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故乡—母亲骨灰返乡纪实

萧潇

2020年11月8日（农历九月二十三日），是一个平常的日子，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日子。 这一天，母亲的骨灰在儿女们的簇拥下，从山西省太原市回到了阔别三十九年的故乡—河北省元氏县南佐镇，实现了母亲生前落叶归根的遗愿。 2003年春末，母亲在太原市因病逝世。之后，骨灰长期存放在太原市双塔寺陵园，这一放就是十七年。 母亲的骨灰何时能魂归故里？母亲的遗愿何时能变为现实？兄弟姊妹们一直在静静地思考着。 　　2020年10月8日，三弟在【兄弟姐妹群】发出一条信息：“周二晚上，我请南佐镇西南街村支部书记、村长牛学林，商谈咱家祖坟一事。 牛村长说：基本的意见有两点。一是把坟墓所占土地卖给你们，归王家永久使用；二是如果不愿意买地，则仅限于您们的父母逝世后入祖坟，分文不出。这件事情由我来进行协调。” 看到三弟的信息，我的心里为之一动。立即写信给三弟：“购买土地，从长远看是个好事，但姊妹几个都在外地，恐怕这一条路走不通。 父母亲百年入祖坟，分文不取，这点我倒是没有想到。 不知道这是当地民风或俗成，还是村里的个案。如果是前者，早一点晚一点还好说；如果是后者就要考虑让咱娘先入土为安了（农村变数太大）。” 随之，兄弟姐妹针对购买土地，在网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同意购买土地的，有对农村土地政策存有疑心的，有持观望态度的，……。 冬季即将来临，时间不等人。 我在微信中表态说：“买地的事以后再说，暂时不要讨论了。先考虑把咱娘入土为安为上。若不然，进入冬季墓穴就不好挖了。” 随后： 二弟夫妇表示同意； 三弟夫妇表示同意； 姐姐姐夫表示同意； 妹妹表示同意。 母亲魂归故里的工作，在紧张有序的氛围中拉开了序幕。　　兵分两路，二弟在太原开始与殡仪馆交涉领取骨灰盒事宜，三弟在老家开始找西南街村干部与相关人员。 　　2020年10月31日，三弟陪同西南街村长到土地确权人家，拜访当事人并带去了礼品。土地确权人，同意母亲骨灰入祖坟占用其所拥有的土地。 三弟高兴地在微信中发信息道：“今天上午找西南街村党支部书记、村长，在村干部的帮助下事情已办妥了。” 随即，三弟在【兄弟姐妹群】发出公告：“拟定于公历11月8日9点之前，母亲骨灰回故居入祖坟。请二哥提前联系与安排行程，护送母亲骨灰回老家祖宅，其他人员自行安排时间。” 二弟积极响应说：“我们本月7日护送母亲骨灰回南佐。已经给太原南站打了电话，可以携带骨灰盒，有手续即可。” 　　三弟夫妇为迎接兄弟姐妹的到来，进行了精心准备。 “今天下午，我和小梅购买了几床被子和两床褥子及枕头，还有设置灵堂的物品，明天让小妹开车把我送回老家去。”三弟在微信中坦言道。 　　2020年11月4日，我和夫人从海南岛返回石家庄。 2020年11月5日，姐夫从太原市返回石家庄。 2020年11月7日，姐姐从上海市返回石家庄。 2020年11月7日13点，二弟夫妇护送母亲骨灰盒抵达石家庄火车站。 我和夫人、三弟媳前往迎接。 　　此时，三弟和姐夫在相关人员的协助下，已经将灵堂布置完毕。 新颖的挂联、慈祥的母亲遗像和冉冉升起的香烟，使灵堂显得既庄严肃穆，又充满了温馨与灵气。 走进灵堂大厅，我泪流满面，忍不住双膝跪地三叩首，向慈祥敬爱的母亲遗像致敬！昔日与母亲相处的情景，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从我脑海滑过。 …… 　　与此同时，施工人员进场开始作业。清理坟地，挖墓穴，筑土埂……。太阳落山前，墓穴挖掘完毕，按照相关习俗要求，挖见沙砾即可（1.57米）。 　　2020年11月7日当晚，姊妹五人（含配偶）为母亲守灵。 首班由三弟、二弟媳、妻子和姐夫为母亲守灵（值班）。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23点起床接了姐夫的班。之后，二弟、姐姐和妹妹先后起床接班，与慈祥的母亲共度良宵。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望着灵台上母亲的遗像，心里像挂了一个秤砣沉甸甸的。母亲明天就要入土为安了，这是陪伴母亲的最后一晚。 夜已经很深了。大院里一片寂静，明亮的月光普照大地，一颗颗星星在浩瀚的夜空不知疲倦地在闪烁，……。 渐渐地、渐渐地，人们进入了熟睡的梦乡。…… 忽然，一个清晰的、暖暖的、满带喜悦的声音，从远方缓缓飘来：“我回来了，我终于回到家了。” 　　咳、咳、咳！三弟咳嗽了几声后，推开房门走进了厨房，开始为兄弟姐妹（媳、婿）准备早餐。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针指向凌晨4点整。 6点，家人起床吃早餐。施工人员陆续抵达后到村东早点摊子就餐。 早餐后，施工人员再次进场作业，挖墓室底部最后一层土和垒砌墓室墙壁。 8点，负责骨灰运送工作的人员，来到家里并迅速开展工作。 8点20分，兄弟三人护送母亲棺木（当地习俗）前往墓地。 8点45分，母亲的棺木被缓缓送入墓穴。看着母亲的棺木一点点入土，我的心里猛然一震，“娘啊！您慢走…”。随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夺眶而出。 之后，按照乡俗和工作人员安排，兄弟三人分别给母亲坟墓填土，送母亲最后一程。最后，施工人员齐动手，完成了这项伟大的工作。 这时候，一朵白云从高空飘过，恰似母亲乘云而去。 母亲走了， 但 母亲留给我们的爱永在。 我们的心 永远与母亲在一起， 永远， 永远。 　　9点15分，女眷乘车到达墓地。 清理后的墓地，显得格外空旷。曾祖父曾祖母和祖父祖母的坟赫然展现在眼前。趁着母亲入土和寒衣节到来之机，一并烧纸祭奠。 送去寒衣， 送去思念， 送去祝福一片片。 　　晚上，在【金大地酒店】宴请与答谢王家长辈、同辈和帮忙的人（施工人员）。我在致辞中说： “我的母亲在世时曾经说过，百年以后要叶落归根，回到老家这块热土来。今天，我母亲的遗愿终于实现了。在此之际，我谨代表我的父亲和兄弟姐妹（婿、媳），对大家的支持、关心和帮助，表示衷心的感谢和深深的敬意！” 望着一个个脸上皱纹渐多、纯朴善良、可亲可敬的长辈和同族兄弟，望着一个个生龙活虎、阳光四射的同族晚辈，一种“亲不亲家乡人”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喜欢我的家乡， 我喜欢亲情满满的家乡人。 母亲一路走好！ 母亲永垂不朽！ 母亲精神永在！ 母亲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