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情系腊八节</p><p class="ql-block">文/霍冰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佛从西方来，逐疫迎春回。暖阳正当空，柴门传笑语。谁家小儿女，施粥喂石碾，天寒梅花艳，腊鼓惊春草。</p><p class="ql-block">———————题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腊者，接也。在这新旧交替之时，祭祀五谷食神，腌腊肉，备年货，年味从一碗香喷喷的米粥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浓烈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现在想起来童年留给我最深的记忆就是“馋”，由于“馋”，我和弟弟总是趁家人不在的时候，偷食母亲放在坛罐中的“油渣子”。此油渣子可非同一般，农家一年才杀一头猪，但猪肉不好存放，除腌制一些腊肉之外，其余肥点的就切成了大小不等的方块，在猪油中烧炸成金黄色，最后浸泡在油中，存放在一只大肚子的黑坛罐里。每次做饭时可捞出一两块来剁成碎肉渣，是做哨子面等面食绝佳的食材，还有用它合着粉丝葱花蒸出的包子，更是满口留香，回味无穷。</p><p class="ql-block">如此珍贵的“油渣子”，可供一户平凡的人家美味一整年。由于我们隔三差五的偷食，过腊八节的时候，坛罐中的肉巳所剩无几。母亲总是会唠叨几句，清空出那些零星的油渣子，配上土豆丁，葱花，胡萝卜丁，小黄米，文火熬煮大半个时辰，然后分食给我们。冬末的太阳暖融融的，大家坐在院墙边上，吃着香喷喷的米粥，母亲洗干净的黑色坛罐，发出柔和的光芒。这时候弟弟会突然凑近我的碗边，大声说：瞧！你碗里这么多肉块儿，妈妈真偏心。</p><p class="ql-block">“给你！给你！就你嘴馋”。我生气地追他吵闹。母亲笑着说：过几天要杀猪呢，给你们吃个够！父亲把碗筷往身边一搁，点了一锅了老汗烟，边吸边惬意的地说：真是一群馋娃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拜石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喝腊八粥的日子，最早起于宋代，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人们为了庆祝丰收和吉祥，所以要祭祀五谷食神，但这一天对于我们来说，最有趣的事，就数大姐拜石碾了。由于小时候体弱的缘故，大姐就拜了石碾（白虎）做干爸，石碾平日里放在场院边上，两百多斤的石头，雕刻着整齐的竖条纹，中间有孔，可套拴在牛或马的身后，晒干的小麦都是用它来脱粒的。过了麦收时节，它便被闲置在了一旁，冬天，我们有时会坐在上边晒太阳，打从它做了大姐的干爸，我们也就变的更调皮了些，平日里玩的时候，常一起使劲边推动石碾，边大声喊大姐来拜她干爸。大姐气的追着我们打，我们围着石碾边笑边跑，而石碾子由于太重，仍然留在原地纹丝不动， 阳光下它就像个慈祥的老人，静静地看着我们奔跑嬉闹。</p><p class="ql-block">母亲做的腊八粥，油而不腻，咸淡适中，口口生香，让你肠胃蠕动加速，温暖如春。她煮粥的时候，我和弟弟就在热炕上看连环画，只要是听见一声：彩风……快来端粥喂你干爸去。”我们会马上溜下炕，趴在门缝里张望，等到大姐去了场院，我们也就跟了去，看她一勺一勺把粥浇在石碾上，然后磕头行礼的时候，就冲着她拍手大笑：有个女子真奇怪，拜个石碾做干爸，喂他米粥他不吃，结成冰块酿春酒！结成冰块酿春酒………这时候大姐杏眼一瞪，长辫子一甩，转身就进了家拴住了门环，留下一句：我先去把那锅里的肉都挑拣干净，叫你们闹去”…！</p><p class="ql-block">哎呀！我和弟弟拔腿便跑，又是砸门又是哭闹，母亲开门后哈哈大笑：你两个怂娃，气你姐干啥呢，快吃饭去吧，她都把饭给你们盛好了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酿春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母亲会在腊八节这天挑出一些家里最饱满的米粒儿，先在温水中浸泡几天，接着煮熟，然后捞起放在一个瓷盆中，趁热拌进少许酒曲，最后包裹捂严放在土炕的角落里，再暖个四五天，又香又甜的春酒就可以食用了。放学归来的我们，拿着小碗取些解馋，一粒粒膨胀的小麦入口即化，香甜如蜜，但这样的春酒自然是不能多食的，有一次弟弟吃醉了，满脸通红睡了大半天，随然父亲懂医，但还是害母亲担心不已，春酒是再也不敢让我们放开去吃了。</p><p class="ql-block">等到春酒“发”起来的时候，就可以酿出乳白色的汁液，这时候它的酒精度数会自然增高，成了大人们饭前饭后的桌上宾。每次家中来了客人，母亲炒一盘鸡蛋，端上一碟腌萝卜，一小盘花生米，父亲就会和他的客人在热炕上天南海北地聊上一个上午。而似乎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平日里严肃的父亲，笑容才会更多一些。</p><p class="ql-block">后来日子越来越好，年味却越来越淡，父亲离开后，我们姐弟都在外工作，很少回家。而母亲再也没有酿过春酒，有时亲戚带来一小包高粱米酒，小辈们都不喜食用，大家更喜欢喝啤酒、饮料之类。有一年腊月回家，我想要母亲酿一些春酒，大姐笑着说：你去看，田里都不种小麦了，拿什么酿？！原来家乡人为了致富，平原山川上都种满了花椒树和果树。他们现在也不贮藏粮食，和城里人一个样，买米买面来经营着自己的小日子。我不竟有些落寞，香甜如蜜的春酒，竟成了我文字中一串伤感的惊叹号。</p><p class="ql-block">今天，端起一碗温润的米粥，我仿佛听见母亲拉风箱的声音；铲勺敲击大铁锅的声响；弟弟和我在场院中戏耍大姐的声音；父亲和客人交杯寒喧的声音……香浓四溢的腊八粥，令我感慨万千，回味绵长，那是妈妈的味道；那是一代人珍藏在心里的味道；那更是爱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再见2023</p><p class="ql-block">文/霍冰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撕下最后一张日历</p><p class="ql-block">悬挂起我自己</p><p class="ql-block">肯求星月带着私章</p><p class="ql-block">见证</p><p class="ql-block">我和白夜握手言和</p><p class="ql-block">大雪毕竟落在昨天</p><p class="ql-block">许多植物的种子还在棉被下</p><p class="ql-block">甜蜜地睡着</p><p class="ql-block"> 所以生存的奇迹</p><p class="ql-block">就是原谅这闪光的黑暗</p><p class="ql-block">为自己书写真实的批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头枕幽暗</p><p class="ql-block">咀嚼“温暖”的词</p><p class="ql-block">就这般优雅地蛰伏</p><p class="ql-block">守着旷野守着地平线</p><p class="ql-block">守着红色的心</p><p class="ql-block">再见2023</p><p class="ql-block">尽管生活得太匆忙</p><p class="ql-block">我依然不想选择遗忘</p><p class="ql-block">更不想拒绝这贫瘠的白夜</p><p class="ql-block">它们终将映照每个今天</p><p class="ql-block">我崭新的篇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