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在母亲最后的日子里(中)

永远微笑

三、县医院住院

23号一大早，我就开车和妻子陪母亲去县医院，通过在医院工作多年的王姐引荐，慕名找到了消化病科王主任，王主任仔细询问病情，为母亲叩诊，进行了一系列初步体查后，当即安排母亲住进了该科病房，并特别叮嘱值班医生多加观察病情变化。当晚，大妹在病房陪护。第二天中午，母亲刚喝几口粥，却突然大口呕吐，吐出许多咖啡色液体，我用餐巾纸不停地擦也擦不及。这在从前是不曾有过的。值班医生认定是胃出血。采取了紧急止血措施。当天下午，遵照医嘱，我们推着轮椅，陪母亲去做了胃部CT，结论是胃内液体充盈，胃窦部模糊不清。医生当即交代：任何饮食都不可再进。胃部液体需要排出，建议转院，说母亲年纪大了，插胃管怕出意外。南阳中心医院没联系上，幸有王主任帮助联系省人民医院消化科三病区李主任，让连夜赶过去。



四、住进省人民医院

当晚7点多，小妹夫开车，我和小妹陪同，送母亲转往郑州省人民医院。因在外地开会的李主任打了招呼，三病区已提前做了安排，事情还算顺利，晚上12点办完入院手续，住进三病区93床，算是安顿下来。小妹也向单位请了假，与我一起照料母亲。第二天上午，母亲被插入胃管，开始引流。这一插就是10天。开始引流出的是醋酸味很浓的酱色溶液，夹杂着一些未消化的野山菜叶渣滓，负压引流盒一天一换，为了加速引流，每天还要用注射器从胃管里注进500毫升盐水，帮助冲洗胃。胃管插在鼻咽腔里，母亲显得难受。可能是插管时擦破了咽部，母亲总说喉咙痛，可又无奈。我们也只能鼓励母亲坚持。又买了金嗓子喉宝让母亲含在嘴里。母亲滴水不让进，每天输液多是营养和补充电解质之类。慢慢的，我们也掌握了用注射器冲洗胃的操作技术，有时也用温开水帮助冲洗，一天天下来，吸出的胃液渐渐变清，杂质也越来越少了。每吸出一片渣滓，我和小妹都欣喜得很。

　　11月28日CT检查，印象为胃窦部肿瘤，疑恶性，转移到肝胆位置可能性大。主治医师看片后，确诊母亲为胃癌晚期，胃窦部向下的通道已经基本堵塞。我们的心一下子沉入深渊。怎么也没有料到母亲的病情竟这样严重！难过归难过，当务之急是解决胃窦不通，无法进食的问题。咨询医生，医生回答，像这种情况，一般采取两种办法，一是手术避开幽门，直接从胃上部用管子接入肠道；再一个是在胃肠结合部放入支架扩开胃窦通道，解决进食问题。医生意见，稳定后排除相关禁忌症行胃内支架置入手术。经过我们翻来覆去的查阅网上资料，网上征询专家意见，商量来商量去，觉得第一种方法母亲可能会更痛苦些。另据了解，三病区的王主任在胃内支架置入术方面已做过不少病例，相当有经验。就同意了主治医师的意见。胃镜引导下的支架放置术确定于12月5日进行。提前一天，我们陪着忍受着痛苦的母亲，不知疲倦地在医院各处奔波，做了CT、彩超、心电图、化验等各项检查，做了麻醉评估，签订了手术知情责任书。

12月5日上午10点半，我将母亲推入胃镜室，和麻醉师将她扶上手术台。之后我便在胃镜室门外心神不宁的坐等。11点半左右，手术完成。通知我进手术室隔壁的操作室看屏幕上的支架放置情况。王主任说一切很顺利，只是怕时间太久老人家承受不了，没有取活检材料。王主任人挺好，一向和气，况且也是出于对病人情况的考虑，我在连声的感谢之时，也不好再埋怨纠结没有取活检一事。这为之后准确判定癌症细胞性质增加了难度。我用手术室的车子将母亲推到休息室等待苏醒。支架放好了，胃管拔掉了，想到母亲不久就能吃东西了，心里感到一些安慰。12点半，一名护工和我一起将母亲推出手术区，一直在大厅焦急等待的两个妹妹迎上来，我告诉她们手术顺利。就一起陪母亲回病房。为了减少震动，我没有让护工推车，自己慢慢推着车子回到病房。傍晚时，医生说可以先少饮点水，我们就喂母亲喝了点水。王主任查房时说，支架放的很好，估计一周时间就可正常进食。夜里，母亲突然发烧腹疼，医生开了止疼针，后经化验，医生诊断是胰腺炎症，及时给药，控制了病情，血液化验，白蛋白低，又加输了两瓶白蛋白，总的看，这里的医护人员工作都很负责，症状处理也比较及时，我们还是很满意的。

这期间，远在深圳工作的女儿也请假专程赶回来，精心陪伴照顾奶奶一周。女儿送给奶奶的一束鲜花，摆放在窗台上，显得格外鲜艳，忍受着病痛的母亲每每看到，都会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

　　我和妹妹们商量，在这里消化科的治疗也算告一段落，下步肿瘤的治疗也该提上日程。母亲既然是晚期，年纪大，手术是不可再做，比较适合的办法是用中药慢慢调理，或可出现奇迹，延长生命。消化科主治大夫也同意转院治疗。现在想来，转院有些仓促，假如在省院再多待几天，母亲恢复正常进食的时间或许会早一些。为了选择医院和医生，我们兄妹分别到省中医大学几所医院做调查了解。权衡再三，选定了省中医院肿瘤一病区的呼大夫。看科室版面介绍说，呼大夫毕业于上海中医药大学，研究生，对慢性肿瘤既擅长中药调理，又会五行针治疗。初步印象，她很和善，正值年富力强，又有着女性的温柔细心。我们对她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但随后的事实证明这一选择非常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