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大姐侯素芝

韩志军

-一九三四年河北省兴隆县石庙孑南天门-一个别人看瓜的三角棚里、母亲刘桂兰生下我的大姐，无有接生婆、生大哥时积累的经验，烧-一盆开水把剪刀煮了煮。孩孑生下来用剪子剪断脐带将大姐脐带一头卷上。用温水把大姐洗净、然后用上衣包好放在身旁。看着大女儿嫩嫩的小脸、母亲高兴的笑了。回头告诉身边的比大姐大二岁的儿子、你有妹妹了。 二岁的大哥看着用母亲免襟的大上衣包着的妹妹、忍不住用手……摸一摸妹妹的脸。含乎不清的说起来玩说。. 先后有了十几个孩子母亲都是自己接生、有的是用手指甲揭断脐带。 大姐的开口饭是母亲用嘴整成的杏子面、抹进大姐的嘴里。从此大哥、大姐.与杏子面、与地瓜养大成人。 他、她们经历了民国时战乱贫穷、日本侵华、解放战争。 苦难的日子、大姐八岁了。 她长的象母亲、眉毛与眼睛透着清秀温柔、一个美女子。 一九四二年父亲听回来人说东北好过一些。有树木烧柴、有地野物也多于是便带母亲大哥大姐二哥等离开河北家乡。一路打听一步一步走到一个叫三合站的地方落下脚。从此生活了一辈又一辈！• 东北的路上父亲候秀明又捡到一个女孩名叫吴:淑芝比大姐大上二岁。收为童养媳给我大哥定为媳妇。 逃荒中路经奉天(沈阳)、瑷珲(黑河)古驿道兵乱常有、土匪骚乱。人群中挤丢了大姐、妈妈返回去寻找所幸不太远。女盼娘、母思女二人相拥而泣。又走向逃荒路…… 　　艰苦的年代造救了吃苦耐劳的贫'苦人。在三合站学会开荒种地。挖拾野菜与大嫂结伴维护这个家。 大哥候显德聪明灵利几年的工夫学会木工、石匠、瓦工、铁匠、各种农活无文化的他以后自学拉会了京胡。 秋后收小麦大哥领着弟、妹人工用大哥自打的镰刀割麦子。小麦晾好之后在扫好的地面上用棍棒捶打让它脱粒。几经轮翻收拾去掉糠皮小麦装代了。 屯内有石磨、这便成了大姐、大嫂二姐妹的干活的埸地方。 小麦用石磨一圈.又一圈推成细沫收在代里便用面萝在一个大圆婆罗里。 用根樟松杆做的架子、放上麦沫用面罗在杆上滑动漏下的便是面粉。 大哥会碜磨、每当磨出粉慢时、大哥便用他学来的手艺、用铁钎把磨碜一下。. 女大当嫁、大姐十八了在当时是要出嫁的父亲便将大姐许配姓孙的家户、女婿名叫孙振阳、从此大姐便成为孙家的儿媳、用她那灵巧的双手创造孙家的幸福！_ 　　大姐生有三男三女六个子女、在婆婆六十九岁时有的弟一个大儿子、为记念婆婆孩子小名小九，大名孙守忠以后习惯了叫他小名小九后成为九子顺嘴。后大家一说九子就知道了。 姐夫一生几乎没离开教书……兴华、五龙屯、三卡、最后呼玛定居多次当任校长。 .兴华任教的靠姐夫的每月二十几斤供应粮解决不了生活困难。便自挖地种上一蔬菜豆类等、大姐挖野菜。 三年自然灾害、姐夫为省下口粮留给孩子吃。自已常吃野菜常期无油无盐导至身体浮肿浑身无力。妈妈让二姐从家中带一些口粮接济大姐。 大姐回来了带了一把糖、正好赶上五八年的大水她带着大儿子九子。全屯人上南山三公里处。看屯内一片汪洋大水、眼看着冲走一个个房子。所幸剩下我家唯一的房子成为屯中人的休息的地方。 在山上父亲杀了妈妈幸苦养的一口小猪。全屯人喝了肉汤。也解决当时全家人的困境、外甥也算没受罪…… .二次探亲我抢了外甥女的口粮、别人送来的羊奶用茶缸煮好吃完剩下的放在桌下边。 我想去吃一次次去看缸子、凉的奶上面有一层薄皮。我把缸子端到大姐前说这奶坏了、大姐笑了那你喝了吧。 咕咚、咕咚一气喝完、然后用嘴去添缸里的奶真香。妈妈也沒说什么忙下地去给大姐做饭、无非是菜里多滴几滴油。 每次探亲大姐总是给我带上一把糖块。我比小九大上几岁、我教他弟一兴恶作剧是抽烟、拿了伍分钱买了一盒<大柳树>香烟到门土豆地去抽……给他一根、然后一根又一根抽着醉了。 抽醉的感觉难受极了、恶心、想吐脑袋壳里全是-一团团白雾绕转走路也站不稳、儿时的逃汔可笑了！; 　　大姐一生把心思全花弗在儿女与姐夫身上、姐夫是顶梁柱、大姐对姐夫照顾有佳…… 而不幸的是姐夫因病五十几岁因肺癌离开人世。大姐便守着这个家、守护儿女们。 八十多岁糊涂了常忘东忘西、但儿女、孙子确忘不了、一部老年手机成了她联糸儿女、孙子感情的工具、每当吃饭时便拿起手机一个个打去电话让回来吃饭。可邻天下母爱娘之心。 她告诉儿子要团结、告诉女儿要孝顺、告诉孙儿要学好、告诉孩子们冬天别冻着,、告诉孩孑们人情事故、琐事、小事尽可能告诉完嘱咐几遍…… 她是-一个亿万个天空的星座散发它的光芒、温暖这个大家。 孩孑们都有了工作她脱出苦难过上晚年的幸福。闲时也打个二分钱的麻将。 三年新寇让大姐苍老了许多、所幸三个姑娘便时刻伺候着妈妈。 二O二三年大姐八十九岁了、突然长时间没見着九子。便一次次用手机联系着、一打手机占线通话中。问其它儿女你大哥哪去了。孩孑们告诉她出门了得好几个月哪！ 二0二三年元月一日九子因新寇心脏病而离开人世。刚退休不久的去世让家人悲伤。 这便成了大姐的心病。时常打电话孩孑们替接了电话、有时拿手机里九子在上海的相片让妈看、难得了女儿们的理解孝顺。 　　思儿的沉重让大姐压抑着自己的心。 时间常了大姐也感觉有什么事不对、只不过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一遍遍打着儿孑的电话多希望听到他的声音喊-一声妈…… 大姐病危住进医院姑娘儿子更是守护着希望母亲能脱离危险。在多活几年！ 然而大夫告诉老人以多病综合无力回天。生命漫留之际。.女儿小青告诉了母亲一切。告诉她九哥因病早几个月去世。 大姐昏迷之时、听完女儿的述说眼里滴下混浊的眼水。一会吐出一口混带血的浓谈。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二O二三年五月十八日晚八十九岁的大姐走了、 一个平凡的星座划过天空。划至天边划落大地。 没見儿子从遗憾到放下、知道了儿子的去向、她解脱了。她最后的光芒照亮对家对儿女们的恩爱牵挂。为孙儿的祝福。为孙家的兴旺 用她慈祥的厚爱目光关怀着兄妹.。 对整个亲人美好的希望。 她走了、她与儿子去相見与夫君团圆！ 　　五月二十日送完大姐最后一程路程的公路上。呼塔交界处遇一只狐狸将车挡住。 它不害怕不慌乱。我们停下车来找变整个车、也只能是外生女小风有两块糖。仍给它吃完后它转身离去。 愿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