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提纳神庙火葬台—巴格马蒂河生死轮回（二）∵

yaoxing垚幸

前言 如果你是一个文化猎奇者，烧尸庙必然会满足你的好奇心，打开你的视野。名为帕斯帕提纳神庙，有着尼泊尔最大的露天火葬台！不到巴格马蒂河，体会不到神界、人间和地狱的交汇，也不能理解最肮脏的圣河，最贫乏的物质和最高尚的灵魂如何同在。早晨到博卡拉机埸乘座第一航班飞往加都，上午8.45到达加德满都开始了今天的行程，即到巴格马蒂河沉思生命的轮回及帕斯帕纳神庙目睹露天火葬过程。 巴格马蒂河 Baghmati River，又称“圣河”。 尼泊尔加德满都谷地的重要河流。源于谷地北部的肖普里山，向南出西瓦利克山入下游平原，又接纳了北部低山地区两侧的许多小支流，最后汇入印度恒河。巴格马蒂河是尼泊尔人生命流转的渡口，每天这里都举行若干的荼毗（火葬）仪式。据说死者的灵魂将顺着巴格马蒂河水汇入恒河飞向天堂。 中国人懂得生命的意义，会珍惜生命，对于死也非常注重和讲究，认为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很重视对先人死者的哀思和丧祭，丧祭仪式讲求庄严肃穆，还有很多不同风俗的忌讳必须注意。印度教的生死观与我们大相径庭。印度教相信每一种生命都有灵魂，重视轮回之说，轮回是周而复始、无始无终。由于他们认定马格马蒂河是湿婆神的故乡，凡是在这里死亡以及就地火葬，都能得到湿婆神的庇佑能直达天堂！河上便可见到行将就木的老弱人士、一些追求更高境界的修行者。我们沿着巴格马蒂河边走边看，生怕漏掉每个细节。经询问在河对面是露天烧尸台，紧连接着后面的房子是尼泊尔最大养老院！这在国内不可思议居然把养老院搬到火葬埸旁？晦气不言而喻！本想这里一定是庄严肃穆悲伤情绪笼罩的地方，哪想这做生意的小贩，孩子在水里嘻闹，苦行僧，婚礼，外国人川流不息，这哪像火葬埸就像一个大市场。 　　斯帕提纳神庙斯帕提纳神庙的“帕斯”意为“众生”“帕提”是“主”的意思。寺庙于公元5世纪始建，供奉破坏之神湿婆，作为世界上最神圣的印度教圣地之一。1500年来，前来帕斯帕提纳神庙朝拜的信徒络绎不绝。帕斯帕提那神庙（俗称“印度教火葬台”），位于加德满都城东侧的巴格马蒂河畔。 印度教徒不管是进教堂或者神庙里都必须将鞋脱掉，而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忠诚，因此，谁的脚越脏就表示他越忠诚。底板越脏越黑则代表着自己的虔诚之心。 帕斯帕提纳神庙”的庄严肃穆，“烧尸庙”的别称令这座古老的寺庙蒙上了一层神秘、惊悚，又具有冒险性的面纱。它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始建于公元5世纪。每天，除了大量的印度教教徒，还有无数各国游客。我们也夹在队伍里试图进入寺庙内，当时被管理人员拦截，因为不是印度教徒只能在门前止步。一群教徒头顶贡品进入庙内供教徒朝拜。 大家要么站在桥上观望，要么坐在河对岸观望，有的甚至是拿着相机进行拍摄（这是允许的）。但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巴格马蒂河两岸，一边是哭声，一边是笑语，还有约会的当地情侣。 　　火葬台神庙下面就是尼泊尔非常有名的火葬台，这处火葬台位于巴格马蒂河畔，此河最终流入印度的恒河，因此在这里把骨灰撒进河中的意义不言而喻。生命不是以生为始，以死而终，而是无穷无尽的轮回。每一段生命都是由前世的行为（业）所决定的。动物、人和神的存在都是这个轮回中的环节。左手边的平台是最尊贵的火化场所；黄色覆盖的是正在进行清洗的尸体河边寺庙前的火化台，是最尊贵的火化场所。一桥之隔，火化的级别就有所不同，印度教的种性制度不言而喻。 2001年震惊世界的王宫惨案发生后，尼泊尔十位王室成员就是在这里火葬的。由于神庙本身不让参观，所以游客来这里的主要看点成了火葬台，帕斯帕提那神庙景点也就被戏称为“烧尸庙”，火葬台的名气大过了神庙本身。 帕斯帕提纳神庙主体建筑是一个四边对称、双重檐斜坡大屋顶的尼泊尔式塔庙。周围环绕的许多小寺与主体建筑形成“众星拱月”之势。这里只允许印度教徒进入,如果是游客就只能站在门口好奇地观望或者在河对岸欣赏。整个建筑群典雅华丽。神庙外的巴格马蒂河畔有六座石造的火葬台，位于上游的两座是皇室或贵族专用的。神庙外是尼泊尔印度教徒举行露天火葬的场所。逝者的骨灰会被洒入河里，随波而逝。作为印度教徒，尼泊尔人相信这样做，灵魂便可获得解脱。河对岸还有一排湿婆神的林迦(男性生殖器)神龛。 林迦塔它为石质，典型的印度教建筑，约5米高，塔门洞开，门楣门框上有石雕。 塔中供奉的神物是一石质形状有些像农家磨盘的东西，名为“林迦”。林迦是印度教湿婆神的象征，男性器官一根顶端浑圆的石柱，坐在形状像石磨的“约尼”中央。一说是崇拜湿婆威力无比的毁灭与创造力，一说是一种生殖崇拜。在柬埔寨与缅甸见到过有人把清水浇到林迦上，再用小杯接起顺着约尼的导槽流出的水，或浇在头上或喝下，或许那是一种求子方式吧。 人们在寺庙外的葬台上进行火葬仪式，把烧完的骨灰倒入巴格马蒂河水中，并在水里沐浴，然后进寺烧香祈祷。游客可以在河对岸清楚地看到烧尸的整个过程。但是由于宗教习俗，游客是不被准入寺庙的。河岸旁也有一些外国的志愿者来进行志愿活动。烧尸庙是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保护地，世界各地印度教徒络绎不绝。外国人说马格马蒂河脏，但你知道有多少人来这里洗去一生的罪孽吗？你知道多少人想死在这里让自己重新变纯洁吗？你知道此河吸收了多少人的荒唐岁月和他们种下的坏因果吗？马格马蒂河不脏，脏的是人的罪孽。 　　告别仪式遗体火化之前会被抬到木架上，用白布或黄布包起，然后撒上鲜花，众人再将其抬到河畔，进行最后一次洗礼。然后，根据死者的身份，进行上游和下游之分。遗体被抬到火葬台上放下前，众人会转三圈，然后再放下。在家人悲痛的哭喊声和祝福声中，点燃大火。 点火仪式尸体要在死后24时内焚烧，可以看到河边许多等待焚烧的尸体，家人似乎都很平静，不断往架子上添加着绸布和菊花，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和死者在做最后的道别。据说焚烧必须从嘴开始点火。这个火必须要由去世的人的儿子来点。如果死者是父亲，由大儿子点火，如果是母亲，由小儿子点火。如果去世者没有儿子，会请一个人扮成儿子点火，女儿是绝对不被允许点这个火的。 过程一个接一个的放在3尺方台、燃烧、推进河道。在这里不管你贫穷、富有、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在这里台子都是一样大小，燃烧的时间都是3小时。也许你的出生惊天动地，也许你的人生丰富多彩、富甲天下，而这一刻，都是公平的，没有丝毫的大小多少之分。当一条雪白的半截小腿出现在我的镜头的时候，我吓得半天喘不过气来。而小孩们淡然的围过去翻找着刚才推下来的骨灰，没一丝犹豫。我目瞪口呆，胃里犹如翻江倒海，一直以来的矜持荡然无存、靠在一处石墙任情绪发泄。当地导游告诉我，这是逝者亲人预知轮回的故事。他说为什么有些人天生瘸的，瞎的或各式残疾，而在他们火葬的时候都能预知。就像我们刚才看到的半截小腿，说明她的轮回里是一只折翅的精灵。而活着的亲人为了悼念他们的故人，对瘸腿的人会多一分尊重与友善。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在尼泊尔的街头，各式残疾人他们没有丝毫的堕落与怨气、或不被人尊重的现象。轮回也许只是我们的一种向往，但是他们坦然接受这种轮回的修行让我也很佩服，把他们对待弱势群体的友好寄予轮回的预知，是尼泊尔民众的福分，也是他们精神家园的睿智。 送别最后一程空气里呛着厚厚的浓烟，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他们的坦然。小时候深受灵异的影响，这一刻我真的是淡定不起来，坐在团友们中间，背脊骨却在冒着寒气。我看着对面的人群、他们匆匆忙忙的把他们的亲人放在石梯上洗净身子转而放在木柴上，等候司仪一把神圣的火放进逝者的口中，他们认为这是唯一连接天地之灵气的最佳方式。洗清罪恶的圣河与终结业障的黄泉在这里汇合。生死在这里轮转，这里丰富多彩让人眩晕！这里的杂乱无章也不留余地！ 鲜活生动得令人窒息的人的世界啊！这被湿婆神的威名所吸引来的尼泊尔印度教人啊！如果这是一部电影，你去哪里找寻这无数演技惊艳的演员？他们不需要任何指导，完全不受任何旁观者、围观者和镜头的干扰，全身心地投入，诠释着自己的角色。如果这只是生活的一个瞬间，你去哪里寻找如此丰富、紧凑、充满了诗情画意又如史诗一般壮阔的画卷啊！他们身上还有一种笃定的信念和自尊，那是一种尼泊尔人特有的自尊。他过着辛苦而单调的生活，却知道该如何成就自己的生命，并让自己快乐。这甚至令我有些嫉妒，因他的心中坚守的价值以及由此而生的自信。 　　婚礼尼泊尔，有一个神奇的现象是可以在同一个地方看到婚礼和葬礼。比如在帕斯帕纳提神庙，巴格玛蒂河西岸是露天火葬场，也就是著名的烧尸台，一天24小时，都会有人把逝去的亲人送到这里来焚烧。而在东岸，我却看到了一场婚礼，热闹而祥和。尼泊尔人对死亡是不避讳的，这也源于印度教中生死轮回的概念，有生便有死，有创造便有毁灭，就像是他们接受湿婆的双重性格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巴格马蒂河让我在另一个层面重新认识了两个词：肮脏和纯洁。这个城，在我去过的尼泊尔城市中，是最脏的，脏得让人忍无可忍，但与此同时，她却一直在不断地滋长我的感知与智慧。她一直在洁净我。有的妇女领着孩子沐浴，河水到处是死者垃圾又脏又混，而他们视为圣河，沐浴就是一次洗礼！ 提纳神庙可看的点很多，帕斯帕提纳神庙是尼泊尔最著名的印度教神庙，是为祭祀湿婆神而建，是印度教徒的火葬祭奠地方，是印度教徒肉体的最终归宿的地方。在梵音缭绕中升天，在亲人祝福中离去，在熊熊大火中涅盘，在圣河中荡涤。这一切有很多不可理解，但在尼泊尔轻松地给人的一生有了了结和轮回。马蒂河旁还有一群猴子观看烧尸过程，旁边有卖东西小摊，当地人不以生死为大事所以也轻仪式感！ 各种宗教有什么弊端，对信仰本身，还是应该充满敬畏的。就像尼泊尔人一样，他们对信仰的虔诚使他们似乎从来都不需要思考甚至怀疑信仰本身的意义。比如印度教相信因果报应，这一点和佛教类似。因为印度教起源于哈拉帕（印度河流域文明的中心）的转世及灵魂不死之说，认为每一种生命都有灵魂，会再生或转世，善恶将得到报应，这种轮回周而复始，要得到解脱必须修成正果，类似于佛教说的涅槃。 苦行僧帕斯帕提纳神庙最大的吸引力，可能就是这露天火葬台了，几乎每天都会有死者在此焚烧升天。而还有一种景象颇有吸引力：帕斯帕提花里胡哨异态百出苦行僧。一些以“苦行”为修炼的僧人，他们大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中还会拿着象征湿婆神的三叉仗。这些苦行僧也算是意志坚定，能够在炎炎烈日下，苦坐七八个小时，有些还能赤脚走在炭火之上，睡在布满钉子的床上，更多的是绝食少喝水，之前网上还热传了一个印度教徒，手臂举起长达几十年，在尼泊尔境内，有个苦行僧为了信仰，更是挑战了极限，在家里宅了60多年。 苦行僧之所以折磨和虐待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身体看作是罪孽的载体。苦行僧希望通过把物质需求降到最低来获得心灵的解脱，得到神的庇护和恩，从而摆脱无尽的轮回之苦。苦行僧大多信仰湿婆神，在印度教中湿婆神是创造与毁灭之神，也是全身赤裸的，所以教徒大多学着不穿衣服，然后在身上涂抹灰烬，来表示死亡、罪孽和再生。 临近河道的林迦塔内可见里面坐着苦行僧，那些苦行僧散着长发，脸上与身体上露出皮肤的部分涂上一层白粉，他们靠信众的施舍生活，如果看你用相机拍他们或与他们合影，会向你要钱。 帕斯帕提那寺 PashupatiNath Temple，也是印度教徒苦修圣地，纪录片《天地玄黄》一处取景地。 烧尸这个习俗也源于印度教对生死轮回的信仰，印度教相信，身体组成的部分是金、木、水、火、土。生和死是自然的一个过程，我们从哪里来，必然要到哪里去。当我们焚烧尸体时，燃烧的火、形成的烟、烧尸体所用的木头、最后骨灰被冲洗入河底的泥沙中，还是构成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元素，完成了这个轮回。据说选择在河边烧尸是因为他们认为巴格玛蒂河是圣河，因为它最终会流向恒河，逝者的骨灰落入巴格玛蒂河，灵魂便可获得解脱。 在回去的路上我在想，对印度教而言死亡只是轮回的入口吗？他们不畏惧死亡，重视来生及永恒不歇的轮回。身体只是让灵魂攀附的工具，人死了，灵魂离开了肉体，肉体就变成极不重要的皮囊。要将此皮囊火化，才能促使灵魂、意识不再拘泥于此形骸，迅速地脱离现实世界，到另一个世界去。 尼泊尔民众大部分人信仰印度教或藏传佛教，他们都以能回归恒河为人生的最终目的。他们相信，死后能将燃烧躯体的骨灰洒在恒河里，灵魂就可以脱离躯体而得以永恒。在巴格马蒂河的西侧一个角落，坐落着加德满都最大的敬老院，垂垂暮年的老人们每天就座在火葬台旁的石梯上、或发呆、或谈笑、或享受炯和温暖的阳光。离去都是别人的事，于他们来说，他们还得排班站队的等候。他们乐意住在火葬台旁边、不惧生死。 后记尼泊尔表面上是一个杂乱无章，贫穷，交通混乱的社会，实则是一个杂乱有序，幸福感强，有信仰的国度。一个国家的人民把生与死都看明白了，还有什么不能释然呢？当你看到马格马蒂河…时，你会发现她从不呻吟从不抱怨，她的胸襟如此宽阔，她的爱如此深厚，无论何时，无论有多少人同时在其中沐浴，你所见到的她都在用那种温柔而永恒的目光，把一切罪孽吸入胸膛。所以，她无愧于尼泊尔圣河的名。 在巴格马蒂河畔看到一边葬礼一侧婚礼还能悠然自得，新娘闻着烧焦的尸体这边散着糖甚至翩翩起舞？但他们清楚生死是常事，只需要一个点火的瞬间便能实现他们灵魂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