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天已是掌灯时候,贾芸吃了饭收拾歇息,一宿无话。次日一早起来,洗了脸直接出了南门,在大香铺里买了冰麝便往荣国府来了。打听贾琏出了门,贾芸便往后面来了。到贾琏院门前,只见几个小厮拿着大高笤帚在那里扫院子。忽见周瑞家的从门里出来叫小厮们:“先别扫,奶奶要出来了。”贾芸忙上前笑问:“二婶婶去哪?”周瑞家的回答说:“老太太叫,想必是裁什么尺头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话说这贾芸能力不咋地,心眼可不少。面对贾琏夫妇二人,可谓是双向钓鱼谋差事,实属小人之举也。不过话说回来,谁让她们母子俩,不把凤姐这贾家实实在在的内务掌家者放在眼里呢?那他在贾府找工作必是少不了有阻碍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俩人正说着,突见一群人簇着凤姐出来了。贾芸深知凤姐是喜奉承尚排场的,忙把手并着,恭恭敬敬抢上来请了安。凤姐却连正眼也没看,仍旧往前走着,只说了句问他母亲好,“怎么不来我们这里逛逛?”贾芸回答:“只是身上不大好,倒时常记挂着婶子,想来瞧瞧,又不能来。”凤姐笑着说:“可是会撒谎了,要不是我提起她来,你就不说她想我了。”贾芸笑着忙说:“侄儿不怕雷打呀,就敢在长辈跟前撒谎。昨儿晚上确实还提起婶子来了,说婶子身子生得单弱,事情又多,的亏婶子精神好,竟料理的也是周周全全的;要是换做其他人,差一点儿的早累得不知怎么样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凤姐话语中可知,贾芸之所以在贾家找工作不顺利,就是因为他有个不会讨好她的母亲。不过,这贾芸为谋份差事也是做足了安排,先是邂逅凤姐,又是借母亲之由头,趁机奉承凤姐。可谓是有条不紊,错落有致,还毫不夸张,瞬间让自己与凤姐的关系拉拢了不少。可见这贾芸为达目的,不但心机不纯,还有点不折手段的。仅凭借这三寸不烂之舌功夫,竟把这接下来的“献冰麝”之由铺足了路,瞬间一切尽显水到渠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凤姐听了满脸是笑,不由得便止了步,问道:“怎么好好的你娘儿俩,在背地里嚼起我来了?”贾芸忙说:“那也是有个原故,只因我有个朋友,家里有几个钱,现到开香铺。又因他身上捐着个通判,前儿选了云南不知哪一处,连着家眷一齐过去了,这香铺也不在这里开了。便把帐物凑了一凑,该给人的给人,该贱发的也贱发了,像这细贵的货,都分着送与亲朋好友。他也送了我些冰片、麝香。我就和我母亲商量,若要转卖,不但卖不出原价来,而且谁家会拿些银子买这个作什么,便是很有钱的大家子,也不过使个几分几钱就挺折腰了;若说要送人,也没个人配使这些,倒叫他一文不值地想半文转卖了。因此我就想起婶子来了。往年间我还见婶子花大包的银子买这些东西呢,别说今年贵妃宫中,就是这个端阳节下,不用说这些香料自然是比往常贵上十倍去的。因此想来想去,只孝顺婶子一个人才合适,方不算遭塌了这东西。”一边说,一边将一个锦匣举了起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贾芸这一路的奉承之举,可谓是旧计重施,吊足了凤姐的胃口,不但让她主动来问其缘由,还给了贾芸这“奉承礼品”找足了理由。就这一点,不得不佩服贾芸这“拍马屁”功夫实在了得。但就他这举动,在凤姐面前,只能算是“跳梁的小丑”,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无故还给自己找工作增添了“难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时正值凤姐要办端阳的节礼,采买香料药饵的时节,忽见贾芸如此一来,又听了这一篇话,心下又是得意又是欢喜,便命丰儿:“接过芸哥儿的,送回了家去,交给平儿。”便又说:“看着你这样倒也是很知好歹,怪道你叔叔常提你,说你说话儿也明白,心里有见识。”贾芸听这话入了港,便打进一步来故意问道:“原来叔叔也曾提我的?”凤姐见问,才欲告诉他与他管事情的那话,便忙又止住的心下想:“我如今要告诉他那话,倒叫他看着我见不得东西似的,为得了这点子香,就混许他管事了。今儿先别提起这事。”想毕,便把派他监种花木工程的事都隐瞒的一字不提,取而代之地随口说了两句淡话,便往贾母那里去了。贾芸也不好提的,只得回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贾芸以为自己“奸计”得逞,自己工作的落实必是板上钉钉的事。殊不知反被凤姐将一军,看他二人鬼话连篇的,可谓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贾芸这“小伎俩”,在善于心计的凤姐面前,只能是自己给自己丢人现眼。可以说此计一出可谓是鸡蛋碰石头,“赔了夫人又折兵”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昨日见了宝玉,叫他到外书房等着,于是贾芸吃了饭便又进来,到贾母那边仪门外绮霰斋书房里来了。只见焙茗、锄药两个小厮在下象棋,正为夺“车”在拌嘴;还有引泉、扫花、挑云、伴鹤四五个,在房檐上掏小雀儿玩。贾芸进入院内,把脚一跺便说:“猴头们淘气,我来了。”众小厮看见贾芸进来,便都散了。贾芸进入房内,坐在椅子上就问:“宝二爷还没下来?”焙茗说:“今儿还没下来。二爷有事,我替你哨探哨探去。”说着,便出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贾芸这“虚张声势”,给自己提“身份”的那股劲儿,也就只能出现在荣国府的下人面前。而在贾府里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会一个劲的油嘴滑舌,点头哈腰“下贱”之举,足见贾芸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爱装腔作势的混小子罢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贾芸便在这里看字画古玩,过了有一顿饭工夫还不见回来,再看看别的小厮都玩去了。正是烦闷之时,突听门前娇声嫩语的叫了一声“哥哥”。贾芸往外瞧时,看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生的倒是细巧干净。那丫头见了贾芸,便抽身躲了过去。恰值焙茗走来,见那丫头在门前便说:“好,好,正抓不着个信儿。”贾芸见了焙茗,也就赶了出来,问怎么样。焙茗说:“等了这一日,也没个人儿过来。这就是宝二爷房里的。好姑娘,你进去带个信儿,就说廊上的二爷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贾芸这观看宝玉房里物件之举,刚好体现了他这没文化,没见地的庸俗之举。难怪见面就贴着要认宝玉的“儿子”,又他与小红的阴差阳错之“碰面”,恰巧为其接下来二人互生情愫奠定了基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丫头听完,方知这是本家的爷儿,便不似先前那等回避,下死眼把贾芸钉了两眼。听那贾芸说:“什么廊上廊下的,你只说是芸儿就是了。”半晌,那丫头冷笑了一笑:“依我说,二爷还是先回家去,有什么话明儿再来。今儿晚上得空儿我帮你回了他。”焙茗说:“这是怎么说?”那丫头则说:“他今儿也没睡中觉,自然吃的晚饭早。晚上他又不下来,难道只是耍二爷在这里等着挨饿不成!不如回家去,明儿来才是正经。便是回来有人带信,那都是不中用的。他不过口里应着,他倒给带呢!”贾芸听这丫头说话简便俏丽,待欲问他的名字,又觉得是宝玉房里的,便又没问了,只得说:“这话倒是,那我明儿再来。”说着便往外走。焙茗说:“我倒茶去,二爷吃了茶再回去。”贾芸一面走,一面回头说:“不吃茶了,我还有事呢。”口里说话,眼睛却瞧那丫头还站在那里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话说这小红一脸想攀高枝,往贾芸身上凑的劲,也是有点惹人嫌。但却是深深地入了贾芸的眼。两人对话之间明里暗里都是互相的“抬举”,各自打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俗语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贾芸一径回家。至次日来至大门前,刚巧遇见凤姐往那边去请安,刚上了车,就见贾芸来,便命人唤住,隔了窗子笑着说:“芸儿,你竟有胆子在我的跟前弄鬼。难怪你送东西给我,原来你有事求我。昨儿你叔叔才告诉我说你求他。”贾芸笑了笑说:“求叔叔这事,婶子休提,我昨儿正后悔呢。早知这样,我就一起头求婶子,这会子也早完了。谁承望叔叔竟不能的。”凤姐笑了笑说:“怪道你在他那里没成儿,昨儿又来寻我。”贾芸忙说:“婶子辜负了我的孝心,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若有这个意思,昨儿还不求婶子。如今婶子既知道了,我倒要把叔叔丢下,少不得求婶子好歹疼我一点儿。”</span></p> <p class="ql-block">贾芸这拿石头砸自己脚的举动,实属咎由自取。贾家上下,谁人不知凤姐阴险毒辣,贾芸竟敢在凤姐面前玩心计,着实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工作一直没着落也着实怪不了别人。而就他这丢芝麻扔西瓜的“忘恩负义”之举,必是贾家败落之后的重大隐患之人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凤姐冷笑着说:“你们要拣远路儿走,叫我也难说。早告诉我一声儿,有什么不成的,多大点事,耽误到这会子。那园子里还要种树种花,我竟想不出一个人来,你早来不早完了。”贾芸笑了笑:“既然这样,婶子明儿就派我罢。”凤姐半晌才说:“这个我看着不大好。等明年正月里烟火灯烛那个大宗儿下来,再派你罢。”贾芸忙说:“好婶子,先把这个派了我罢。要是这个办的好,再派我那个也行啊。”凤姐笑了笑说:“你倒会拉长线儿。罢了,要不是你叔叔说,我才不管你的事。我吃了饭就过来,你到午错的时候来领银子,后儿就进去种树。”说完便命人驾起香车,一径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本来就是小小一要工作之举,贾芸却做足了“心机”功课。贾芸这耍心机竟耍到凤姐头上,不但工作难拿到,更别提好工作,最后还惹了凤姐的一身嫌弃。就说这贾芸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这事一出,俩人最终必会结下“梁子”。凤姐一旦倒台,贾芸必也是不计后果的落井下石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贾芸喜不自禁,来至绮霰斋打听宝玉,谁知宝玉一早便往北静王府里去了。贾芸便呆呆的坐到晌午,又打听凤姐回来了,便写个领票来领对牌。至院外,命人通报后,彩明走了出来,单要了领票进去,便是批了银数年月,一并连对牌交与了贾芸。贾芸接了,看那批上银数批了二百两,心中自是喜不自禁,翻身走到银库上,交与收牌票的,也领了银子。回家告诉母亲,母子自是俱各欢喜。次日一过五鼓,贾芸先找了倪二,便将先前银按数还给他。那倪二见贾芸有了银子,便就按数收回了。这里贾芸又拿了五十两,出西门找到花儿匠方椿家里去买树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贾芸果然是个胃口大的主,凤姐这儿不但工作有了着落,还得想着宝玉这先前“玩笑”许诺之“做儿子”之举。隔三差五就来宝玉房里试探试探,着实是想傍上宝玉的大腿好青云直上,贾芸的贪婪表现得可谓是一览无余。不过就他及时还钱予倪二的举动,也着实还是个信守诺言之人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话说宝玉自那日见了贾芸,曾说明日要他进来说话儿。如此说了之后,他原是富贵公子的口角,哪里还会把这个放在心上,因而过不久便忘了。这日晚上,从北静王府里回来,见过贾母、王夫人等,回至园内换了衣服,正要洗澡。袭人又被薛宝钗烦了去打结子;秋纹、碧痕两个去催水;檀云又因他母亲的生日也被接了出去;麝月现在又在家中养病;虽还有几个作粗活听唤的丫头,估着也叫不着他们,都出去寻伙觅伴的玩去了。不想这一刻的工夫,却只剩了宝玉在房内。偏生的宝玉要吃茶,一连叫了两三声,方见两三个老嬷嬷走进来。宝玉见了他们,连忙摇手儿说:“罢,罢,不用你们了。”老婆子们只得退出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富家子弟,就是爱拿贫家子弟当玩笑。宝玉也不例外,只因这也是富家子弟生活趣事的一部分。又这宝玉着实也是很宠他房里的众丫鬟们,从小的至年长的,甚至年老的,都很是心疼她们的辛苦。堂堂贾家宝二爷,竟宁愿自己动手,也不打扰丫鬟们的“自处玩乐”时间。难怪贴身丫鬟都不是省油的灯,就他这宠劲,绝对也是其缘由之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宝玉见没丫头,只得自己下来,拿了碗向茶壶去倒茶。只听背后说:“二爷仔细别烫了手,让我们来倒。”一面说,一面走上来,早接了碗过去。宝玉倒唬了一跳,问:“你在哪里的?忽然来的唬我一跳。”那丫头一面递茶,一面回说:“我在后院子里,才从里间的后门进来,难道二爷就没听见脚步响?”宝玉一面吃茶,一面仔细打量那丫头:穿着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倒是一头黑鬒鬒的头发,挽着个簪,容长脸面,细巧身材,却十分俏丽干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红这出场见宝玉的方式,也着实是新鲜。两次欲靠近宝玉,都是抢着其他丫鬟们不在场的情况下,典型的心机不纯,也难怪让其他众丫鬟们唾弃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宝玉看了便笑着问道:“你也是我这屋里的人么?”那丫头回答:“是的。”宝玉又问:“既是这屋里的,我怎么不认得?”那丫头听完便冷笑了一声说:“认不得的也多,岂只我一个。从来又不是我递茶递水,拿东拿西,眼见的事一点儿没做,哪里会认得呢。”宝玉说:“那你为什么不做那眼见的事?”那丫头回答:“这话我也难说。只是有一句话回二爷:昨儿有个什么芸儿来找二爷。我想二爷不得空儿,便叫焙茗回他,叫他今日早起来,不想二爷又往北府里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丫鬟小红,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这一跟主子开口说话,就是一鸣惊人。话里话外尽说得是宝玉一碗水端不平,专宠有点过度也。不过就她这趁机回宝玉话的反应,也着实是一个一心为主子办事的靠谱人儿,但最终因没能被重用而择良木而栖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刚说到这句话,只见秋纹、碧痕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进来,两个人共提着一桶水,一手撩着衣裳,趔趔趄趄,泼泼撒撒的。那丫头便忙去迎接。那秋纹、碧痕正对着抱怨,“你湿了我的裙子”,那个又说“你踹了我的鞋”。忽见走出一个人来接水,二人看时,不是别人,原来是小红。二人便都诧异,将水放下,忙进房来东瞧西望,并没个别人,只有宝玉,便心中大不自在。只得预备下洗澡之物,待宝玉脱了衣裳,二人便带上门出来,走到那边房内便找小红,问他方才在屋里说什么。小红回答:“我何曾在屋里的?只因我的手帕不见了,往后头去找手帕。不想二爷要茶吃,叫姐姐们一个人也没有,是我进去了,刚倒了茶,姐姐们便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宝玉房里丫鬟众多,彼此之间却还如此算计。可见秋纹、碧痕这丫鬟也不是个善茬,如此心虚的举动,可见平时定是做了不少给人使绊子的事,心怕别人趁机告状也。又小红这前后两次说话的口吻,也着实滴水不漏,可见此女子为人处事也是不可小觑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秋纹听了,兜脸就啐了一口,骂道:“没脸的下流东西!正经叫你催水去,你说有事,倒叫我们去,可让你等着做这个巧宗儿。一里一里的,这不上来了。难道我们倒跟不上你了?你也不拿镜子照照,配不配递茶递水!”碧痕也说:“明儿我说给她们听,凡要茶要水送东送西的事,咱们都别动,只叫她去便是了。”秋纹又说:“这么说,不如我们散了,单让他她这屋里吧。”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正闹着,只见有个老嬷嬷进来传凤姐的话说:“明日有人带花儿匠来种树,叫你们严紧些,衣服裙子别混晒混晾的。那土山上一溜都拦着帏幙呢,可别混跑。”秋纹便问:“明儿不知是谁带进匠人来监工?”那婆子忙说:“说什么后廊上的芸哥儿。”秋纹、碧痕听了都不知道,只管混问别的话。那小红听了心里明白,知是昨儿外书房所见那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说都是宝玉房里的丫鬟,可也是存在差别的。凡事能逮着做宝玉贴身琐事之人,个个都是伶牙俐齿,嚣张跋扈的,其实说到底也就是变着法地宣誓主权罢了。只有这有智慧的女子才不会因此而失了体统,小红与她们就是有着不同,难怪宝玉会特意问她为什么不做“眼见的事”,可见此女子的处事之风之别具一格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原来这小红本姓林,小名红玉,只因“玉”字犯了林黛玉、宝玉,便都把这个字隐了起来,便都叫他“小红”。她原是荣国府中世代的旧仆,她父母现收管各处房田事务。这红玉年方十六岁,因分人在大观园的时节,便把她分在怡红院中,倒也清幽雅静。不想后来命人进来居住,偏生这一所儿又被宝玉占了。这红玉虽然是个不谙事的丫头,却因她本就有三分容貌,心内着实妄想痴心的向上攀高,每每的要在宝玉面前现弄现弄。只是宝玉身边一干人,都是伶牙俐爪的,那里插的下手去。不想今儿才有些消息,又遭秋纹等一场恶意,心里早灰了一半。正闷闷的忽又听见老嬷嬷说起贾芸来,不觉心中一动,便闷闷的回至房中,睡在床上暗暗盘算,翻来掉去,正没个抓寻。忽听窗外低低的叫道:“红玉,你的手帕是我拾着了。”红玉听了忙走出来看,这不是别人,正是贾芸。红玉不觉的粉面含羞,问道:“二爷在哪里拾着的?”贾芸笑着说:“你过来,我告诉你。”一面说,一面就上来拉她。那红玉急回身一跑,却被门槛绊倒。想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请听下回分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小红既没得伶牙俐齿,也没有嚣张跋扈。还不会来事,单单就她长得好看就已犯了大忌。还想攀上高枝。在宝玉房里,恐怕比登天还难。这小红就像初入职场的小白,正想一展拳脚之时,却反被怼得劈头盖脸,心中难免会心生寒颤。殊不知她就是艳福不浅,反被贾芸看上。所谓傻人有傻福,说得就是小红此等不争不抢温婉而雅的女子。这贾芸与小红的故事,恰巧成就了宝玉与贾芸的不解之缘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回下篇全因贾芸想跨过贾琏,直接与凤姐求工作之经历而随之展开。贾芸为了得到工作,可谓是多谋善虑,高瞻远瞩了。殊不知,这层层铺垫,欲擒故纵之法,奈何却早早地被老谋深算的凤姐发现,工作虽最终有了着落,但却已在凤姐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不难看出,他们二人之后,必会针锋相对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又这贾芸野心实在不小,不但在凤姐这捞到了“有钱”的工作。还欲傍上宝玉这贾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腿,好让他在贾家事业飞黄腾达。可见此人城府之深,贪婪之重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另还有不得不提小红这女子,不但长得好,还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惹人怜。虽说她成功激起了宝玉的好奇,但终究因宝玉贴身丫鬟们的伶牙俐齿,嚣张跋扈给硬生生的切断了。转而猎中了贾家族人次之的贾芸,她不但懂得退而求其次,还表现得不争不抢的姿态,堪称是贾府智慧担当的丫鬟,日后必定会崭露头角,频频被授予重用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而这贾芸牵扯上了宝玉房里的丫鬟小红,他们之间日后必是有着奇特的事件发生。虽说贾芸动了不少歪脑子也没能得到想要的工作,但兜兜转转终还是得了凤姐应允,拿得了一份“赚钱”的好差事,那这小红、贾芸与凤姐之间又必会有种未知的纠葛等在路上。贾芸不但有三寸不烂之舌,还善于算计,又勾搭上了美丽又有智慧的宝玉丫鬟小红,就说他在贾家不混得风生水起,都有点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贾府上下,不论是主子还是丫鬟,又或是族人还是亲戚,都是各怀鬼胎。每个人的手腕可谓都是煞费苦心。不同的算计之心,却都是一心只为己而已,不愧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曹公活生生的写出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生动画面,让人直叹,也让人寒颤。偌大的贾府,不过是世间人生百态生活的缩小版罢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