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站在人类和宇宙的高度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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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卫生组织网站发布的应对新冠疫情建议，其不同语言版本在“有害的，不该做的事情”中，显示了“Taking traditional herbal remedies（服用传统草药方子）。

之前，世界卫生组织下属的世界医学院名录做出了调整，包括北京中医药大学、上海中医药大学在内的八所中国知名中医药大学被除名。

而国内，对于中医价值的看法，也是吵得不可开交，除了“权力意志”的主导者，只要有人诟病甚至反对中医，那一定会被贴上“政治不正确”的标签；“废医验药”的争论，也一直如火如荼，一方要废除中医理论，用科学的方法检验中药成分以及中药理论的科学性，对公众的生命健康负责。而坚决反对废医验药的一方则表示，西医所说的验药，是用化学成分分析法，完全没有考虑到中药及其配方的复杂性，从而中医界认为验药等于废医。

屠呦呦发现青蒿素，灵感确实来自于对中医古方的研究，但所用的方法完全是“废医验药”。

屠呦呦，其实是位西医教育体系的学者，毕业于北京医学院药学系，所谓药学专业，基本还是指研究“西药”（化学药品、生物药品等）的学科。她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医研究院(现中国中医研究院)，从事中药研究。1959年到1962年之间，参加了一项中医的培训课程，此课程主要是针对有西医背景的专业人士开设的。她说，两年半的培训让她发现了中医的奇妙和可贵，以及站在人类和宇宙的高度的哲学思辨之美。在她获得诺奖前，因为其坚持中医的探寻和研究，一直相当边缘，长期无法获评院士；获得诺奖后，竟然一跃成为“废医验药”的绝佳例子。

其实，中西医之间的唾沫星子由来已久，一个在国内接受过医学系统教育的医学生，在基础课阶段也是接受过祖国医学基础理论教育的。但是，如此排斥和不信任中医的缘由却象一处心理阴影一样挥之不去。毕竟中医行医的低门槛造就了太多的医疗“神棍”。很多基层中医，吹牛不打底稿，成为望闻问切之外的神功，投其所好地说了很多肯定和绝对的话，却有人信！一些江湖骗子，更是没有底线，靠骗人为生……你要质疑行医身份，他会用“祖传”二字给你一记耳光，你要质疑药物成分，人家抬出“秘方”无可奉告……

当你不得不再次带着十二分理性的思维和身心健康的态度看中、西医，到底该怎么想？不是说，思想决定健康？

一篇题为《我们这代人，能看到中医的大结局吗？》的文章，对中西医从“世界观”角度进行了较平等的反思。

作者的观点：

在几乎靠近身体（物质）决定论的今天，就医是个大事，疾病、营养、保健、健身、医美，这是人管理与控制身体的链条。在这条环节上，每个地方都是“专家”。搭配的专家可以依赖风尚，教育的专家可以依赖考试与分数，艺术的专家可以依赖语言修辞。人可以对一切都模模糊糊，但是生死与病痛，模糊的空间很小。因而对中西医的争论，其实是通过选择何种医学专家系统，从而管理我们最大风险的争论。

普通人对医学的判断能力有限，只能信任与托付专家。在“随机双盲测试”的大旗下，中西医好像泾渭分明地分为了一套经过科学方法验证，另一套则是对传统的盲信。

治疗的效率，花费病人的金钱和时间成本，医生对病人治疗周期内的心理安抚，治疗周期的生活质量，家人和医护的照顾成本，这都是这套“专家系统”需要实际考虑的因素。另一个不可绕开的问题是中西医根本世界观的差异，这也会影响我们对“专家系统”的选择和信赖。我们会选择和我们的世界观相近的那一个，但我们有稳定而本真的世界观吗？

我们总是相信，科学能够从最微观的理论开始构建，以完备性的方式，推及到宏观病症。且不说是否可以治疗，但是对于“人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我们明显更相信细胞变化、组织病变、感染等描述，而非经络、穴位、湿热寒火。毕竟细胞、基因、微生物实际存在，而后者都是抽象的“概念”。

不管是基础物理中，宇宙到底是粒子还是有长度的弦，到宏观世界，科学理论都是对实际现象的一种“阐释”，而非对实际存在物的唯一“描述”。这些阐释因为有实证基础，因而是有用的。

与魏则西之死有关的 “肿瘤基因免疫疗法”，或是极大争议的贺建奎 “基因编辑” 婴儿，就如同日常植物的食疗效果是中医世界观的极端产物，这两种方法也都是西医还原论的极端产物，且看似都是最贴近前沿的西医科技。

也许有人认为，“肿瘤基因免疫疗法”只是顶着名号的骗局，而“基因编辑”是技术不成熟加之其枉顾医疗伦理。如果你这样想，我们就该以平等的态度对待中医，不可以西医世界观出了问题就是极个别的败类，而中医世界观出了问题就是中医体系的必然。

阴阳五行理论，和与阴阳理论相关的诸如《伤寒杂病论》这样的系统医书，看上去太荒唐了不是么？这是一本东汉医书，依然是今日理论的根基，这不符合我们对科学理论不断更新发展的想象。

其实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比《伤寒杂病论》还要再早个几百年，到今天不也是平面几何的基础吗？

摸得到的脉象，扎上有实感的穴位，服用后产生效果的汤剂。这些都是中医理论对实在的身体“阐释”的结果。

医学是一个实践学科，面对具有复杂性的对象——人的身体，一种更贴近阐释性的方式，和一种从基础原理出发的理论构建，哪一种可以更好地完成这个实践呢？

在没有器质性病理的器官问题上，西医是缺乏解释的，大多数情况下只能泛泛地归因“神经官能症”。而中医却在这个地方有丰富的解释和对应方法，且有上千年的经验积累。

那么西医和科学终有一天终将洞悉人体的一切奥秘，构建自微观到宏观的一切解释和机制，因而对一切疾病构建理论并找到治疗吗？至少今天，我们离这样的愿景还遥遥无期。

所以要武断地将中西医称为“传统医学”与“现代医学”，并力主我们要进行中医的现代化么？

以此种“科学世界观”形成我们对“专家系统”的信赖基础，那我们势必带来一切的“科学化”。心理的科学化，政治的科学化，艺术的科学化，而这些“科学化”，某种程度上就是“经济化”和“功利化”。

……

总之，作者意图清晰，我们应该给中西医平等的评价，平衡“科学”本身的巨大缺陷和阐释性，与“传统理论”同样阐释性的有效，我们可以将“科学”与“非科学”平行地看待。

无论中医还是西医，如果被利益和商业操作控制，就不可避免地有妖魔化的风险。但谢天谢地，依然有大量令人尊敬的科学家以及坚守职业操守的职业医师们，用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前赴后继地为人类的健康而努力、而献身。

总觉得，中医的一些理念更象哲学，先不说药材体系，就诊疗而言，“治未病”、“辩证施治”、针灸推拿等闪闪发光的医学思想、诊治原则和诊疗技术，在分子水平医疗的今天，仍有它独特的魅力。

自己多年对中医有偏见，源自几点：

一是中药汤真的很脏，总是肉眼可见的泥汤汤，谁见过清洗药材的？就算熬药机里出来的，也是统一一个制式“出锅”，手煎汤药的那些个性化的许多讲究，全忽略不计了。平时吃蔬菜都要泡了又泡洗了又洗……一样的种植农产品，到中药这里，农残、重金属就没概念了？当然古代的药材是真正野生的，论的是“上山采药去”，而如今是几乎工业化种植的产物。

二是中医似没有“无菌观念”，去诊所针灸，谁用过一次性针具？也没有一人一套固定使用的，把别人身上拔下的长针，能用酒精擦擦插你身上的医生，已算科班出生训练有素了。

三是家有一位老人常年看一著名老中医，不让吃肉不让打胰岛素……折腾N年后，曾经血糖升到到38了! 伴有其它情况出现险情急诊，三甲医院让拉回家……俺交给二流医院西医小大夫整好了。现在去看老中医的频率明显降下来了，但有些症状如果我们理不了，老人还是会象韩国人一样，看看老中医保养保养，子女还是会送去满足心愿，吃几服汤药老人就高兴……，实际上这似乎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验证孝心呢！

当然以上是表象，中医的江湖水深，暂不谈，也没有知识储备和能力去谈。

再说中西医结合，始终是两张皮，很难真正结合。当然，西医诊断和中医治疗相结合，已有近百年实践了，算不算成功？有人说望闻问切跟不上现代的快节奏，可一个职业中医师连脉都不把了，看影像看实验室报告诊治疾病是否合理？

以前看韩剧，可能韩国中医药很贵，能吃点中草药调理的人家一定很殷实，那喝着中药汤的角色们往往脸上洋溢着夸张的幸福，也可能韩国人更信中医，不像我国人民，喝中药总是很痛苦的表情。

有人说：中医，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信则灵?这岂不是宗教信仰了吗？

还有人说：在中医世界里，没有失败概念，目前说效果不好，主要是会中医的没有人啊(今不如古)。另一个则是药材不地道。当今社会，野生中药材又有几何？

说信的，是你看到了个例被"治好了"。所谓不可全信，是可重复性太差了!经不起随机双盲大样本检测的考验，成了玄学。

转了一大圈，我承认，还是对中医有偏见。真没办法。

图：摄于西北的丁香、西南的金银花，两种中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