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曲终人散

西楼归鸿

<p class="ql-block">  “我有所念人,隔在两世间。我懂你时,我已中年,我想你时,只能回望从前。日子好短,来不及好好告别;日子好长,要用一辈子去怀念。”</p> <p class="ql-block">  连续几晚梦到那间老旧房子,那个母亲用瘦弱的肩膀为我撑起的家,房子虽早已破旧,却陪伴温暖了我整个成长的岁月。每次做梦都会来到这里,敞开的院子里,一棵粗壮的月季,花儿开得正艳,小时候母亲经常摘两朵,别在我的头上,我欢喜得就像有了整个春天。树边上,整齐的码着母亲劈好的柴火。走过乱石铺成的石阶,来到走廊,一只老式风车安静地摆放着,从走廊到堂前的门槛,磨损了近一半。堂前,是用木板做的墙壁,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口子,上面贴着发黄的年画,边边角角的涂鸦依然清晰可见……每一件旧物,都好像在低语过去的故事,又似乎无声地诉说着主人生前的痕迹。一切,安在,而我,寻找着我最想念的人,我想她,白天黑夜地想,梦里梦外,无处不是她,想看到她,想和她亲近,想拉着她的手,想和她说说话……想哪怕我叫她一声,有回应。可是,找不着了,我开始着急心慌,漫无边际的孤独和恐惧向我袭来。当我突然反应过来,她已经永远离我而去了,心猛地一阵阵剧痛,用刀子划拉一般,于是,我使劲哭着喊着“姆妈”,哭醒,叫醒。醒后,心痛的感觉还是那么真真切切,无法抑制的悲伤,泪流不止……原来,思念一个人,连梦,都会折磨你。</p><p class="ql-block"> 余华说:“亲人的离去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此生漫长的潮湿,我永远困在这潮湿中,在每一个波澜不惊的日子里,掀起狂风暴雨。”</p> <p class="ql-block">  再看看躺在身边的他,没有安慰,没有心疼,或许,他还觉得有些可笑加嫌弃吧。所以,任何时候,永远别指望他人与你感同身受,你惊天动地的痛苦,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随手拂去的尘埃。这并非无情,也非薄幸,而是人之常情。董宇辉说,你这一生的第一使命,就是让自己幸福……人群中的孤独最为致命,所以请务必找到,与你志同道合琴瑟和鸣的人,可以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也可以是蓦然回首找爱情。其实,志同道合也好,琴瑟和鸣也罢,诸如这般岁月静好只是片刻,孤独才是人生常态,即使你有疼爱你的爱人,即使你儿女绕膝,子孙满堂,漫漫长夜是你一个人的,病痛是你一个人的,死亡也是你一个人的,直至,清风带走你的最后一声叹息。</p> <p class="ql-block">  起风了,操场上几棵开满花的树,瞬间落英缤纷。母亲走了,院里的月季花,枯萎了,落了,属于我的春天,永不再来——繁花落尽,曲终人散。此刻,颇想以茶代酒,敬这生活的暗淡,也敬这人生的灿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