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母亲因胃疼求医，转而被确诊为胃癌晚期，尽管经历了县医院、省医院的连续治疗，使用了主治大夫们认为最好的、也是我们当时最认可的医治方案，然而，母亲还是在经受了痛苦的折磨后，短短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一个入院前还精神矍铄的老人，生命竟如此令我们猝不及防的就画上了句号。现实就是这么的残忍！我们痛心哀伤，为没能让辛苦一辈子的母亲享受更多的晚年幸福！我们自责、懊悔，为未能及早发现母亲的严重病情，也为我们不止一次的失误决择！在为母亲寻医求药的过程中，我们遇到过良医，也遇到过庸医，得到过热心人的帮助，也遭遇过冷冰冰的面孔，我们有过欣慰和感激，有过焦虑和无奈，更有过绝望和锥心的痛。我们陪着母亲走过了她最后一段时光。时隔五年，那两个月所经历的一幕一幕情景，仍历历在目，记忆犹新……</p> <p class="ql-block">一、县医院就诊 </p><p class="ql-block"> 2018年11月9号，早上不到7点半，我就和妻子一起，陪母亲赶到方城县医院，等候消化科邱医生给母亲看病。母亲最近一段腹部时常饱胀疼痛，用了些常用的帮助消化的药，效果也不太明显，想来还是需要求助医生。8点，邱医生来到诊室，我们第一个进去，讲了母亲的症状，邱医生讲，还是先检查一下吧。年纪大了，做胃镜检查怕受不了，先做个胃部透视吧。我们也有些担心胃镜检查母亲太痛苦，做个胃部透视能看透病情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于是欣然同意。开了单子，我们就陪母亲去了透视室。女大夫让站在机器上的母亲慢慢喝下一杯乳白色液体，外面的显示屏上可看到白色液体在母亲体内流动的情形。让母亲上了两次透视台后，女大夫手写的检查结论出来了：慢性胃炎。这和我们预先估计的情况差不多。只要不是其他恶性的问题，那就好办。返回诊室，邱给开了一周的口服药，五六种，嘱一周后复诊。 </p><p class="ql-block"> 母亲住在县城北头家里。把母亲送到家里，交代与母亲同住的大妹认真按医嘱给妈妈服药。晚上打电话询问，妈讲服药后觉得疼的轻了些，说明药还对症，我们就放心了。第二天又打电话，大妹说母亲被小妹接去住了。小妹夫和孩子们都去郑州了，正好让母亲与她作几天伴。又要电话给小妹，小妹说妈在她那儿很好，想变着花样给母亲做一点可口的饭菜。第三天下午，我去小妹家看望母亲。小妹上班去了，母亲一个人在看电视。便陪着母亲聊天，傍晚时才离开。第四天下午打电话询问母亲情况，小妹说，中午妈可能吃多了，突然呕吐起来。想到小妹、妹夫上班工作都比较忙，当晚我就开车将母亲接到了我住的小区。母亲年纪大了，消化功能弱，又有胃病，就想着多做一些软和易消化的饭菜给母亲调养。我很有信心，一方面按时让母亲服药，一方面以小米山药南瓜粥为主食，把菜尽量切碎炒烂以利吸收。我们小区离潘河公园很近，为帮母亲肠胃消化，每天上下午都陪着她到公园散步。母亲很是配合，从我们住的三楼上下，都是一手拄拐杖，一手扶栏杆自己走，不让人搀扶，精神尚好。一周很快过去了，但母亲的症状似未见明显好转。母亲仍说是肚子胀，不想吃饭，还反酸。我和家人们商量，县医院的药怕是不对症，还是去郑州大医院吧。</p> <p class="ql-block">二、郑州就医 </p><p class="ql-block"> 11月17日，周五，我开车和小妹一起陪同母亲赶往省城郑州。18日上午，省人民医院消化内科，先找了当日上班的一位姓张的主任医师，看专栏介绍，他是北京某医科大学毕业的医学博士，50来岁，特别和气，询问了病情，向我们解释说，年纪大了，做钡餐透视刺激大，开的药量和品种又多，病人胃受不了，出现过激反应，病情反而加重了。他只开了两三样口服药。我们提出是不是再化验一下，他让化验了血常规。当天服药后，妈说想吃饭了，晚上买的野菜面条，妈喝了大半碗，还排了一次大便，心情也很好。我和妹妹特别高兴，觉得来省城看病是正确的。又商量既来了，不如再找个专家瞧瞧。</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又赶到省医，重新挂了消化内科一位姓于的女主任的号，找女专家的病人很多，我与她沟通，请求照顾我年迈的母亲优先就诊，女专家很关照，先为我母亲看。问了病情，于主任又开了一些肠胃调理的药，其中还有两种是治疗抑郁症的药，这大概是考虑到父亲去世后母亲情绪压抑的状况，给予药物调节。遗憾的是，两位专家对母亲的病情都圈定在慢性胃炎上，而未能做更深入一点的判断。我们提出，是否再进一步检查一下，女专家才又给开了胰腺部位的增强CT的单子。我们赶到CT室预约，被告知到三天后才能约上，考虑到两位专家的诊断和母亲病情的好转，妹妹又要回去上班，我们就决定先回去服药观察，而放弃了CT检查。我们对疾病的无知、轻视和疏忽，铸成了我们的大错，而有着丰富经验的专家对老年病人忽略基本的恶症排查，这一点，也让人有些无语。无论如何，一次可以确诊病情的机会就这样错失了。 </p><p class="ql-block"> 当天下午就回到方城。妻子在家早早准备了可口的晚餐，母亲胃口也特别好，吃了大半碗粥。从这时起，我就让母亲在我家住下，每天饮食仍然以山药小米粥和粉碎的蔬菜、水果为主；严格按医嘱先服用张专家开的药，丝毫不敢懈怠。每天早上，上午和下午，我继续陪母亲在河边公园散步。母亲拄着拐杖，走个三五十步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走，遇到同在公园散步锻炼的中老年妇女，母亲会停下来和她们聊一会儿。我和她慢慢走的时候，母亲会给我讲起许许多多的往事，我感到特别温馨。晚上，我为母亲揉按胃部，听到她腹部有哗啦哗啦的响声。母亲说揉了就感到肚子胀疼的轻一些。我很自信，只要按时服用专家开的药，饮食清淡，加上散步活动，母亲的病情肯定会逐日好转的。我想的太简单了！一晃又是几天过去了，母亲打嗝、反酸、食量不多，胃脘胀疼，仍未见明显好转。妻子说，妈这病不敢再耽搁了，药不认，还是送妈去住院吧。我说，服药起效总得有个过程，改服于专家开的药，再观察两天。事实证明妻子的建议是明智的。到11月22日晚，小妹来看母亲，说羊肉汤暖胃，让妈喝点羊肉汤会不会舒服些。母亲一向不喜欢吃羊肉，更不用说喝羊肉汤了，这会儿为了治病，她答应喝点。我就立马去县城有些名气的小健烩面馆为母亲打回来一盒羊肉汤。没想到，母亲只喝了几口就呕吐起来。当晚母亲没再吃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