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拜年

刘金琦

姥姥留下的唯一照片

姥姥家拜年

刘金琦

北节底，再熟悉不过的小山村，它是姥姥居住的地方。村名已无从考证，座落离我家热留村前湾庄有四公里之处的后山，属于霍山脚下，再具体一点，就是渗水崖源头往南一公里左右的地方。姥姥家是一个座西向东的四合院，村里人都叫楼院里，姥姥就住在三间二层的楼房里。

记得小时候舅舅带我去过渗水崖，也算是我小时候第一个旅游的地方，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去渗水崖要路过石门，石门还有一个神话故事。说古时候有一个南蛮子来北方寻宝，到了这个地方，看见了石门，知道里边肯定有宝贝，就一直往后山走，走到一个叫路崖寺的地方，他盗取了石门的钥匙，原路返回石门，打开石门，看到里边有好多金银珠宝，就开始盗窃，谁知他贪得无厌，就把金银财宝全部装在一起，正在他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巨响，石门紧闭，南蛮子就在也没有出来。这个故事应了一个寓言，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和舅舅边走边玩，当我们快到渗水崖时，耳边就响起呼呼呼的声音，像是刮风，单有不觉得有风，我当时还有点害怕。到了渗水崖河边一看，非常震撼的一幕就在我的眼前，好大的河水，而且是清澈见底，滚滚向前，奔流不息，好一个壮观，可是，当我往下游一看，却只看到干枯的河卵石，一滴水也没有了，水去哪了，难道人间蒸发了吗？原来在那个地方的河床上有像水桶一样粗的好几个洞，深不见底，水就是从哪里流走了，呼呼呼巨大的声音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后来听老人们说，渗水崖的水全部流到了洪洞县的广胜寺。长大后我去广胜寺，看到广胜寺的水挺大，单单没有看到水源。当然了，我也就深信老人们的传说，广胜寺的水源就在姥姥家后山的渗水崖。

正因为渗水崖的水流不到我们热留村，我们村就成了饮水困难村，由其是我们前湾庄，更是严重缺水。从小我就知道，水是多么的珍贵，夏天我们接雨水饮用，冬天融雪水饮用，挑水要到三里地以外，还要爬一架山，到了张沟，才能找到一口水井。离题有点远了，书归正传，还是说说我小时候去姥姥家拜年的故事吧。

记得小时候，也就是八九岁，爸爸带我第一次去姥姥家，那是一个春节，正月初三去的姥姥家，在路上，爸爸就告诉我，去姥姥家第一件事，要拜年，然后才能去玩。按顺序姥爷、姥姥、大舅、二舅、小舅（小舅和我是同岁，但辈分大，也要拜的）我知道了，因为从初一到初二天天拜年，我们刘姓是个大家族，初一放了鞭炮吃完饺子，开始拜年，同族同辈兄弟相邀一起，边走边聊着故事，偶尔也有放鞭炮的，甚是热闹，先是爬山去琶子节祭拜神祇，要给刘姓的祖宗上香磕头，接着给同族长者拜年，拜完从琶子节回前湾再到热留村，同门家族就要拜一天，各种姿势规矩大人都告诉我们了，拜年要长幼有序，再者，跟着同门兄长也学会了，并能熟练掌握，不用爸爸教了。

到了姥姥家，放下礼物，就开始拜年。记得姥爷当时就盘腿靠墙坐在土炕中央，姥姥在地上忙前忙后为我们准备饭菜，三个舅舅也都在，按顺序都拜了年。拜完起身，姥爷微笑着给我压岁钱。这时，爸爸和姥爷喝茶聊天，我就和三舅一块出去玩鞭炮，荡秋千，别看北节底村子不大，年轻人却是不少，十几个人聚在一棵大核桃树下，轮流着荡秋千，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我们无忧无虑的尽情玩乐，竟然忘了吃饭，直到大舅来找我们了，这才恋恋不舍的往家走。姥姥已做好饭菜等着我们，进门我就看见姥姥做的红烧肉，特香，手也不洗了，直接开吃，那个香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回味无穷。

妈妈的娘家不只是北节底，姥姥家是赵姓，而妈妈姓张，后来妈妈告诉我，姥姥原来是嫁到张沟，座落离我们前湾也就三里地左右的西北山上，姥爷叫张文财，在张家姥姥生下妈妈和姨妈后，姥爷就去逝了，年轻受寡的姥姥，因兵荒马乱，生活所迫，后来嫁到北节底赵姓，妈妈仍然姓张，姨妈改姓赵。因亲姥爷膝下无子，张姓长门将其次子张连海过继给姥爷膝下，所以妈妈的根在张沟。小时候拜年，正月初二必须先去张沟，家乡风俗初二去舅舅家拜年叫赶神祇，要给母亲的祖宗上香磕头，也有说是赶家亲，上午12点前必须来到舅舅家，下午家亲就送走了。来到舅舅家要先给姥爷的牌位上香磕头，后给姥姥舅舅拜年，这是规矩。

妈妈的娘家张沟是一个大家族，姥爷兄弟七个，初二拜年也要一天才能跑完，记得小时候过年，天天都在拜年，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家家都要跑到，没有什么规定，大概正月十五前就拜完了，家乡风俗就这样延续......

2024年1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