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色彩

艳阳

　　以前，我只知道春天有绚烂的繁花，夏天有蓬勃的绿荫，秋天有斑斓的果实，而冬天，就是枯黄的，下了雪，是一片银白。

周六带孩子来到位于河北迁安西部群山环抱间的张家峪水库游玩，才知道，寒冬腊月里，也有惊心的色彩。

　　沿着盘曲的山野绿道蜿蜒而上，两侧是皑皑的积雪，尽管小女儿无聊地哼唧：“我太不开心了……只有孤独的大树，连一只鸟都没有……”我却在驾驶座上，渐渐找到了“行驶在川藏线上”的感觉。

　　后来停车在相对开阔处。

我发现了路旁一棵分叉的大核桃树，奋力一悠攀了上去，顿时感觉自己好厉害；

老公和几个孩子夯雪仗。雪还是一个月前的积雪，显然被护林工人铲起来堆在了路边，一片片大雪块正是孩子们的好武器。小女儿渐渐来了兴致，两个侄子更是兴致勃勃，欢声笑语欢悦了山谷。

大哥和小伟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散步……

我站在树杈间，发现大哥和老公的蓝制服、大侄子的黑羽绒服、嫂子和小侄子的红羽绒服、小闺女米黄带卡通图案的羽绒服，加上他们眼中明亮的光，都是山间明亮的色彩。

　　再后来，我们来到了位于群山间的张家峪水库。

我们顺着环绕水库的小路绕水库半圈，然后走过结结实实的冰面返回，一路上都是动人的色彩——

我和小女儿不仅见证了“松柏四季穿绿装”，还发现了并不是所有的树木在腊月都落光了叶子，新栽的半大栗树是不掉叶子的，满树枝上的叶子在群山中间，呈现出焦糖色，加上金属的质感，给寒冬的山间平添了几分温暖甚至喜气；我们还发现了路旁好多山石泛着暗绿，那是曾经季节的留痕；我们甚至还发现了，冰雪之下，一些野菜和小草还是清翠，像冰箱保鲜了放了几天、打了蔫的韭菜；拧成麻花的粗壮的大栗树，树枝上筑着三个喜鹊窝，树根旁居然也围绕着清翠的苔藓。

　　大侄子采来的一枝小红豆，色彩格外明艳。

　　及至走在冰冻的水库上，心中的惊喜达到顶点：

走在冰上，带着本能的恐惧，左手牵着小女儿，走得格外小心，右手还握着小侄子递给我的一根枝头分枝很多、乱蓬蓬的灌木枝，心里想着，万一发生意外，面积这么庞大的“救命稻草”，一定能发挥作用……

起初，冰面是晶莹透明的，泛着微微的绿光，现着陡峭的裂痕，仿佛我们的脚下，也是磅礴的冰川；后来，冰面的颜色渐渐变黑，醒目的裂痕不见了，布满粼粼的波痕，活像鲤鱼的背脊；沿着这条大鲤鱼光滑的脊背小心翼翼地继续前去，又走过晶莹透亮的冰面，就接近岸边了；岸边的冰面不再透明，而是呈现出了奶白色，好像冲好的藕粉。走在硬邦邦的“藕粉块儿”上，望着近在眼前的大坝，心渐渐放回了嗓子眼儿，快乐，也像彩色的喷泉一般，挥洒开来。

　　返程的路上，我问小女儿心情如何，上二年级的她脱口而出——“兴高采烈”；又问她冬天是什么颜色的，她说“丰富多彩”。

　　后记:

快上车时，老公抓起一块雪偷袭我，结果，我的眉头简单破了像，那微微渗出的鲜红的血珠，是这场旅行最浪漫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