听见野禽的鸣叫。孩童时我们在这里游泳、钓鱼,无比的快乐。我再次采集了这里的野芋头种子,要带回河北种出来。<br>在安良吃的午饭,炒粉的味道不错。我买了三元一斤的安良米酒,味道如同度数略高的醪糟,但我饮下有亲切感,图的就是这个。<br>因前面的道路不通,我与家国在龙塘镇分手。因为地名重复,改为了龙河。我参军体检就在这里,现在比起当年繁华多了,超过了当年的定安县。我随后来到屯昌县,找了旅馆住下,此时下午4点,我还有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位于晨星农场的知青墓。我早知道这里埋葬着二十位女知青,在1970年的一次山洪暴发发中她们为海南岛的农垦建设付出了年轻的生命。我深深崇敬那些为海南建设付出青春的人,包括我的战友们。对于长眠于此的姑娘们,我应该祭典她们。<br>乘坐7元票价的小巴在丘陵中行进,我注意观察地势,认为这是容易形成山洪的地方。两山夹一沟,如果在台风暴雨天气,大水会奔涌而下,若不能居于高出,要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br>打听得知,知青墓就在农垦医院后面,这里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槟榔树。看见前面行走着一位老年妇女,问话中得知她是山东人,36年生,因为家乡太穷,嫁给了转业在这里的山东老乡。当时的政策是,嫁给转业军人,全家都可以迁来,于是她就在海南岛落户了,但是口音半点没改。我望着这位一辈子生活于此的妇女,她也是一生奉献海南的建设者啊。<br>在知青墓前,我拍了许多照片,墓地有文字写着:2016年6月16日,红光农场知青捐款20万元修建知青墓道路。还有碑记:公元1970年10月17日凌晨,因山洪暴发,而长眠于此的22名广州、海南、海口等地知识青年永垂不朽。自1968年11月以来,为海南岛的开发而献出壮丽青春与生命的上山下乡青年永垂不朽。我在墓前深深鞠躬,他们都是我的同龄人,都是好青年,好姑娘,实在是太可惜了。<br>1968年11月,我从海口府城下乡的地方跑回家了,随后参军,否则高中之后,我也可能成为一名农垦战士。<br>在从墓地返回途中,又见到一位形似北方人的老太,一问,她也是山东人,嫁到这里有60多年了。她提到女知青,眼眶湿润了,说见过这些姑娘,都很年轻漂亮。是军代表瞎指挥,在低洼处建猪场,害了这些好姑娘。我知道69年广州军区成立生产建设兵团,去了很多现役军人,他们对当地的事情多不熟悉,难免瞎搞一气,否则这些姑娘死不了。海南年年台风,水势的走向当地人一清二楚,发生把一群人冲走的情况,军代表负有主要责任。<br>我惊讶就这么短短一会,竟然见到两位落户的北方妇女,那么在整个海南该有多少呢?我想有谁能写一书《建设海南岛的一百位北方人》,把他们的事迹都写下来,是很有意义的。我如果落户海南,一定会做这样的事。海南是个很有故事的地方,但是却少有人来发掘。<br>第二天8号我乘长途汽车直奔万宁的兴隆镇热带植物园,虽然久仰大名,却一直没有去过。自退休之后,我对热带植物的兴趣大增,在家里的阳台上中了许多热带植物,给人一种到了南国的感觉。此行海南,其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采集海南岛的各类植物种子,带回家里种植,长便长,不长则叹息一声。<br>植物园不错,有保存行李的地方,我轻轻松松在园里游走,看植物,也看种子,能捡拾的,就装在塑料瓶里。这里可可非常多,结实也多,我以为植物种类还可以增加一倍,比我想象的略差一点。<br>离开兴隆,乘车向三亚进发,这是我海南之旅的最后一站。而前两站,耗时四天,紧密、紧凑、紧张。这些天里,全靠家国好战友、好兄弟给我创造无缝隙链接条件,而使得收获满满,行程圆满,我是最感谢他的。<br><br>第三阶段:重游三亚<br>8号到三亚住下,这是最后一站,我</h3> <h3>下一站是在道美的南岛中学,66年我南渡琼州,这里是我上三年中学的地方。文化大革命我读不成书了,但是造反搞破坏却能力不弱,红卫兵能做的我都做了,无愧于这个时代的称号。<br>学校的旧址我来过两回了,都是同学聚会的时候,这次我觉得是最后一次了。欣慰学校校的教学大楼仍然完好,询问大门口站岗的战士,他说这里是一个训练基地,属于军队的地方,所以悉心保护。家国给我照相,我再次与母校同框。可惜中学部找不到了,如果仔细找或许还能发现,但是我们不想耗费更多的时间,于是再向185医院旧址进发。</h3> <h3>因前面的道路不通,我与家国在龙塘镇分手。因为地名重复,改为了龙河。我参军体检就在这里,现在比起当年繁华多了,超过了当年的定安县。我随后来到屯昌县,找了旅馆住下,此时下午4点,我还有一个重要目标,就是位于晨星农场的知青墓。我早知道这里埋葬着二十位女知青,在1970年的一次山洪暴发发中她们为海南岛的农垦建设付出了年轻的生命。我深深崇敬那些为海南建设付出青春的人,包括我的战友们。对于长眠于此的姑娘们,我应该祭典她们。<br>乘坐7元票价的小巴在丘陵中行进,我注意观察地势,认为这是容易形成山洪的地方。两山夹一沟,如果在台风暴雨天气,大水会奔涌而下,若不能居于高出,要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br>打听得知,知青墓就在农垦医院后面,这里生长着密密麻麻的槟榔树。看见前面行走着一位老年妇女,问话中得知她是山东人,36年生,因为家乡太穷,嫁给了转业在这里的山东老乡。当时的政策是,嫁给转业军人,全家都可以迁来,于是她就在海南岛落户了,但是口音半点没改。我望着这位一辈子生活于此的妇女,她也是一生奉献海南的建设者啊。<br>在知青墓前,我拍了许多照片,墓地有文字写着:2016年6月16日,红光农场知青捐款20万元修建知青墓道路。还有碑记:公元1970年10月17日凌晨,因山洪暴发,而长眠于此的22名广州、海南、海口等地知识青年永垂不朽。自1968年11月以来,为海南岛的开发而献出壮丽青春与生命的上山下乡青年永垂不朽。我在墓前深深鞠躬,他们都是我的同龄人,都是好青年,好姑娘,实在是太可惜了。<br>1968年11月,我从海口府城下乡的地方跑回家了,随后参军,否则高中之后,我也可能成为一名农垦战士。<br>在从墓地返回途中,又见到一位形似北方人的老太,一问,她也是山东人,嫁到这里有60多年了。她提到女知青,眼眶湿润了,说见过这些姑娘,都很年轻漂亮。是军代表瞎指挥,在低洼处建猪场,害了这些好姑娘。我知道69年广州军区成立生产建设兵团,去了很多现役军人,他们对当地的事情多不熟悉,难免瞎搞一气,否则这些姑娘死不了。海南年年台风,水势的走向当地人一清二楚,发生把一群人冲走的情况,军代表负有主要责任。<br>我惊讶就这么短短一会,竟然见到两位落户的北方妇女,那么在整个海南该有多少呢?我想有谁能写一书《建设海南岛的一百位北方人》,把他们的事迹都写下来,是很有意义的。我如果落户海南,一定会做这样的事。海南是个很有故事的地方,但是却少有人来发掘。</h3> <h3>第二天8号我乘长途汽车直奔万宁的兴隆镇热带植物园,虽然久仰大名,却一直没有去过。自退休之后,我对热带植物的兴趣大增,在家里的阳台上中了许多热带植物,给人一种到了南国的感觉。此行海南,其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采集海南岛的各类植物种子,带回家里种植,长便长,不长则叹息一声。<br>植物园不错,有保存行李的地方,我轻轻松松在园里游走,看植物,也看种子,能捡拾的,就装在塑料瓶里。这里可可非常多,结实也多,我以为植物种类还可以增加一倍,比我想象的略差一点。<br>离开兴隆,乘车向三亚进发,这是我海南之旅的最后一站。而前两站,耗时四天,紧密、紧凑、紧张。这些天里,全靠家国好战友、好兄弟给我创造无缝隙链接条件,而使得收获满满,行程圆满,我是最感谢他的。<br></h3> <h3>第三阶段:重游三亚<br>8号到三亚住下,这是最后一站,我的期待很多。9号首先要再看一次老团部,前两次来过三次。却想不到经过荔枝沟路之后,却出现落笔洞路和抱坡岭路,我转了半天累得不轻,始终找不到地方,只好打的才到了营区门前。<br>这里驻军属于海防旅,旅部在儋州,在门口我大费口舌才获准进去看了看。里面的凤凰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宽大的榕树和椰子树。旧营房无影无踪,被当成垃圾处理得渣都不剩。带路的是个6年老兵,略作介绍,有所了解。心思,这些军人成年累月圈于营区,丝毫不接触社会,真的是够单调的了。<br>想起我们当年拼命助民劳动,地方也来我们这里活动,军营是开放式的,接地气、接民气、接社会。人民军队就应该这样,这只能有利于我们加强防卫、巩固海南,而不会影响到军队的安全。</h3> <h3>下午去了鹿回头,想看看“椰林深处好四连”的旧营房,在居委会却得知不存在了,好不遗憾。再去榆林海军基地,门岗不让进去,说要有认识的人才可以入内。并且必须距大门30米外站立,靠近了不行。在说话间,来了一对退役海军夫妇,他是76年兵,在榆林基地的舰艇上工作十余年,也想回去看看。但他与我一样,离别三四十年,也没有熟人接头,而我们拿出退役军人优待证也无济于事。<br>我的目的很简单,想让一位政工干部出来问问他,基地会不会组织纪念海战五十周年的活动。之前我想的简单、幼稚,想参加他们的活动,如果有海战检讨会更好。我也想在会上发言,说说对海战的认识。虽然我不是海军,亦非军事院校生,但对于军事,保持了极大的兴趣。<br>那位海军夫人拦住一位骑电动车的中年人,问他为什么能进去,他说儿子在这里当兵。我们说给儿子说一下,让他联系一个海军干部作为引入人。后来他又出来了,说儿子不答应,这让人大失所望。我想军队应该有一个接待退役老兵的政策和部门,他们想回娘家看看,尽量满足,以后自己退役,也能享受这个政策。当宣传军民一家亲的时候,我们这些脱下军装的人,难道就不亲了吗?将来有战的时候,不怕他们也这样的冷漠吗?<br>我的手机上有许多的海军战友,甚至还有个群,我打电话给海军上校、大校,结果他们在榆林基地都没有熟人。我也不耐烦了,算球了,有缺陷的生活才是真实的生活。可惜我忘记要下那位退役海军的电话了,挺想跟他聊聊的。接下来去三亚警备区,门岗说这里只有他们一个排看房子,这里话就不多说了。</h3> <h3>10号,东岛退役老兵刘付坤昌中校为我联系了上东岛的登陆艇,我一大早在市委门前等他,他用摩托带我去船队。没想到为了一个小小的东岛海防连,海防旅竟用两艘登陆艇,一艘交通艇伺候他们。这些船很新,比当年船队的船大了许多,一问,登陆艇的排水量达500余吨,真是太惊人了,赶上一艘舰了。<br>在驶离码头时,我回望三亚市区,真的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年在东岛无数次眺望三亚,感觉是个小小的渔村。现在太气派了,三亚发展了一万倍。一直向马岭方向望去,海岸线全是高楼林立。<br>40多年没有上东岛了,当东岛的轮廓靠近的时候,我激动地用手机拍了又拍。发现码头两边的野菠萝树全都没了,换上了不知名的树木,也并不好看。岛上有旅游观光车,战士把我们拉到了哨所,这里建了高高的瞭望塔,过去的平房荡然无存。<br>东岛守备队的队部还在,墙壁换上了瓷砖,成了招待所。我住的屋子改建了门窗,当年我与许许多多的战友一样在这里奉献了青春,真的是好令人怀念啊。<br>看了荣誉室,东岛早先的部队是我们49军146师436团2营6连。因为种种原因,对于岛上的老干部介绍得远远不够,毕竟年代久远了,资料也并不多。我们还去了著名的“南天一剑”,这是东岛特有的一座高耸的礁石。还看了伙房,战士在清洗大块的猪肉。指导员是黑龙江人,他说战士每月的伙食费为1200元。让我心头一跳,那时我们才每人5角左右,在当年足可养2400个兵了,够一个团了。其实当下在全军不算什么,但是作为老兵,还是被吓着了,不习惯这样巨大的数字。<br>我带了东岛的海沙和树种,与在码头站岗的两位士兵聊天,他们与其他地方的战士一样,戴了钢盔,身穿作战服,脚蹬笨重的野战靴,仿佛随时准备上战场。当年我们穿凉鞋、胶鞋,想象这些战士的双脚会闷热到什么程度,尤其到了夏天,是一种恐怖的感觉吧。还知道码头安排了昼夜的岗哨,且是双岗,码头需要这样守着吗?<br>此次上岛,感觉缺乏兵营的生气,从前的东岛生机勃勃,干部战士鲜明生动。而东岛的环境变化,也不如从前,植被虽然茂密,却显得荒凉,我宁可回到当年的生活中去。或许我对东岛的新认识短暂了,但我仍然喜欢过去的东岛。<br>我特别感谢刘付坤昌战友,东岛之行,乃圆梦的重中之重。自从转业,就再没有回过东岛,可能这是最后一次了。在50多年前,我与东岛结缘,就爱上了这里,生命中有了许多东岛的故事。</h3> <h3>下午时间,去了天涯区南边海市场渔村,这里有个鲜为人知的疍家文化博物馆。馆长郑石喜,是疍家人。所谓疍家,即在船上生活的渔家人。他们有自己特殊的文化和生活方式,与一般的渔民有别,在国外和南海都有广泛的分布。郑馆长特别接待了我,开门让我参观他的丰富展品。因是私人所办,他是尽心尽力,搞得可真是不错。我与郑馆长早有联系,其主要目的是因为他与江青摄影的一位女民兵陈马岭非常熟悉。陈马岭是在1970年江青用国外进口的彩色胶卷拍摄的人物肖像照,其水平是比较高的,而陈的端庄形象也非常好,给人极深刻的印象。可惜陈女士英年早逝,但是她的像片传遍了全世界。<br>我与郑馆长谈了许久,因为在南边海这个地方游客不多,我建议他设法迁去西岛,因为疍家也是渔民,这样利于宣传疍家文化。</h3> <h3>圆了东岛梦,下一个就是西岛了。11号上西岛,门票98元,优待证和身份证都不管用,过了70岁还要签一个免责协议,这个旅游公司真是掉到钱眼里了。不过三亚的公交不错,只要出示优待证,就可以不买票。<br>对于西岛我是有备而去,我的首要目标是女民兵陈开桃,上次去西岛也是见的他。她属于西岛第二代女民兵,还是“八姐妹炮班”成员之一。我给她带了些慰问金,送了一个我在石家庄特意制作的“光荣之家”大牌匾。我们退役军人都有“光荣之家”的牌匾,而西岛女民兵皆无此等荣誉。这事花钱不多,为什么岛上和武装部不肯做举手之劳的事呢?<br>其实西岛有个女民兵文化,不输于浙江温州洞头的海霞女民兵文化,但是三亚人普遍不知道她们的分量,这说明了海南文化的欠缺。虽然在岛上建了一个“女民兵纪念馆”,但是对于女民兵本人,却没有提高他们的待遇,与普通的居民一样,任其自生自灭,直到她们在生老病死中消失于西岛。那么为什么不在她们生前改善他们的生活,给予应得的荣誉呢?<br>记得十年前我对西岛提出过建纪念馆和雕像,升国旗,发放补贴等等,现在在补贴这方面迟迟不能落实,每人每月四五百元有难度吗?西岛门票每日收入二十万元左右,一年下来七八百万,拿出五万补贴女民兵不行吗?西岛的收入,预留补贴款,形成制度,不行吗?<br>游客见了女民兵纪念馆,却见不到女民兵们。如果重点用牌匾标明女民兵的身份,再给女民兵发纪念章,这绝对是西岛的一道风景线。所以我请陈开桃手持牌匾,与她照了合影像。她招来了其他的二代女民兵,大家一起去纪念馆的雕像前照合影,同时也展开西岛守备队老队长王有初的题字“西岛八姐妹炮班”条幅。只是拍摄的水平不专业,留下了遗憾。<br>纪念馆门前的雕塑有三个硬伤,一是背枪枪口朝上,我军是不允许这样的;二是弹夹和弹袋的比列不符,弹夹长弹袋短;三是女民兵没有穿布鞋的,她们只穿凉鞋。另外雕像的外表很脏,仿佛成年不擦洗一次。我用自带的矿泉水擦洗了一下,是可以洗干净的。东岛的英雄人物雕像擦洗得一尘不染,人家能做到,西岛为什么不行?每次擦像可以搞个仪式,列队、敬礼,完成之后再敬礼,这肯定又是一道风景线。<br>我将王队长的题字和我写的书《我是天涯海角兵》赠送给纪念馆。王有初是西岛女民兵建设的大功臣,西岛民兵在他的领导下,取得了一个又一个的成绩而名扬四海。纪念馆里没有他的题字是不应该的。另外我发现,若大的纪念馆,才收集了45张老照片,是太少了,是不愿意多展出,还是懒政,还是应付?而纪念馆的二楼,居然成了会议室,非常的可笑。<br>我去看了西岛队部,看了我的老住房,虽有改建,但是位子还在,这与东岛的情况是一样的。我又去了靶场方向,因为被封堵了,没能到达海边。整个地说,西岛大半没有开发,是非常荒凉的。西岛要建设好,还有很长的路子可走,大概需要三十年。据说西岛大半都是军产,难以开发,这样的话,我操心是没用的。</h3> <h3>出岛后去了天涯海角,这里游人很多。首次来这里是1971年,四周一片荒凉,我和战友们漫不经心地望着这些巨石,内心没有什么感受。想留影,而马岭照相馆的主人是坏人被抓了。71年的马岭上空回荡着《毕业歌》和《新的女性》这些江青喜欢的歌曲,我们在这里过的新年。</h3> <h3>12号,我去见住在崖城区的石家庄朋友大春。夏天里,我们十余人一起天天散步,无话不谈,只是每年他要在三亚住上七八个月。这次来海南,必须见他一面。我跟大春握手时,开玩笑说:我这次来,是代表散步组织看望和慰问你的,组织上非常关心你的生活、思想、学习,还有作风。于是我们哈哈大笑。<br>大春给了我他收集的番荔枝种子,带我在崖城走街串巷。我给石家庄的散步朋友们买了鹧鸪茶,还去了孔庙和古城墙,看了宁远河。当兵拉练时经过这里,批林批孔也来过这里,现在的崖城彻底变样了。这里的气候比三亚更凉爽,到处高楼林立,大春说这里居住了许多石家庄人。<br>中午大春置酒款待我这个远道客人,之后我们共游大小洞天。这里我没有来过,但是乘坐小火车肯定经过这里,但完全不记得此地有如此好的风景。上天是眷顾三亚的,在其海岸线布下了一连串珍珠般的好风光。当然也是三亚人会建设,这点让人深深地佩服。<br>大春外表粗犷,却是心细如发的憨厚汉子,他曾是空军地空导弹兵,干的是细活。结果他捡到了游客的手机,交给了工作人员。我们在崖城分手,我继续开玩笑说:组织上对你的考察是合格的,是放心的,希望你在海南幸福、快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