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

平安

<p class="ql-block">  我与大哥见面机会很少,平时他在绍兴,而我在大庆,2023年6月,我与朋友去绍兴玩了六天,和大哥见面,但日程安排都是旅游打卡地,没有盘着腿喝着茶,静心地唠唠家常。</p><p class="ql-block"> 2023年12月份知道哥哥来海南,正值我也在海南,他住海南岛西线黄流,我在东线文昌,我们约定在一个恰当时间聚一下,推来推去这个计划于2024年1月8日才实现,我们驱车前往黄流镇,按照他发给我的位置图,导航到他家楼旁,道路很窄,两侧被各式各样做买卖的商铺占据,另外就是往来穿梭的摩托,人流,那阵势就不分人车路了,人、摩托、还有摩托经过改装另一侧焊上能坐人的跨斗,斗里能坐2-3个人,与拖挂房车相似,只是拖挂房车前后位置,而挂斗摩托是平行位置,坐在斗上的人骑手起速,还挺威武的,风把头发衣服都能吹成波浪起伏,把每个人的眼睛都能吹小。我的车就混杂在其中,蜗牛般走动,好不容易进入地下停车场,把车停稳了。</p><p class="ql-block"> 进屋10.40分,大哥基本把饭做成了半成品,大哥强项是做饭,但饭菜与饭店厨师风格不一样,基本上保留我们一直流传下来的口味,特别是妈妈的味道,所以,我只要看一眼桌子上的饭菜,就想起小时候一起吃饭情景,再往嘴里一放,又会想起妈妈,因为妈妈几个菜的味道深深刻在我的骨头里,这时说不清是吃饭还是回忆?想妈妈?还是幸福?所以,哥哥一边介绍每一道菜,还告诉提醒我,凉菜里的肉梭子尝尝?自己淋的粉旋子尝尝?烀的肉尝尝?……我知道大哥是在提醒我,小时候过年妈妈就给我们做这些,除了这些,还有炸丸子、麻花、套环……这还用提醒吗?我如果闭上眼睛,夹一口放嘴里,我就会问?难道我回老家了?回到妈妈家了?哎!永远永远不可能了。</p> <p class="ql-block">  大哥七十多岁了,我也六十有几了,我这次去就想和哥哥说说家常,没有安排外出走走的计划,回忆小时候在一起发生的事,有些我们彼此都记得,有些需要往回穿越,构思场景激活脑细胞,这样想起来就容易些。除了这些就是一天三顿饭,觉得吃饭再吃饭又吃饭了,这和小时候感觉不一样,小时候是盼过年,盼吃饭而且饭里有肉,那脸上都泛红泛光,人啊!家有黄金万两,不过一日三餐,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而我被小时候贫穷养惯的胃,渐渐就只识别那三二种,年龄大了越来越理解这些了。</p> <p class="ql-block">  这手杆面完全是小时候味道。</p> <p class="ql-block">  哥哥早已放松对自己形象的管理,我问他:“怎么还剃个光头?”他说:“洗头多方便啊!”哎!着装也提前进入八十多岁了,只是弄吃的、看手机刷视频不减当年。</p> <p class="ql-block">  我对哥哥说,您多讲讲小时候的事,他给我讲了,小时候父母上班,基本把孩子放在家里,大的看小的,说白了就是用眼睛照看一下,没有吃的没有玩具,大哥大我七岁,都是孩子贪玩的心,我小时候特别爱哭,外号叫哭巴精,父母上班后,不知是身体有毛病还是找爸妈,就连续不间断地哭,哭得二个哥哥都烦了,大哥就告诉二哥,你去揍她,她就不哭了,二哥信以为真,就去揍我,打一下我哭得更厉害了,二哥就看看大哥,大哥就说,再用力就不哭了,接下来二哥就一次比一次用力,我的哭声就一浪高过一浪,那时我可能就一周岁左右,中间妈妈会回来送奶,吃饱了我还是哭,妈妈那里知道,吃饱后的哭就是妈妈不在家哥哥打我受的委屈。</p> <p class="ql-block">  到了三四岁,我渐渐有了记忆,小时候很多事我就记得了,那时家里一铺炕,三个孩子加父母一起睡,厨房一个烧煤的炉子,门后在墙上吊一个碗架子,还搭了一个小炕,爷爷(那时奶奶离世了)在这睡。哥哥白天给我唱歌,家里有一本破旧歌本,他唱蓝色多瑙河谱子,里面片段我记得非常清楚,偶尔在电视看见新年音乐会听见最后压轴曲目《蓝色多瑙河》我忽然觉得我小时候就经常开音乐会,姊妹音乐会,他还教会我很多歌,还导演我们兄妹三人演京剧。</p><p class="ql-block"> 一次,大哥给二哥头上包一条毛巾,胳膊上缠一条绷带,让他扮演沙家浜剧里的伤员,我扮演卫生员,大哥吹小号打鼓。剧情是这样的:我对着二哥说:小王,来换药。换药?我不换。为什么?留给重伤员换……之后小号吹起来,小鼓打起来……我们就从沙家浜到红灯记再到智取威虎山……哈哈哈。</p><p class="ql-block">说着说着,我大哥对我说,你愿意听小时候的事,我给你讲一件六十多年从来没说过的秘密,我很兴奋,本来是歪躺在沙发上,马上直立起来,想知道什么秘密。小时候我们三个孩子都小,我刚刚出生,爷爷奶奶在我们家看我们仨,那时父母能得到爷奶的帮助,很幸运的,那时大哥已经几岁了,爸爸妈妈上班后,爷爷奶奶就问大哥,你听没听过你爸爸妈妈在背后说过我们什么?我大哥那么小的孩子,心眼不健康,他想方设法讨好爷爷奶奶,生生无中生有编了爷爷奶奶想听的话,而且把这些话都说成是爸爸妈妈说的,爷奶可能很生气,突然某一天,放下我们三个孩子回老家了,妈妈下班回家,爷爷奶奶不见了,一点招呼都没打回老家了,三个孩子都小,我还是哭巴精,孩子没人管,正好那时候是下放高潮,没有办法妈妈就签字下放了。后来我大了经常听妈妈和我说这件事,说:爷爷奶奶很狠心,一下子就走了,爷奶的离开绝对与听了哥哥的话有关系或者说,是决定性的。这次跟哥哥见面,哥哥把藏在心中六十多年的秘密告诉我了,是他编了瞎话,他最后悔的是,编的这些瞎话日后没有告诉爸爸,更没有告诉妈妈,爷奶离开我们回老家第二年,奶奶就离世了,爷爷又回来了,他也没告诉爷爷。告诉我是第一个人,妈妈因为他的瞎话下放了,没有正式工作,后来下放的人都复职了,但妈妈当时签字了没有复职,我们大了,妈妈又出去工作,妈妈是老党员,先从居委会工作坐起,还从事砖厂付厂长工作,工作性质变化了,但体质内与三化工待遇和社会地位相差很多,哥哥的话也直接给妈妈造成了影响,以至于影响妈妈晚年的生活质量。</p><p class="ql-block"> 我听后,已经不存在怪罪哥哥的想法了,如果他不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她说了,即便他没有对父母爷爷讲,至少我知道了,感知妈妈为我们操劳所付出的一切,也为爷奶轻易听信孩子的话感到遗憾。</p> <p class="ql-block">  离开黄流,把哥嫂带到我住的文昌,还继续听哥哥给我讲故事,给哥哥买文昌鸡,煎海鱼,吃清补凉……哥哥小时候常常吹小号,号声响起时候家里有浓浓的仪式感,我常常笑出了声,那时我已经不哭了。送走哥哥,我来到清澜半岛,看见了民乐塑像,我拿了一根枝条,模仿哥哥吹号的情景。</p> <p class="ql-block">  望着北方,我心里想把哥哥的这个小秘密替他告诉父母爷奶,全是误会。一切都过去了,转眼间我们都到当爷爷奶奶的年龄了,时代进步中孩子的话,我们都会当成童言无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