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的回忆(我的素描)

寒枝

想念这所老房子,想我童年的快乐和温馨,可是时光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这房子也不在了。没有照片,突然想起我学过几天画,似乎可以展示一下我三脚猫的功夫,于是有了上面这幅画,问过弟弟妹妹,还原度应该还可以。<div>这是姨妈家的老房子和她家门前的风景,我能记住的童年很多时光都在这里度过,推开大门,是一间堂屋,摆着桌子椅子农具,向里走有一个天井,下雨天雨水嘀哒嘀哒露珠般落下来,我曾站在屋里的阶沿上安静地听雨,雨天的美在有天井的房子表现得淋漓尽致,而大小不同的雨落在天井中也有各各不一的美。童年还是更想玩水,雨大时更好玩的,还记得天井里青石板边沿的缝隙里偶尔会长淡淡滑滑的青苔。<br><div>画出来的房子里似乎也可以看见外婆的身影,大门口操场上大树下小河边,一头银发的外婆很长时间都生活在这房子里,她做的醪糟她熬的麦芽糖她花样般变出的小零食,她纳着鞋底做的一大堆棉鞋,她拎着小篮子到小河里洗衣服,她护着智力有点问题的华哥哥。更早的时候外婆生活在小河对岸,外公去世后,外婆就和姨妈一家一同生活了,除了时有去煤矿照顾我们。外婆在姨妈家时,我和弟弟也随外婆住姨妈家,妹妹后来则更多地在爸妈身边生活。</div></div><div>我认真地画了几天老房子,原来是思念作祟,画一所老房子可以收藏我的怀念,怀念外婆怀念母亲怀念姨妈姨父和华哥哥,怀念我的童年。</div><div>可惜画一所房子,我还是回不去。</div> <p class="ql-block">这是画的煤矿的筒子楼,但画得不像,回忆真的不准确,我似乎应该再画一次。柱子应该更粗一点,房间更多一些,记得我们家住最右边的两间房,往左数皮阿姨、邓阿姨、周妈家两间,至少少了一间,这画的还原度不高。其实家家门口几乎都有一个柴火灶用于做饭的,筒子楼是没有厨房没有自来水的,捅一桶水来用,洗碗洗锅的水直接倒下去滋养那几颗香椿树,于是那几棵树突突地长,一年时间我们就可以在又高又壮的树上掰香椿炒鸡蛋了。其实我一直想念的是栽在屋角的水杉,想来缘于我极少栽树,那几颗水杉也一直长势特别好,屋角那地方很荫凉想来很适合水杉生长。</p><p class="ql-block">妹妹说仿佛看见妈妈在家门口做饭,那把椅子仿佛一直放在那个门口,我则仿佛看见我采回来的那一束映山红仍然插在碗柜上面那个简陋的瓶子里,仿佛看见小圆桌上还铺着我织的桌布,仿佛看见冬日烧得通红的火炉,殊不知,这房子早拆了,去年四月我们曾经回去过,这里什么都没有了,公路下面是一大片操场。我曾经以为水杉会在,树可以一直生长的并且它们在那么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是它们也不在了,我们这幢房子前面的一幢房子也拆了,资源性繁荣在资源枯竭后肯定衰败。如今这里没有煤矿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庄。</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努力画一所老房子以供回忆,其实关于煤矿的记忆还有刚下夜班的井下工人,炭一样黑的脸上只有牙还是白的,他们破破烂烂的工作服,现在想工作服的破烂是他们刻意为之,他们一定是将无数新工作服拿回家了,当时发的工作服一定是穿不完的。可惜我画不出来。后来知道好多叔叔伯伯得了尘肺病,那是煤矿工人的职业病。我写过一个对联。</p><p class="ql-block">尘肺病</p><p class="ql-block">抚老幼不惧凶邪,维谷维艰,扼腕叹其情其性;</p><p class="ql-block">滤尘埃但凭血肉,茹荼茹毒,锥心痛吾父吾兄。</p><p class="ql-block">兼致煤矿工人。</p> 妹妹收藏了这一张我自觉没画好的画,对着这幅画去怀念,她说仿佛能看见妈妈看见隔壁的阿姨们。<div>我想我要再画一幅。</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