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晚清时期的禅宗祖庭云门禅寺

岭海渔夫

老照片：晚清时期的云门禅寺

这是一组晚清时期二十世纪初年拍摄的老照片。拍摄者无名氏，拍摄于1906年。镜头下的图景，是禅宗五宗之一的云门宗祖庭——云门禅寺。可以说，这是能够反映百年前云门寺建筑、造像等实物样态的唯一的图像资料，目前在网络上多方搜寻，所見唯有八帧清民老照片，其稀缺性、珍贵性自不待言。

云门宗立宗于五代十国的南汉国时期。开山祖师文偃大师，早年自浙江嘉兴来，师侍曲江（今韶关市曲江区）灵树寺祖师如敏禅师，为其首座。后率僧徒移锡乳源（今韶关市乳源县）云门山下，开辟云门道场，其香火繁盛，僧徒云集，达千人之众。而文偃入灭，化为“肉身佛”，当时海内僧徒信众，皆以朝拜“文偃真身”为荣。云门寺遂为当时南汉国（岭南地区）禅寺之冠。入宋以来，云门禅僧，名家辈出，“云门之盛，独步天下”（宋仁宗语），禅林则以云门禅曲高和寡，禅风高古凌厉，誉之为“云门天子”。

云门禅寺，历代屡毁屡兴。明清以降，禅教式微，寺庙类似村落庙宇，不复前代景观。民国时期，禅宗泰斗虚云老和尚行脚云门，目睹云门现状，遂发重建云门誓愿。历经十余年，广构庙堂，广授门徒，重振祖庭，再现唐宋时代云门禅寺的“本地风光”。建国初期，云门寺损毁严重，破败不堪，虚云老和尚的徒子徒孙，如佛源长老及现任住持明向法师等人，依据虚云庙宇基础，重新扩建，并增建山门、虚云舍利塔、大佛塔及佛学院、小西天（尼庵），推动云门禅寺重新步入盛大辉煌的气象。

老照片中晚清时期的云门寺，座落于云门山下，树木葱茏，田舍俨然，弥漫着一种简朴、宁静、祥和而闲远的气息。高耸入云的云门山，经年常绿的参天树木，以及寺前肥沃的原湿田野，这种种情景，让我们遥想云门寺传承千年、力行不怠的“山林禅”和“农禅合一”的宝贵的宗教传统。尤为难得的是，老照片留下了寺庙大门、殿堂、楼宇、房舍和文偃真身的珍贵镜像。历经百年岁月，世事沧桑，其中的许多古迹、实物都已堙灭不存，消失在历史的烟尘中，譬如文偃真身即毁于十年文革时期。其间的因缘聚会和忧患得失，让我们倍感遗憾，生发出莫名的感慨。

目睹这些老照片，在脑海里叠化出千百年来云门禅寺走过的风雨历程，以及在寺庙的青灯古佛之下，曾经产生的引领禅林风骚、体现“中国精神生命”（印顺语）的一代代云门禅宗大师：云门文偃、香林澄远、智门光祚、德山缘密、洞山晓聪、雪窦重显、天衣义怀、慧林宗本、圆通居讷、佛印了元、大觉怀琏、演彻虚云、佛源妙心……这些伟大的生命个体，虽然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留给我们的背影已日趋模糊，而渐行渐远，然而，他们的卓越言说和非凡履行所显示出来的超迈古今的绝代风华，亦已回荡在粤北的明山秀水之间，山川草木因此而熠熠生辉。云门禅寺，恍如镶嵌在南岭山地的一颗明珠，以云门禅寺为载体，历代云门禅师演绎出中国宗教与中国文化的“传奇”。而云门禅的故事，既亲切而又高远，是云门禅宗大德生命智慧的结晶，为千百年来无数中国求道者提供了宝贵的精神资粮。

前年初春，与老同学一同参谒云门寺，口占《云门颂》二首，且以此作结。颂曰：

云门气象新，春来草自青。

水作桂花香，山藏北斗星。

云门好风骨，机关藏门后。

识得胡饼味，锁却黄狗口。

钝老师记，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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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记】

日前检索文献，得知：有一批上世纪一、二十年代关于粤北南华寺、云门寺的老照片，来自日本学者的一份调查报告集。

1918～1924年间，日本古建筑学者、宗教学者常盘大定、关野贞，曾组织日本赴华田野调查团，在中国华北、东南、西南等地区，考察中国古建筑，对中国重要的石窟、寺观、造像、祠庙等史迹进行调查并拍摄大量图片，编辑出版《中国文化史迹》（日本初版书名《支那文化史迹》）。全书共十二卷，收录拍摄的晚清民初中国古迹的实景照片，约三千幅。其中，本书第三卷（广东、湖南卷）收录了韶关南华寺、云门寺的系列图像。

这些关于南华寺、云门寺建筑、造像等史迹的图像，无疑是很可宝贵的原始材料，对我们认识与研究粤北文物与粤北宗教，具有很高的文物与学术价值。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目前还无缘读到。很遗憾，且待来日吧。

钝老师补记，3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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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晚清时期的云门寺

——概览，大门，大雄宝殿，祖师殿文偃祖师真身，大铁钟，南汉国文偃大师碑及拓本。

（据网络搜集）

今日云门寺

云门大师法像

△云门文偃祖师（五代）

△虚云老和尚（近现代）

△佛源长老（当代）

△虚云老和尚与佛源长老在云门寺

△虚云老和尚墨宝



雲門頌 二首

雲門氣象新，春來草自青。

水作桂花香，山藏北斗星。

雲門好風骨，機關藏門後。

識得胡餅味，鎖却黃狗口。

鈍老師，口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