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笔墨人生 【原创 图文无关】

皓月当空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也许是一种宿命,我这辈子注定与笔墨相伴。这辈子用过铅笔,毛笔,钢笔,粉笔,排笔,磁性手写笔,还自己用小竹子做过点水笔。写啊写,从小写到大,又从大写到老。一直写到如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几十年写作,累计不下千万字,发表过散文,论文,新闻通讯,短剧,公文,杂文,诗歌,评论。展览馆和演唱会解说词,却没能象罗贯中,曹雪芹,吳承恩写出宏篇巨著,又不似李白,杜甫,苏轼写出流传千古的诗篇,也不如鲁迅。巴金,茅盾他们成为文坛名人。在他们面前,我难望其项背,但若论字数之多,作品体裁之广,他们恐难出我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少儿时代的乡下,没有电灯。冬天的夜生活就是人们围坐在火塘边,听村里唯一的有文化的叔叔说书讲故事。例如《杨家将》,《说岳全传》,《薛仁贵征东》之类的。有一个晚上我旁听他说的“七才子”和曹植七步成诗,解缙出口成章的故事,让我心生敬意,也萌生了对文学和写作的兴趣:以至于上学后上语文课特别认真,写作文特别用功。初中二年级时,我的作文就被学校语文教研组老师作为范文拿到高中部介绍讲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式开始写作始于1966年。那一年冬天,我和三位同学作为红卫兵“串联”到了广州。当时广州有一个红卫兵组织,名为“全国高等院校驻广州联合司令部”,我们在其下属的“湖南省革命师生驻广州联络站”领导下活动。有一天,站长说:联合司令部准备近期召开两万人群众大会,敦促中央中南局,广东省委,广州市委发动群众,全面开展文化大革命。司令部要求毎个省司令部或联络站写一篇檄文,由联合司令部择优选一篇在大会上宣读,并用于之后的宣传讲稿。站长介绍了当时广州的情况和形势后,说我们湖南的任务就交给你们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到人民南路德成街的住处后,我奋笔疾书,两小时脱稿,写完《八问XXX》檄文,当天就上交了。五天后,在越秀体育馆召开的数万人大会上,一位联合司令部头头宣读一篇文章,正是我写的那篇呀!会后,他们将檄文灌成录音磁带,用敞蓬吉普车载着发电机,高音喇叭,在广州的大街小巷及周边的南海,番禺,花县等地巡游播放。后来,那位站长告诉我,联合司令部领导人曾感慨说,我们这里有几万名大学生,想不到那篇文章竟然出自一个高中生之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响应毛主席的“复课闹革命”的号召,我们于春节后回到了学校。我们近二十个同学成立了名为“多壮志”的红卫兵战斗队,办起了一份《简报》,按照分工,我负责写稿,其他同学刻蜡纸,油印,上街散发,并用大字报形式抄写张贴。内容主要为形势动态报道和观点评论。每月四期,从二月到七月,一共出版二十期,我共写了二十多篇文章。简报散发后很受关注,常被转发转载。我也被对立派授予了“黑写手”的称号。</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1970年我进入县城的工农学校任教。因为一篇文章登在学校黑板报上,大受校长贊赏,说是“死题目写出了活文章”。于是将黑板报的编办任务交给了我。我负责撰文,杨华老师负责美工排版,胡伦恺老师书写滕抄。到1977年共一百八十期,我写出文稿一百四十多篇。1973年,全县贫下中农代表大会在我校召开,县革委几位领导人看了黑板报上我的文章和署名,対校长说,想不到你们学校竟有这样的笔杆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除了编办黑板报,校长还给我加了一个任务——领导学校文艺宣传队。宣传队演出节目内容一是跳“红歌舞”,二是《红灯记》,《沙家浜》等革命样板戏片段,三是自编的短剧和小演唱。而自编剧本和演唱词的任务就落在了我肩上。我管理宣传队两年,下乡下厂演出六十多场,我创作的文艺作品三十余件,其中五件被尹建德老师主编的《苗岭文艺》釆用,一件被省刋《湘江文艺》刋登。</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渐渐地,我的写作在县教育系统有了小名气,受到了教育局的注意。从1973年到1977年,每年寒假都要召开全县教师大会,时间五天。每次大会前我都会被抽借到教育局搞筹备,任务是为先进教师典型撰写演讲稿。调查采访之后就埋头苦干地写,每次都是五至六篇,累计两万字以上。会议期间编写《简报》,每天一期。好在当时年轻力壮,精力充沛,写起来还不甚吃力。</b></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1978年冬天,邵阳市委宣传部决定召开全市九县三区宣传战线先代会,范围包括全市的教育,文化,体育,卫生,电影,新闻等行业。十二月上旬召开筹备预备会,每县派三人参加,预备会上宣佈,大会预定二十个先进单位和个人大会上发言,每个县先写三份各五百字的事跡简介,报批后再回县写材料。散会后,我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写出了简介材料,送到秘书处,正巧市宣传部部长唐琰在场,他亲自审核,当场批示通过。回县后,三个材料十天完成。九县三区一共二十个名额,城步占了三个,而且全部是教育系统的,着实为县教育局争了光。</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1982年秋,我被调入县教育局,职责是公文处理,调查研究,情况综合,新闻报道,有了充足的时间和时间自由支配权。除了下乡去学校调查采访,就是闭门写作,内容除了情况动态反映,就是新闻稿件。1983年就成为了《湖南日报》,《湖南教育》,“湖南人民广播电台”的持约通讯员。全年在省以上报刋电台发表83篇,其中被《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文汇报》,《羊城晚报》采用了5篇。由我执笔撰写的通讯《点燃濒临熄灭的火种》刋登于《湖南日报》五月下旬某天的第二版,全文五千多字,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篇幅之长,份量之重,影响之大,为城步人写城步事在该报的史无前例。县教育局也被县宣传部和邵阳地区教育局评为新闻报道先进单位。如果说全年上稿八十多篇并不稀奇,那么我的投稿采用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却让我自己颇为自豪得意。</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84年春,一纸调令,我进入了县政府办公室工作。职责除了来信来访接待,大小会议的筹备和记录之外,就是写,写,写。包括县政府各类公文起草,各部门上报的文件的审核和改写,政府领导人出席会议和活动的发言稿的撰写,向省市政府请示报告的拟写。翌年,几乎办公室所有的文稿都由我包揽,包括一年一度的全县经济工作会议和人大政协两会的《政府工作报告》。几乎每天都是白天处理事务,晚上加班加点写。起初,起草《政府工作报告》前,县委常委,政府常务会议需先行研究“定调子”“端盘子”,后来就干脆交给我动脑筋。新的一年全县经济工作总目标,总战略方针,具体战术措施,变成了由我个人筹谋策划,于是我成了“影子县长”,好在每次都是一稿审议通过,殊不知我为此死了好多脑细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我兼任了县经济研究室主任,写经济论文也成了一项任务。前后共撰写了十一篇论文,其中两篇被选入《湖南省少数民族经济》丛书,一篇选入省体改委刋物,三篇被《企业家天地》杂志刋登。1987年,湖南省委办公厅和省政府办公厅联合举办全省党政机关(包括各党政部门)论文征文比赛,共有四百多篇作品应征参赛。评比结果没有悬念却有意外,一二等奖为省委省政府办公厅人员获得,三等奖为地市级人员获得,意外的是四等奖二十名(纪念奖),我竟是其中之一。收到获奖证书时,我格外激动,因为我这个奖是没有“水分”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1996年,我调入了新单位,虽然继续担当写作责任,但任务明显减轻了,主要是撰写总结,汇报之类的文稿,但每年还是有几千字。</b></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金庸,古龙,梁羽生因写人,写出了《天龙八部》,《神雕侠侣》等大作,塑造虚构了众多江湖侠士而名扬天下。我也写过人,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人,写他们如何在平凡的岗位上如何创造不平凡的业绩。上世纪七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我为五十多位个人,二十多个集体写过先进典型材料,使他们“一举成名天下知”。例如红旗小学邓作霖老师被国家授予少儿工作先进工作者,拄着双拐杖上课的林业子弟学校廖芝萍被评为湖南省优秀教师。土桥农场(罐头厂)被评为国家农垦局,轻工部先进单位,工农学校被授予湖南省群众体育先进单位,还有三十多人,二十多个集体被评为地市级先进个人和先进单位。例如只有几名教师的原和平乡江西小学,原来寂寂无名,因我撰写了典型材料,出席了地区教育先代会,受到了地行署专员的表扬。</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圈子里的人把写稿称为“爬格子”。爬了几十年格子,有苦也有乐。所谓乐,仅只是当文稿被审议通过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感,当稿件被新闻媒体采用发表后的自豪。所谓苦,是记不清加了多少班,熬过多少夜。有时候任务压头,时间紧迫,文思枯竭,写到半途,难以为继,心急如焚,或者香烟一支接一支抽,在烟雾中冥思苦想,寻找灵感,或者在房间踱步转圈,搜肠刮肚,有时候甚至焦躁呕吐。“为求一字稳,耐得半宵寒”,这种滋味,圈外人哪能体会到。</b></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我的人退休了,我的笔也该随着退休,束之高阁了。有人鼓励我趁着精神还好,老有所为,写长篇小说。于是我准备好写一部以县政府大院为原型的书名为《大院春秋》的小说,提纲拟好了,框架定好了,布局谋篇构思好了,念头和热情却被一位笔友一瓢冷水浇灭了。他告诉我,现在的文学圈子已经商业化了,申请书号,出版印刷需自己垫资,发行销售可能还需自己街头摆摊,除非你写的非常棒,有投资商支持,否则会输得很惨,更何况现在买纸质书的人已经很少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小说不写了,笔却舍不得放下。可是后来的三件事教育我:我的笔无用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先是在网上发了启事,做网上兼职秘书,有偿代写公文。第一个月接了两个“单”,收费两百元,第二月接了一个单,说好三百块,写好后发邮件过去,却似泥牛入海,没有音讯。几天后QQ号被拉“黑了”。呵呵!网上秘书,此路不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天在杂志封面三看到一则征文启事,某公司开发了新产品,征求广告语,属于“特步,飞一样的感觉”,“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只送脑白金”这种类型的。声言一经采用,酬金一万元。我写了三套,掛号信寄去。凑巧,一个月后我在电视上看到了该产品广告,广告语和我写的只两字之差,只是换了个同义词。究竟是该公司一个骗局,还是具体经办人剽窃了,我不得而知,有无酬金我不在乎,被戏弄的感觉实在不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我喜欢登录XX网看新闻。有一天看到该网站一则启事,说一年内发表评论文十篇,即可享受免费欧州游,我卯足劲写,十个月就完成指标,两个月后收到回复:感谢你的支持,很抱歉,因为人数有限,你未能享受这次待遇,希望再接再励,争取更好成绩。嘿嘿!我掉进“坑”里,总算还得到了安慰。</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朝被蛇咬,十年不踩草”。断了以笔谋利的念想后,一段时间里产生了写QQ日志的兴趣。始料不及的是引祸上身了,例如日志《邵阳男人和深圳男人》因嘲讽邵阳男人的粗俗和浅薄,引来了骂声一片,有人留言“犯我邵阳者,虽远必诛”。又如《酒是啥玩意》列举了喝酒后种种丑态和劣行,发布后有人对号入座,心生恨意,连朋友也做不成了。于是我只好转移场地,改为在手机“美篇”上写点小稿,避开政治敏感话题,写游记,散文,写回忆录之类花絮短文。不求“圈粉”,不图打赏,信手而写,不需精雕细琢,也不须字斟句酌。意外的是居然有三篇被平台评定为精品。</b></p> <p class="ql-block"><b>  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质差了,精力衰了,锐气弱了,写作灵感也少了,回想几十年的写作,谈不上辉煌,但为城步的荣誉还是贡献不小,于我个人,虽曾被人夸为城步第一写手,自己觉得能体现人生价值,也丰富了人生,如此而已,也知足了。</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