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岳父(1934.02-2002.02)。</p><p class="ql-block">2002年正月十二日,预备带岳母去二中的前夕,岳父突发脑溢血至不治,享年六十九岁。</p><p class="ql-block">我们闻讯赶去,在王家庄新屋的土炕上,看见病危的他泛红的眼,嘴角蠕动着,不知他想说什么。</p> <p class="ql-block">岳母(1936.07-2014.01)。</p><p class="ql-block">2013年腊月十一晚上,二姐陪同岳母在一中家里,经历了莫名的发烧冷汗和呕吐之后,在县医院度过一段无济的心梗治疗。</p><p class="ql-block">腊月十四日黄昏,按她的要求,送她回老家的时候,她还是清醒的,不肯当我们的面换衣服。到了王家庄新屋,她终算回到家里,叶落归根,魂归故里。享年七十九岁。</p> <p class="ql-block">这是王家庄新屋。院分前后西,前院是坐北向南五间拔廊正房,坐南向北四间伙房和库房;后院曾经种了一些蔬菜;西面养羊。</p><p class="ql-block">岳父岳母在这度过一些晚年时光。</p><p class="ql-block">逢年过节,我们回家,会见到夕阳下羊群咩咩归来,岳父赶羊群进了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然后就是一阵陈年的咳嗽。岳母端着一篮刚摘的菜,步履蹒跚地走进伙房。</p><p class="ql-block">饭前饭后,我和岳父盘膝聊天,他抽烟,我不抽烟,但不妨碍我们契合地交流。聊到高兴处,岳父黑红的脸上青筋分明,眼珠暴突,声调高亢起来,像是骂人。你正错愕,他却突然笑起来,脸上堆起一朵菊花。</p> <p class="ql-block">这一对老夫妻,相濡以沫,度过四十余年含辛茹苦的日子。男主外,女主内,一辈子传统老生活。</p><p class="ql-block">我见过岳父甩帽子骂人,没见过他向岳母耍威风。岳母看到他生气,就想办法灭火,絮絮叨叨劝阻,用眼睛狠狠剜。之后对受委屈的一方说,他就是臭脾气,你不要计较。</p> <p class="ql-block">岳父退休的近十年里,离开水管处,就在一中、王家庄、二中之间漂移。</p><p class="ql-block">哪里是我家?有一次他问我。</p><p class="ql-block">我的回答他不满意。其实,老夫老妻的陪伴,吾心安处,就是家。</p><p class="ql-block">他晚年回王家庄厮守,哪怕给大哥喂羊也心甘。这也许是他对大哥没走出农村的补偿。</p> <p class="ql-block">1986年,岳母在土门帮尕哥尕嫂子带刚出生的婷婷。大姐领儿子维维来探视。</p> <p class="ql-block">岳母八十年代末在二中尕哥家属院的留影。那时岳父在古丰水管处,岳母在土门带孙子。记忆中,她似乎一直在孙子之间游走,不是乡下带孙子,就是城里陪孙子。</p> <p class="ql-block">年轻的水务工作者,穿着棉大衣,帅呆了。有一个是岳父。</p><p class="ql-block">想起有一次周末他去我在学校的土坯房家属院,我就近农家捉了一只土鸡,宰了爆炒招待他。不料鸡老皮厚,三个多小时过去了肉还未炖烂,幸亏翁婿有话缘,围炉聊天,不以为然。</p> <p class="ql-block">这是一中平房实验室门前的合影。那时候,尕哥家还在台台上的家属院里。虽然逼仄,但够温暖。尕嫂子定西进修,尕哥忙学校的事,老人家帮着尕哥带孩子。</p> <p class="ql-block">过年的合影,正襟危坐。</p> <p class="ql-block">1984。把两个女儿送进武威师范,率先拿到铁饭碗,这是继小儿子大学毕业当老师以来岳父最得意的事。小女儿是学霸,多年以后,有同学聚会,很多都袒露心思:看看她找什么样的对象?</p> <p class="ql-block">1989年,岳父母和小女春娃在褚家庄老院子的合影。1992年国庆节,我就在这个院子里迎娶了他们的春娃。</p> <p class="ql-block">岳母人在中年和二女儿的合影,展现了为人母者温柔恬静端庄持重的一面。</p> 三代人的聚会。 <p class="ql-block">岳父和大姐的合影。一截搭着土豆秧的土墙,一块门帘或床单做背景,记录了那年那月。岳父是老肺病,曾对我说一生吃过的药不计其数,中药可以用麻袋装。他一生都和疾病对抗,从来没有怕过病。</p> 岳父和李爷,婷婷、琪琪、豆豆和珊珊。应该是豆豆过生日,大家应邀去助兴。那时豆豆家还在河坝的平房里。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一定是拍照的我作怪。 <p class="ql-block">岳父母一生养育的五个子女,从左至右依次是大姐、尕哥、春娃、大哥和二姐。队没站好,构图整体有点歪斜。大哥感到倾斜的压力,所以把双手抱在胸前。开玩笑,其实是拍照的人构图不好。</p> <p class="ql-block">1996年,岳母和三个女儿、外孙女雪梅。那时雪梅还没上高中吧?她一手抱大的长孙女爱华和长孙斌子,对她情深意笃,在她弥留之际,一直床前陪侍,可惜暂没找到合影。</p> <p class="ql-block">这几张是岳母年将七旬在西北师大附中陪读孙子琪琪时游逛兰州的留影吧?</p><p class="ql-block">岳父在世,有一年,老两口去北京。岳父带着尕哥的相机,装了新胶卷,一路殷殷为老伴照相,想要留下美景里美好的记忆。岳母当然是极力配合,各处留影。</p><p class="ql-block">回来之后,岳父各种炫耀,尕哥取出胶卷,却发现没一张成影。原来胶卷没装好,相机一直在空转。虽然岳父不承认自己的笨,但岳母一定是抱怨有加,多年以来一直引以为憾和,作为批评岳父的经典案例。</p> <p class="ql-block">2003年春节,小女珊和璇在尕舅家和奶奶的合影。记不清是珊还是璇,小时候百无聊赖,就去敲尕舅家的门,然后回来说,姐姐睡觉,哥哥学习,没人玩。</p> <p class="ql-block">2005年,我们迎着夕阳去登山。</p><p class="ql-block">岳母腿脚不好,心率不齐,虽然有女儿孙女一路搀扶,走一阵就腰酸腿困气喘心慌,只好坐下来缓一缓。</p><p class="ql-block">我用佳能相机给岳母在古浪西山屲的留影。这是她笑的最开心的一张。</p> <p class="ql-block">同行登山的有俩女儿,还有珊和璇。山有台阶,拾级而上,不很吃力。璇做一个卷舌头的怪动作,珊摆了一个胜利的pose。</p> <p class="ql-block">2007年,大姐大姐夫陪同岳母登临家乡附近的昌灵山。</p> <p class="ql-block">2007年,我们在一中的楼房,南面是一中的X教学楼,如今快要拆除了。</p><p class="ql-block">2002年岳父和我父亲相继离世,岳母来看我母亲,二人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p><p class="ql-block">2013年底,她在我们家新楼住了四十天,算是最长久的逗留。</p> <p class="ql-block">2007年春节。孙女婷婷、璇和奶奶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2008年3月,出老房。</p><p class="ql-block">老房其实就是棺材。让老人看到自己将来的老房,是一种乡俗。老房不一定是整块的寿材,但一定至少是有松柏杨木材的,看起来很结实,住进去很踏实的。</p><p class="ql-block">出老房要待客,远近的亲友们都来志贺吃席。我用佳能相机为大家留影。</p> <p class="ql-block">和小儿子儿媳妇的合影。</p> 老姊妹俩。 <p class="ql-block">母女合影。</p> <p class="ql-block">岳母和儿子女婿的合影。那时,二姐夫头发还很茂盛,如同他养殖的事业。大姐夫还在经营他的游戏厅,生意红火。</p> <p class="ql-block">母子合影。尕哥已在教育局,还是显瘦,略有疲惫。大哥看起来有点摆烂,头发不好好打理,也许着急事情结束后去打麻将。他的事业尚未起步,不知余生怎样度过,有很多事很多难在心里疙里疙瘩。</p><p class="ql-block">哥后来说,看了你美篇,后面有打赏,就给你发了六块六,你收上了没?</p><p class="ql-block">我说三千多流量,你是唯一送花的。他说我还以为你要,读了就得发。我说果然不亏你“老实人“的昵称。</p><p class="ql-block">他又说,别的都好,写我摆烂也有点,但也没有急着打麻将,也没那么玄。我大笑。</p><p class="ql-block">他感慨说,我一辈子错过两次机遇。</p><p class="ql-block">一次是太听话,年轻时下广东倒卖生意尝到甜头,但家人反对,怕出事,老妈说你愁啥,将来他们姊妹仨一人每月给你十五块,你就过去了。</p><p class="ql-block">一次是不听话,人到中年,老爹把自己的户口转到裴家营,说街上落户,生活会好点,但自己坚决不去,失去了经商做生意的机会。</p> <p class="ql-block">岳母和留在乡村的兄弟们的合影。右手的七爹已经不在。左二的尕爹还在老屋里,其余人都进了城。</p> 岳母和侄子们的合影。 大哥尕哥给亲友们敬酒。 大家都来围观老人的老房。一阵炮响,谁向地下撒了核桃枣儿花生,大家纷纷低头捡拾。这年头不缺吃的,但缺希望和欢乐,捡拾了核桃枣儿花生,就是捡拾了未来、欢乐和希望。 <p class="ql-block">2012年除夕。从面容看,已经尽显苍老。</p> <p class="ql-block">这应该是孙女婷婷订婚的那一年,2012年龙年除夕,我们一家和尕哥一家的聚会合影。婷婷坦陈自己和王钧彦有夫妻相,奶奶耳背,听了之后也是忍俊不禁。</p> <p class="ql-block">2013年7月,王家庄,老人和狗,麦浪翻滚。搉青粮食,炒清粮食。这是城里的儿女回家最为温馨的乡村记忆和老人宠爱。</p> <p class="ql-block">春娃和两个女儿,与老人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2013年中秋节,二姐陪岳母在王家庄老屋过节,留影。</p> <p class="ql-block">王家庄后院里老人亲手种植的蔬菜。</p> <p class="ql-block">2013年12月29日,岳母和姑妈、尕舅母在二姐家的合影。这是目前所见老人最后的照片,照片里三人已有两人作古。</p> <p class="ql-block">2020年7月28日,琪琪结婚。</p><p class="ql-block">2020年8月8日,紫珊订婚。</p><p class="ql-block">2020年8月18日,豆豆结婚。姊妹合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今年腊月十四日,岳母忌辰十周年。远在西安的二姐不能回乡扫墓,突发奇想,要收集岳母岳父的生前照片,做个美篇,以志纪念。</p><p class="ql-block">这和妹妹春娃一拍即合,二人翻箱倒柜找影集,打开一堆旧手机相册,一番翻拍粘贴。春娃嘱我写点文字,回忆追念。并对所有文字,亲自校对修改。</p><p class="ql-block">父母之恩,山高水长。</p><p class="ql-block">抚今追昔,睹物忧伤。</p><p class="ql-block">天道轮回,难阻无常。</p><p class="ql-block">来者继往,赓续华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