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询意在师从汉——读《资治通鉴》卷第141至卷第150（齐纪7至梁纪6）偶得

朱振林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一齐纪七偶得（5.23）和孟山人《留别王维》文/冬辰春秋朝觐折，避暑雁臣归。焦尾琴能奏，懊憹歌不违。棺涂椒酒烈，宫戮殿人稀。征伐缘何止，齐銮驶墓扉。【联释】首：北魏都城由平城迁洛阳，部分北方酋长和官员害怕洛阳的夏热，孝文帝元宏听任其秋至洛阳觐见，春夏返北方部落避暑，时人称之为“雁臣”。颔：齐明帝萧鸾欣赏音乐家王仲雄的琴艺，将存放多年的蔡邕“焦尾”琴供仲雄演奏，王仲雄创作《懊憹歌》，歌词嘲讽明帝猜忌狐疑等习性。颈：大司马王敬则以尊称宗室萧子恪为皇帝的名号造反，时，萧子恪在逃。始安王萧遥光劝萧鸾趁机斩杀高帝武帝后代，帝于是召来萧子恪与诸王亲属等共七十多人，令太医煮二斛花椒水，再令打造数十具棺材，期待在三更杀害他们。尾：魏帝元宏下诏停止伐齐，率军返回洛阳，因得知齐高宗萧鸾逝世，按礼不征讨守丧之国。原玉：留别王维作者：唐·孟浩然寂寂竟何待，朝朝空自归。欲寻芳草去，惜与故人违。当路谁相假，知音世所稀，只应守寂寞，还掩故园扉。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二齐纪八偶得（5.24）和孟山人《永嘉上浦馆逢张八子容》文/冬辰汉化渐微细，垂询服饰时。失君如失日，遗泽乃遗诗。才将求迷死，义师遭灭夷。东昏侯纵恣，百姓一何悲。【联释】首：北魏推行汉制深入细致，从孝文帝元宏与任城王元澄对话可见。帝：朕离京后，旧俗更改否？王：圣贤之教日新。帝：城中民妇仍穿小袄，何谓日新？王：华服多，胡服少。帝：必全穿华服！元澄脱帽请罪。颔：齐永元元年（499年）四月初一，魏孝文帝逝世。人们怀念他在世时的种种德行：任贤纳谏，勤于政务，亲祭日月，律己恕人，轻徭俭用，悯农爱民，等等。颈：太尉陈显达是高帝武帝朝军事首领，恐不为齐明帝萧鸾所容，故意自我贬抑，坐破车，用羸侍，佯醉后借明帝枕头，言“欲枕睡中死去”。后，起兵讨伐罪君萧宝卷，兵败被杀。迷死：犹昏死。 尾：齐皇东昏侯萧宝卷放纵蛮横，外出月达二十余次，出必击鼓清路。百姓不及逃跑者杀之。道阻人行，商贾弃业，喜丧难举，产妇遭戮，箭射僧侣，路尸不殓，百端恶行，罄竹难书。原玉：永嘉上浦馆逢张八子容作者：唐·孟浩然逆旅相逢处，江村日暮时。众山遥对酒，孤屿共题诗。廨宇邻蛟室，人烟接岛夷。乡园万馀里，失路一相悲。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三齐纪九偶得（5.28）和孟山人《寻天台山》文/冬辰宠儿将束发，骑马入宫城。佞作贪饕事，贤思垂世名。程程飙泪哭，步步踏金行。谋拥新皇立，唯因侯恣横。【联释】首：阉官王宝孙年仅十三四，得宠，参与齐政，骑马出入皇宫，掌控大臣，擅改诏令。颔：齐名将崔慧景不满皇帝施逆，反叛，为豫州刺史萧懿击败被杀。朝诏赦免附叛百姓之罪，可佞臣却将无罪富者诬为叛贼，斩杀后肆掠其家产。萧懿进宫平叛后，其弟雍州刺史萧衍令亲信劝说萧懿，效仿伊尹、霍光废昏君事，建万世扬名之伟业。颈：南齐建造芳乐、玉寿等宫殿，将黄金雕成莲花贴地，贵妃潘氏踏步于上，谓之“步步生花”。府库所支，供不应求，便向百姓搜括，令以黄金代酒税，佞臣贪官乘机作奸求利，截留民财后重复索缴，百姓耗尽家产，号啕大哭于逃亡路途。尾：齐永元二年（500年），萧衍历数皇帝东昏侯萧宝卷与其佞臣骄横恣肆的罪行，起兵讨伐之，并拥戴南康王萧宝融称帝。原玉：寻天台山作者：唐·孟浩然吾友太乙子，餐霞卧赤城。欲寻华顶去，不惮恶溪名。歇马凭云宿，扬帆截海行。高高翠微里，遥见石梁横。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四齐纪十偶得（6.3）和孟山人《题大禹寺义公禅房》文/冬辰宁可头颅给，难从派羽林。范垂堪慎重，督责甚雄深。暴政消诸迹，冶妃归九阴。射钩衣斩断，史鉴庙堂心。【联释】首：北魏咸阳王元禧行多违法，仗着王爷权势找领军于烈讨要皇上禁军保护自己，于烈回答：“不敢违规徇私，于烈的头可得，羽林不可得！”颔：萧衍令骁骑将军郑绍叔把守寻城，自己带兵东下，临行嘱曰：“进攻建康不利，我担罪责；粮食断供，你负责。”绍叔泪别萧衍。自此至攻取建康，长江、湘水粮草从未匮乏。颈：皇帝萧宝卷被杀，萧衍进建康皇宫，下令消除一应愚政、酷刑、繁役。本欲收留有倾国之容的潘妃，因领军将军王茂“灭齐乃此人也”的一语警示，便将她缢死。尾：萧衍拥立南康王萧宝融称帝。前朝豫州刺史马仙琕拒不归顺，斩杀劝降使臣姚仲宾，甚至欲杀前来游说的族叔马怀远。后，马仙琕被捕押送石头城，萧衍却释放了他，说：“小白（齐桓公）不记管仲（箭射带钩）旧仇，重耳（晋文公）亦不记寺人（勃鞮，宦官）（刀斩衣袍）旧怨，终成霸业。我当如此。”宽仁之心感召了对方。原玉：题大禹寺义公禅房作者：唐•孟浩然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五梁纪一偶得（6.9）和孟襄阳《舟中晓望》文/冬辰建梁收印玺，即位谥追遥。犬吠犹防盗，敌逃如退潮。古诗萧统选，牛女会天桥。节气通声奏，律颁明法标。【联释】首：梁天监元年（502年）四月，宣德太后令诏：“皇帝萧宝融效法前朝，禅让皇位，交神器印玺给梁王萧衍。”萧衍在南郊即帝位，改年号天监，并追封皇兄萧懿，追尊皇考皇妣，追谥皇妃，等。颔：梁武帝萧衍任命尚书左丞徐勉与右卫将军周舍共同参与国政，两人常夜宿尚书省，以致徐勉偶或夜归，家犬以为是陌生人，狂吠不止。梁朝太守冯道根戍守阜陵，刚到任即筑城派哨，人讥其胆小，冯回曰：“防似怯，冲要勇，兵道也。”城未筑就，两万魏军突然兵临城下，道根派两百精锐出城交战，自己宽衣阔袖，城头督战，魏军败，道根又派百名骑兵出击，迫使敌军相引撤退。颈：梁朝立皇子萧统为（昭明）太子，他主持编写了我国现存的第一部诗文总集《文选》，其中收录《古诗十九首》，内有描写牛女鹊桥相会的《迢迢牵牛星》。 尾：萧衍擅长音律，自己制造了名为“通”的乐器四件，演奏的声音可以推算出节气，无一差误。萧衍命人斟改旧律，定为《梁律》，颁诏实施。原玉：舟中晓望唐•孟浩然挂席东南望，青山水国遥。舳舻争利涉，来往接风潮。问我今何去，天台访石桥。坐看霞色晓，疑是赤城标。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六梁纪二偶得（6.10）和孟襄阳《广陵别薛八》文/冬辰学馆招贤士，途开经诵间。弛刑宗室袒，幼岁嗣宫还。国主违机势，军家仰岱山。尺书青史载，无翰可追攀。【联释】首：梁帝诏令，广开学馆，重振儒风，恢复两汉读经取士的正道。颔：梁武帝萧衍之侄萧渊藻索要开梁功臣邓元起的好马不得，竟趁元起酒醉杀之，得到的惩罚仅是贬为冠军将军。唐李延寿评：梁之刑律袒护宗室始于此事，其国运不长，则必然矣！昭明太子五岁入住东宫，是年他即能完整背诵《五经》全文。颈：梁夏侯道迁献汉中降魏，魏名臣邢峦南入剑阁后向魏主元恪呈献乘胜攻蜀的五大有利条件（敌方无援军、物资缺乏、战将无经验、剑阁天险已失、主帅怕死兵士怯战），魏主不听，后魏将王足降梁，巴西兵变，伐蜀机势尽失。南梁名将韦叡督军北伐，攻小岘城，继而进军合肥，引肥水灌城，大破魏军。天监六年（507年），与曹景宗率军于钟离之战中大破北魏，取得淝水之战以来最大的胜利。其堤堰亲征、乘舆督战、彻夜谋策、夜掘沟壕、火攻魏军、大捷隐功等儒将事例史册永载，难怪明人杨慎称其为“六朝人才”之冠。 尾：临川王萧宏遣参军记室吴兴人丘迟写信给败走北魏的陈伯之，留下文学史上著名的《与陈伯之书》。信告：危局将使“将军鱼游于沸鼎之中，燕巢于飞幕之上”，晓以利害；以“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之佳句，动之乡情；并喻以大义。有感此信，也迫于形势，陈伯之终于带八千兵在寿阳归降。原玉：广陵别薛八（一题作送友东归）作者：唐•孟浩然士有不得志，栖栖吴楚间。广陵相遇罢，彭蠡泛舟还。樯出江中树，波连海上山。风帆明日远，何处更追攀。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七梁纪三偶得（6.14）和孟襄阳《游精思观回，王白云在后》文/冬辰修和期息养，睿性若晴曛。万寺嵩称首，千僧洛集群。梁皇明历定，魏帝乐歌闻。率下同甘苦，范人为马君。【联释】首：梁军俘虏在叛城慰劳的魏中书舍人董绍，押送建康。梁武帝萧衍素有梁魏通好、罢兵休战、让两国百姓休养生息的打算，于是赏赐董绍，并放他回北魏，让其充当沟通两国友谊的桥梁。圣明的天性如日光照耀。颔：魏帝元恪一心侍奉佛法，洛阳永明寺以一千多间房屋安置从西域远来的三千多僧人。选择嵩山风景优胜处修建闲居寺，极尽岩壑土木之美，魏延昌年间，州郡共有佛寺一万三千多座。颈：经多年考订比较，至梁武帝萧衍即位第八年，开始实行祖冲之的《大明历》。北魏君臣讨论改革歌舞乐礼和乐器形制，并在来年元旦朝会时采用。尾：南梁名将马仙琕带兵能与部下同甘共苦，布衣粗食，堪为将帅模楷，常独自潜入敌境，侦其防守部署，战多获胜，兵士乐意替他效命。原玉：游精思观回，王白云在后作者：唐•孟浩然出谷未停午，到家日已曛。回瞻下山路，但见牛羊群。樵子暗相失，草虫寒不闻。衡门犹未掩，伫立望夫君。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八梁纪四偶得（6.19）和孟襄阳《与颜钱塘登障楼望潮作》文/冬辰谏议虚怀纳，政弦宏简弹。君臣恭敬处，昆弟等闲观。敛费藏财巨，关亲用法宽。后薨缘月食，寺寂锁窗寒。【联释】首：北魏尚书令元澄进奏，法令力避繁苛，为政贵在宽大简约，代幼帝理政的胡太后采纳之。颔：萧衍、萧秀同为平民时期，兄弟情亲，后成了君臣，萧秀恭敬事君的程度远超一般臣子。萧秀与弟荆州刺史萧憺相处友爱，萧憺分送一半俸禄给萧秀，萧秀怡然受之。颈：梁武帝之弟萧宏府堂有加锁库房百间，人疑内藏兵器，秘奏萧衍，帝至萧宏府邸，借宴饮半醉径去后堂逐间查看，见库内聚钱：百万一堆，设黄标；千万一库，设紫标，三十多间共有现钱三亿多万，其余库房丝帛绢绸无数。司马光评：萧宏领军，全军覆没，为臣，涉嫌叛乱，梁武帝赦其不死，尚说得过，可数十天后，让其复出，位至三公，兄弟情分深厚，而君王法度何在？尾：司徒高肇倒台，皇后高英遭胡太妃排挤，入瑶光寺出家为尼，法号“慈义”。神龟元年（518），发生月食，高皇后遭秘密处死。原玉：与颜钱塘登障楼望潮作作者：孟浩然〔唐代〕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照日秋云迥，浮天渤澥宽。惊涛来似雪，一座凛生寒。 读《通鉴》卷第一百四十九梁纪五偶得（6.21）和孟襄阳《田家元日》文/冬辰有木能钻燧，无师乐馆东。竺经僧转佛，耕礼帝祈农。怨恨惊奔魏，逃行惨戮童。凿龛工廿万，稼弃废年丰。【联释】首：北魏陈仲儒请求据西汉京房之法设立律准调和八音，有人诘责其“受教何师，研读何典”，陈答曰：“燧人氏无师而发明钻木取火，京房的老师焦延寿无所师承而变十二律为六十律（终成乐馆的主人）！”颔：北魏宋云与惠生从洛阳西行四千里，至赤岭，又往西走两年，至乾罗国返回。二月抵洛阳，求得佛经一百七十部。梁普通三年（522）正月十八日，魏孝明帝元诩举行耕田仪式。颈：梁武帝收弟萧宏儿正德为养子，太子萧统出生后，正德回宗，心怀怨恨，不久逃奔北魏，谎称己是废太子，前来避难，北魏尚书萧宝寅奏曰：“伯父天子，父亲刺史，却远奔异国，怪矣！不如杀之。”萧正德就杀一孩童，对外说是自己儿子，到远方寻找葬地，北魏不疑。逾一年，正德归梁，梁武帝复其封爵。尾：继北魏龙门山开凿两座高达百尺的佛龛，宣武帝永平年中，宦官大臣刘腾又替帝开凿佛龛，经廿四年，共用十八万两千多个工时还没有完工。劳役繁重必然损害农事。原玉：田家元日作者：唐•孟浩然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我年已强仕，无禄尚忧农。桑野就耕父，荷锄随牧童。田家占气候，共说此年丰。 读《通鉴》卷第一百五十梁纪六偶得（6.24）和孟襄阳《万山潭作》文/冬辰安抚先机失，进征非等闲。标仪书礼上，改错寸言间。圣爱深如海，臣忠重若山。悖狂人作孽，泪谏得生还。【联释】首：北魏民变、兵变不断，之前，名臣李崇曾奏请改镇为州，以安抚边将，魏帝元诩不听。一俟叛乱发生，帝无羞愧自责意，反而怪罪李崇奏折开启镇将们的非分之想，导致乱局，只能派李崇北征平叛，李崇无奈受命。司马光评，属臣哪里值得献计于不明事理的国君啊！颔：魏胡太后爱打扮游览，宰相元顺谏曰：“《礼》云，夫亡之妇称未亡人，应衣无珠彩，陛下母仪天下，年近不惑，如此妆饰，何以垂范？”胡太后闻言顿惭。颈：初，萧衍收东昏侯宠姬吴氏为妃，七个月后生子萧综，后吴氏失宠，萧综疑己身世，心生叛意，趁镇守彭城之机投降北魏，导致梁军败亡十之七八，梁削夺萧综爵位封土与属籍，将其儿萧直改姓悖，可不到十天，梁武帝又下诏恢复萧综属籍，封萧直为永新侯。北魏俘虏了萧综的长史江革、司马祖暅之，礼遇之，可江革不向魏主行拜礼，不愿替作碑文，气节昂然。尾：南徐州代理刺史萧纶肆意违法，残害市商，侵扰丧车，梁武帝严责之并免除其官职。萧纶因此愈加悖狂，以导演街头闹剧的方式，侮辱皇帝与官员，萧衍派禁兵逮捕萧纶，拟赐其自尽，太子萧统流泪一再进谏，萧纶才免于一死。原玉：万山潭作作者：唐•孟浩然垂钓坐磐石，水清心亦闲。鱼行潭树下，猿挂岛藤间。游女昔解佩，传闻于此山。求之不可得，沿月棹歌还。 说明：图照来自网络，联删。 谢谢浏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