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的小文(原创)

荷叶(请勿送花)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开头的话</b></p><p class="ql-block"> 何凤茂是我小学同班同学。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何老五(在家排行第五)。60年后,我们小学同学群才建立。群里非常活跃,<span style="font-size: 18px;">同学们仿佛又回到温暖的班集体。</span>挑头的就是老五,天天早上问候语总是第一个发。发有趣的段子,天天逗大家开心。后来,班长建议大家写写自己的经历。老五的人生阅历丰富,动笔可有些难为他。按他的话说,以前写个信都困难。老五从小就不服输,没有学不会的,俗话说勤能补拙。练!在群里隔三差五的就能看到他的小短文,加起来已有上万字啦。小文写的越来越好。现在的老五和小时的他真是一模一样,心中敞亮敞亮的。总是有啥说啥,是个痛快人。我把老五的小文做成美篇。您茶余饭后看看,可能会勾起您对过去的回忆呢。</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懊 悔</b></p><p class="ql-block"> 咱们学校操场南边小院外有一棵槐树,挺高大的。后来学校利用大树吊装了两件东西,一根竹杆,一条大绳。大绳间隔一尺拴一个疙瘩,每天都有男同学跑到树下玩儿。那天轮到我爬杆,爬到顶头一翻身上了树了,还洋洋得意的。被教体育的方老师看见了,和颜悦色叫我快下来,还伸出手招呼着。一下来马上唬起脸叫到预备室,这一通撸(批评),还要请家长。一听请家长我都吓哭了,马上说我一定改,再也不敢了。要知道请家长屁股就得肿好几天,再三的求饶总算通过了。没几天爬杆,爬绳都给撤了。因为我的淘气,把好玩的都撤了,心里懊悔了好几天。</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小 麻 雀</b></p><p class="ql-block"> 每当看到小麻雀,就想起儿时有趣的一件事。放学后我经常到处玩儿,一次跑到陆军医院,看着从房檐掉下一只小鸟。大鸟叫,小鸟也叫,我从窗台跳下去,把小鸟捡起拿到家。找一个小盒子还放了棉花,每天用饭粒、窝头、馒头捏成小句句喂它。小鸟张着小黄嘴玩命的吃,隔着肚皮都能看见喂的东西,好像永远没有吃饱似的。用嘴含着点水喂它,配合的挺好。开始扑楞翅膀了,没几天就能飞了。我把它带到学校,放在课桌里。谁知麻雀飞了出来,吸引了同学们的目光。最后小麻雀落到我的头上,这次老师也没过深的批评。后来,我依依不舍的把它放飞了。那时,它还回来看过我几次。</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体育委员</b></p><p class="ql-block"> 小学我是体育委员,这个小官适合我。自己好运动,又喜欢给老师打打下手。上体育课在前面一站,像个指挥员,稍息、立正,同学们都得听我口令,也有点小得意。</p><p class="ql-block"> 上体育课跳远。沙坑南面有一块20公分宽一米左右的木板,是起跳踏板,埋在土里。老师拿本,皮尺,记成绩。那时我的任务就拿一木头刮板,跳一个人刮一次,也挺辛苦的。跳高就复杂了,两个架子上面钉着刻度,用没帽的钉子露出一截,搭一根细竹杆。那时跳高小学生是剪式,中学是腹卧式。当时的跳高技术很落后,郑凤荣拿世界冠军还是腹卧式,到倪志钦用的就是腹背式了。有一次考跳高,我最后一个,横杆都升到一米了。下课铃都响了,各年级的人围着看,最后横杆到了一米二实在跳不过去了。现在想起都后悔,如果换个姿势,我肯定能跳过去,哎!咋就没试试呢……</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挨 板 子</b></p><p class="ql-block"> 我当年是个“小票贩子”。中午吃饭时间跑步去东四,那时有明星、东四工人俱乐部、蟾宫电影院。买两张大人票和一张儿童票,都是晚场的。头开演前再到电影院门口高价卖给搞对象的,白看电影还能赚根冰棍吃。好景不长,一次在东四碰见了我爸,说漏了。一顿臭揍,打的屁股都不敢坐,过了两三天才好。以后再也不敢了。</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小 竹 车</b></p><p class="ql-block"> 每年冬储大白菜时,就想起我们家的小竹车。小竹车是五十年前,老妈给大哥大姐带孩子买下的,一个一个传到我的孩子。不光是推孩子,用途太多了。三块代垫子的板放平可以让孩子睡觉,一侧小门可以放平,大点孩子都能放下。推孩子,推着推着就着了。把中间的板放上面一个格,同时坐两个小孩……挺实用。关键是一车多用,拉储存大白菜。那时候粮店拉来一车白薯排队买,一斤粮票给五斤,用小车拉回来。冬天蜂窝煤供应的不够烧的,推小车买议价煤。就连上山下乡,用它把行李送到学校。小时候就是一个用具,后来换过两次轱辘。到后来拆迁住楼房,小竹车丢了,整整陪伴我们三代人。那时候谁家有个小车,互相借着使。有人用轴承当轱辘,三个轴承就钉一个,很流行的。这大白菜引起甜蜜回想,有同感的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成 长</b></p><p class="ql-block">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没有作业,有点玩疯了。学会了游泳、摔跤,拿着哥哥两个哑铃每天练。这哑铃是找人自己铸的,比买的哑铃重一倍,开始耍不起来,没几天就能拿着哑铃耍起来了。一个暑假自我感觉良好,胸部隆起了,胳膊上的三角肌也显出来了,六块腹肌也明显了。去游泳池上下池子的扶手,两手一撑,标准的直角支撑,有模有样。一块去的同学羡慕我。第一次接触举重,去什刹海体校测试。教练先告诉我要领,示范,抓举,挺举。先做准备活动,活动完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看到台子有一副杠铃急不可待上去。照着教练说的下蹲,下腰挺胸翻腕,放肩上掂了掂,起!站起来后二次用力,标准的挺举。一边的教练问你练过?我第一次接触举重,就是力量大所以有鼻子有眼的。摔跤有一句话,一力敌十会,一巧破千斤。当时杠铃六十公斤,跟我的体重差不多,当时就录取了,每天下午四点报到。每天哑铃,杠铃,腹部压腿…一个星期就不去了。每天总喊饿,一回家有什么能吃的就往嘴里填。妈妈心疼我不让我去了。有一次,几个同学凑钱买了一包烟,跑到厕所,一人拿一支。先比划姿势,怎么拿,怎么夾,学电影里女特务。演习了一会儿开始点上烟了,不会抽,也不敢咽,在嘴里又吐出来。有人说你这不是抽烟,得咽下去,结果呛的咳嗽差点没吐了。当时的心态就觉得会抽烟就是男子汉了。而且喜欢照镜子了,看到嘴唇上一圈发黑的小绒毛,天天看。男子汉要有胡子,怎么长这么慢呀。后来听人家说胡子越刮越长,回到家把父亲的刮胡刀拿出来刮,也没见效…这段时间别的没长进,炼了好身体,给今后上山下乡,准备了一副好身板。上山下乡到农村150斤的麻袋夹起就走。到粮库交公粮,要上二级跳板,还是立肩,(就是一手插腰麻袋立肩上)。上到最高处,一倒手揪住麻袋,粮食倒出来,麻袋还在手里,很帅气的。等到长出胡子,步入了社会才知道,什么是大老爷们。不是一句话,是要有担当!</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面包的回忆</b></p><p class="ql-block"> 每当吃面包,总勾起一段难忘的回忆……</p><p class="ql-block"> 68年为响应毛主席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我报名去山西。1968年12月13日,我们学校去山西插队的同学齐聚天安门宣誓后,乘车到火车站。站台内已人山人海,都是送亲的人。我背着小挎包上了车。突然有一种生死离别的感觉,眼泪在眼眶里转,赶快扭过脸。跟送我的哥哥嫂子摆摆手,“回去吧”,我嫂子己经哭出了声。冬天,天黑的早,随这一声火车的长呜,车轮开始动了。车上、车下一片哭声……因为是专列,沿途基本不停。列车员开始发面包,每人两个。回民一块酱牛肉,汉民是香肠。每个人都带了吃的,最不好的也有两张糖饼,没有人吃干面包。我灵机一动,找了一根捆东西的纸绳(那时候没有塑料绳)别人扔面包,我就捡,不一会儿捡了20多个,串成串挂在脖子上。当时有个同学还用相机照了像。一夜无话,晨起车窗外到处是白茫茫一片。中途忻州、原平停了两次,下去2拨同学。到崞阳镇我们下车,简单开个会,就由各村的代表将知青带回本村。</p><p class="ql-block"> 一进村老乡们敲锣打鼓,用欢迎知识青年的横幅迎接我们。知青的宿舍5间房也收拾好,屋里烧的暖暖和和的,热腾腾羊肉胡萝卜水饺端上桌。连续三天花卷、枣糕招待知青,让我们很感动。但必竟是农村,接下来连吃了三个月的窝头,细粮都让大队扣下了,(下乡干部派饭用)。我的那串面包,挂在房梁上可成了宝。谁有病了掰块泡上小米粥,就是病号饭了。以后回北京带来掛面,也都知道了留下几把当病号饭。</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下乡第一课</b></p><p class="ql-block"> 民以食为天,学会做饭是首要的。我们要学会烧柴锅做饭。随之而来的第一个难题是不会打火底。大队给我们派一个做饭的人,他每天早早的就来了。选在我们屋,男生方便。先烧一大锅开水,灌上两个暖壶,蒸一锅窝窝头,窝窝头揭锅了,再下一锅小米。我每天比别人起的早,就跟做饭的老乡唠嗑。他告诉我怎么打火底,这就是下乡生活的第一课。老乡真是手把手的教。先把柴火点着了盖上几小铲烟煤。别着急拉风箱,先干别的活,烟煤很好着,过会儿再轻拉风葙,火苗就窜起来了,我很快就学会了。再<span style="font-size: 18px;">从我们灶台铲上红煤放另一个灶台里,打火底。别的同学也</span>很快就学会了。</p> <p class="ql-block">  没几天社员们也跟我们熟了,每天吃完饭就到我们宿舍串门聊天、打扑克、下棋。时间长了,才知道他们可舍不得花电费,煤油钱。一分钱真是掰八辫花。他们纯朴善良,看我们没菜吃,今天他拿两个萝卜,明天他拿两土豆,最多的是咸菜。那时,我们除了粮食真是一无所有,看到老乡们送来的菜,心存感激。他们有时宁肯自已省着不吃,给我们送来。他们风趣地叫我们“京讨吃”。说是说,还是照样送菜给我们。春节到了,村里有了过年的气氛。糊窗户,贴春联,小孩们也穿上新衣服。偶尔还有人放鞭炮,大队决定知青到贫下中农家,过年吃派饭。初一到初五,这可打牙祭了,大队知道谁家富裕,派的都是好人家,每天还有白馍吃、小酒喝。通过与当地村民的接触和了解,我看到了善良和纯朴。更加珍惜生活和周围的人际关系。</p> <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老乡们关系更好了。由于我热情,肯吃苦,村里的婚丧嫁娶,修房盖房大小事都叫我帮忙,我也愿意去。我的出身当时也不是红五类,但人缘好,早早的就參加工作了。贫下中农推荐到了运输公司。到公司也是不怕脏、不怕累、人缘好。我真诚待人,真心帮助人。大家有事愿意找我,能办的决不推辞。虽然离开村,村里人看病到忻州市都找我,管吃住,帮忙开一张车票(不用花钱)。村里人到车队找五师付。车队同事一头雾水,他们听大家叫我老五以为姓五。我的小名从小到老都叫老五(兄弟排行老五),有时侯都忘了我还有学名呢。有时休息回村看同学。老乡像欢迎八路军似的叫回家吃饭。回京后,我也不忘村里的老乡,有时候他们来京看病、办事,我都像亲人一样接待他们。&nbsp;</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转动的水车</b></p><p class="ql-block"> 刚到农村时,我们村有一个水磨,远远的就能看到大水车。水车外围一圈水槽,水不断的灌,水车不停的转。通过中间的大轴帶动水磨转起来。水磨上面磨盘是死的,下面是活的,跟旱磨正相反。磨房地板下面是复杂的机械就不多说了,有楼梯通下面。磨房空间很大,靠一侧是锣面的锣,锣是长方形的,有两层,下面是放面的木箱有轨道,上面的锣有四根绳子,吊在房梁上能活动。锣的一头有脚蹬的踏板,另一头有档板,通过轨道左右运动,就把面锣下来。人坐在板凳上蹬踏板,向左蹬,锣就向左,向右蹬,锣就向右。来回蹬面就锣到下面了,凳子的上方用绳子吊一个木板,人坐在凳子上手扒着木板来回蹬,啪哒,啪哒,挺好听。另外两个人喂磨,将麦子喂到磨里。随着磨盘转动,工作开始了,把磨下的面用簸箕放锣里锣,反复几次完成了磨面工作。第一锣面粉叫飞锣面,是最精华的,老乡管皮肤白的姑娘叫飞锣面。下面有头锣、二锣到最后剩下的麸子。咱们以前吃的,富强粉,标准粉跟头锣粉差远了,老乡办事、小孩满月、结婚、过年蒸的馍,雪白雪白的,没上山下乡前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面。越到后面的面粉就越黑了。那时的小麦没有化肥,没有农药,吃着香,放心。现在因为上面修水库水磨荒废了,开始用电磨了,电磨的面粉比水磨的面粉,味道差远了。</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哑 巴</b></p><p class="ql-block"> 人到七十古来稀。闲来没事,在暖阳下晒太阳,往事一幕幕出现,我想起村里的哑巴 。</p><p class="ql-block"> 69年春节后,我们开始修渠、浇地,做大田备耕工作。开春第一项任务是出灶,就是刨坟掘墓。用坟中石头修水渠的闸口。刨人家祖坟,这不是大逆不道吗?当时文革时期,只好硬着头皮听头的。以前能用石头、青砖修墓穴的决不是贫下中农。刨坟先把上面的土铲去,坟都是石头砌的,翘起第一块石头,接下来就好办了。 先找柴草点燃扔到下面垫着,人就可以下去,一块一块砖撬起再背上来。坟墓石头真有大的,一块石头就有几百斤。同组有一个哑巴,比我大几岁,长的五大三粗,从小病了一场,就不会说话了,但不影响他与人接触。每当晚上开会,学最新指示他都去,也听不见,社员还有说话的,他一声不吭。人家笑,他也笑,真的天真可爱。虽不会说话,心肠非常好,人很厚道。他知道我是刚来的知青,力气不如他们。往上背大石头时,他用大拇指指自己,小拇指点点我,意思是让他自己来背。真让我很感动。虽然不能用语言交流,但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同情他,喜欢他。他不会说话,却用行动证明干活不偷奸耍滑,为人也厚道。后来我们来往多了,有时到他家吃饭,相对象我也跟他去。当时对方财礼要的多,他家穷,也没说成。哑巴虽然不会说话,相当聪明,知道我们是北京来的。用手笔划头顶、肩膀,很快就让你明白他说的是解放军。用手笔划着,扎扎针灸、耳朵,喉咙。残疾人想说话的心情,我能理解,想帮他,又心有余力不足。他是多么的相信我,多么想听到外面的声音呀!自己却无能为力,心里一直愧疚……现在我们以感恩的心去开启每天的生活。记住生命中对你好的人,别把他们丢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修 水 利</b></p><p class="ql-block"> 原平县最大的阳武水库,水库大坝正面用石头镶着《阳武流金》几个大字。这四个字说出了这个水库意义,流出来不是水,是金呀!从水库分出六个闸口分别灌溉原平大部分土地。遵照毛主席制定的农业“八字宪法”,每年冬天农闲对渠道修理。公社各村都要派青壮年去修水利。大部分是20一30岁的壮小伙儿。公社按统一标准分配口粮,借住在老乡家,吃住解决了。我这个棒小伙当然分配到水利组。那时咱20来岁,心气也盛。第一天我卯足了劲,战绩不错。第二天就落下了,第三天胳膊都肿了。最高处要三级接力,每人要扔一人多高。每人一天要完成5方土。吃了早饭就出发了,中午饭在工地吃,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再吃晚饭。我没扔几锹土,棉袄就脱了,一会儿头顶上,热气腾腾如蒸锅,汗水也流淌下来。想起小时常听大人说“别浪费粮食,那是农民伯伯一个汗珠摔八瓣换来的”。兴修的水渠是随地势走的,水是水平的,地势高就挖的深。越挖越深,越挖越没劲。反观老乡不紧不慢,用巧劲,匀着使劲,他们也出汗,不像我们这样的狼狈,干的比我们好、还快。晚上我睡不着觉,两条胳膊如灌铅抬不起来,真想当逃兵跑了。又碍于面子总算熬到换人才回村。这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累。通过农村的锻炼,使我的身板更结实,知道农民种地的辛苦,粮食来之不易。艰苦劳动的锻炼,使我今后遇到困难都能咬牙坚持,乐观面对。后来的几年,让我也很迷茫,分产到户,两代人用汗水修建的水利工程就这样瘫痪了,心疼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猫妈 与猫仔</b></p><p class="ql-block"> 我插队时,房东家养了一只猫。那年下了一窝小猫,要断奶的时候大猫捉了一只大老鼠,老鼠的身子有一巴掌那么长。放在小猫跟前,个头跟小猫也差不了多少。供小猫学习捕鼠的技能,大猫在一边看着。老鼠一跑,它就飞快地捉回来。几个小猫扑咬的不亦乐乎,倒霉的老鼠临死前被戏耍,求生不能,求死亦不得,直至成了大猫和小猫的盘中餐。</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浇 地</span></p><p class="ql-block"> 我们浇地,可不是浇两亩菜园子,有时要24小时连轴转。公社在几天前就通知了,什么时候接水。我们村用的是水库六干渠的水。接到通知,就把要浇的地按片修闸口,村里叫脑堰。用石头修的,有三岔,四岔的。插上板子培上,水流到那就挖开那个方向。只要不跑水,坐在渠边上歇着吧,不受累,就是无聊。公社给我们派水没有准时的,有时候几个小时没来水;白天、黒夜、刮风、下雨,赶上水来了马上就得浇。最怕下雨,大队给我们配了蓑衣,草帽,蓑衣湿了,沉的像背着麻袋。有时索性不穿了,淋淋雨就当洗澡了。黑夜浇地没有手电,配的马灯,不怕风,就怕溅到水,灯罩就碎了。那天夜里浇地,邻村种了西瓜,看瓜的在地边拴了狗。我们想吃瓜了,旁边就是铁路,坐在铁路边上捡个石子扔过去,狗拼命的叫,看瓜的出来看看没事,又回瓜棚睡了。又扔一块,又叫,反复几次。看瓜的吆喝,别烦了,想吃瓜下来搬吧,还让人睡会儿不?哈哈!农村人很大方的,不能偷瓜,就地吃点瓜还可以…..黑夜浇地,有一块地是原来乱葬岗子,有几十年了。很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灌塌了掉下去就玩完了。老乡去那边都是横握着铁锹,要掉下去铁锹横着,还能撑住。我们很小心,谁也没掉下去过。白天烈日当头晒的头昏脑涨,洗把脸都是热水,渴的实在扛不住了,想找点水喝。找一处不动的水面,趴下用手扒开干草、羊糞蛋,捧起就喝,什么都顾不上了,那个狼狈样别提了。浇地有时还能长点见识。有次看见一只近似老鼠的小动物,贴耳、短尾、眼睛贼大,当地人叫黄鼠。只见它把后腿撑着地,瞪着圆圆的眼睛。见到人,发出一种特别的尖叫,吱遛钻进地窝不见。我们正好浇水到黄鼠地窝前。大水冲开了洞。哎呀,简直像个地宫。有睡觉的地方,舖着草;有储存粮食的地;还分楼上、楼下。整个洞有几个出口,是为逃脱的需要吧。在黄鼠的窝掏出很多粮食。人也不敢吃,老乡拿回去喂鸡、狗、猪。浇地这活,有忙有闲、有苦有乐,在农村真学到了一些技能和知识,也体会到粮食得来不易。</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虎 不 拉</b></p><p class="ql-block"> 我插队的时候养过一个虎不拉。虎不拉,是一种很凶猛的鸟,学名叫劳拉。吃比它小的鸟,甚至老鼠都吃。眼眉两侧有立眉,嘴大,尖。北京有句歇后语:虎不拉蹲房檐找巧(雀),能在空中捕捉麻雀。记得中央电视台的动物世界播过,不过也对不上号。那个虎不拉,抓它的时候也挺有意思。春天浇麦子,蝲蝲蛄就自个儿跑出来了。虎不拉就逮蝲蝲蛄吃。当地的老乡教给我用耗子夹子中间儿夹着一个筷子,把狗咬儿那地方儿拴上一活的蝲蝲蛄,放在地边儿上。虎不拉下来吃,他一逮那个蝲蝲蛄,就给它夹住了。夹住呢,中间还搁着根筷子,还夹不死它。后来逮着虎不拉之后拴着绳儿,每天上老乡家房檐儿底下找小家雀儿喂它。</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谁 先 富</b></p><p class="ql-block"> 插队时,村里有个相当不安份的人。脑瓜灵活,想法总是比其他老乡超前,经常是小打小闹的挣钱。他炒的瓜子特香。先把瓜子用花椒大料水煮了,晾干再炒,五香味浓浓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的路数了。村里的活他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反正是记工分。他挣钱工具是自行车一辆,必须的,两个马口铁的(也叫雪花铁)桶,一个小炕桌,几个玻璃杯子。那时候村里有玻璃杯的人家都少,串门喝水就是饭碗。一盏马灯(带罩子的不怕风),自行车前面一个搭包…。那时候公社方圆十几公里,哪儿放电影或请戏班子唱戏,他从没落下过。早早占好位置放下一个小炕桌,找水井打两桶水,开始操作。糖精,香精,颜料,在水里一搅和,倒在玻璃杯里,外面一看紅色还挺鲜艳。二分一杯,瓜子有一个特制的纸筒,看上去不小,比玻璃杯大,中间用纸板垫起,二毛一筒。小孩子们买时都是双手撑着兜倒进兜里高高兴兴去了,哪里知道,就半筒…就这样他淘到了第一桶金,成了村里第一个致富的人,还盖起了新房。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他的名字叫宣东仓。</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水 箱</b></p><p class="ql-block"> 1973年小雪节气后,在五台山脚下有一个公社,叫门限石公社。那里每天驻一部车,每天发往太原的班车。当时的门限石大队书记张炳祥和我们关系挺好的,小雪杀羊,捎话去他家吃羊骨头炖萝卜,那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什么都要票证,能啃上羊骨头就算改善伙食了。随行的有一个东冶汽车站的叫王芳怀,王叫我去帮忙做饭,他替我放水箱的水。走时我还订嘱他放水…那时候没有不冻液,早晨发动车全凭烧热水。我们吃饭、喝酒、聊天很晚,跌跌撞撞的回到汽车站,没洗脸就睡了。第二天提上热水去发动车,一拉车门就傻眼了,机器盖子还扣着那!赶紧打开机器盖子,水箱盖都没打开,一下就傻了。赶紧叫师傅,坏了没放水,平时发动了车预热,打洗脸水再叫师傅。师傅一听爬起来,衣服没穿好就跑到车跟前用热水冲水箱。水箱下面有一个放水开关,开关通了,关上开关,往水箱里灌水。用摇把摇车,同时缸盖上有一个水温感应器,用搬手拧下来,用改锥一扎,水流出来了,没完全冻死。把院里一小锅炉的水都用了,才发动了车。赶紧检查缸体有没有裂痕,庆幸的是缸体没裂。如果缸体冻裂今天就不是坐在这给你们讲故事了!那时候物资缺乏,抱废一台发动机,我一个学徒工,非开除不可,回插队的地方去!现在每到冬天家里一吃羊肉炖萝卜我就讲故事,儿子都听烦了,烦也要说,真是关乎我命运的一个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自 责</b></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在太原,车在行进时,前面有一大片水洼子,没犹豫开车过去,水漫延开来。边上有一个小姑娘正好放下扛着的口袋,水一下就漫过去了,小姑娘哇的一声哭了。我的心咯噔一下,过了水洼子赶快过去看情况。小姑娘哭的泪人似的,那种自责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当时要早发现就不往水洼里开了。安慰安慰小姑娘,把身上的粮票、20块钱给她,并送她回家。家里人挺客气不要,我坚决给。千叮咛万嘱咐,可别怪小姑娘…自此后每当下雨有积水,我都注意路边的行人,小心翼翼开车。北京的自行车多,从没有让人骂过。不知道你们开车遇到过吗?</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咱爷们有钱</b></p><p class="ql-block"> 穿的烂,走的慢,腰里别着疙瘩蛋,这是当年我们大车司机的写照。那些年开车的都兴腰包,前几年咱们放手机的那种腰包。当年司机要放驾驶证、行驶证、钱、粮票。尤其是夏天兜里鼓鼓囊囊很不方便,有个腰包就方便多了。有一年冬天从繁峙县拉高梁杆到大同造纸厂,每拉一趟给司机奖励20元,超一吨再加20元。我们几个司机都是不睡觉,拼命干,困了靠边睡一会儿。有个知青司机叫李玉生,在兜里放一把杏干,实在困了吃一块杏干,清醒了再接着干。当年那个拼命劲现在回想起来都发颤,连续一个星期没洗澡,人都累的不成样了。那时大同市周边小旅馆都有公共浴池,我实在不想再亏待自己了,就招呼李玉生说今天卸完高梁杆咱俩住宾馆,好好洗洗澡睡一好觉。他也愿意,一拍即合。卸完车就去了大同市最高级市委开的宾馆。走进大厅,灯火辉煌的就是不一样。服务员见我们穿着脏兮兮的皮大衣,手提个水桶(那时候每人一个水桶,洗脸、洗脚都是它。一个茶缸子、毛巾、肥皂、牙膏、牙刷),就喊喂同志走错了,这里是宾馆。我们一掀大衣用手一拍腰包,那个得意劲儿,大步流星地就进去了。当晚好好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大觉,直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那叫一个爽……好好款待了自己一回,哈哈!</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刹 车</b></p><p class="ql-block"> 60年代农村的自行车大多都是用六分粗的铁管焊接的。没有前后闸,刹车就伸脚踩前轱辘。插队时,一次和老乡骑车同行。出村就是一个100多米长,落差10米的陡坡。下坡时,老乡穿的是自己做的布鞋,刹车踩轱辘减速没问题。我穿的鞋是塑料底的,当时叫懒汉鞋。下坡减速踩轱辘,由于摩擦力大,塑料底立刻熔化了,只剩一条布底的沟痕。脚底板烫的下意识地抬起来,这下可好,车像脱僵的野马似的冲下去。坡底有一个小桥,是用树枝搭的。上面垫了些土,不平还有弹性,一下把我就重重的摔了出去。到今天我的鼻梁上还留个疤痕呢。后来塑料底鞋普及了。聪明的老乡想个办法,剪一块废车胎绑在前轮架子上。刹车时,有它垫着和车轱辘磨擦,解决了塑料底不耐高温的问题。高,实在是高。</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到运输公司开车,从忻州到大同必经过雁门关,号称80里(华里)山路。沿途上山下山经过好几个村庄,我们经常到这些村子买鸡蛋(那时候鸡蛋全凭票买)。山里老乡比供销社贵点但不要票呀。路上看到当地的村民骑着土造的自行车,下山刹车怎么办,各村有各村的高招。只见他们自行车的脚蹬子上绑一截胳膊粗如胳膊长的树杈子,不妨碍蹬车。下坡就踩树枝子,利用树枝与路面的磨擦力,制动刹车。你说高不高,真心赞叹劳动人民的智慧。</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美丽的草原</b></p><p class="ql-block"> 那年,我开车路过大草原,秋天的草原是最美的,尤其是雨后的草原,天象洗过的玻璃,那种亲和的蓝,远处天边还有几朵白云,再远处天地间分不清是天还是地,由蓝慢慢的变绿,逐渐地融为一体。蹲在地上,深深地吸一口,青草的香气能让你醉了,沁人心脾。不远处有人骑着马在放羊,雨后的羊群显的更白。草原上的野花美的让人忘了烦恼,红的,黄的,白的…各种颜色,争相斗艳。远处那象火焰似的红的花,叫山丹丹花(山丹丹花是百合科,根茎可以食用也可以入药),它的花蕊很小,点缀在花瓣中,结的种子,是黑色的小颗粒,落到哪里就在哪里生根发芽。那蓝色的花,像星星点灯似的叫桔梗,是朝鲜小菜,也可以入药。山丹丹开花头向下垂,桔梗花向上,这两种花有共同的特点,花形都是五角星,多年生草本。神奇的是,它们每株花能开几朵花,取决于它的生长年轮,一年生开一朵花,二年生开两朵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咦,只见那边有几个人手里提大蓝子,慢慢的走着,凑过去一看,原来是采蘑菇的。雨后草原的蘑菇象气吹的,眼看着一个个菌体破土拱出,争相冒出来。这时侯的蘑菇最好吃。太阳晒过后,蘑菇伞打开了,口感就差好多,煮的时候水也发黑。蘑菇是成片成片的长,俗称是营盘蘑菇。这片没有了,走走又发现了另一片也是。采蘑菇的人不光提着蓝子,远处还有装蘑菇的大筐,好多人並不是草原上的人,他们是专门来这儿采蘑菇的,一个秋季能挣不少钱呢。这种草菇,就是北京人愛吃的口蘑,野生的卖的挺贵的。採下的蘑菇要尽快摊开晾晒,一捂就烂了。我就干过傻事,採了一大包到晚上打开都是热的,全都捂烂了,这就是草原的故事,你想听吗,没了!哈哈。</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 rgb(237, 35, 8);">生死瞬间</b></p><p class="ql-block"> 83年发动机大修后需要磨合,磨合不带斗跑一干公里,一般都跑一趟卡途。刚好有一趟内蒙的活,呼和浩特百货公司从北京采购的童装,上午装好车就上路了。当时还带个徒弟小王,当天开车到大同住下了。第二天早上从大同起身,中午就过了凉城,上了憨汉山一路顺利。内蒙古的山都不大,下了几个弯,就是射箭坡。沙石路还挺平,想到下午就能到呼和浩特,吃上正宗的烧麦,又想二年没吃的内蒙好吃的卓资山熏鸡,西苏旗的手扒肉,丰镇的红糖月饼……心里高兴还吹起口哨。突然车身剧烈的振动,我下意识的手刹、脚刹同时上,当时方向盘己经不听使唤了。汽车逆向左侧路沟方向冲去,当肘左前轮已然悬空,车停住了。我坐在车里,过了几十秒才缓过神来。下车一检查是方向机杆弯臂断了,失去了方向,左前轮打横在前面起到缓冲作用,减少了下冲的力量,如果左前轮是直的,非翻车不可。用脚蹬车轮,找了一块大石头填在车轮下,慢慢的将车倒上公路。拦住一辆开往呼市的客车,让助手小王去呼市买配件。他走后我就把方向机直拉杆卸了下来。忽然听到好象砂轮的声音,拿上断了的“胳膊肘”朝着声响的地方找去。找到附近农村的小作坊,师傅看了看用电焊先把一面点焊上,用砂轮把另一面打磨成槽,再用电焊堆起,再打磨另一面,高手在民间。全焊完,又打磨平整,看不出是断过的痕迹。拿回来装上,调整好方向盘的中心点,放下千斤,收起工具,起飞!到了呼市徒弟也买了配件。货送到了,货主想招待我们吃饭,谢绝了。我们随便吃点,找个旅馆住下了。第二天往回赶路,什么卓资山熏鸡,丰镇月饼,五原的莜面统统不想了,只想早点回京,想家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坎 坷 之 路</b></p><p class="ql-block"> 72年我被抽调到忻州地区运输公司。说来也巧了,我们村离公社五里地,招工的到公社,公社推荐的两个人,一个近视,一个心脏有问题。正好我们村有两个人去公社,说我们村有一个知青身体特别好,公社马上给我打电话通知我,我跟老乡借了个自行车,飞奔公社卫生院,一检查,咱什么毛病都没有,0K!第三天去公司报到,从此吃了官饭。</p><p class="ql-block">到了运输公司分配公交车上,前三个月工资19元一级助手,三个月后涨到24元二级助手。所谓助手就是卖票的。跟师傅搞好关系,没人的路让你开一段。好在有出车费,还能白吃饭,到了三年头上,即没有给我们这些徒上考驾照,涨工资也只是修理工级别34元钱,和修理工一个价,我就不干了。组织知青找到公司经理,经理是通县人,马上拍板抽一部车,给两个星期练钻杆。我终于如愿以偿当上司机。</p> <p class="ql-block">  当时灰色收入可观,有句话说的好,开小车赚个户,开客车赚个肚,开卡车是万元户。给领导开小车,办个城市户口。开客车走到那个饭店,不给钱后来就是饭提。开货车的灰色收入就没数了。我回北京是对调的,现金2千元,拉一车煤,三间房的木料,算起来也得5千多。回北京后,娶妻生子。第一个彩电是我先有的,第一个冰箱是我们家的,生小孩请保姆我是第一个,开私人车(小面包)我也是第一的。回北京工资涨到54元,也有出车费,跑长途也有外快。&nbsp;</p><p class="ql-block"> 由于我当时有点利益熏心,在投资上走了段弯路,将自已好不容易挣下的钱打了水漂,生活一下子变得窘迫了……</p><p class="ql-block">吃一堑长一智。从那以后我记住了,不再涉足我不善长的领域,踏踏实实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活,终于又把日子过好起来了!唉!人不怕摔跟头,但绝不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跟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