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五、省中医院住院</p><p class="ql-block"> 12月10日,在省院办理了出院手续。主治医师考虑母亲仍未进食,肠胃功能尚未恢复,又开了一周的调理胃肠助推消化的药剂,嘱继续服用。大外甥专程开车来郑,接母亲转院。下午1点左右,母亲被推进了省中医院肿瘤一病区病房,迎接新一轮的治疗。</p><p class="ql-block"> 12月11日开始用药。在省医开出的药,呼大夫没让服用。回头看来,省医大夫开出的药剂与省医的治疗具有连续效应,对改善母亲的胃肠功能应该产生较好效果,但主治大夫发话,我们只有遵从。之后的情况表明,停用省医开的药是不明智的。我们寄希望呼大夫,希望能在她的妙手治疗下,母亲的消化道尽快畅通,以能正常进食补充营养,增强抗御疾病的能力。呼大夫的治疗主要三种方法:一是由中药制成的膏药贴敷和加热盐包止疼;二是帮助消化兼抗癌作用的中药灌肠;三是大量的输液,有以“艾迪”为主的抗癌中药制剂,有支持营养的氨基酸、维生素之类。</p><p class="ql-block"> 为了照顾母亲和方便做饭,我们专门在附近小区租了一间房子,每天三顿饭有我和妻子做好送医院。给母亲做的主要还是山药、小米、大枣等熬制的稀粥。为更有利母亲消化,小妹又专门买来了将稀粥打得更细更烂的微型打碎机进行二次加工。每次喂饭,看到母亲每喝下一口稀粥,我们都感到欣慰。可是母亲总是吃的极少,每顿十几汤匙而已。不是不想吃,而是不敢吃,因为每每饭后,往往接着的就是呕吐,吐出的有刚吃下的饭,还有绿色的胆汁。尽管止吐药一直服用,但效果似乎微乎其微。因此每次喂饭,我们都小心翼翼,不敢大口喂,不敢快喂,不敢多喂,偶尔母亲饭后不吐,我们都庆幸万分。只可惜,饭后呕吐竟成了常态,每看到母亲控制不住的呕吐,我们心疼不已。来中医院二十来天,这种状况一直没有得到改善。不能正常饮食,母亲的身体愈发虚弱。但每天去卫生间的次数不少,偶尔发现母亲大便里有一星半块的粪便粒,我们都像发现珍宝一般的高兴。因为这表明母亲的肠道正向通畅方向发展。可惜这种转变速度太慢,母亲最后几天的吐出液体变成了金黄色。这是否意味着母亲的肠道仍然不通畅。我们的心情渐渐有些烦躁,呼大夫中药调理治疗的方案似乎也有些无能为力,呼大夫有时站在母亲病床前,沉默发呆的样子,也使我们盼望母亲恢复正常饮食的急切期待愈发无望。</p><p class="ql-block"> 母亲无法口服中药,中药制剂的服用就是灌肠。每天400毫升,上下午各一次,我们协助护士进行灌肠操作,每次灌肠后,我们都希望药液能多在肠道停留一会儿,但希望归希望,每次灌肠后总是三、五分钟就急着上生间。所以这种灌肠除了促进排便,抗癌功效似乎微乎其微。这样的灌肠一直持续到20天左右,直到母亲神志不清停止灌肠的前一天,我们才从另一病区的一位主任医师口中对灌肠疗法有了新的领悟。专家说:灌肠对于不适合口服的中药,是一种很好的给药方式。要使灌肠达到理想效果,主要是控制速度,灌肠的输液管也有开关,调节开关,放慢速度,既可减轻对肠道刺激,又可使药液更好发挥作用。我们恍然大悟,在之后的灌肠时要求护士放慢灌肠速度,结果排便真的向后延迟了许多。只可惜此时的母亲大小便已开始失禁,这样效果的灌肠只是用了一天多就终止了。我们不禁疑惑,灌肠给药,这种最基本的简单操作技能,我们家属不懂,为什么这里的护士竟也不懂,或者说没有掌握或是不在意而敷衍了事呢?或许有的是实习护士,但带班的医生、护士长怎么就不能给她们传授一下操作规范呢?</p><p class="ql-block"> 母亲刚转入中医院时,虽然进食不多,但精神很好。医生查房时,她和医生对话,声音洪亮,条理清晰,医生和护士,还有病友们都夸她“老太太明白呀”。 为陪母亲排遣无聊,减轻治疗反应,我们陪母亲打扑克、下跳棋,她仍应对自如。为帮助母亲恢复消化功能,我们与母亲商议,让她每天一早一晚都下床活动。母亲有时拄着拐杖,可以沿走廊走几个来回。有时让我们用轮椅推着她走几个来回。母亲心疼我们,刚到中医院的前几天,她夜里去卫生间都不叫醒我们,自己去。有一天早上,五点多,她就一个人到病区走廊里活动去了。有病友问她年纪,她大声告诉人家“九十啦”!(农村习惯按虚岁推算)口气里显出几分自豪。母亲的精神状态,母亲的坚强乐观,使我们感动的同时,也更在心里默默祈祷幸运之神眷顾一次这位善良的老人吧!</p> <p class="ql-block"> 母亲转院过来的时候,我们拿省医的每日清单给呼大夫看,委婉提醒她:母亲在省医时每天都要针对性地补充电解质,白细胞指数低时,还要输入白蛋白,问她还用不用继续补充。呼似乎对此不很在意,每天营养药剂就是一瓶氨基酸和维生素。小妹又提出从家里带来的有西洋参,可不可以炖点水让母亲补充点营养,呼不置可否,我们也不敢用。母亲的营养状况未能得到很好改善,而饭后剧烈的呕吐和不时的腹疼却仍肆意折磨着母亲。吃不敢吃,喝不敢喝的情况一直持续,半月之后呕吐的已不再是绿色,成了金黄色的带有难闻气味的液体。</p><p class="ql-block"> 看到母亲整天不停地输液、灌肠、贴膏药、服西药,却毫无转入正常饮食的迹象。我和小妹都很着急,我们转院到中医院的初衷,是要在母亲恢复正常饮食的基础上,用中医药调理的方法抑制肿瘤的肆虐发展,延缓病情恶化。但二十来天的治疗并没有带给我们曙光。我和小妹在陪侍母亲的同时,开始埋头在网上查阅各种相关信息,寻找针对母亲这种症状的治疗方案;网上求教相关专家,专家提出中西医结合治疗的意见。我们还就这个问题咨询同医院肿瘤科其他主任医师。主任的说法是针对年老体弱病人,可考虑运用小剂量靶向抗癌药抑制癌细胞扩散,关于病人能否承受这种药物副作用的问题,专家解释,如果抗癌药剂量足够小,甚至病人几乎无感觉的情况下运用,再配合密切的观察应对措施,应该是可行的。于是,我们便向呼医生委婉提出能否用已被证实疗效较好的靶向抗癌药物的极小剂量尝试用一下。对可能出现的副作用,提前做好防范预案,随时加强观察和应对处理。一旦不行,立即中止用药。呼医生意见是病人年纪大了,还是稳着点好,对于目前的基因疗法和靶向治疗,须确定癌症的类型方可进行。这需要胃镜引导下的穿刺进行病理活检。担心病人承受不了。想想医生讲的也有道理。我们就没再坚持己见。但是母亲的症状却依然毫无改变。三天后,呼大夫将我叫到医办室,说:看你们姊妹几个真孝顺,要不就试试用一下吧。她推荐用阿帕替尼靶向药,说这个药就是专对胃癌研发出来的,效果很不错。目前已列入医保范围。我们又忙着在网上反复查询这个药的说明书,和医生及患者们对这种药的评论,特别注意到它的副作用:就是用药一至两周后,血压会升高。正常用量是每天三粒,780毫克量。根据母亲的情况,呼的意见是每天用一粒。取到药的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小心翼翼的从纸药袋里取出一粒阿帕替尼,又一次仔细核对说明书的规定和要求,帮助母亲服下。我们忐忑不安地陪在母亲身边,紧张的观察着母亲身体状况的变化。还好,服下后各方面情况未见异常,其他治疗依旧。但到了下午4点左右,发现母亲面色潮红,便赶紧去叫医生,血压上升到160,这个反应,在药品说明书中已经提示过,只是母亲的反应来的太快了些。值班医生开了一片降压药,母亲服用后,血压渐渐恢复正常,晚上,妹妹看到邻床在使用监控仪,便找到医生要求,让母亲用上了监控仪。像母亲这样的重症,身体随时可能出现危情的时候,医生早应该考虑使用监控仪,然而不是我们要求,呼大夫似乎没有想到这一点。随后两天,母亲的血压总在下午或晚上升高,有时达到190以上,这令我们一直很紧张。但呼医生只说血压升高了就用点降压药,并未采取其他应对措施。我们也只能是提心吊胆地时时观察着母亲情况,发现母亲血压一升高,便急忙找值班医生开降压药,就这样在恐慌不安中度过了三天。阿帕替尼也仅服了三粒就停用了。第三天,科主任带着医生们来查房,了解了母亲的情况,送大夫们出病房门时,呼医生意见继续用降压药降压,这时我听到主任说了一句:这种情况,你还敢降压?呼医生没再吭声。她们的对话,使我意识到情况不妙,但此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无奈中越发不安和烦躁。</p> <p class="ql-block"> 这期间,亲戚朋友还有小妹单位的同事都前来看望母亲。母亲虽然承受着极大痛苦,但依旧表现出乐观的精神状态,安慰大家不要太为她担心。但事实上,母亲的身体状态明显的每况愈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