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水乡——癸卯岁末郊游小记（1）

汤春文

　　癸卯近末，值天气晴朗，与好友相约，漫游郊野。

　　虽已三九，却是暖冬，远山如黛，薄雾轻抹，霞光照映，天气和暖。

　　行至路边一坪，秋草如毯，林木犹翠，徜徉草树间，吮林间清风，一身轻松，坐卧草坪上，看云影绯徊，惬意怡然。

　 忽见岭外连绵的大山，草木尽脱，黄肤裸露，细看，土层已翻挖、土粒蓬松着，只待雨水来冲刷。

问询，得知那是在造田。

孰言高坡难种地？ 改天斗地显奇志。

　　府邑东郊，平畴沃野，绿水悠悠，江流宛转，鹤翔凫弋，何处觅江南，此中即真韵。

　昔我往矣，入眼田园风光，处处乐安胜境。

而今重游，田畴茅草深深，不见耕歌农影。

平畴已不是农田，农田都爬山去了。

　　水木毓秀之地，耕读文明之乡，梦中见你几回回。

寻梦，新楼已残空，华径尽尘苔，野草迷茫无人语，你在哪里呢？

寻不见你，梦里的田园，梦里的溪山，梦里的书声……，梦里的翩翩少年，梦里的青春倩影，都已如梦境般远去，飘逝。

　　伫立风中，四顾怅然，一个声音随着寒风幽幽飘来：

你可知道我的前身？

我的乳名本叫夷牢，

长成后都叫我乐安，

平田万顷，碧水悠扬，

恬静，清纯，不用半点粉霜；

溪山含翠，鸥鸟翔集，

质朴，灵秀，神韵清逸如兰香。

渔樵欢乐，耕读自如，

田歌嘹亮，诗韵悠悠，

是城里人寻觅乡愁的地方，

是远方游子魂牵梦萦的故乡。

可是，前几年突然伸来几只粗壮的大手，

它们从遥远的大都市一路撕来，

撕烂了我的衣衫，

撕伤了我的眼睑，

撕毁了我的脸庞，

撕裂了我的胸房……

从此，归乡的情郎再也看不起我，

怨我变得庸俗，不再是梦里的水乡。

连城里人也看不起我，

说我咋学了他们小区那种鬼模怪样。

我知道，我已正在死去，

死去吧，死去或有来世。

来世？来世定要做儿郎，

老子操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