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自己的王》《韩莹文集第22卷》

韩莹

<p class="ql-block">《我是我自己的王》目录</p><p class="ql-block">《我是我自己的王》——代前言</p><p class="ql-block">1,《浪漫西湖疗心伤》</p><p class="ql-block">2,《歌者兴会更无前》</p><p class="ql-block">3,《假装》</p><p class="ql-block">4,《咏雪》</p><p class="ql-block">5,《古寺、老梅、腊八粥》</p><p class="ql-block">6,《下车》</p><p class="ql-block">7,《我的小确幸》</p><p class="ql-block">8,《我有一件光荣历史的红毛衣》</p><p class="ql-block">9,《一个人信步行来》</p><p class="ql-block">10,《我的兄弟叫灿烂》</p><p class="ql-block">11,电话救了我</p><p class="ql-block">12,《喝老连长特供酒》</p><p class="ql-block">13,《惊蛰听雷》</p><p class="ql-block">14,《铜豌豆》</p><p class="ql-block">15,《草堂寺进香》</p><p class="ql-block">15,《不怕死神》</p><p class="ql-block">16,《西安春雨夜》</p><p class="ql-block">17,《老树》</p><p class="ql-block">18,《课本儿》</p><p class="ql-block">19,《擦玻璃的小陈》</p><p class="ql-block">20,《松伟小弟》</p><p class="ql-block">21,《汤圆恋》</p><p class="ql-block">22,《我的小幸福》</p><p class="ql-block">23,《行孝要尽早 莫待爹娘老》</p><p class="ql-block">24,《相约樱花》</p><p class="ql-block">25,《下车》</p><p class="ql-block">26,《年少轻别离》</p><p class="ql-block">27,《你们永远十八岁》</p><p class="ql-block">28,《快乐老年运动会》</p><p class="ql-block">29,《老壶》</p><p class="ql-block">30,《这一日好惬意》</p><p class="ql-block">31,《老头老太太怎么了?!》</p><p class="ql-block">32,《才知啥叫凄凉》</p><p class="ql-block">33,《小食堂终于开张啦!》</p><p class="ql-block">34,《重温【门槛】》</p><p class="ql-block">35,《粉粉嫩浅浅绿染人生》</p><p class="ql-block">36,《色难》</p><p class="ql-block">37,《我失骄杨君失柳》</p><p class="ql-block">38,《我与共和国同年岁》</p><p class="ql-block">39,《匆匆》</p><p class="ql-block">40,《为自己加油》</p><p class="ql-block">41,《康定情歌的故事》</p><p class="ql-block">42,《种心田》</p><p class="ql-block">43,《与文字做闺蜜》</p><p class="ql-block">44,《三条安全绳》</p><p class="ql-block">45,《欢迎学弟和学妹》</p><p class="ql-block">46,《终是一处归》</p><p class="ql-block">47,《老知青柏雨果》</p><p class="ql-block">48,《喜欢美好的东西》</p><p class="ql-block">49,《三送寒衣到那边》</p><p class="ql-block">50,《陕西老三届知青庆祝建国75周年《我们和共和国同年岁》音乐会上韩莹的讲话》</p><p class="ql-block">51,《农德载国 践行有我新书分享会上的讲话》</p><p class="ql-block">52,《寄往天堂的快递》</p><p class="ql-block">53,《今日是秋分》</p><p class="ql-block">54,《永远的刘爸》</p><p class="ql-block">55,《我们和共和国同年岁》</p><p class="ql-block">56,《文字结成的花环》</p><p class="ql-block">57,《知青歌声永不老》</p><p class="ql-block">58,《恰同学少年》</p><p class="ql-block">59,《赞美献给胡杨老年志愿者》</p> <p class="ql-block">  《我是我自己的王》 </p><p class="ql-block"> 为纪念2024年3月31日自己七十六周岁的生日,拍了这组女王照。化妆师很厉害,抹去了岁月在我脸上留下的瘢痕刻迹。修片师很厉害,修去了赘肉让我身材窈窕。可岁月能饶过谁呢?卸了华服出了影楼,我还是那个满脸沧桑的老女人。</p><p class="ql-block"> 青春不在,眼角的皱纹满满。步履蹒跚,去的地方经常是医院。丈夫已去天堂。万丈红尘中,我孤寂蹀踱在人生末路上。</p><p class="ql-block"> 骄傲的心还在,不想拖累孩子,不想成为他人的负担,可最终还是成了负担。力不从心时只能一声长叹。写书读书画画唱歌和吃饭睡觉能填充每天的时间,可填补不了寂寞那巨大的黑洞。就哄骗自己:有品位的人才能享受孤独。对这难得的享受习惯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三月里春光正好,该是结伴出游让春花赏心悦目的时候。可伴儿在哪里呢?我的伙伴们也老了呀。这个老同学谢世了,那个老朋友旧疾复发住院了,有的干脆住进了养老院了。幸存的几个身体尚好者都沉浸在带孙子或给儿女做家务的幸福中。对他们我只有羡慕的份儿了。</p><p class="ql-block"> 也有人羡慕我啊。羡慕我的清闲,羡慕我的才华。羡慕我能一个人自由地独立生活,还整天想着诗情画意。他们看见了我风花雪月的光鲜表象,看不见我的风中凌乱狼狈不堪和一地鸡毛。一个年近八旬的老女人独自生活是很难的呀。前天做早饭忘了关煤气,到做晚饭才发现。吓得我冷汗淋漓,那一晚噩梦连连。幸好社区通知我,近日要给独居老人免费安装煤气报警器。装上那玩意儿就好了,就不用每天睡前三番两次去厨房看煤气关好没。</p><p class="ql-block"> 人生是条不归路,慢慢往前走吧,没有希望和盼头,没有惊喜,也没有人需要我。好在眼前的路一眼就能看到头。老逢盛世国泰民安,自己余下短短的人生路上不会再有什么坎坷和疾风暴雨。</p><p class="ql-block"> 过往的一切都虚幻成了回忆。只有积累的生活经验可以傍身。我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磨蹭,看路旁的山水花木移步换景,看人心的善恶冷暖美丑,看别人家烟火日子的热闹纷争。偶尔心里还有对人生终极的一小点儿期待。因为我猜不出来死神会在哪一刻以何种方式来觐见我。</p><p class="ql-block"> 我尽量走得踏实和优雅。这可不是为了给谁看,我就是我自己的王。踏实和优雅已活成了我的习惯。</p> <p class="ql-block">  《相约樱花》</p><p class="ql-block"> 春天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我曾在日本上野公园赏过绯色轻云般的樱花;曾在武汉大学狮子山南坡沐过梦幻的樱花雨;也曾在青龙寺里和朋友们在樱花树下流连忘返。但最爱的还是西安交大行政楼两侧的樱花路。每年樱花盛开时,那是西安古城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偏爱交大樱花是因为儿子曾在这里读书。儿子研究生毕业后去了远方,我就更牵挂执爱这里的樱花。樱花年年开,我岁岁赏花来。儿子的生日是三月十二日,也正是樱花始开的时候。在樱花路上漫步,打量着身边匆匆而过的青年学子们,心里就期盼能有一年的花期,牵着儿子的手在他的母校里共赏樱花。 2024年3月31日是我的七十七岁生日。儿子陪我来到交大看樱花。他毕业于1994年。那时候樱花树刚栽了两三年,树干也就人的手臂粗。樱花美则美矣,但樱花路还不成气候。三十年过去了,儿子年逾五十事业有成。樱花路上的樱花也开得华盖交接遮天蔽日,成了春日最美打卡地。 牵着儿子的手走在樱花下,是梦想成真的感觉。2024,4,1</p><p class="ql-block">《相约樱花》</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冬天很长,已过了惊蛰和春分,天气冷得人们还裹着厚厚的棉衣。可必竟是春天了,气温低但地气暖。柳枝软了,小草泛绿了,迎春花开了。性急的年青姑娘们在春日的头一个艳阳天就穿上了薄呢裙子。她们色彩明快的春装使大亍变得生动。</p><p class="ql-block"> 在古城西安,兴庆公园和青龙寺都是探寻樱花芳踪的好去处。每逢春日,人们呼朋唤友携眷牵子来到这里看樱花。人们喜爱樱花,一是因为它开得早, 严冬过后,最先把春天的气息带到人间。二是因为它在花形与色彩上,都更胜桃、李、杏一筹。你看,或亭阁前,或假山后,或池水畔,一树树临风摇曳的樱花,和粉的桃花,白的杏花,娇黄的迎春花连袂牵襟,一枝枝破绽怒放,象一片片眩目的五色云霞,把古城的春意烘染的浓烈至极。</p><p class="ql-block"> 而我与樱花的约会是在西安交大的校园里。</p><p class="ql-block"> 在西安交大行政楼的两条林荫路侧有几百棵樱花树。这里的樱花花朵重瓣,花色粉红,花朵大,花梗長,單苞內花數多,是樱花中最美的一种。每当樱花盛开的日子里,走在这条樱花路上,感觉自己就象一位贵宾,在接受樱花们夹道的热烈欢迎。感觉自己就象一位元帅,在检阅樱花们的队列,接受她们热情的注目礼。</p><p class="ql-block"> 我第一次看樱花是儿子在西安交大上学的时候。娘俩徜佯于樱花树下。抬头望去,粉粉嫩嫩的花骨朵温柔轻盈地浮泛在头顶。单看一朵樱花骨朵,淡红娇嫩如小姑娘的红唇,是浓香欲滴的美。单看一樹樱花骨朶,风摇枝动, 犹如置身于一位身着粉红纱衫,正在轻歌曼舞的美少女身边,有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那是一种舞动的美。从那以后,我每年都来交大看樱花。我与樱花们订了约会。</p><p class="ql-block"> 樱花的花期很短,有“樱花七日命”之说。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大约为七天,整棵樱花树的花期大约十五到二十天左右。所以稍一忽疏,就会错过对樱花的观赏。</p><p class="ql-block"> 我曾起大早去看樱花。</p><p class="ql-block"> 五点多钟,清晨的校园里十分安静。樱花路上只有三三两两去晨练的教师经过。人们的脚步都放得很轻,似乎怕惊扰了还没睡醒的樱花。樱花们树靠树枝挨枝朵连朵。晨熹中,象一群睡眼迷漓的孩子被包裹在薄雾里,有一种轻软的美。一阵晨风吹过枝头,便有花瓣儿盈盈地飄落。花瓣儿緩緩地極優雅地落在人的身上,我便沐了樱花浴了。拂去落花时,襟袖上仿佛还沾着花香。而那飞落于地的花瓣儿,谁也不忍去踩它,踏它,任缤纷的落英把林荫路铺成了绚丽的樱花路。</p><p class="ql-block"> 我曾雨天去看樱花。</p><p class="ql-block"> 蒙蒙的细雨中, 樱花更显楚楚动人。经雨的樱花象刚洗过的孩儿面,湿湿的,润润的。花儿的颜色愈显粉嫩,枝叶也更青碧。雨水从花朵和枝叶上滚落,象出浴的少女发稍上滴落着水珠。撑一柄花伞,静静地与樱花相对相视。花不语。人不言。“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便是此时赏花人的心情了。</p><p class="ql-block"> 我曾在夜晚去看樱花。</p><p class="ql-block"> 儿子上研一那年春天,怕错过花期,出差回来己是大半夜。一下火车,我便径直去了交大。</p><p class="ql-block"> 天上无云,只有一轮悠悠的弯月。悄无人声的校园里,百十株樱花静静地伫立着,象在等候我来赴约。清冷的月光下,樱花比白天更多了一番风韵。原本绿色的枝与叶变成或浓或淡深浅不一的黑色,如同水墨画儿一般。粉红的花瓣儿被月光洗白了,泛着玉色,蒙胧中更显清丽可人。夜风起,花枝摇曳,暗香流动。花影浮动处,似有美人抱琴移步而来。我感觉自己就是那'深夜惟恐花睡去,故而张烛照花的痴人。月下看花,如同银烛高烧照晚妆的美人,别有风情。</p><p class="ql-block"> 我曾快意地携友来看樱花。</p><p class="ql-block"> 在樱花下拍照留连闲谈。这个说:“樱花让人联想到富士山、清酒、歌舞伎。” 那个说:“与樱花相配的词是细雨斜风,珠帘低卷。”回去后,或作文,或作画,或写诗。微信里便有了朋友发来配着樱花照片的新篇章。</p><p class="ql-block"> 我也曾在花期之尾去看樱花。</p><p class="ql-block"> 樱花凋落时不污不染。它干干脆脆地辞别枝头,象一位歌歇舞毕的丽人把最灿烂的花容和最曼妙的舞姿展示给人们,谢幕之后轻盈地转身而去。这就更让人怜惜了。此时,只需一阵轻风便把万千花瓣带走。落花如雨,落红成阵,甚是气派。樱花就是樱花,辞别亦豪爽,谢幕也辉煌。</p><p class="ql-block"> 这承情载义的樱花,生的光彩逝亦绚烂,无半点零落成泥碾作尘的悲凉。我来送别怎能做小儿女态的伤感呢,万千落红中,心与樱花又相约来年。</p><p class="ql-block"> 来年, 樱花依旧人依旧,仍是笑颜看花颜。</p><p class="ql-block"> 修改于2024年4月1日</p> <p class="ql-block">《行孝要尽早 莫待爷娘老 》 </p><p class="ql-block"> 去年五月间 ,弟弟妹妹电话中告诉我,他们回老家重修了老坟。起因是太爷爷的墓碑被村民散养的牛拱倒摔坏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老家在辽宁省黑山县芳山镇八间房村。村后的山上长眠着我的太爷太奶、爷爷奶奶、二爷二奶和爸妈。弟妹们用水泥摱了坟堆。在每座坟前立了石碑。弟妹们用香火果品供奉碑前,行礼如仪并致了祭文。第二天侄儿发来了墓地照片和弟弟写的祭文。 </p><p class="ql-block"> 韩氏家族 始于直隶。</p><p class="ql-block"> 河北昌黎 韩家营村</p><p class="ql-block"> 清朝末年 遭遇大灾 </p><p class="ql-block"> 韩氏老祖 携家带口 </p><p class="ql-block"> 涉水过山 逃奔关东 </p><p class="ql-block"> 餐风露宿 诸多艰辛 </p><p class="ql-block"> 迷茫荒原 落脚生根 </p><p class="ql-block"> 筑屋凿井 植树垦荒 </p><p class="ql-block"> 灌园织布 世代农耕 </p><p class="ql-block"> 繁衍生息 传已八代 </p><p class="ql-block"> 子孙众多 或农或工 </p><p class="ql-block"> 或军或学 多为良善 </p><p class="ql-block"> 爱国爱党 爱家敬业 </p><p class="ql-block"> 饮水思源 感念先祖 </p><p class="ql-block"> 言传身教 后辈楷模 </p><p class="ql-block"> 敬立此碑 世代为念 </p><p class="ql-block"> 十年“文革”使弟弟连初中都没念完就进厂当了工人。这半文半白的祭文写得这么好,真难为他了。 </p><p class="ql-block"> 我曾在八间房村插队十年。山下的庄稼地里埋葬了我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山上的短松冈埋葬着我的爷奶和爹娘。虽然我已经离开那里四十多年,但是这个小村和村后的小山永远是我的伤心地,是我心的归属。 </p><p class="ql-block"> 几年前爷爷百年冥寿祭日的时候,我回村祭奠先人。走过村口的大槐树,走过已经不再清澈的小河,穿过一片刚扬过花的高粱地,就到韩氏墓地了。在村里劳动那些年,这条通往祖坟的小路我不知走过多少遍。在那个说话都怕墙有耳的文革年代,受了委屈,看不见光亮,日子苦得捱不下去了,我这个黑五类子女就到娘的坟前哭上一场。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是自由的。我的眼泪和嚎啕才不被怀疑和指摘。</p><p class="ql-block"> 那天去看爷奶爹娘时,走在这条窄窄的山路上,四周弥漫着太阳暴晒下山草的清香和刚刚经过的羊群留下的羊膻味。山风吹得高粱叶子哗啦啦地响。那一瞬间我恍惚了,好像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爸在房后侍弄菜地。妈在灶头烟熏火燎地做饭。奶奶一声声地唤着:“小莹子,回家吃饭了。” </p><p class="ql-block"> 我跪在爹娘的坟前,把这些年得的获奖证书和几本我写的书撕扯开,和黄表纸一起焚化在坟前。我知道,只有爷奶和爹娘是真正为小莹子的那一点所谓成绩感到高兴和自豪的人。焚化的书页化为灰蝴蝶在山风中打着旋儿飞舞。一张没有烧尽的书页上显露的正是母亲去世两周年时我写的【告母词】。 </p><p class="ql-block"> “流水逝,难忘伤心日。野花垂头树凄怆,儿与亲娘永诀伤,哭娘欲断肠。 </p><p class="ql-block"> 土一捧,血泪流千行。小妹哽咽弟哀号,老父老泪湿襟袍,娇儿也嚎啕。</p><p class="ql-block"> 坟土新,刀搅女儿心。生离死别苦中苦,再有难处告谁怜,梦醒泪不干。</p><p class="ql-block"> 青山青,慈母今长眠。短松冈上植翠柏,姐弟三人栽三株,如儿伴身边。</p><p class="ql-block"> 月儿园,思亲愈绵绵。千里路近黄泉远,今生难见慈母面,人后泪偷弹。</p><p class="ql-block"> 清明节,向娘诉衷情。 涛儿乖觉婿温存, 算来今秋收成好,破屋要翻新。</p><p class="ql-block"> 娘勿悲,泉台应笑慰。可喜弟妹长成人,后母善待老父亲,旧邻夸新人。” </p><p class="ql-block"> 看着这些渐渐焚化成灰的字句,我心里抽抽地疼。真想爷奶和爹娘啊!在爹娘墓前我伏地嚎啕大哭,是痛苦的宣泄更是忏悔。我悔恨没能更多地尽孝于爷奶父母。 </p><p class="ql-block"> 每逢年节,思念在外奔波的儿子时,我悔恨。我现在想念我的儿子孙子。当年我的爸妈也想念我和他们的外孙子呀。</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忙念书忙工作忙进步忙职称忙房子……算起来成年后自己和父母团聚的春节不过四五个。缺少女儿和外孙子的年夜饭爸妈能吃得有滋味吗?再打电话寄钱寄物也不及厨房里帮妈做顿饭和亲手给爸奉上一杯酒啊。 </p><p class="ql-block"> 每逢季节交替咋暖还寒的时候,我悔恨。肩周炎和背脊炎疼得我彻夜难眠。老寒腿和肩背痛也折磨过奶奶和妈妈多年。自己为她们买过药吗?陪她们去过医院吗?哪怕为她们拔拔火罐贴块膏药呢。可是我没有。</p><p class="ql-block"> 我给奶奶织过一顶毛线帽子和一件毛背心。奶奶高兴地夸遍街坊邻里。除了织帽子和背心,我还能为奶奶和妈妈做更多事情的,可是我没做。 </p><p class="ql-block"> 每到自己生日的时候,我悔恨。我的生日是娘的苦日。儿子给我买蛋糕买鲜花买衣服。我为爷奶和爸妈买过几回呢?我一次都没有买过。我忽略了他们所有的生日。爸爸七十大寿时我正在外地主持一个培训班。犹豫再三我没敢撂下工作回家,心想还有八十大寿呢。到时候我一定热热闹闹地张罗一回。可是永远没有八十大寿了。父亲76岁突发脑溢血走了。年年父亲生日那天我都伤心自责,找个没人的地方抹眼泪。</p><p class="ql-block"> 去年和朋友们去日本旅游。站在横滨港口我百感交集。父亲母亲在世时,我若能陪他们老两口旧地重游,于他们是多麽快慰的事情啊。 </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十六岁东去日本留学二十岁学成归来。作为长子他早早担起养家的担子。伪满时期父亲不甘心当亡国奴,他和一位姓乔的同学约好同去关内参加抗日。在山海关处两人失散。乔辗转去了延安。父亲投了国军。解放后,乔成为为党的高级干部。父亲成了历史反革命。在抗美援朝的朝鲜战场,父亲努力作战用七张立功喜报洗刷自己的历史污点。在任职的部队院校,作为有历史问题被限制使用的技术干部,父亲用杰出的成就获得全军先进工作者的殊荣,和毛主席、朱老总、刘主席、周总理合影共餐。从满洲国时期、国民党政权到新中国建立。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反右、社教、文革、改革开放,父亲的一生啊,城头每变换一次大王旗,他的命运就被大起大落的折腾一次。“八一八”东北光复时,年轻的父亲和所有的中国人一样热泪横流,内心有多少欲狂的欢喜。文革来临,盛年的父亲被打倒被开除军职,被遣返还乡,内心有多少冤屈和迷惑不解。</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后作为政协委员,老迈的父亲为改变家郷的贫困面貌多方奔走,为民鼓与呼。他做了很多好事和实事。</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大风恶浪,老年依旧乐观豁达。和父亲九波九坎的一生相比,我下乡插队的那一点蹉跎又算什么呢?父亲在多次政治运动中被当做“运动员”,内心一定沉积了太多的人生体验和认知。那该是我继承的无价珍宝啊。可是和父母亲聊天的时间太少了,我轻易地放弃了许多次可以走进他内心的机会。总以为父女相聚的日子还长着呢。突然间父亲撒手人寰,我才意识到父亲这本大书我还没有来得及研读,死神已永远地摄走了它。父亲是一座大山,无论在山下仰视还是爬上山顶往下俯视,我都无法看清山的全貌。我思念父亲。我悔恨自己。 </p><p class="ql-block">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自己活到七十七岁的年纪,才知道古人和今人同样有买不到后悔药的伤痛。这几年我不断地要求儿子给我买衣买鞋买包买吃食。腰疼腿疼,我在电话里跟儿子哼唧。每天晚上我都和儿子煲电话粥。写了豆腐块大的文章也想听儿子的点评。我没完没了地麻烦儿子,尽可能地为他制造尽孝心的机会,就是为了在我离开这个世界后,儿子不再有与我同样的悔恨。因为那种悔恨痛彻骨髓且无药可医。 </p><p class="ql-block"> 星期天老友们聚会。我的一位闺中老蜜抱怨她妈管得太严,编了好几个理由才放她来我家。听着她的抱怨,我想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妈的叨咕和老爹的埋怨于我是再不可能有的奢望。</p><p class="ql-block"> 我的一位新朋友为了照顾八十多岁的老母,从北京回到西安工作,因此我们成了在同一个慈善机构服务的同事。他每天都回弟弟家和老母亲一起吃晚饭。一想到他下班回家推开门喊的那一声“妈”, 我就羡慕得几欲泪下。</p><p class="ql-block"> 一个知青朋友的母亲离世多年,他一直贴身揣着着老妈的一绺白发。这份孝心使我感动,内心为他加分不少。</p><p class="ql-block"> 我的一位老友多次招饮都被拒绝。我非常理解他。因为他有平均年龄八十八岁的岳父母和父母。他下班以后的时间分属于四位老人。</p><p class="ql-block"> 我敬佩身边这些孝心满满的朋友,如同我年轻时敬佩卓雅舒拉黄继光。我亲近这些能为父母尽孝的朋友,因为有孝心的人心中才会有爱有真善美。</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年清明到。我想提醒比我年轻的人,提醒那些爹娘还在世的人,我想提醒他们:“百善孝为先。多为父母做些什么,多回家看看,爸妈等你一起吃晚饭呢。行孝要尽早,莫待爹娘老。”</p> <p class="ql-block">《下 车》</p><p class="ql-block"> 知道是梦,可醒不过来,也不想醒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和爱人坐在火车上。是那种老式的蒸汽机头的绿皮车。车厢里每个座上都坐着人。嗑瓜子儿的,织毛活的,看书的,扒着窗户看风景的,打瞌睡的,吃东西的,还有妈妈正给孩子喂奶的。那孩子好可爱,吃饱了奶就笑给他妈妈看……每个人都不说话。所以人虽然很多,但弥漫着方便面味道的车厢里却极其安静。能听得见的只有进站减速和出站加速时火车的吭哧吭哧声。</p><p class="ql-block"> 火车靠站时总看见有三三两两人的下车。这些人都空着手一个人走,他们下车时都不要自己的行李了吗?都不要自己的伴儿了吗?每个站都没見有上车的人。每个站都只下不上,但车厢里的人也不见少,依旧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人。</p><p class="ql-block"> 火车上没有广播播报停靠的站名,也没見乘务员做卫生和推小车兜售食品。火车每次停靠车站的时间都太短。我努力地看,可怎么也看不清站牌。一扫而过的站牌上写的好象是阿拉伯数字。</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风景真是好。高山大河草原林木,还有海。有一段时间火车就沿着海岸在沙滩上开。有的时候窗外是开满鲜花的草原。那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有的时候窗外是落叶缤纷的秋景。一片铺到天际的金黄耀人眼。有时候窗外刮大风下大雨或飘着雪花。极目望去,雪大得天地皆白银色。我把脸贴在车窗上,风景一一倒退着从车窗外掠过。车窗成了画框。</p><p class="ql-block"> 和往常外出旅游一样,我带了很多好吃的,茶叶蛋方便面果面包香肠,还有洗净的黄瓜和榨菜包。还没想明白开水是从哪里来的呢,方便面已经泡好了。谁给泡的呢?我俩吃方便面。爱人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我的面碗里。他虽然不会做饭但茶叶蛋做得好。他有耐心,小火慢煲上一个钟头再焖上一夜,茶叶蛋就鹵入味儿。</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风景看久眼倦犯困。心里想着下次一定买卧铺。咦,我俩就是坐在软卧包厢里呀。我没去铺上躺着,不知不觉依着爱人的肩膀睡着了。</p><p class="ql-block"> 突然感到火车停了,我身边也空了。伸手一摸爱人不在。再看,他已经在站台上正往外走着。他这是要哪儿啊?</p><p class="ql-block"> 火车开了。我急得很使劲拍打车窗玻璃,可拍不出声音。我冲他大喊:“德福回来!你等等我!”可我使劲也喊不出声音。想下车把他拉回来,腿就像不是自己的,怎么也动不了。</p><p class="ql-block"> 再看车厢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人们听不见我喊叫看不见我着急的样子,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该干什么还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桌上有爱人刚刚吃完方便面的空碗。几个茶叶蛋在餐桌上随着火车的震动滚来滚去。一切都是老样子,但爱人坐过的地方却空了。他怎么一声不吭就下车了呢?他咋不叫我呢?他要去哪儿呀?我又是要去哪儿啊?</p><p class="ql-block"> 恍惚中想起来我好象看见过我妈是最先下车的。后来又看见我爸下车。他们也是手里什么都没拿,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最奇怪的是爸和妈不是在同一个车站下的。我妈下车的那一站站牌上好像写的是1975。爸和妈去哪儿了呢?他们下车为什么没叫我呢?</p><p class="ql-block"> 火车哐叽哐叽地开着。没人听得见我哭喊,问我为什么嚎啕。摸着爱人坐过的地方,椅上还留着他的体温。</p><p class="ql-block"> 像被电击了一样脑子里有一瞬间灵光闪过。我突然想看看我的弟弟和妹妹,我的孩子在不在这个车上。我想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想去找他们。可是腿还是动不了。只有我的眼泪一粒一粒地掉。</p><p class="ql-block"> 那些眼泪全是圆溜溜白色的冰珠子,冰凉的滑过我的脸。随着火车的晃动。那些冰珠子从餐桌跳到车厢的地上继续的蹦跳。再细看,地上一层全是白白的圆溜溜的冰珠子。这都是我的泪珠吗?不可能。因为整个车厢的地面上全是这种冰凉的眼泪珠子……</p><p class="ql-block"> 醒了。知道是梦,梦中泪阑干。又不是梦,因为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p> <p class="ql-block">《我的小幸福》 </p><p class="ql-block"> 今天过生日, 77岁算不算老?身后的日子扔下很多,眼前的路还有很长的一段呢。如何让手里攥得住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还真是个要好好盘算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我尽量让自己每天都乐呵并认真去感知这种乐呵。你看:发工资的日子到了,可上个月的钱还剩很多。电话响了拿起一听,正是远在北京的小孙子在喊奶奶。逛超市恰好赶上要买的鸡蛋降价了,原打算买二斤,就一下买了5斤。小区里的樱花开了。吃完饭到树底下转转,边消食边赏花。做好晚饭认真摆盘,细嚼慢咽地品味饭菜香。晚上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边看边微信中和闺蜜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直到瞌睡袭来。一年一次的免费体检结果发下来了,我又没有什么大毛病…… </p><p class="ql-block"> 有人会笑话说,这都是些上不到台面上细琐小事。可我就是个普通的小人物,过的就是小人物的寻常日子,享受的就是寻常日子里的小乐呵。把这些流淌在每个瞬间的乐和好收集起来,独居老人的日子就丰润了。</p><p class="ql-block"> 闲了,我爱写个三言两语的发在朋友圈和美篇里。写了就高兴,有人点赞更高兴。午睡后慵懒,起来喝茶醒神。如有客来边聊边喝更惬意。周末约友打牌,输赢都皆大欢喜。炒几盘小菜喝点小酒。看点闲书玩会儿小游戏。和远方的弟妹聊点小家常,发点人生苦短的小感慨。偶尔和儿子拌嘴生点小闲气。每年儿子都设法给我的生日来点小浪漫……买菜做饭洗洗涮涮侍弄花草,适当运动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把一个人的小日子经营好也要费心思呢。</p><p class="ql-block"> 人到暮年最怕大起大落,只求脚下平坦儿孙平安喜乐。我知道自己有点风花雪夜的毛病。我祈盼有更多的小快乐小甜蜜小浪漫惊喜降临。 2014.3.21</p> <p class="ql-block">浪漫西湖疗心伤</p><p class="ql-block"> 四月桃李爭艳日,八月桂花飘香时。或冬或夏,或春或冬,二十年间我七八次来杭州,西湖山水间携百侣曾游。</p><p class="ql-block"> 曾经,牵着朋友的手漫步白沙堤上。在万千绿丝绦织就的柳阴里,踏着没过白居易马蹄的浅草,赏着迷过苏轼眼的乱花,婉转莺啼中,醉倒在明媚的春光里。</p><p class="ql-block"> 曾经,凭着花港的白玉栏杆观鱼,看薄薄的晨雾如何被霞光裁成丝丝褛褛。波光潋滟中,看蜻蜓在一支支新荷的尖叶上轻盈地起落,幻想着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情景。为不能在西湖边停留到芳菲六月,尽赏曲院风荷而生遗憾。</p><p class="ql-block"> 曾经,挽着凄美哀怨的白娘子的臂,牵着油壁车上苏小小的手,被“画工须画云中龙,为人须为人中雄”的秋谨召唤着,去寻访西泠亭前的一缕芳魂,去捡拾断桥边缀着冷月的残诗断篇,去凭吊风波亭里的千古英灵。</p><p class="ql-block"> 曾经, 拜谒于谦墓, 拜谒张苍水墓,拜谒章太炎墓,拜谒盖叫天墓……墓碑上布满了斑驳的绿苔,墓地里静谧得听不见鸟鸣虫吟。青山绿水间,先贤英烈永远地长眠了。他们的理想、信念和操守都留这里凝成永恒。读墓上的碑文就是读百年历史,我献上虔诚的膜拜。</p><p class="ql-block"> 曾经,推开楼外楼的窗扉,邀星斗明月进来,让月华星光和美酒同时注满杯盏。西湖醋鱼.、龙井虾仁、湖心亭藕粉、叫花童子鸡……醉眼朦胧中,听共饮者说他携新婚的妻子第一次逛西湖的美好往事。</p><p class="ql-block"> 曾经,攀北高峰,探栖霞山,登六合塔,临翠微亭。原野苍茫,大桥横江。望钱塘潮水荡荡来,青山翠谷逶迤去。幻想在金庸先生笔下亦真亦幻的江湖世界中,执一柄青锋宝剑,跨一匹红鬃烈马,像个侠女一样结识四方豪杰,了却恩怨情仇。</p><p class="ql-block"> 曾经,走进杭州贡院,赏析那著名的楹联:</p><p class="ql-block"> “下笔千言,值槐子黄时,桂花稥里;</p><p class="ql-block"> 出门一笑,看西湖月满,东海潮来。”</p><p class="ql-block"> 眼前千般美景,心中万种感受,被古人这几十个字一语道尽。慕大家笔力雄健,叹自己纸短笔拙。</p><p class="ql-block"> 曾经,敲开元宝街胡府的黑油宅门。芝园这座江南名府依山筑阁,邻水建亭,叠石造池,回廊环接,粉墙漏窗。在白墙黑瓦飞檐雕栏的重重院落中,在楠木为梁,紫檀为柱的间间厅堂中,在太湖石玲珑,花草木奇珍的后花园里,我体味着胡雪岩这位百多年前的红顶商人一世暴富,一世暴衰的传奇人生。</p><p class="ql-block"> 曾经,在黎明时分,跟随早起的鸟儿来到西湖岸边。鸟儿把清脆的鸣唱留在竹林里。我把自己的脚印留在洒满露珠的林间小路上。</p><p class="ql-block"> 曾经,月上东山时,荡一叶小舟去访湖心岛。风软夜凉,波平舟轻。领略着“一湖映双塔”,“湖中镶三岛”的美景,小舟荡近苏堤上的玉带桥。玉带桥和水中倒影合成了一个圆环。我的小舟就从这圆环中穿过,船舱里盛着一轮水淋淋的新月。</p><p class="ql-block"> 曾经,在阴翳古木万杆修竹中,冒着蒙蒙细雨去寻访吴昌硕和黄宾红的故居,去叩访洪氏会馆和周家老宅。雨丝如针,雨丝如线,雨丝织着一幅江南烟雨图。我和同伴们的雨伞就是飘在这江南烟雨图中的几朵小花。</p><p class="ql-block"> 曾经,午后倦睡后闲步湖边。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听操着各地方言的游人南强北调地赞美着西湖。或是走石板路,过小木桥,在宽街窄巷中,寻觅杭州寻常人家的乐趣与风情。</p><p class="ql-block"> 曾经,在茶摊前小坐,买一杯龙井茶在手。茶虽不是用虎跑泉的水沏得,却也是茶汤青绿,茶香清芬。茶润了喉,也润了心情。在竹躺椅上打个盹,歇了走乏的腿脚,也歇了一天的游兴。或是寻一间小店进去,要上三两道点心,或鸡丝云吞,或蟹黄屉包,或虾仁浇面,就着西湖的美景进餐,饱了口福,也饱了眼福。</p><p class="ql-block"> 曾经,穿过植物园的片片小树林,从解说牌上知道了这些绿色的植物属于何科、何属、何种。曾经拜倒灵隐寺的慈悲佛前,香烟缭绕中许下暗求的心愿。也曾走过九十九道弯的山路,涉过九十九道弯的小溪,看茶园里茶树葱茏,茶农家户户新楼。</p><p class="ql-block"> 曾经,着一袭轻衫,携一坛美酒,和三五知交泛一叶小舟于西湖。皓月当空,夜风清凉。远山如剪影,近水是楼台。听操舟人讲谈吴越传说、钱塘掌故。</p><p class="ql-block"> 杭州是历史的。它自古是东南富庶之乡,吴越争锋之地,南宋偏安国都。</p><p class="ql-block"> 杭州是文化的。唐之白居易,宋之苏东坡,元之杨维桢,明之张岱,清之尤侗都为杭州写下无数美好的诗篇。</p><p class="ql-block"> 杭州是时尚的,它永远是旅游的首选地。在手机上,只要键入“西湖”两字,就会哗啦啦地流淌出成千上万条信息。</p><p class="ql-block"> 杭州是世界的,因为G20正在这里召开。</p><p class="ql-block"> 可在我的心中,西湖永远是最浪漫的美人。朝霞中的西湖,如美人春睡初醒。落日余晖中西湖,如美人晚妆刚成。月上中天的西湖,如美人面掩轻纱歌舞刚罢。西湖碧水中盛满诗情画意,怎能不让人如醉如痴,留连忘返。我把我的足迹印在苏堤白堤上了,我把我的身影映在湖水里了,我把我的歌唱在波光波影里了,我把我的诗句挽系在柳梢头了。</p><p class="ql-block"> 要回西安了,以为从此作别西湖,西湖却随我西归。三秋桂子、六桥烟云、九里云松、十里荷花时时来到了我的梦里。与西湖联袂同来的还有同游同歇同快乐的朋友们。从此,西湖与我同住了。</p><p class="ql-block">  这篇文章写于20年前。我55岁那年那年被医生诊断为上颌窦癌,很快就在医院做手术了。可是术后主治大夫告诉我,这癌症只是疑似,是癌变的早期。这次手术伤害了我的眼睛。那种病变叫复视。就是俗话说的看东西重影。 我是一家期刊社的主编。没了好的视力,我还怎么工作呀。这沉重的打击把我彻底打倒在地。很快我就由耳鼻喉科转到眼科。在眼科的治疗时间非常的漫长,大概有一个多月吧。每天不停的打针输液也没啥效果。我住在医院里,除了焦躁就是痛苦。实在忍受不了了,我对主治医生说要回家一周。 哪里回家了?买了张火车票我就去了杭州。住在西湖边上的宝石山旅店。我每天徘徊在西湖的青山绿水间。 这徘徊是彷徨的,是寻觅的,是思考的。怎么办呢?放弃治疗就意味着放弃心爱的专业,自己就成了废人。继续治疗,意味着继续承受天天打针吃药的痛苦。内心最挣扎的那一夜,我在花港观鱼的小凉亭里坐到天明。看见了西湖最美丽的清晨。 一周以后我回西安办理了出院手续,改到西安中医院接受中医的针灸治疗。半年后我的视力有很大的恢复,终于又能重返工作岗位了。复视这个眼疾无法治愈,只能让它伴随我终生。我眼中的事物还都是重影的。但长期的锻炼,我能准确的判断眼前的重影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虚。我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了。只是再也不能打羽毛球和乒乓球了。来球速度太快了,我来不及反应和判断。慢慢的打网球还凑合。 爱人一直不知道我曾从医院溜去了西湖。他一天忙工作忙得昏天黑地的,以为我老老实实地在医院治病呢。医生也不知道我偷偷溜去了西湖。病人回家一周,他们落得清闲。 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都说知者乐山,仁者乐水,山水怡情养性。我说西湖的浪漫山水能治心病疗情伤呢。前提是来治心病的人要是一个浪漫的人儿才行。 </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会选择从医院偷逃到西湖,而不是其他一个风景美丽的地方呢?可能是下面的原因吧? 1962年,我的父亲在北京解放军后勤学院任教官时,被评为全军的先进工作者。那是从建国到文革之前的和平时期,文职军人获得的最高荣誉。 在北京开完表彰大会,父亲被安排去西湖的军人疗养院疗养一个月。从西湖回来,父亲给妈妈买了很漂亮的缎子绣花被面和口红。给我买的是一条小丝巾和西湖的山水画片。还给弟弟妹妹带了南方的点心水果。在上世纪60年代,出门旅行到风景区疗养还是个很少见的,很奢侈的事情。听父亲描述西湖的美景,西湖就进驻了一个北京小女孩的心里,成了我最向往的一个最美丽的地方。所以当我的内心承载了几乎无法承载的重压时,我就逃跑到了小时候最向往的地方去了。没想西湖的山水风光,真的给我那颗支离破碎的心最温柔的抚慰和体贴。 2024,1,9</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歌者兴会更无前》</p><p class="ql-block"> 2024年1月10日下午,参加西安科技大学离退休处老年合唱团的新春联欢会。众人欢乐,我也欢乐。回来步柳亚子先生《浣溪沙》原韵,学习填词一首。</p><p class="ql-block"> 《浣溪沙·歌者兴会更无前》</p><p class="ql-block"> 寒冬难得艳阳天,老哥小妹舞翩翩,歌儿唱彻心底甜。</p><p class="ql-block"> 不是众人共添柴,哪得聚会共骈阗?歌者兴会更无前。</p><p class="ql-block"> 2024,1,10晚</p><p class="ql-block">  2023年是西安科技大学离退处老年合唱团大踏步前进的一年。除了每周一到两次的集体活动,合唱团还举办了声乐培训班。在离退处的大力支持下,在陈团长,马副团长和靳老师的带导下,短短的数月间,团员的歌唱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去年12月份,在学校举办的纪念抗日救亡“一二九”运动88周年文艺演出中获得了最佳人气奖。 2024年1月10日下午是合唱团这学期的最后一次活动日。今天我们不训练了,团长决定把最后一天的活动日变成了迎新春联欢会。 联欢会由马副团长主持。马副团长倍儿精神。拿起话筒朝台下那洪亮的一嗓子:“大家好!”,满满的中央电视台春晚节目主持人的范儿。 开场舞由柔力球队队长刘娟娟和队员张存娥,陈桂琴表演绸带柔力球《五星红旗》。小小的球拍让拖着彩带的小球在空中飞舞,看得大家眼花缭乱,掌声阵阵。 刘娟娟还带领舞蹈队的姜安英,张存娥,方红,洪慧玲表演了扇子舞《南泥湾》。 合唱团的联欢会当然是以唱歌为主。女高声部表演的小合唱是《半个月亮爬上来》。女低声部表演的小合唱是《敖包相会》。男生表演的小合唱是《祖国不会忘记》。说起独唱和男女对唱,那就更多了。打头阵的女生独唱是李白萍。她唱了《草原夜色美》和《我是一条小河》。陈团长和老团长蒋志华合作演唱的《我像雪花天上来》赢得了最热烈的掌声。老团长蒋志华80多岁了声线不倒,声音依旧甜美且底气十足。陈团长那就更不用说了,妥妥的男高音一枚。今天我终于听到了我们的声乐老师美女小靳的优美歌声。她演唱的曲目是《我爱我的祖国》。依次站上舞台的男声独唱有王勉华和夏宗民老师等。女声独唱有李康和方红等人。贠东风老师表演了笛子独奏。指挥王绍明的朗诵声情并茂让人难忘。 韩莹老师表演了舞龙。她邀请小靳老师钢琴伴奏。韩老师感慨的说:“玩龙玩了好几年。舞中国龙用钢琴伴奏还真是头一次。” </p><p class="ql-block"> 联欢会在一开始就排练了多声部合唱《革命人永远是年轻》。这是大家最爱唱的一支歌。联欢会在欢乐的笑声和歌声中结束了。永远不会结束的是我们内心对青春的持有和在歌唱中对快乐的追逐。</p> <p class="ql-block">《假 装》</p><p class="ql-block"> 在《资治通鉴》中 我读到这样一段: 春秋战国时期的魏王问他的臣子孔斌,谁是天下的君子?孔斌说鲁仲连算一个。魏王不认同,说鲁仲连是装的。孔斌说"作之不止,乃成君子。"意思是说只要装一辈子就能成为君子。我特别喜欢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警察与小偷》。陈佩斯假装成警察在马路上执勤时,帮助残疾人和小女孩过马路。他真心的接受了残疾人和小女孩的信任与道谢。当他下意识的去抓当小偷的同伙那一时间里,他从一个小偷假装的警察升华为真的警察。</p><p class="ql-block"> 其实快乐也可以假装的。装的时间久了,假快乐也会变成真快乐。很多时候我都不快乐,有烦心事的我会在人前假装快乐。谁会喜欢和一个整天愁眉苦脸的老太太打交道呢?装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自己高高兴兴的样子。所以别人看我总是高兴的时候居多。</p><p class="ql-block"> 娴雅也是可以假装的。装的时间久了,假的娴雅也会变成真娴雅。装的时间太长了吧,我已习惯了自己娴雅的样子。我习惯了出门在外或一人居家都穿戴整齐化着淡妆。习惯了一个人喝下午茶,也摆好果碟有仪式感地慢呷咖啡。习惯了坐有坐样站有站样,慢声细语地与人说话,习惯了食不高声笑不露齿。我习惯了枕边手边都是书,零零碎碎的时间全用来阅读了。看书写书倒不是假装的。文字是我的知己,书本是我的伴儿。烦闷的时候看书。闲暇的时候看书。痛苦的时候写书。快乐的时候写书。写了几十年,已经有二十六卷本的《韩莹文集》立在书架上了。</p><p class="ql-block"> 假装的过程实际就是养成习惯的过程,也就是修炼的过程。是有目的地修炼自己向好的方面发展的过程。人的想法会成为语言,语言会成为行动,行动会变成习惯,习惯会养成性格。习惯和性格会塑造人。</p><p class="ql-block"> 假装的过程就是努力的过程。多年的努力自然会有成果。拿身材来说吧。哪个女人也不愿意自己一身赘肉。不愿意臃肿不堪,想不让赘肉傍身,你就试试去假装爱好运动。我喜欢穿上网球裙,拎着球拍走向球场的过程。我喜欢穿着登山鞋背着行囊拄着手杖,在秦岭中攀爬的过程。我喜欢穿着体操服和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儿练瑜伽的过程。我喜欢穿着运动服,混在一群大学生们中,和他们一起在校园里晨跑。从假装爱运动到真正的喜欢上运动,使我虽然76岁了还保持着很好的身材体态。身材好了,穿衣服才有型有样啊。</p><p class="ql-block"> 没有人看见过我衣衫不整的样子。60岁的时候,我把自己穿戴打扮的像50岁。70岁的时候,我把自己穿戴打扮的像60岁。今年我76周岁了。我还把自己穿戴打扮的像60岁。穿戴年轻,自己的心理也年轻。</p><p class="ql-block"> 没有人看见过我暴跳如雷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人招惹到我了,挑衅我了,我会无视他或她,而且是永远的无视,从此走对面也不认识他们了。杨绛先生的话说的好:“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p><p class="ql-block"> 没有人看见过我痛苦不堪的样子。我的爱人病逝了,我从空巢老人变成了独居老人。老来失伴的日子被我浸泡在泪水里。我允许自己在家里嚎啕痛哭,在无人处的独自饮泣。但我不允许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快乐可以分享,痛苦只能独自咽下。即使住院了,我也努力让躺在病床上的自己是个整洁的病人。</p><p class="ql-block"> 也有假装穿帮的时候。比如有一次我在台上讲话,里边穿的内衣呛上去了。这让我很不舒服,就一只手握着话筒继续讲,另一只手伸到背后一次次的往下拽衣襟。还有一次我吃饭的时候,我问坐在对面的忘年交,:“你觉得我活得够精致吗?”她想都没想,直言道:“你刚才后背痒了吧?”是的,我刚才后背痒了,一边跟她说话一边背过手去挠。这姿态想想就不雅。我这忘年交继续打击我。有一次吃完饭咱们在路边打车。一辆出租车过来时,旁边等车的人已经拉开副驾驶的门了,你可一屁股抢先坐进后排。我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了,有点脸红。看来把优雅融化在血液中变成最自觉的行动,甚至是下意识的行动还是很难的呀。</p><p class="ql-block"> 为了成为一个知性的善良的优雅的女人,我愿意摒除自己身上粗鲁虚伪无知等一切坏毛病。我要一直假装智慧,假装优雅。我不怕别人说我假装风雅,假装高尚。假装高雅总比假装低级下流愚蠢强。一直装到老,我就成功地成为了一个智慧的老人,美丽的老人,善良的老人,活成了我想活成的样子。</p> <p class="ql-block">《咏冬日初雪》</p><p class="ql-block">一夜北风紧,窗外雪如棉。</p><p class="ql-block">遥想秦岭里,天地皆铺银。</p><p class="ql-block">2023年1月25日。</p> <p class="ql-block">《古寺.老梅.腊八粥》</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的日子再悠闲自得,也有心不平气不顺的时候。遇到这样的时候,我常去离家不太远的大兴善寺转转。幽静的寺院,袅袅的香火,佛前虔诚叩拜的信男信女,还有寺内疏疏朗朗的树木花草,每次都会让我纠结郁闷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p><p class="ql-block"> 四年前爱人做了双眼白内障手术。因为眼底黄斑变性严重,术后的效果不好。满怀希望入院,带着失望出院,爱人的身体虽日见恢复,我俩的心情仍低落到极点。被病痛折磨的爱人一时失去理性,他大发脾气,把窗台上我精心养的十几花都推到地上。花盆摔烂了,我不心疼。看爱人口不择言地向我发泄,看他激动得身颤手抖,我心疼。可我知道他的眼睛就是再也看不清楚东西了,医生和我都帮不了他。待他情绪稍稍平复进卧室躺下,我一个人去了大兴善寺。那是我给心情疗伤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大兴善寺离我家只有三站路之遥。这座已经一千七百多岁的古寺不仅是佛教密宗的祖庭,是隋唐两朝的皇家寺院,还是帝都长安三大译经场之一。古寺虽处闹市之中,却是我心中最清凉之处。</p><p class="ql-block"> 这大兴善寺佛殿巍峨禅房洁净花木扶疏曲径通幽。今天是腊月初七,除見祈愿的香火缓缓地冒着青烟,耳畔隐隐听闻僧人们唱经梵音,还不时有善男信女送来大大小小的袋子。那是煮腊八粥的食材。这些人不仅送来米和豆,还会和僧人们一起淘洗煮粥。</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腊月初七,寺院的僧人、服务人员和义工会分散在三个食堂里各司其职的干活。他们从要用十口大锅,用大米,小米,江米,红豆,绿豆,小豆等三十多种食材,从腊月初七的晚上八点开始熬腊八粥。要熬好可供3万多人食用的2000斤腊八粥呢。众人一直辛苦忙碌到腊八的早晨,才能把腊八粥熬得,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p><p class="ql-block"> 腊八的清晨,大兴善寺的庙门一开,舍粥开始。来喝粥的人已经排出去老远老远。来打粥喝的人虽然上万,但秩序井然。那场面秩序很是壮观。寺庙里不仅是施粥,还有善书法的人免费给大家写春联。</p><p class="ql-block"> 往年我也会往寺里送米和豆,也曾帮着煮过粥。可今天我不行,家里有病着的老伴儿呢。</p><p class="ql-block"> 一脉悠悠的梅花清香引我穿过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和东西禅房,走进古刹深处,走进一方小院。</p><p class="ql-block">院内禅房阶前,两株腊梅正凌寒怒放。藏身深院的这两棵腊梅已经三百多岁。树径碗口粗细,树高有二丈余。夏日里,树冠下有它用满树满枝的绿叶送给人们的大片的阴凉。冬季里,腊梅又用满树满枝的娇黄的花朵送给人们悠悠的清香。</p><p class="ql-block"> 猎猎冷风中我细细地端详。星星点点的腊梅花儿姿意盛开在枝丫。千朵万朵小黄花勾肩搭背不动声色地吐露寒香。 可能入冬至今还没有下雪的缘故,腊梅树上的叶子还有少许残留。小小的黄色的叶子与金黄色的花儿相互混杂,一时我这双老眼还真分不清哪是花哪是叶了,只觉阳光中,满树的金黄都闪着透亮的光彩,在古刹绿瓦红窗的映衬下,构成冬日里最亮眼的一片金黄。</p><p class="ql-block">静谧的千年古寺,隐隐的诵经声,冷洌的梅花香,花叶间移动的光影,恍惚间,我不由轻声问道:</p><p class="ql-block">“是谁轻叩深深庭院里虚掩的重门?</p><p class="ql-block">是谁想拣拾纷纷落花间清淡的幽香?</p><p class="ql-block">是来寻找岁月沟渠里流失的绮年残梦?</p><p class="ql-block">还是想喚回繁华红尘里渐行渐远的孤单背影?</p><p class="ql-block">我是来求证今生的缘分几深几浅?</p><p class="ql-block">还是想求来世别错过的再一次牵手?”</p><p class="ql-block">小院静寂人独立。我问谁呢?我问佛吗?我问老梅吗?还是问自己?</p><p class="ql-block">人拜佛祖我谒梅。我把我的烦恼和盼望都托付给满殿神佛和这两株老梅。把心放空了,我回家转。</p><p class="ql-block">今天又是腊月初七。再来寺里,殿堂依旧,香火依旧。可我的爱人已经走了两年了。老梅呀老梅,今天再来看你,我虽然不能做到心如止水,都也比他刚离世时平静多了。他走了,得了大自在。他希望我能在这万丈红尘里安静地度日。我就照他希望的做吧。</p><p class="ql-block">2023,1,18</p><p class="ql-block">  冬日里,我又想念寺里的梅花了,就翻出了去年的这篇旧作修改。读到这篇文章的人都知道,我想念梅花了,更是在想念我的爱人。 这几天一直想觅个伴儿去看寺里的梅花。可腊月初六西安下了大雪。雪后路滑不宜出门。腊月初七雪倒是停了,可道路泥滑不宜出门。腊月初八寺里舍粥,人多忙乱,也不宜出行。 今天不行就明日。明天不行就后日。终有日出雪化尽的时候。今年去看望腊梅花,我会有怎样的心境呢? 2024年1月18日</p> <p class="ql-block">《下 车》 </p><p class="ql-block">知道是梦,可醒不过来。 我和爱人坐在火车上。是那种老式的蒸汽机头的绿皮车。车厢里每个座上都坐着人。嗑瓜子儿的,织毛活的,看书的,扒着窗户看风景的,打瞌睡的,吃东西的,还有妈妈正给孩子喂奶的。那孩子好可爱,吃饱了奶就笑给他妈妈看……每个人都不说话。所以人虽然很多,但弥漫着方便面味道的车厢里却极其安静。能听得见的只有进站减速和出站加速时火车的吭哧吭哧声。 火车靠站时总看见有三三两两人的下车。这些人都空着手一个人走,他们下车时都不要自己的行李了吗?都不要自己的伴儿了吗?每个站都没見有上车的人。每个站都只下不上,但车厢的人也不见少,依旧每个座位上都有人。 火车上没有广播播报停靠的站名,也没見有乘务员做卫生和推着小车兜售食品。火车每次停靠车站的时间都太短。我努力地看,可怎么也看不清站牌。一扫而过的站牌上写的好象都是些阿拉伯数字。 窗外的风景真是好。高山大河草原林木,还有海。有一段时间好像火车就沿着海岸在沙滩上开。有的时候,窗外是开满鲜花的草原。那颜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有的时候,窗外是落叶缤纷的秋景。那是一片铺到天际的金黄。还有的时候窗外刮着大风,下着大雨或者飘着雪花。极目望去,雪大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银白色。我把脸贴在车窗上,看风景一一倒退着从车窗外掠过。我把车窗当画框了。 和往常外出旅游一样,我带了很多好吃的。茶叶蛋、方便面、果仁面包、香肠、橙汁,还有洗干净的黄瓜和榨菜包。还没想明白开水是从哪里来的呢,方便面已经泡好了。谁给泡的呢?我俩吃方便面。爱人把他剥好的茶叶蛋放进我的面碗里。他是南方人,虽然不会做饭,但茶叶蛋做得很好。他有耐心,小火慢煲上一个钟头再焖上一夜,茶叶蛋就鹵入味儿。 窗外的风景看久眼睛倦了。吃饱就犯困。心里想着下次一定买卧铺。咦,我俩就是坐在软卧包厢里呀。我没去铺上躺着,不知不觉间依着爱人的肩膀眯着了。 突然感到火车好像停了,我的身边也空了。伸手一摸,爱人不在。再看,他已经在窗外的站台上正往外走着。他这是要哪儿去哪儿啊? 火车开了。我急得很,就使劲的拍打车窗的玻璃,可拍不出声音。冲爱人的背影喊他的名字:“德福回来!德福你等等我!”可我使劲喊也喊不出声音。想起身下车去撵他拉他回来,腿就像不是自己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动不了。 再看车厢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人们听不见我喊叫,看不见我着急的样子,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桌上有爱人刚刚吃完的方便面空碗。几个茶叶蛋在小餐桌上随着火车的震动滚来滚去。一切都是老样子,但爱人坐过的地方却空了。 爱人怎么一声不吭就下车了呢?他咋不叫我呢?他是要去哪儿呀?我又是要去哪儿啊? 恍惚中想起来了,我好象看见过我妈是最先下车的。后来又看见我爸下车。他们也是手里什么都没拿,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最奇怪的是爸和妈不是在同一个车站下的。我妈下车的那一站站牌上好像写的是1975。爸和妈去哪儿了呢?他们下车为什么没叫我呢? 火车哐叽哐叽地又开了。没人听得见我哭喊,问我为什么嚎啕。摸着爱人坐过的地方,那椅上还留着他的体温。 像被电击了一样,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灵光闪过。我突然想看看我的弟弟和妹妹,我的孩子在不在这个车上。我想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想去找他们。可是腿还是动不了。只有我的眼泪一粒一粒地掉。 那些眼泪全是圆溜溜白色的冰珠子,冰凉的滑过我的脸。随着火车的晃动。那些冰珠子从小餐桌上跳到车厢的地上,在地上继续的蹦跳。再细看,地上一层全是白白的圆溜溜的冰珠子。这都是我的泪珠吗?不可能是。因为整个车厢的地面上全是这种冰凉的眼泪珠子…… 醒了。知道是梦,梦中泪阑干。又不是梦,因为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2024,1,12修改</p><p class="ql-block">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 李白啊李白,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李白了。因为你活得好明白。</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对梦境的真实描述。梦见我的眼泪都是冰凉冰凉的冰珠子在地上蹦蹦的跳。</p><p class="ql-block">  把这篇文章献给所有痛失亲人的人。</p><p class="ql-block">送鲜花给作者</p><p class="ql-block">鲜花使用说明</p><p class="ql-block">赠送</p><p class="ql-block">取消</p><p class="ql-block">支付收银台</p><p class="ql-block">元</p><p class="ql-block">美篇钱包(剩余¥0)</p><p class="ql-block">微信支付</p><p class="ql-block">立即支付</p><p class="ql-block">什么是鲜花</p><p class="ql-block">美篇,一键记录生活分享微信朋友圈</p><p class="ql-block">下 车</p><p class="ql-block">精</p><p class="ql-block">72精</p><p class="ql-block">韩莹</p><p class="ql-block">2022-04-28</p><p class="ql-block">阅读 2065</p><p class="ql-block">触景生情</p><p class="ql-block">4153成员</p><p class="ql-block"> 《下 车》</p><p class="ql-block"> 知道是梦,可醒不过来。</p><p class="ql-block"> 我和爱人坐在火车上。是那种老式的蒸汽机头的绿皮车。车厢里每个座上都坐着人。嗑瓜子儿的,织毛活的,看书的,扒着窗户看风景的,打瞌睡的,吃东西的,还有妈妈正给孩子喂奶的。那孩子好可爱,吃饱了奶就笑给他妈妈看……每个人都不说话。所以人虽然很多,但弥漫着方便面味道的车厢里却极其安静。能听得见的只有进站减速和出站加速时火车的吭哧吭哧声。</p><p class="ql-block"> 火车靠站时总看见有三三两两人的下车。这些人都空着手一个人走,他们下车时都不要自己的行李了吗?都不要自己的伴儿了吗?每个站都没見有上车的人。每个站都只下不上,但车厢的人也不见少,依旧每个座位上都有人。</p><p class="ql-block"> 火车上没有广播播报停靠的站名,也没見有乘务员做卫生和推着小车兜售食品。火车每次停靠车站的时间都太短。我努力地看,可怎么也看不清站牌。一扫而过的站牌上写的好象都是些阿拉伯数字。</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风景真是好。高山大河草原林木,还有海。有一段时间好像火车就沿着海岸在沙滩上开。有的时候,窗外是开满鲜花的草原。那颜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有的时候,窗外是落叶缤纷的秋景。那是一片铺到天际的金黄。还有的时候窗外刮着大风,下着大雨或者飘着雪花。极目望去,雪大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银白色。我把脸贴在车窗上,看风景一一倒退着从车窗外掠过。我把车窗当画框了。</p><p class="ql-block"> 和往常外出旅游一样,我带了很多好吃的。茶叶蛋、方便面、果仁面包、香肠、橙汁,还有洗干净的黄瓜和榨菜包。还没想明白开水是从哪里来的呢,方便面已经泡好了。谁给泡的呢?我俩吃方便面。爱人把他剥好的茶叶蛋放进我的面碗里。他是南方人,虽然不会做饭,但茶叶蛋做得很好。他有耐心,小火慢煲上一个钟头再焖上一夜,茶叶蛋就鹵入味儿。</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风景看久眼睛倦了。吃饱就犯困。心里想着下次一定买卧铺。咦,我俩就是坐在软卧包厢里呀。我没去铺上躺着,不知不觉间依着爱人的肩膀眯着了。</p><p class="ql-block"> 突然感到火车好像停了,我的身边也空了。伸手一摸,爱人不在。再看,他已经在窗外的站台上正往外走着。他这是要哪儿去哪儿啊?</p><p class="ql-block"> 火车开了。我急得很,就使劲的拍打车窗的玻璃,可拍不出声音。冲爱人的背影喊他的名字:“德福回来!德福你等等我!”可我使劲喊也喊不出声音。想起身下车去撵他拉他回来,腿就像不是自己的,怎么也站不起来动不了。</p><p class="ql-block"> 再看车厢里还是原来的样子。人们听不见我喊叫,看不见我着急的样子,都在自己的座位上该干什么还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桌上有爱人刚刚吃完的方便面空碗。几个茶叶蛋在小餐桌上随着火车的震动滚来滚去。一切都是老样子,但爱人坐过的地方却空了。</p><p class="ql-block"> 爱人怎么一声不吭就下车了呢?他咋不叫我呢?他是要去哪儿呀?我又是要去哪儿啊?</p><p class="ql-block"> 恍惚中想起来了,我好象看见过我妈是最先下车的。后来又看见我爸下车。他们也是手里什么都没拿,也没有和我打招呼。最奇怪的是爸和妈不是在同一个车站下的。我妈下车的那一站站牌上好像写的是1975。爸和妈去哪儿了呢?他们下车为什么没叫我呢?</p><p class="ql-block"> 火车哐叽哐叽地又开了。没人听得见我哭喊,问我为什么嚎啕。摸着爱人坐过的地方,那椅上还留着他的体温。</p><p class="ql-block"> 像被电击了一样,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灵光闪过。我突然想看看我的弟弟和妹妹,我的孩子在不在这个车上。我想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想去找他们。可是腿还是动不了。只有我的眼泪一粒一粒地掉。</p><p class="ql-block"> 那些眼泪全是圆溜溜白色的冰珠子,冰凉的滑过我的脸。随着火车的晃动。那些冰珠子从小餐桌上跳到车厢的地上,在地上继续的蹦跳。再细看,地上一层全是白白的圆溜溜的冰珠子。这都是我的泪珠吗?不可能是。因为整个车厢的地面上全是这种冰凉的眼泪珠子……</p><p class="ql-block"> 醒了。知道是梦,梦中泪阑干。又不是梦,因为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2024,1,12修改</p><p class="ql-block">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p><p class="ql-block"> 李白啊李白,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叫李白了。因为你活得好明白。</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对梦境的真实描述。梦见我的眼泪都是冰凉冰凉的冰珠子在地上蹦蹦的跳。</p><p class="ql-block">  把这篇文章献给所有痛失亲人的人。</p> <p class="ql-block">《我的小确幸》</p><p class="ql-block">过完新年就七十六岁,往八十岁又迈进了一步。 人老了,身后的日子扔下很多,眼前的路却没有多少。如何让手中攥得住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呢?</p><p class="ql-block">我尽量让自己每一天都快乐并认真去感知这种快乐。你看:到发工资的日子了,可上个月的钱还剩的很多;电话响了,拿起一听,话筒那头正是远在北京的小孙子在喊奶奶;逛超市恰好赶上打算买的鸡蛋降价了;小区里的樱花开了。吃完饭,到树底下转一圈,认认真真地欣赏那些美丽的花朵;完美地做一顿晚饭,细嚼慢咽的吃,嘴里饭香菜香汤也香;晚上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在手机里和朋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直聊到瞌睡来;一年一次的免费体检结果发下来了,身体没什么大毛病……有人会笑话我,这些都是一地鸡毛,是提不到台面上的细碎小事。可我就是个普通人,过的就是寻常日子,享受的就是日子里的这些小小的幸运与快乐。把这些流淌在早早晚晚每个瞬间的快乐和美好收集起来,日子就很滋润。</p><p class="ql-block">闲了,我爱写个三言两语的短文发在美篇上,发在朋友圈里里。写了就高兴,有人点赞更高兴。</p><p class="ql-block">午睡起来弄点水果点心,认真喝下午茶。周末约几个牌友打个小牌,输了不丧气,赢了更欢喜。约老友去看了画展影展。看完回家顺路买点小菜。回来炒上几盘。对坐着和朋友边聊边喝点儿小酒。看点儿闲书玩会儿小游戏。睡前躺床上远方的弟妹煲电话粥,发点人生苦短的小感慨。也常常会想起老伴儿。想起他活着时偶尔的拌嘴生小闲气和每年我俩在西餐厅过生日时的那份浪漫……</p><p class="ql-block">买菜做饭洗洗涮涮,侍弄阳台上的花花草草,写点文章和画画,这几乎就是我生活的全部。把一个人寻常的小日子经营好也要费点心思呢。</p><p class="ql-block">人生走到暮年最怕大起大落,只愿脚下平坦。我就是个有点风花雪夜毛病的老女人。我祈盼晚年生活中有更多的小幸运小惊喜小快乐小甜蜜小浪漫小幸福。</p><p class="ql-block">我的爱人还在时,两个空巢两人的日子里有很多小小的快乐。现在剩我一人时秉承的信条是:快乐也是过一天,不快乐也是过一天。为什么不快乐着过呢。所以我用一个个小确幸充实着独居老人孤独的日子。</p><p class="ql-block">学校离退处组织的活动获奖了,我高兴。说明我还行啊。不获奖我也高兴。和一大帮老同志在一起说说唠唠的心里就敞亮。逢年过节学生来家我高兴。和年轻人在一起,他们的活力会感染我。学生们走了我也高兴。他们的惦记让我心暖。当然最高兴的时候,还是儿子回来看我的时候。</p><p class="ql-block">前段时间心绞痛突发我住院了。可巧,在北京的儿子那段眼睛手术。我就没告诉他自己心绞痛的事儿。是住院的第八天吧。因为眩晕两个大夫正给我会诊呢,突然在白大褂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身影。看着咋像我儿子呢?我戴上眼镜仔细一看。可不,正是儿子。儿子听他同学说我住院了。他上午出院下午就买车票回西安来看我。看着儿子那双焦急的眼睛,我不感到眩晕了,血压也很快降下来。儿子絮叨我:“以后有病一定告诉我,不能自己挺着。”“我不在你身边,还有我的同学呢。你跟我说,我安排他们来照顾你。”“我眼睛没事,大夫说手术非常成功。”“晚上想吃点啥?海鲜粥行不行?我给你叫外卖”……</p><p class="ql-block">儿子床前床后的照顾我。那一瞬间我感到的不是小确幸,是大确幸又一次砸中了我。有儿子真好</p> <p class="ql-block">《我有一件光荣历史的红毛衣》</p><p class="ql-block"> 年纪大了以后我非常爱穿红色的毛衣。换季时整理衣柜,收拾熨烫这些长长短短式样各异的红色毛衫衣裙,记忆飘向好远好远的上世纪五十年代。</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的父亲是军人,我和妈妈是随军家属。部队上稍有个风吹草动,家属就被疏散到地方。待风平浪静爸爸又接我们回部队驻地。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小学六年念了四个学校:北京的群英小学、育英学校、永定路小学和沈阳的红旗小学。群英小学的同学都是总后大院儿的孩子。育英学校的同学多是中直机关的孩子。永定路小学的同学多是部队各科研所的孩子。只有沈阳的红旗小学同学全都是附近居民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1957年,因为战备妈妈和我被部队疏散到沈阳的奶奶家。奶奶家在八王寺街可久里22号,离红旗小学只隔着一个胡同。可我小时候是很执拗的,哭闹着非要去住校。结果是妈妈和我一起入校。我读二年级,妈妈当校工管后勤。</p><p class="ql-block"> 红旗小学始建于1931年,开始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小学坐落在沈阳市大东区八王寺街。北边是八王寺汽水厂,南望中街,东靠督军府,学校的周围全是青砖瓦舍组成的小胡同。学校是有钱人家的大宅院。沈阳解放前夕,房主人带着金银细软跑到台湾去了。政府就红旗小学迁到了这里。</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三进院子的大院落。30多间教室和寝室全是青砖大瓦房。高大的廊柱明亮的门窗和大块儿的漫地青砖还有墙上那些刻着牡丹花的砖雕,是儿时最深刻的印象。现在回想起来,那户人家是真有钱啊。</p><p class="ql-block"> 解放初学校叫天后宫小学,1957年更名为红旗小学。当时是全国第一所集体寄宿制小学,很多经验在全国推广,常有各级领导来校视察指导。那是这个学校最辉煌的时期吧。</p><p class="ql-block"> 在红旗小学念书时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与我的一件红毛衣有关。</p><p class="ql-block"> 一天下午,我正在校园里和一帮同学追跑着疯玩。听有人喊:"韩莹,你爸来了!"我抬头一看,一个军人正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不过那军人不是我爸爸,是爸的警卫员杨春茂叔叔。杨叔叔自打抗美援朝就和爸爸在一起,和我家可熟了。这次回沈阳探亲顺便来看望我和妈妈。杨叔叔从兜里掏出来一大把猴皮筋儿,说这是爸爸捎给我的。他问我还需要什么?这样的机会岂能放过?我猴在他身上,趴在他耳朵边上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蹦着说:"我要红毛衣!"</p><p class="ql-block"> 机织小翻领,麻花竖条纹,胸前缀着两个毛茸茸小球。等我穿着红毛衣四处炫耀时,杨叔叔早就回北京了,我妈知道了也无可奈何。那时候十几块钱一件的红毛衣可是个奢侈品,没有几个孩子能穿得起。由于有了这件红毛衣,后来又发生了很多让我忘不掉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1958年9月27日,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邓小平到学校视察工作。穿着红毛衣的我被安排在校门口向他献花。献完花,一群师生簇拥邓小平在学校里参观时,我一直走在邓小平的身边。妈妈在医务室附近的过道上与被前呼后拥的邓小平一行人相逢。她刚从寝室里检查卫生出来,手里还攥着抹布。见邓小平副总理伸出手来要和她握手,紧张的把抹布塞到衣兜里,赶紧去握邓小平的手。一个女教工和国家副总理的握手被镁光灯瞬间定格。能和邓小平合影握手妈妈很自以为荣,很自豪地和很多人说过这件事情。她没有想到,文革中因为和党内第二号最大的走资派握过手而惹了大麻烦。</p><p class="ql-block"> 邓小平走后不久,前苏联元帅伏罗希洛夫来学校参观。我和另一个男生被派成花童。男生给他系红领巾,我献花。伏罗希洛夫是个白发稀疏的矮胖老头儿。接过鲜花他递给身后的人,就一把抱起了我。</p><p class="ql-block"> 系着红领巾的伏罗希洛夫元帅满脸是笑地抱着一个穿着红毛衣中国小姑娘的照片登在了当天的【真理报】和【沈阳日报】上。我之所以能清晰地记叙这件事情,是因为很多很多年以后,我看到了爷爷剪贴的这张【沈阳日报】。</p><p class="ql-block"> 那年元旦的前一天下午,大队辅导员盖德奎老师把我们几个喊到她的办公室,挨个给我们涂脂抹粉,擦上红脸蛋,扎上蝴蝶结。盖老师还细心的把我棉猴里边的红毛衣翻出白领子。嘱咐了一大堆事情后,盖老师带我们上了来接的小汽车。去的地方是个开联欢会的小礼堂。我们这几个小孩被领到第一排,分坐在大长沙发上三五个老者的身边。台上的歌舞并不吸引我。吸引我的是面前的茶几。见我的眼睛实在是离不开茶几上摆放的糖果香蕉苹果梨,我身边的老头儿就拿了一把糖放到我手里。那是一把花花绿绿的玻璃纸包的水果糖。想到盖老师不能随便要东西吃的千叮咛万嘱咐,我就忍着咽口水。把那几颗水果糖一直攥到回学校。后来盖老师告诉我,给我糖的那个老头儿是当时辽宁省的沈副省长。我这个小屁孩儿哪里知道副省长是个多大的官儿?只知道是大家分吃的那几颗糖真的很甜。</p><p class="ql-block"> 我穿着那件红毛衣参加过学校的合唱演出,参加过诗朗诵,还被老师领着四处献词。比如哪块儿的小高炉出铁水了,我们就去念钢铁元帅升帐的献词。什么1800万吨钢啊,什么超英赶美呀。哪儿的公社食堂开张了,我们就去念:天上没有玉皇,地上没有龙王。我们就是玉皇,我们就是龙王。三山五岳开道,我们来了!</p><p class="ql-block"> 老师领着我们这些小学生又炼铁又抓麻雀,勤工俭学糊纸盒,还到附近的郊区深翻土地。翻土地就像挖战壕要挖一人深。据说只有这样才能种出亩产1万斤的玉米高粱。1958年我好像没在教室里安生地上过几天课,师生都一起去积极大跃进了。</p><p class="ql-block"> 1959年底,我和妈妈又回北京,我进了育英学校。那时同学穿的都是蓝裤子白上衣。后来号召向雷锋学习,我和同学们一样一窝蜂地穿爸爸的旧军装。那件出尽风头的红毛衣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p><p class="ql-block"> 1982年夏天,去鸡西大学毕业实习需在沈阳倒车。利用换乘的半天时间我去了趟红旗小学。</p><p class="ql-block"> 时隔25年再回学校,这里已是旧貌难寻彻底大变样了。那些青砖大瓦房早就被拆掉了。红砖砌就的教学楼高高耸立。宽敞的大操场有学生在踢足球。校门旁围墙上的校牌是大北街第二小学。</p><p class="ql-block"> 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儿,四处打听才知道,大队辅导员盖德奎老师,教地理的苗春老师和教音乐的李汉梅老师早就退休了。班主任沈大舍老师前几年病故了。校舍重建了。校名改了。老师走了。同班同学更不知道星散去了哪里?走出校门,我脚步迟迟心里满是惆怅。</p><p class="ql-block"> 正值放学时候。见一群群小燕似的孩子嘻嘻哈哈吵吵嚷嚷挤着追着地从身边经过,我好像看见了25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我穿着一件红毛衣,也曾像这帮小燕子一样的无忧与快乐啊。</p><p class="ql-block">修改于2024年2月除夕夜。</p> <p class="ql-block">《一个人的信步行来》</p><p class="ql-block"> 爱人病故快三年了,我逐渐习惯了独居老人离群索居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早晨把赖床发挥到极致。在手机上回复完所有微信上的来来往往,9点已过才慵懒地起来吃早餐。早餐简单且营养丰富,蛋奶点心水果一样不少,还有那一大把必须要吃的照顾血糖血压心脏的药片。其实早餐就是上午餐。我只吃两顿饭,不想把时间都花在厨房里。也绝不会饿着自己,两餐之间家中有各种小零食随时伺候。</p><p class="ql-block"> 看书,打游戏,听音乐,在美篇上写小文章,和朋友聊天,偶尔去学校的离退处和社区参加些老年人活动。很快就混到该吃晚饭了。晚饭后还要遛个弯儿。那些曾经喜爱的打球游泳跑跑跳跳都无可奈何地舍了。</p><p class="ql-block"> 我本以为终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老来补读少年书了。可没有想到面对着家里收藏的几千本书,自己阅读的能力下降得如此之快。大部头的书虽然早就想看,可实在是读不下去了。比如全套的《老舍文集》、《莎士比亚文集》、《契科夫小说集》……有些书太专业,我也感觉读不下去,比如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即使有叶嘉莹的《人间词话七讲》帮衬着,读着还是很费劲。看着自家书架上那一排排没有读过的书,很不甘心它们成为装饰摆设,心不甘又无可奈何。我就挑些有意思放在枕边,万一哪天想读呢。我还订了《读者》。新买的杂志总是吸引人。所以读《读者》是每天睡前的节目。</p><p class="ql-block"> 学画国画也是我最爱干的事。没有老师教,就在网上照着小视频学。没有水平和能力,就画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弄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比我先学画画的妹妹。长期的伏案工作造成了背肌劳损不能久坐。我就上闹钟,只画一个小时。画意未尽,那就喝个茶吃点水果,活动活动胳膊腿,再上闹钟,开始下一节画画课。</p><p class="ql-block"> 我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够在出国旅游时能够说一口流利英语。为此朋友推荐给我一个英文软件《多邻国》。每天我要跟着它叨叨咕咕两个小时呢。600多天下来,我这个零基础的老太太竟然也有了1000多单词量,能够听说简单的对话了。有成果了更是乐此不疲。在《多邻国》上打卡成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必须。</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吃饭喝茶,一个人逛亍散步,一个人泡星巴克发呆,一个人逛公园看街景,一个人窝在沙发里任思绪天马行空……少有电话,少有邀约,少有聚会,更没有啥社交。每天晚睡晚起,吃好喝好,把自己和家收拾的干净妥帖。把自己的心情也收拾的干净妥帖。有朋友来了,陪我聊天闲话或一起出去玩儿,看电影吃小馆子,我就快乐高兴。儿子回来了,陪我上医院,给我买衣物买好吃的东西,我更高兴快乐。他们走了,家里安静了,我的心也安静。我不太关心我之外的事儿。儿子家的日子过得比我强。他们的日子怎么过我不知道。我家外边的事情我不关心。这纷繁的世界变化太快,我看不懂。</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会生病,这儿疼那里疼,这个零件不好使了,那个零件有问题了。我把老且生病当成人生路上的云淡淡风阵阵雨霖霖。奔八十的人了,咱不有病谁有病?让年轻人有病不成?我不再在乎别人评价,只想顺其自然随心而活。回首这一辈子的经历,看看孝顺的儿子和聪慧的孙子,我知足。这辈子该干的活干完了,该尽的义务也尽完了,剩下的就是善待自己。无欲无求才能快乐余生。</p><p class="ql-block"> 前些年我还很纠结人生的意义。现在想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在苍茫宇宙面前,比一粒尘埃都小都不值。七八十年的人生就是一场体验,一个过程,一次旅行。走在人生的末路上,千万不要让自己的世界里兵荒马乱,不要让自己在风中凌乱。要策杖信步行来。 </p><p class="ql-block"> 谁是我的手杖?我的孝顺儿孙,我的弟弟妹妹,我的朋友同学,我的退休单位,我的老窝老本儿。还有给我发退休工资和医保的国家。</p><p class="ql-block"> 我龟缩在家这个螺丝壳里做道场,在高校这座象牙塔里度春秋。在走向耄耋之年的路上,健康和快乐之外的功名利禄钱财成了最无用的东西。今朝有酒今朝乐,明日有愁明日愁。正可谓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念一尘缘,一人一菩提也。</p><p class="ql-block"> 拎上手杖,老太太遛弯儿去喽。</p> <p class="ql-block">《我的兄弟叫灿烂》一一西安美院油画系双年展印象之四</p><p class="ql-block"> 在2023年西安美术学院举办的《知行》双年展上,有一幅我特别喜欢的作品:《光辉岁月》。当然我又按照自己的理解为作品改名字了:《我的兄弟叫灿烂》。</p><p class="ql-block"> 一个小工厂极普通的工作间里,最明亮的高光斜打在两个工人师傅的身上。小个子的师傅脸上是极灿烂的笑容。高个子的师傅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笑意。</p><p class="ql-block"> 人间百姓赵姓为尊,钱在其后。为了写文章方便,左边的师傅暂时姓赵,小个子师傅暂时姓钱。</p><p class="ql-block"> 两位师傅都穿着迷彩服式的工作服。衣服质量不错,看来工厂对工人的劳动保护做的还可以。</p><p class="ql-block"> 小钱师傅工作服胸前标签上有ZME字样。 ZME是种功能强大的综合型交易软件。旨在满足各种企业交易商的不同交易需求。小钱师傅干的肯定不是在计算机前敲打键盘资金进出倒买倒卖的活儿。他手上戴着长臂帆布手套。裤子上有脏兮兮的斑斑锈迹,工作台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管子说明他是个跟铁制零件儿打交道的工人。可能就是个管子工吧。</p><p class="ql-block"> 高个的赵师傅双手攥着一本杂志。杂志里夹的那些纸页可能是写着加工技术要求的工单吧。他两只手攥得很紧,说明那东西很重要。</p><p class="ql-block"> 工作间里东西凌乱但不脏乱。两个人背后大大的窗子更给人明亮的感觉。在这样的工作间里干活,心情怎会不好呢?</p><p class="ql-block"> 两个人的肢体语言和眼神表明他们正在和对面的一个人或几个人有所交流。是什么事儿让他们这么高兴啊?赵师傅高兴得含蓄。钱师傅高兴得喜形于色。发工钱了?发奖金了?涨工资了?午饭加硬菜了?活干得漂亮被老板表扬了?大概只有最后这一条,才会让两位师傅那么开心吧?</p><p class="ql-block"> 看着钱师傅那憨憨的笑,我也禁不住笑了。</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画中的赵师傅钱师傅。我不仅喜欢他们,也喜欢我们院子里的水工李师傅,电工宋师傅,清洁工陈师傅,门卫李师傅,送奶送报纸的王师傅,给我家装修房子的木工张师傅粉刷工周师傅 ……</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他们并尊敬他们,尽我的能力帮助他们。最后有的师傅和我成了朋友,不仅微信中常来往,偶尔来家坐坐,还会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实实在在地帮我。</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这些和我年龄差异很大工作完全不搭界的师傅呢?因为我原本就应该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只不过侥幸在1978年考上大学跳出农门。如果当年没考上大学,我就是个跨筐进城卖鸡蛋的农村老妇人。我的儿子和孙子会来城里做工。他们可能在建筑工地当泥瓦匠或架子工;在饭店里掌勺或洗盘子;或在某个服装厂制鞋厂的流水线上用汗水冲淌着一天的辛苦。</p><p class="ql-block"> 在农村生活过十年的我知道农村人进城务工会有什么样的想法和压力。我知道并理解他们的他们的忐忑,他们的自尊,还有他们的希望和梦想。</p><p class="ql-block"> 感谢画的作者秦鲲皓同学在亿万农民工中选中了赵师傅钱师傅,并为他们撒下的大片阳光。感谢你赋给他们的笑容。我也很问一下:"您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吗?"</p><p class="ql-block"> 我曾身处在社会的最底层,看不见出路和希望,穷困且没有援手。感觉我的生命就像路旁的一棵小草,有点雨水就生长,有点阳光就灿烂。所以我曾有个笔名叫韩灿烂。画中的这两位兄弟呢,一个叫赵灿烂,一个叫钱灿烂吧。 希望你们的人生之路永远阳光灿烂 。 </p><p class="ql-block"> 修改于 2024,2,14</p> <p class="ql-block">  《电话救了我》</p><p class="ql-block"> 两年半前,我爱人突发心梗病故了。我只是早晨出去买了个菜,回来人就没有了。疫情期间,三个在国外和外地的孩子都不能回来奔丧。我一个人料理丈夫的丧事。那之后是西安疫情严重到封城。</p><p class="ql-block"> 原本两个空巢老人的日子就难过,相互扶持着走得磕磕绊绊。现在剩下我一人,悲痛和孤独彻底击倒了我。</p><p class="ql-block"> 吃不下,睡不了,心脏病和陈年眼疾又犯了。回不来的儿子焦急万分。他只能靠电话安慰老娘。每天都把手机打到没电,他才放手。</p><p class="ql-block"> 妹妹肺癌术后身体很虚弱。可她每天都要给我打上好几个电话。我不仅没食欲也没了味觉。妹妹就赶在饭点打电话。她说我听,稀里糊涂地就把饭哄进胃里。</p><p class="ql-block"> 陕西校友会的秘书长王军会学弟给我请了心理医生。每天晚上9点心理医生的电话准时会响。她和我聊天,诱导我把所有不良的情绪都说出来,甘心做我的垃圾桶。聊到后来才知道,这心理医生是我的一个学生,工作多年后改的行。</p><p class="ql-block"> “我的电话是1399ndj9622,有空就给我打电话,微信视频都行。”在两年前那段时间,这是我对朋友说的最多的话。</p><p class="ql-block"> 我白天手机不离身,晚上放到枕头下,就盼着有人给我打个电话。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还有知青,朋友,亲戚,邻居,社区和离退处的工作人员……我就象沉溺在水中的人,给他们打电话成了当时唯一能够抓住的稻草。</p><p class="ql-block"> 经过两年的内心挣扎,我终于接受了爱人永远离去的现实。在亲人朋友学弟学妹们的帮助下,我也终于走出了痛苦的阴霾,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知道自己是扔下七十奔八十的人,攥在手中的日子没有多少,今后的每一天都要认真的过。认真做饭,认真吃饭,认真锻炼,认真画画,认真写文章,认真读书。每一天都要过得精致。</p><p class="ql-block"> 我把自己的身体鼓搗健康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快乐了。我的儿子,我的亲人和我的朋友们才不会为我担心。</p><p class="ql-block"> 我参加了西安科技大学离退处的书画组和合唱团。成了西科大社区的志愿者服务队成员。成了省红十字会的义务宣传员和省银发网宣员。白天走出家门,主动参加些力所能及的活动,晚上写写画画,记录人生路上那些有意思有意义的人和事儿。我终于不用靠打电话支撑自己了。</p><p class="ql-block"> 在我生命的至暗时段里,温暖和爱心的电话救了我。 为了我所爱的人,为了爱我的人,我会快乐地生活,努力过好每一天。</p> <p class="ql-block">  《喝老连长特供酒 话老知青不了情》</p><p class="ql-block"> 2024年的正月初九,老友王农约我中午到二府街一家东北菜馆参加个聚会。踩着钟点到那儿才知道是王农邀请西安中学的老知青们和从国外回来的刘述恩同学举行的聚会。围桌而坐的十多个同学中,我认识的除了王农,只有商子秦、林广海和宫政。所以今天我又结识了很多新朋友。</p><p class="ql-block"> 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桌上摆的几瓶老连长特供酒。原来今天的聚会召集者土建中在我们下乡插队的时候,他已选去部队当兵了。在部队干得好,他很快提干成连长。在酒瓶子上印着他肖像的酒是战友们为他特制的。我也当过兵,能体会到战友之间那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就觉得这酒特别的好喝。入口绵绵,后味悠长。喝老连长特供酒,话老知青不了情。这酒这话题都来劲儿。</p><p class="ql-block"> 老连长土建中依次介绍到会的人后,着重介绍了他的老战友韩震海。虽然他们一个是空军,一个是陆军,兵种不同了。一个是连长,一个是团长,级别不同了。可几十年结下的同学情战友情就像杯中的老酒,年头越多越情浓味厚。</p><p class="ql-block"> 坐在我身边的是侯清龙同学。从介绍中得知他的乒乓球打得极好。我对面的一位女同学当年游泳的战绩惊人。说话爽快眉眼秀丽的土瑞玲同学至今还工作着。西安中学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呀。</p><p class="ql-block"> 坐在我另一侧的商子秦酒助诗兴,端了酒杯朗诵他写的两首佐酒辞。商子秦在陕西省是有名的老作家,诗词歌赋文皆佳。远的不说,今年春晚西安分会场的企划就他参与的手笔呢。</p><p class="ql-block"> 王农是西安中洲电力设备有限公司董事长。他把公司的事情料理清楚,才匆匆赶来。为了和老朋友喝个一醉方休,他没敢开车,结果做东的人还迟到了。酒过三巡,王农说起他带领工人在大山老林里建高压电塔的事儿时眉飞色舞表情生动。</p><p class="ql-block"> 王农是咱陕西老知青活动的扛旗人。三十多年了,他在组织陕西知青活动,帮扶困难知青和帮扶关爱抗战老兵的公益事业上出大钱出大力,身上很有燕赵侠士之气。去年他独自出资,让自己公司的人干活,在大明宫举办了《纪念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五十五周年图片展》,观展者逾万人,在全国都很有影响。而他和刘述恩同学的结识也始于这次图片展。</p><p class="ql-block"> 老知青聚会的场合永远不会冷场。说到当年有意思的事儿,甚至几个人抢着说。看着这些双鬓斑白的七旬老人抚今追昔谈兴甚浓,我心生感慨。</p><p class="ql-block"> 上山下乡插队那十年的苦日子就不提了,蹉跎两字尽可概括。回城以后的日子呢?从二十多岁到现在,这辈子最精壮的四十多年我们都干啥了?不论是务工的,当兵的,教书的,经商的,当官的……吃过苦的这一代人给点阳光就灿烂,哪一个不是认认真真的生活,勤勤恳恳的工作。我们不仅仅是改革开放这40年的亲历者,见证者,我们更是实打实干的建设者实践者。邓小平总设计师绘制的改革蓝图中那一根根线条和一组组标注,是我们的双手和汗水把他们变成了联网全国的高速路,高铁路,变成了无数城市的高楼大厦连片厂房,变成了亿万亩良田。飞上九天揽月的航天器,到深海探底的蛟龙号,在深蓝大洋为中国商船护航的列列舰队,青山绿水成金山银山的山乡巨变……这些都有我们的付出和智慧呀。如果把改革开放的今日之中国比成一艘中华号巨轮。在这艘巨轮的打造中,我们不仅出汗出力,还把自己的血与肉铸成了这艘巨轮的钢筋铁骨。现在我们老了,逢盛世也逢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抄不动桨也划不动船了,但我们是中华号这艘巨轮忠诚的压舱石。</p><p class="ql-block"> 热闹的发言把瞬间失神的我召唤回会场。老连长张罗合影呢。晚上读刘述恩同学发来的美文,看着侯清龙和土瑞玲同学发来的合影照片,辨识着新朋友和老朋友,不由的想起了那句老话:" 一个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的: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耻……"</p><p class="ql-block"> 我想照片上的老知青都是有资格把这句话念完整的人吧。</p> <p class="ql-block">  《惊蛰听雷》</p><p class="ql-block"> 和二十四节气中直白的大雪、小雪、立春、立秋相比,惊蛰这两个字文绉绉的很富有诗意。它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三个,大约在每年的3月初。连续5年了,惊蛰都是3月5日。</p><p class="ql-block"> 周代《礼记•月令》载:“东风解冻,蛰虫始振。”《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曰:“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晋代诗人陶渊明诗曰:“促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古人将惊蛰分为三候:一候桃始华;二候黄鹂鸣;三候鹰化为鸠。可见人们对自然物候现象的观察是多么细致准确。</p><p class="ql-block"> 惊蛰时节春雷始鸣,惊醒了蛰伏于地下冬眠的昆虫。可是被春雷惊醒的岂止百虫。深山老林里,冬眠的老熊醒了。旧屋墙洞里,盘缩的青蛇醒了。大槐树的树洞里,猫了一冬的獾子和刺猬醒了。黑黢黢的山洞里,倒挂着大睡特睡的蝙蝠醒了。水洼子里的淤泥中,冻僵的蟾蜍和青蛙也醒了。</p><p class="ql-block"> 待农家屋檐下,老燕子归来修理旧巢时,田野林木间早就热闹起来。农家的鸡鸭猫狗毛色也比冬天变得鲜亮了许多。散养的猪儿会在阳坡上晒够太阳后,用大长嘴拱着鲜嫩的草根吃。它边拱边还哼哼唧唧地着表达对生活的幸福感。公鸡母鸡们呼朋唤友,三三两两地跟在农人的脚后边,在新犁开的土垄中啄食昆虫。如若见有被惊起的野兔,三两只土狗立刻箭一般的逐去。野兔的奔跑实际是前腿扒地后腿弹跳的连续过程。那野兔几个漂亮的弹跳就田垄尽头无了影踪。狗儿继续满世界的撒欢,用奔跑抒发春天里的喜悦。</p><p class="ql-block">  一雷惊蛰始,田家几日闲。万物复苏的春天里,昆虫听没听到雷声呢?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春雷不同于夏雷。轰隆隆的夏雷后是狂风起雨如注。而春雷是温柔的。它在天边隆隆地响起,带来春风轻拂柳,春雨润如酥 。</p><p class="ql-block"> 又是惊蛰日。欢愉的我希望春雷响在天边,响在耳畔。城市里忙忙碌碌的人很少留意头上的星伴月,月倚云,云满天。但我肯定农人会听春雷。</p><p class="ql-block"> 惊蛰前后,雨水渐多。在春耕的大忙季节,农人的犁铧和锄头惊醒了在泥土中冬眠的昆虫。</p><p class="ql-block"> 过了惊蛰,锄头不歇。一年到头,春种,夏忙,秋收,农人用心地侍弄着庄稼。稻啊麦啊豆啊都努力的生长,它们从不亏待勤劳的人们。回报农人的果实必是丰硕。</p><p class="ql-block"> 陕西农村有惊蛰之日吃炒豆的习俗。昨晚和朋友微聊起她的老家惊蛰炒豆的习俗。他说他们老家不仅炒黄豆还炒面豆。白面中入油盐五香粉。和好的面团搓成细条,切成比手指肚小些的面疙瘩。入锅微火炒熟。这面豆酥香可口老少皆宜。按朋友那说法自家炒面豆吃太麻烦了。我上网一搜,竟然有各种口味的炒面豆,赶紧下单买上一份,也算应了惊蛰吃豆的节气。</p><p class="ql-block">附:前人先贤咏惊蛰诗句</p><p class="ql-block">《秦楼月》宋.范成大</p><p class="ql-block">浮云集。轻雷隐隐初惊蛰。</p><p class="ql-block">初惊蛰。鹁鸠鸣怒,绿杨风急。</p><p class="ql-block">玉炉烟重香罗浥。</p><p class="ql-block">拂墙浓杏燕支湿。燕支湿。</p><p class="ql-block">花梢缺处,画楼人立。</p><p class="ql-block">《菩萨蛮·春雨》宋.萧汉杰</p><p class="ql-block">春愁一段来无影。著人似醉昏难醒。</p><p class="ql-block">烟雨湿阑干。杏花惊蛰寒。唾壶敲欲破。绝叫凭谁和。今夜欠添衣。那人知不知。</p><p class="ql-block">《水龙吟.惊蛰》元.吴存</p><p class="ql-block">今朝蛰户初开,一声雷唤苍龙起。</p><p class="ql-block">吾宗仙猛,当年乘此,遨游人世。</p><p class="ql-block">玉颊银须,胡麻饭饱,九霞觞醉。</p><p class="ql-block">爱青青门外,万丝杨柳,都捻作,长生缕。</p><p class="ql-block">七十三年闲眼,阅人间几多兴废。</p><p class="ql-block">酸碱嚼破,如今翻觉,淡中有味。</p><p class="ql-block">总把余年,载松长竹,种兰培桂。</p><p class="ql-block">待与翁同看,上元甲子,太平春霁。</p><p class="ql-block">《拟古其三》魏晋.陶渊明</p><p class="ql-block">仲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p><p class="ql-block">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p><p class="ql-block">翩翩新来燕,双双入我庐。</p><p class="ql-block">先巢故尚在,相将还旧居。</p><p class="ql-block">自从分别来,门庭日荒芜;</p><p class="ql-block">我心固匪石,君情定何如?</p> <p class="ql-block">《铜豌豆》</p><p class="ql-block"> 戏曲大家关汉卿的传世之作极多,我却专爱他的散曲:《一枝花·不伏老》。记得还是上高中的时候,只把这曲子看了一遍就深入骨髓,至今还常读常新。</p><p class="ql-block"> 关汉卿自称是“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他这阙自述心志的套曲语言本色、生动诙谐,笔调大胆夸张,展示了他多才多艺的独特生活方式和狂放高傲的个性。</p><p class="ql-block"> 关汉卿说他是一颗铜豌豆。这煮不烂锤不扁的铜豌豆就象是一粒甜蜜的毒药,从此毒害了我一生。我不仅喜爱上了关汉卿的词曲,还爱上了他写的戏曲剧本,想方设法找来读。《单刀会》、《双赴梦》、《窦娥冤》、《救风尘》、《拜月亭》……尤其是《窦娥冤》。记得读到刑场那一折,窦娥唱道:“天公不可欺,人心不可怜。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唱词儿竟能让我掩卷而泣。</p><p class="ql-block"> 读完关汉卿的元杂剧本,我又读了清代刊印的戏曲剧本选集《缀白裘》。《缀白裘》全套共42集,收录的大部分是昆曲和南剧。这套书印刷装订的古香古色非常精美,我一个中学生根本就买不起。一个暑假里,我就天天跑到附近的公主坟新华书店去蹭看。</p><p class="ql-block"> 关汉卿引导着我从他的散曲开始,喜欢上了读戏曲剧本,喜欢上了听京戏,喜欢上了古典诗词。这种喜欢进而影响了我这辈子的性格形成,价值取向和生活态度。</p><p class="ql-block"> 从小处说,我喜爱各种文体活动,唱歌弹琴跳舞游泳跑步打球摄影集邮剪纸……从大处说,我个性比较张扬,不服输不认命。医疗、机械、新闻,念了好几个专业。农民、医生、教师、主编,干了好几个行当。当我行走到人生的暮年,内心充满对关汉卿的感激之情。他的这粒铜豌豆总是让我在深陷困苦境地时还能乐观的生活。在走向耄耋之时还想让生活丰富多彩。我想让生命与众不同,想让自己也成为一粒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铜豌豆。</p> <p class="ql-block">《闲游西安》 之《草堂寺进香》 </p><p class="ql-block"> 这是2020年的事情了。张涛带我和小李阿姨去草堂寺进香。</p><p class="ql-block"> 那年夏天爱人何德福的身体特别不好。疾病折磨得他精神不好脾气也大。爱人先是得了附睾炎在省人民医院泌尿科住院。后来发展成大叶性肺炎转到呼吸科。两场病联手差点把他小命夺走。出院后我尽力服侍爱人,千方百计加强营养。可他胃纳差消化又不好,人非常消瘦。我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多,就想去寺庙烧个香,求神灵们帮帮我。</p><p class="ql-block"> 都说草堂寺的香特别灵验。我就给儿子的同学张涛打电话,请他开车送我去。我在百度上查了,草堂寺在西安市鄠邑区圭峰山北麓。那个地方不通地铁和公共汽车。</p><p class="ql-block"> 下午走的时候,保姆小李也要跟去。她的二儿子快结婚了。女方狮子大张口,要七十万块钱彩礼。小李没有那么多钱,和我一样整天愁眉不展。</p><p class="ql-block"> 张涛开车带着我们直奔草堂寺。果然那地方离我家很远,感觉开了很长时间的车才到。</p><p class="ql-block"> 这里远离市区,庙里基本没有香客和游人。张涛在寺庙里闲逛。我和小李各拜各的佛,各求各的事儿。小李是天王殿、地藏殿、大悲殿、卧佛殿,哪个殿都进,每尊佛前都烧香磕头。我只在大雄宝殿里烧香,在神佛面前默默诉说自己的种种难处。趁张涛不备,我偷偷在功德箱里塞了几百块钱。我是怕张涛笑话我。还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党员呢,可不花点钱我心里不安。我看见小李也放了钱,她放的全是新钱。</p><p class="ql-block"> 在草堂寺里我们寻见了传说中的烟雾古井。赶巧了,隐在一片竹林中的千年古井正往外冒云雾。云雾还挺大的。据说这是很难看到的奇异景致。好多人专门来看,但能见到的机遇很少。</p><p class="ql-block"> 草堂寺被修缮得很好。各大殿的彩画色彩鲜艳。庭院里修竹茂林花草繁盛。十多幢古老的石碑文字已经斑驳漫患不清,更说明了草堂寺历史的悠久。寺院东侧还有一个窗明几净的图书馆。摆放的图书都是信男善女们捐赠的。我是来求佛爷办事儿的,没有闲情雅致观赏景致。在寺庙里溜达了一圈就张罗回了。</p><p class="ql-block"> 张涛有心的带了一台非常好的照相机,给我拍了好几张照片。爱人过完75岁生日身体就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为照顾他我已有七八年没有和朋友出去玩过了。今天张涛在寺里古柏下为我拍照,让我忽然有了种出来旅游的感觉。我们仨都走到庙门口了。我又弯折回去,把寺院里一座八宝玉石古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看了西侧的鸠摩罗什纪念堂。早就听说过鸠摩罗什这个奇僧。今天参观了纪念堂总算明白了他的前世今生。</p><p class="ql-block"> 烧了香,花了钱,尽了心。其实心里知道求谁都不如求己。自己的事儿自己扛着吧。但回去的路上,心里好像踏实了些。</p><p class="ql-block"> 自从儿子一家搬到北京以后,我就把张涛当儿子一样依赖。爱人老了,只有我伺候他的,没有他能帮我的。遇到我办不了的事儿,心里真是难啊。在手机上搜来搜去的看谁能帮助我,最后还是给张涛或文力打电话。</p><p class="ql-block"> 遇见难解难分的事儿了,我不是麻烦张涛就是麻烦文力。儿子的这两个同学真是让我麻烦到家了。其实有的时候我并不是非想让文力和张涛帮我干什么。能看见他们和他们说几句话,我就心踏实点。我知道这是自己老了,想儿子了的缘故。</p><p class="ql-block"> 我的爱人爱吃三爻村附近的赵家腊汁肉夹馍。我就跟张涛说去那里吃饭。我可不知道从草堂寺去三爻开车要绕很大的弯儿呢。我和张涛吃的是肉夹馍和羊血粉丝汤还给我爱人买了两个肉夹馍。小李不好意思让我多花钱,只要了一碗腊汁肉面。其实价钱都差不多,一共也没花几十块钱。张涛说赵家老店的腊汁肉夹馍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好吃,他知道一家更好的。约好了下次再来烧香他带我去吃。</p><p class="ql-block"> 可是没有下次了。我爱人走了。他去了天堂,不再需要我的照顾,也不需要我去寺庙里烧香,求神佛保佑他了。</p> <p class="ql-block">《不要害怕死神》</p><p class="ql-block"> 故乡山高水长远在千里之外。每年清明我都会到附近的大兴善寺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所有去世的亲人们奉花焚香。今年如是。</p><p class="ql-block">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对亲人的思念真让我魂牵梦萦呢。屈指算来,妈妈走了快50年了。奶奶比妈妈走的晚也快40年了。爸爸走了30年了,二叔走了20年了。我的丈夫走了快三年了。凝视着袅袅的香烟,我顿悟到爷爷奶奶和父母给我的家不仅仅是温暖的港湾,还是最安全的庇护所。爷爷奶奶和父母不仅娇惯养育了我,他们还是隔在我和死神中间的一层层盾甲。现在他们都倒下了。我的爱人也倒下了。我直面死神。隔着不远的路,依稀能看见死神把守着的那两扇大门上的雕花门环。</p><p class="ql-block"> 在我爱人刚刚去世的那一两年里,悲痛中的我几次想随他而去。人就是这样,遇到一些磨难和过不去的坎都会极端地想到死亡。因为死了就解脱不再痛苦了。死了就结束不再有任何麻烦了。死是解决问题的最简单的方法。</p><p class="ql-block"> 现在我可不这样想了,虽然今年已经77岁了,我还要结结实实地多活几年呢。我要成为最坚实的盾牌矗在孩子身前,让死神注意不到我的儿孙家人。</p><p class="ql-block"> 晚上睡不着觉我就胡思乱想。爱神那么可爱,长着一对肉肉的小翅膀,手里的弓箭四处乱射。娇宠的的花仙子四处惹麻烦,可鬼精灵的她一点不讨厌。一大把白胡子的圣诞老人胖胖的满面慈祥。死神也是神仙呀,为什么扮相那么恐怖吓人呢。看看画片,这些是我心目的死神。他们都是那样的漂亮和神通广大。</p><p class="ql-block"> 死神是接引神,他的职责就是带领我们去另一个世界。在我又老又累一点也走不动了的时候,他会来接我。他用华美温暖的大翅膀拥我飞往另一个未知的地方。飞升中会有飒飒的风吹过耳边吧?会有美妙的音乐吧 ?会去向更温暖光亮的地方吧?会帮我找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吗?</p><p class="ql-block"> 我不怕死神来找我。在他来接我之前,我会尽情的享受此生不多的日子。这个世界里有青山绿水花香鸟语冰雪风霜和万丈红尘里的车水马龙人事纷争,别的世界里不一定有呢。关键是我的儿孙驻扎在这个世界里。真想岁月静好,他们不长大,我也不变老,娘和儿子永远厮守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西安春雨夜》</p><p class="ql-block"> 三月的一场春雨湿润了西安古城的春夜。 洒落了星星点点的春雨后,西安古城的春夜温暖安静而神秘。</p><p class="ql-block"> 没有月光和星光,天空和大地间铺隔着一层薄薄的云雾。缓缓流淌的云雾让人们看不清星星眨动的眼睛。可山野间林地上的树儿花儿草儿们看到了也看懂了。那是大自然的密语,野兽鸟儿甚至河里的鱼儿可能都会懂,可我们不懂。我们不知道遥远的星星和花儿草儿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流与对话?</p><p class="ql-block"> 早晨走在校园里,走在林荫道上,走在山野间,兀地发现开了好多好多的花啊。且不说道路两旁的杏花白桃花红迎春花娇黄。校园里的风景已经让花儿占尽了风头。教学楼前高大的玉兰树上,一朵朵玉兰花白润如玉雕粉琢。宿舍楼后一丛丛矮矮的木瓜花红如美人喝醉了的脸坨。诸葛瑾用蓝色的小碎花铺满了林荫道的两侧……</p><p class="ql-block"> 前两天校园里还光秃秃的呢,只有柳枝在春风里柔软了腰肢 。只经了那一阵疏疏的春雨,只一个春夜,这些花儿朵儿象是得了指令,象商量好了似的,一下子就从含苞到怒放了。迎春花牵着杏花的手;杏花挽着桃花的腰;桃花扯着赤叶李的衣襟;赤叶李拽着梅花的袖子;梅花拉扯着海棠跑的气喘吁吁……她们嘻嘻哈哈蹦蹦跳跳地踩着春的舞步,把最美的笑靥笑给人们看。</p><p class="ql-block"> 攀过一枝小桃红,细细的数着枝上的花蕾。若是双数,我就梦想成真。若是单数,唉,若是单数我就换一根花枝来重数。神秘的春夜,神奇的春夜一定会让我梦想成真。</p><p class="ql-block"> 夕阳落, 暮色起,春夜又降临。春风暖暖的吹拂中,嗅着花香,看着花枝朦朦胧胧的俏影,心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p><p class="ql-block"> 2024,3,16</p><p class="ql-block"> 抖音制作张文彦先生</p> <p class="ql-block">《老树》</p><p class="ql-block"> 在西科大南院的西北角有一栋老楼房,那里曾经是我们的家。老楼虽然破旧,但窗前有一小片绿地。即使是冬天,绿地上的青草也泛着绿色。十几株月季的枝头上挂着还没完全凋谢的花朵。一棵胳膊粗细的石榴树下竟然有一个水龙头。我刚搬来的时候,这片绿地有很多砖头瓦块垃圾。有这么一片带水源的绿地让我很是惊喜。房子再破旧,我仍然像中了彩票一样的高兴。没等开春就开始规划怎么建设我的小花园了。</p><p class="ql-block"> 礼拜天在西安交大读书的儿子回来了。儿子借来一辆手推车。枯枝烂叶破砖烂瓦的推走好几车。在垃圾场,儿子发现有十多块被人丢弃的半平方米左右大三四厘米厚的水泥块儿,感觉这东西正好用来铺路,就用手推车推回来。我和儿子用了两个多钟头把整片地深翻了一遍,又用儿子弄回来的水泥块铺了一条小路。窗前的绿地瞬间有模有样。</p><p class="ql-block"> 春天来了。小花园里增加了两棵蔷薇。蔷薇沿着篱笆墙伸展着枝蔓。红红粉粉的花朵重重叠叠的缀在枝蔓上煞是好看。大好的春日里,我栽了一架葡萄一棵山楂树一棵紫叶李和一丛竹子。其余的空地我种了木耳菜、小青菜、苋菜、丝瓜,黄瓜和豆角。</p><p class="ql-block"> 我的爱人何德福从北京矿大毕业就到西安矿院工作。他没干过农活,稻子稗子都分不清。见我把小园子打理的清清爽爽很是佩服。他哪里知道我在当知青的十年间春种秋收,啥农活脏活苦活累活都干过。收拾这个小花园就是小菜一碟。</p><p class="ql-block"> 从春到秋,每个周日的晚上,我会把园子透透地浇上一遍水。下班回来,先到小园子里转转,拔拔草松松土,顺便摘点豆角黄瓜烧晚饭。那感觉真好。</p><p class="ql-block"> 窗根底下我种了一大丛夜来香。夜来香香气悠远又驱蚊虫。夜晚开窗睡觉,闻着透窗而入的阵阵花香,那感觉更是好。</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住了十年后,我们搬去了6号楼。新房子啥都好,就是没有了小花园。我只好在阳台上侍弄花草。种菜的事儿想都别想了。</p><p class="ql-block"> 在6号楼住了十七年后,我们又搬进了条件更好的20号楼。新房子宽敞明亮。窗外就是大雁塔南广场。每当夜幕降临时,万盏华灯和音乐喷泉把广场装点得美仑美奂如同仙境。可我还是挺想念4号楼的。想念那片生机盎然长满各色青菜的小园子。想念归想念,我却很多年没有去4号楼了。4号楼和对面的9号楼早就人去楼空,准备扒掉盖新楼。</p><p class="ql-block"> 今天下午坐朋友的车出去逛。回来时她把车停在4号楼头的空地。下了车,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那片曾经属于我的小花园。</p><p class="ql-block"> 几年没来这里了,长久无人居住后,这片绿地又是杂草丛生垃圾满地。我栽下的葡萄树石榴树和那十几棵月季早就没了踪迹。让人惊喜的是搬离了二十多年后,那株手指头粗细的紫叶李已长得比我腰还粗。树干伸到五楼的窗口。一树粉白的花儿开得欺雪胜霜灿若云霞。</p><p class="ql-block"> 折一花枝在手,在这楼里居住的日子一下子奔回来了。仿佛爱人就站在窗户根底下看我侍弄花草。仿佛爱人就站在身边帮我除草施肥。仿佛爱人正下班往家走,边走边和我说话。仿佛爱人手里提着一串刚从葡萄架上摘下的葡萄要递给我。那一瞬间, 手中拈着花枝的我泪崩。 </p><p class="ql-block"> 泪崩的我痴迷在曾经的日子里。我恍惚了。精神恍惚地想把手中的花枝拿给爱人看。</p><p class="ql-block"> 三十四年前,爱人和我在这栋老房子里结婚。我们牵手三十四年后,他在睡梦中辞世。 </p><p class="ql-block"> 我走近老树仰望。三十四年前爱人帮我栽下它时,树干不及我肩。现在树冠已经高及楼顶,盛开的花枝姿意地伸展到无人居住的五楼阳台上。</p><p class="ql-block"> 老树啊老树,我们搬走以后,你替我们守护着老房子,一守就是三十四年,你有功劳呢。以后我会常来看望你。春天,我来看你粉白如云的花朵。夏天秋天,我来看你一树轻红嫩紫的枝叶。冬天,我来看你高高的枝干。看你我就看见了和爱人在一起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老树,你把根扎在深深的地里,花开花落生生不息。爱人,你像树一样扎根在我心里。我永远怀念你。</p><p class="ql-block"> 附:紫叶李,别名红叶李,蔷薇科李属落叶小乔木,高可达8米,原产亚洲西南部,中国华北及其以南地区广为种植。叶常年紫红色,著名观叶树种,孤植群植皆宜。</p><p class="ql-block"> 2024,3,19</p> <p class="ql-block">《课 本 儿》</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八年的冬天我插队去山西。专列里全是北京的中学生。与大串连不同的是身边多了行李,月台上多了送别的父母。</p><p class="ql-block"> 车轮启动北京渐远。车厢里有了低微的哭声。我没有哭,只有些许离家的惆怅。行李里有我心爱的小提琴和没学完的课本儿,身边有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同学。那时的心情象是到外地亲戚家串门或是一次短暂的旅行,全然不知前边等着我的是另外一种生活。</p><p class="ql-block"> 数月之后,父母戴着“历史反革命”和“反动技术权威”的帽子被遣返还乡。父母年过五十,弟妹才上小学。已初识稼穑艰难农村生活不易的我只好转点回到父母身边。</p><p class="ql-block"> 那是一个远离城镇的小山村。几年的春种秋收栉风沐雨把我从北京知青改造成农民又改造为农人妇。白天使锄弄镐和男人一样下地挣工分,晚上回来还要烧火做饭奶娃喂猪……手脚不得闲儿地从睁眼月亮落,忙到闭眼星星出。粮囤快见底了,没有油盐钱了,秋后算帐又倒挂了,地里的活计重了,孩子哭惹他心烦了……农村穷且苦的日子,把男人压榨得只好把老婆当成出气的阀儿。</p><p class="ql-block"> 半夜里睡不着,我就从柜底翻出用层层棉花包裹着的小提琴和课本儿。昏暗的油灯下,琴背上美丽的斑马纹泛着幽光。结满厚茧的手指拨动琴弦,清越的一声颤音把满眶的泪水震落在小提琴上和我的课本上。就是从那一晚起,我开始半夜偷偷地读书。</p><p class="ql-block"> 水缸挑满了,灶头收拾净了,猪进圈鸡上架,孩子奶睡了,孩子他爸的鼾声也响了。我把酸乏的身子拖上炕,点亮墙龛里的油灯开始读书。</p><p class="ql-block"> 开始读语文,后来就读物理化学和三角等课本儿。不是为了复习功课,而是因为除了日历,家里只有这些课本是带字的。薄薄的课本儿陪我熬过了一个长夜又一个长夜。读到后来,我不仅能把语文书从第一课背到最后一课,还能背下物理书化学书和数学书上的所有公式定义和例题。</p><p class="ql-block"> 油灯照亮的课本是我与知识的唯一联系。 翻开课本儿,我常想到北京曾经拥有的家,想到少年宫的合唱团,想到颐和园里的假日。想的最多的是清华附中的校园,是课堂和老师。连当年最害怕的考试都变成幸福的回忆。作为“黑五类”的子女,我早绝了回城和上大学的念头。读读过去的课本儿,我会想起曾经的温暖的家和快乐学生时光。我不怕当一辈子农民,不怕生活艰苦,我不甘心的是沦为精神上的苦役犯。所以读课本儿是我在苦日子里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享受。</p><p class="ql-block"> 为保守这半夜读书的秘密,夏天再热我得挡着窗帘怕透出光去,怕让邻人知晓。因点灯耗油挨了打吵了架,见我死不悔改,丈夫只好作罢,谁让他找个识文断字的知青做老婆呢。</p><p class="ql-block"> 农活依旧很重,干一天活记十个工分,一个工分只值七分钱。</p><p class="ql-block"> 日子依旧很苦,顿顿粗粮掺瓜菜,一年难见荤腥。衣服破旧得大多打着补丁……可是我的心里有了光亮。虽然那只是一盏小油灯的光亮儿。</p><p class="ql-block"> 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那年夏天我很晚才得知这一消息:谁都可以考,不用生产大队推荐,不用公社盖章,不看成份高底,不计出身好不好。不顾丈夫的反对,背着课本儿,我义无返顾地参加了高考。</p><p class="ql-block"> 插队下乡十年后,带着五岁的儿子,凭着数理化的高分,我这个三十岁的老知青终于重新回到大学的课桌前。</p><p class="ql-block"> 如今家里四壁皆书。读书编书和写书是我工作的主要内容与生活的全部乐趣。可在我心目中份量最重的是那些课本儿。四十多年过去了,课本早就没有了。但它永远是我的珍宝。</p> <p class="ql-block">《擦玻璃的小陈》</p><p class="ql-block"> 上周来我家擦玻璃的小时工姓陈。她擦玻璃的工价是每小时40元。</p><p class="ql-block"> 小陈40多岁了,干这行已经很多年。她的大背包里有铲胶的去陈年污迹的各种擦玻璃利器。今天来我家她干的是包活,200块钱搞定所有的门窗橱柜玻璃。</p><p class="ql-block"> 小陈一边干活一边和我闲聊。她说我家的活难干。一是房子大玻璃多,二是窗框都是白颜色的,要过三遍水才能擦干净。一般的灰色和黑色窗框二遍就行了。从闲谈中我得知他爱人是矿工。在小煤矿上干了20年得了矽肺,现在已是晚期,全靠药撑着。左肺上烂了个大空洞,要全天吸氧,全天卧床。这几年四处求医家里的积蓄已经掏空了。大儿子念大专,小的读中学。一家人的医药费生活费学费都指望她的这双手擦玻璃挣钱呢。</p><p class="ql-block"> 中午我做了简单的咖喱牛肉面条。吃完饭小陈刷锅洗碗抹灶台,手脚麻利的把厨房收拾干净,转身又去擦书房的玻璃了。</p><p class="ql-block"> 小陈是个很坚强很自立的女人。小陈说有人劝她趁早离了。她不肯。就是为了孩子也不能离。她说人得有良心。富日子过得,穷日子也过得。</p><p class="ql-block"> 小陈说的富日子是指他爱人当矿工的时候。他爱人是掘进工,只要肯下苦,多下井就能多挣钱。小琴在家里带孩子侍奉老人。两个人像燕子垒窝一样攒钱在老家的县城里买了楼房,买了家电,小日子过得红火。可没想到小煤窑的劳保设施不到位,丈夫得了矽肺,壮实的汉子说倒就倒下了。别说挣钱,快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说起在医院抢救的日子小陈禁不住哭起来。她说她快扛不下去了,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p><p class="ql-block"> 我在煤炭院校里工作多年,知道那些小煤窑里的工作条件是啥样。知道得了尘肺的煤矿工人最终的结局是啥?我很同情小陈也很想帮他。小陈的儿子念的是机电类专业。我答应明年她儿子毕业的时候,我帮着找工作。我把我家的保洁和擦玻璃的活都承包给小陈了。我给我的朋友打电话,推荐小陈去擦玻璃。</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小陈去我的朋友家擦玻璃,一上午三个钟头挣了120块钱。晚上小陈在微信谢我给她介绍活。看着那些感激的话我心里酸酸的。</p><p class="ql-block"> 你要是看到了这篇文章,你想帮小陈,就请她去擦玻璃吧。每小时40块钱,保证把你家玻璃擦得可干净。干净得像没有了一样。</p><p class="ql-block"> 想请她擦玻璃你可以找我,我再转达小陈。在网络上我不敢公开小陈的电话和姓名。我怕没帮上忙再给她找麻烦。</p> <p class="ql-block">《汤圆之恋》</p><p class="ql-block"> 去年春天,在遥远的长江边偶然发现了一颗甜甜的汤圆。 之前写过的一些东西投过“我们都是40后”,“执笔写心,分享我的人生感悟”,“乡土乡村记忆分享圈”,“生活哲理探讨圈”等美篇平台。自从有了这颗甜汤圆,我把自己认为写的好文章一律给了汤圆。真应了那句俗话:最好的东西就想给最爱的人。</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汤圆文学社这个名字。相对于那些高大上的文学团体,汤圆这两字实在。虽然是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朴实的汤圆两字让我感到温暖。</p><p class="ql-block"> 汤圆也一次次让我惊讶,惊讶之后是对敬业者的敬佩。我这个夜猫子经常晚上十一二点钟才把文章写完,配完图大致修改一下,就发到汤圆文学社了。大概十几分钟吧,歌乐听涛已经把文章点评加精了。一次两次就罢了。我的十几篇文章都得到了歌乐听涛的及时点评和处理,这种敬业让我肃然起敬。歌乐听涛先生,你天天晚上在江岸一边听涛一边工作吗?你们汤圆文学社的人24小时值守不睡觉吗?从你写的文章中能看出咱们都是六七十岁的同龄人。全天候在线,你们也太厉害了。</p><p class="ql-block"> 每次看到自己的文章被汤圆点评被加精,我就像吃了一碗甜甜的汤圆非常开心。平心而论,我也是以摆弄文字为职业,出版过26卷本个人作品集的人了,文章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是经常的事情。可我情有独钟地珍惜汤圆文学社这个平台的认可。在甜甜汤圆的鼓励和诱惑下,写东西的激情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真是老妇聊发少年狂了。</p><p class="ql-block"> 我搜寻有关汤圆文学社的资料,读汤圆文学社的成员作品。真可谓品种繁多各有千秋文采斐然。在千里之外的重庆,有一帮文学知己。虽从未谋面,却有似曾相识之感。这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啊。</p><p class="ql-block"> 最近我在整理自己好多年以前写的《乡村笔记》和《知青生活记忆》。汤圆文学社发表的作品不限体裁,记叙文,散文,杂文,诗歌等都可。汤圆公众号的尺度也比较宽松,写起来不用小心翼翼。俗话说鲜花送美人宝剑赠英雄。我打定主意了,把这些整理好了的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直接奉给汤圆文学社。</p><p class="ql-block"> 一个黄土高坡上的美篇作者与山城重庆汤圆文学社的文字恋情就此展开,且不死不休。</p> <p class="ql-block">  《年少轻别离》</p><p class="ql-block"> 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和谁一路陪伴到人生的终点。很多家人同事朋友同学只是我人生一小段路程的陪伴者。恩爱夫妻能做到生同床死同穴。可同穴也有先去后到啊。</p><p class="ql-block"> 今年清明节的时候,清华附中高642级的同学群里发了一则信息,大家共同哀悼逝去的同学。看了名单我才知道已经有6个同班同学仙逝了。这6位同学自打我1968年插队到山西开始就没见过面。我的记忆中,他们永远是十七八岁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王娟是我们班个子最矮的女生,小脸圆圆的,说话快声快语。礼拜天她曾经领我去她家玩过。她家住在天桥附近,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很多户人家。院子的中心有一个自来水龙头。大家都在那里洗漱洗菜洗衣。那时候这院子可没人敢乱搭乱建。院子里有很多开满大丽花的花畦。王娟是独生女。见女儿领了同学来,她妈给我们做烙饼鸡蛋汤吃。文革开始后学校乱腾腾的,我就没再见过王娟。那次去她家吃烙饼鸡蛋汤是我和王娟最后的交集。</p><p class="ql-block"> 杨一鸣是咱校唯一来过我家的男生。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我听见楼下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扒窗一看是杨一鸣在楼底下喊呢。他是来借《红楼梦》的,顺便告诉我明天要去天安门广场游行,在府佑街集合,古巴的总统卡斯特罗来了。当时我家住在解放军后勤学院的家属院。部队的营房嘛,就是那种长长的筒子楼。杨一鸣这么大嗓门喊我,好几家窗户里都探出头来朝楼下看。我赶紧拿着书冲下楼去。杨一鸣好像也是部队大院子弟,他穿身褪色的蓝衣服背个军挎。杨一鸣把《红楼梦》塞到军挎里,好像还想说点啥。我急忙催他走了。我可受不了窗户后边的那些眼晴。事后我想杨一鸣可能是先去通知了和我同住一个院的杨盘。从他那里打听到我家住哪个楼。那以后我没有杨一鸣还我书的记忆,也再没有其他交往,不知道他是下乡了?当兵了?还是留城工作了?现在我的书橱里有好几种版本的《红楼梦》。还有《海续红楼梦》,《红楼梦后记》等。翻看这些闲书时,好几次都想起了杨一鸣站在楼底下大声喊我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班里女生中跟我关系比较好的是朱葆英。刚入学时,她是我们班的班长,高二分班时她去了预科。我去过她的家。她家住在北京医学院。我见过她的母亲,梳着短头发,是个非常干练的中年妇女。好像是北京医学院的中层干部。朱葆英的俄语非常好。到她家我才知道原因。朱葆英家有一台留声机。她放唱片给我听。唱片就是我们的俄语课文。我也去过朱葆英的伯伯家。她伯伯是清华大学的教授,住在离附中不远的一片小洋楼里。那天朱葆英的奶奶给我们吃抻面。朱葆英的奶奶个子不高。她一边两手上下舞动抻着面,一边走动着和我们说话。这是我第一次看人做抻面和吃抻面。老佩服她奶奶了。</p><p class="ql-block"> 再见朱葆英是1984年前后我大学毕业后去北京公出时,孙允文带我去看朱葆英。路上孙允文就跟我说了朱葆英的情况,她是病退回城。可进了她家看到朱葆英的那一瞬间,我还是不淡定了。朱葆英好像患的是风湿性心脏病。两腮满是病态的红,口唇红得发紫。她拥着被半卧在床上,和我们说话时气息很不均匀。孙允文和朱葆英一起去了黑龙江插队。她给了朱葆英很多帮助。几年后我得到了朱葆英病逝的消息。她拥被在床与我们笑谈的样子就成了我永恒的记忆。</p><p class="ql-block"> 不苟言笑的牛越生有枣红色的脸膛;华基正总梳和我一样的两把小刷子;郭兰惠黑框眼镜后面那双忧郁的眼睛……这些曾经和我同过一段求学路的附中同学还没和我说再见呢,我们就永远再也不见了。</p><p class="ql-block"> 年少轻别离。也许一次校门前的各自回家,一次公交站或地铁站的各上各车,一次火车站或机场的相互快乐挥手,就成了永远的分别,可年轻时哪里会想那些呢?眼睛看的是远方,心里向往的是未知。哪里知道在人生的每一个岔路口上,不经意间,我们就和某些同路人永远地告别了。</p><p class="ql-block"> 纪念活动的热心组织者陈嘉明说:“今年四月二十七日的入学60周年纪念活动可能是最后一次年级活动,争取参加吧,留作纪念。”</p><p class="ql-block"> 母校为我们这一届学子举行入学六十周年纪念活动实在难得。可是我家在西安路途太远。一人独居无人伴行。刚刚出院,医生说不易舟车劳累。六十年不得相见,于我来说,这次聚会可能是此生唯一一次与高中同学亲近的机会。放弃了,我无奈,心里隐隐的疼。</p><p class="ql-block"> 年少轻别离,总说后会有期。年老重别离,知道一别就是永恒。我恨自己身无彩凤双飞翼了。好在有网络。我能从同学们拍的视频和照片中分享到分别六十年一朝在再聚首的快乐。</p> <p class="ql-block">《你们永远十八岁》——写给我清华附中高642班同学</p><p class="ql-block"> 回首一生,在清华附中读书的日子最令人难忘。我永远忘不了班主任郭海箴老师那一口带着东北味儿的北京话,兼我们副班主任的万邦儒校长的儒雅绅士风度,语文老师周鸿鈞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儿,物理老师的风趣授课,教体育的赵老师在运动会上作为总裁判长公布成绩时的洪亮嗓门……我还记得为我们做饭的刘班长、温副班长和主食组的张师傅。我更忘不了的是朝夕相处几年的同班同学。从1968年离开北京到现在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虽然我们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此生再未有交集与相见,但我永远没有忘记你们。时间愈久很多记忆的碎片愈清晰。</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文静的白春生上课时候打哈欠动作过大,以至于下巴脱臼紧急就医。我记得深秋变天了,吴怡红的父母来给她送棉衣。因为只有她的家长来送衣服,吴怡红不好意思的脸都红了。有一天下午咱班哪个女生得了急病。是郑兰芳一口气把她背下楼,送去校卫生室找寇大夫医治。我记得陈孟和课间休息时下围棋从无败绩。运动会上杨盘的三级跳和跳远总能拿第一。他的短跑也特厉害,跑了13秒多一点。彭高婉掷铁饼的动作舒展大方。周向明踢足球时倒挂金钩球入门的动作太潇洒了。郑爱珍的乒乓球横扫男女生。李承穗是女篮队长。她教我如何三步上篮。笑话我投篮的动作像端尿盆儿。我记得唐建安在大学游泳池游泳时,起跳入水太猛拍得肚皮通红。徐蜀东打旗语时的自信熟练,冯翥晚自习后在操场吹黑管的勤学苦练。我们班唱歌好的是张文祚、何国斌。跳舞好的是王湘丽。外语好的是朱葆英。北京土话说得最溜的是蔡拓。他说他爸他妈时用了“老公母俩”这词,听得我目瞪口呆。我记得熊小梅抱着小猫在相馆拍的清纯少女照。龚莉的朗诵非常好。龚莉妈妈做的爆炒羊肉更好。和我同在龚莉家吃爆炒羊肉的是周同学。我记得坐在我后边的张厌非为了背《琵琶行》,把课文抄了好几遍。记得张承志大夏天穿身旧军装光着脚走在晒得滚烫的柏油路上只为磨练意志。我喜欢他早年写的作品《草儿青青》和《黑骏马》。记得罗范生跟着温师傅学习大锅炒菜时用的铲子就是平锹。我记得王福海或是韩征和的眼镜总爱滑落到鼻梁下边,可他浑然不觉该干啥干啥。我记得孙景瑞总是在教室的最后边拉二胡《江河水》,心里疑惑他哪来那么多忧伤呀。我记得大串联刚开始我找哈鸿兴开证明,他痛快麻利地给我盖上清华附中红卫兵的印章。 </p><p class="ql-block"> 高一的一天下午,我和孙允文并坐在双杠上闲聊。她问我见过资本家吗?我肯定没见过呀。她说这礼拜天就让我见见。礼拜天她领我去她家了。原来他父亲是全国工商联主席孙孚凌。那可是挺大的资本家呀。可是从孙允文身上,我看不到一丝丝大小姐娇生惯养的做派。总穿一身半旧蓝衣服的孙允文钢琴弹的真是好,曾经为咱们班的合唱伴奏过。</p><p class="ql-block"> 解放军进驻学校没多久,在教室里学习的人就少了张承兴和付洪琛。他俩被选送入伍当兵了。我并不羡慕嫉妒恨。因为我这个后门兵入伍才几个月就因为父亲的问题被从前门清退了。我知道新兵连是个啥样。那种苦与累够他俩受的。</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周春晓在《解放军报》头版的下边发的那篇文章。虽然她做了俩件对不起我的事情。可我还是记得她眼镜后边那双年轻的眼睛。1966年8月份之前她的那双眼睛还挺清澈的。</p><p class="ql-block"> 毛主席第一次接见红卫兵时,周春晓曾经在天安门上和一群人与领袖合影。大串联我去西藏的时候路过过丹巴。在一个老红军大娘的低矮小屋里我看到了这张合影。一尺长半尺宽的照片挂在土墙上很是突兀。我好像问了那老大娘照片是谁送的。她的回答我记不清了。我不敢肯定这照片是周春晓送的。也许是照片上其他人送的呢?</p><p class="ql-block"> 瘦瘦的的冯彬,胖胖的刘淑兰,和我幺妹同一小名的安琪儿,坐在最后一排个子高高的王明来,好像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话的吴莫力、周万成、谢玉泉,还有早逝的牛越生、杨一鸣、王涓、华基正、郭兰惠……陈嘉明一纸邀回校参加纪念入学60周年的通知使我对母校对师长对高642班的记忆像蛰伏了一冬的桃树杏树丁香海棠,一缕和煦阳光和一阵春雨淅淅就桃花红杏花白满园花开绚烂了。</p><p class="ql-block"> 在人生的岔路口上,我和清华附中高642班的同学们走散了。虽然我们班连一张集体的合影都没有,连一张完整的同学名单和授课教师名单都没有,虽然这些年我们一次团聚都没有,我们连个高642班微信群都没有。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音讯也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但是,但是我记得当年学校生活中这些零零碎碎点点滴滴,记得你们大致的模样。</p><p class="ql-block"> 记忆是有选择的。之所以记得这些,是因为无论你们走了多远,走了多久,都没有走出我的内心世界。因为我和你们连体的青春无法分割开来。</p><p class="ql-block"> 我今年76周岁了。你们和我同龄。我们都老了,走在人生的暮年。但你们的模样却被时间浇筑并固化在五十六年前:男生是活力四射的阳刚少年郎。女生是青葱美少女。</p><p class="ql-block"> 你们永远十八岁。</p> <p class="ql-block">  《西科大快乐老年趣味运动会》</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夏文就发通知了,离退处要在4月17日上午组织召开"趣味运动会"。可天气一直阴乎乎的,我担心天公不作美。</p><p class="ql-block"> 4月17日早上起来就看天气预报,还好还好,阴转晴了。再看楼底下的附中操场,8点刚过,离退处已全员出动在布置运动会场地了。九点多钟,南、东两院的志愿者们也陆续就位。今年的运动项目多,需要的器材多,需要的人手也就多。往年的运动会就是拉一条横幅,今年可不一样。制作的大幅彩图上"老有所乐,健康同行"八个大字透着喜庆。</p><p class="ql-block"> 上午9:30运动会准时开幕。两百多位老运动员齐聚操场。离退休处处长赵亚军主持运动会。他说:"春风徐徐、万物复苏,在这个美好时节,我们组织举办离退休人员趣味运动会,看到大家个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作为服务保障部门,我们深感欣慰。开展各类体育活动,即丰富了大家的退休生活,增添正能量,深入推进老有所乐。也体现了学校对各位离退休人员的关心关怀,同时也展现了咱们离退休人员积极、健康、向上的精神风貌。在这里,我也代表离退处,感谢各位老师积极踊跃参加本次活动!"</p><p class="ql-block"> 离退休党委书记李腾龙致开幕词。李书记说:"尊敬的各位老同志,在这春意盎然、春和景明的日子里,我们欢聚一起共同举行“老有所乐,健康同行”2024年离退休人员趣味运动会,首先对本次老年趣味运动会的召开表示祝贺!对精心筹备本次运动会的各位老师和志愿者们表示诚挚的谢意!向全体参与裁判的和运动的老同志们表示亲切的问候的崇高的敬意!在过去的一年里,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二十大精神的指引下,在学校党政的坚强领导下,在广大离退休人员的支持下,我们在全体党员中开展了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主题教育,共同完成了 每月的政治理论学习、在线理论学习报告、“光荣在党50年”纪念章颁发,举办了庆祝老年节80周岁退休人员集体祝寿会暨金婚祝福活动,开展了“反诈骗宣讲进高校”、“普法惠老暖人心”公益法律咨询活动。我们希望通过各种活动的举办,丰富大家的退休生活,就像今天运动会的主题一样,老有所乐,健康同行!亲爱的老同志们,运动使人健康,运动使人快乐!让我们一起在运动中享受快乐人生,陶冶健康情操。但也不可忽视“安全第一”的运动意识!最后祝愿大家笑口常开,身体健康,也祝愿“老有所乐,健康同行”2024年春季离退休人员趣味运动会圆满成功!同时提前祝广大离退休人员“五一劳动节”快乐!"</p><p class="ql-block"> 运动会的裁判长朱小霞公布了运动会的基本规则。朱小霞说:“很高兴担任今天的裁判长。今天的运动会共设了扔飞球、掷壶、闭眼踏步走、持乒乓球走、套圈、投篮、掷保龄球7个单项。每个项目分为优秀奖和鼓励奖。每人按自己条件任选四项参与。为了安全,投篮球和掷飞球这两个项目年龄大和体弱的老同志就不要参加了。”</p><p class="ql-block"> 裁判长的话音一落地,已经领了参与卡的老同志各奔各的喜爱项目而去。套圈的,投壶的,掷飞标的……每个项目的裁判都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在他们跟前老同志很快就排上队。喝彩的鼓劲儿的说的笑的,三五人扎堆聊天的,操场上顿时热闹起来。运动员认真运动,裁判员认真裁判,这趣味运动会还真是热闹。</p><p class="ql-block"> 为了让老人们身心健康,老有所乐所为,离退处的的同志们精心设计这次运动会,不仅增加了扔飞球等新项目,还请校医院的医生们做赛场护卫。李书记赵处长带着处里的一干人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哪个老同志不小心有个闪失。志愿者裁判员们严肃认真的工作着。老同志们快乐地忘情地玩着。离退处全体人员就紧张地小心地看护着。</p><p class="ql-block"> 在和煦的阳光里,在徐徐的春风中,老同志们带着优胜奖品开心地回家了。回家路上还相互打问:"离退处啥时候组织春游啊?""处里有啥活动千万叫上我啊。"</p><p class="ql-block"> 西安科技大学的老年人就这样快乐在春天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 壶</p><p class="ql-block"> 我的第一把紫砂壶是1964年买的。那一年我刚考上清华附中,兜里多了因住校爹妈给的零花钱。在琉璃厂一个小店看见了这把紫砂壶,喜欢壶盖壶身上的桃叶,就花8块钱买了它。这壶在我身边呆了60多年了。壶已经很老了,老得它颜面发黑,内口也掉了岔。</p><p class="ql-block"> 陆陆续续的我又收藏了十七八把紫砂壶。可这把桃叶壶永远是壶老大,在橱柜中占据着显著的位置。</p><p class="ql-block"> 有了这些紫砂壶之后,渐渐家中就多了各式茶盅茶盏和各种各样的茶叶。有朋友来家,涤盏烹茶就成了自然的待客之道。没有朋友来的日子,午睡后泡一壶茶,和老伴儿对坐而饮是日常的功课。</p><p class="ql-block"> 现在午睡后泡一壶茶还是日常的功课。可做茶功课只剩我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洗壶,洗盏,烧水,烹茶。手触处用旧的壶与盏泛着温热。它们和背后书架上的那些旧书一起陪我读书画画写作,陪我静坐发呆看云,陪我看日光的脚无声地从落地窗的东边走到西边,陪我看月光的脚无声地从落地窗的西边走到东边。</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五一小长假第一天。午后我用老壶给自己泡了金骏眉,还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壶中泡的是我六十年的如梭光阴。</p><p class="ql-block"> 茶汤清亮,茶氲微漫。慢呷入口,原来这孤寂的滋味是微苦涩有一点点回甘。</p> <p class="ql-block">《这一日好惬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西安的金龙峡位于秦岭北麓将军山西侧,是秦岭七十二峪之一,旧称曲峪。这里距西安仅30公里车程。环山旅游路和西汉高速路在此交汇,自驾游十分便捷。</p><p class="ql-block"> 百度上说:金龙峡被誉为“中国北方第一原始大峡谷”。景区以“瀑布群落、林海氧吧、大峡风光、九峰叠翠、原始人文”五绝称著于世。</p><p class="ql-block"> 我觉得这话有点过。可听乡人说,每次大雨之后,从山最高处的龙窝子到山脚下的金龙口,大量的河水奔涌而下。河床里似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金龙翻腾飞舞。金龙峡因此而得名。</p><p class="ql-block"> 也许丰沛的集中降水会让这山澗的小溪膨胀成一条银龙巨蟒吧,但平日里它就是一条温顺的小溪流。夏日里带孩子们来这里亲近山野戏水小溪,其乐溶溶啊。</p><p class="ql-block">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正值立夏。学弟宋从刚、于波夫妇约我来金龙峡游玩。見这里远山如黛,空气清新,林木茂密,植被丰盛。一股溪水穿奇崖怪石而出,或积成清潭,或跌成飞瀑。小径曲折而上,穿槐林氧吧,过青翠竹海,见松柏郁郁。一阵山风袭来,裹着清甜的草木香呢。</p><p class="ql-block"> 下得山来,我们直奔山脚下学弟汪凯何聪夫妇所开的清悦茶社。</p><p class="ql-block"> 茶社的柴门虚掩着。推门而入,只见宽阔的院子里绿草如茵鲜花簇簇。几处树荫下竹木桌椅旁都是喝茶就餐的游客。我们也拣了一副树荫最浓的桌椅坐下。</p><p class="ql-block"> 今天汪凯没在,当值的是他的漂亮夫人何聪。茶点水果那不用说了,上的是最好的。見我们爬山归来身上燥热。她赶紧让服务员奉上热茶。只一杯茶入口,只觉腋下生凉暑热顿消。</p><p class="ql-block"> 我们点的是鸳鸯火锅。且吃且聊,牛羊肉肥美,果菜蔬新鲜。且聊且吃,良辰美景佐老校友相聚谈兴愈浓。</p><p class="ql-block"> 天色已晚。依依不舍地告别何聪。归途穿蔡家庄,走最美乡村公路,在西安国家版本馆前留影,赏落日余晖中的将军山群峦。今日立夏。好山好水好茶饭好朋友,这一日好惬意。</p> <p class="ql-block">《老头老太太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今天和一位同为北京知青的朋友去大明宫看了《老三届知青图片展》。我俩约好在大明宫的丹凤门前。在地铁站出口我听见议论说:就是一帮老头老太太嘛。</p><p class="ql-block"> 老头老太太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我很感谢王农同学又给我们这帮老头老太太创造了一次聚会的机会和理由。见老同学老朋友也罢,忆旧思苦也罢,毕竟我们这帮七十多岁的人身上都打着共同的印记:知识青年。如果国家一直这样和平地发展下去,在我们之后的若干代人里,可能没有像我们这么巨大的上千万人的群体在精神上打上了相同的烙印。</p><p class="ql-block">我们的后代们可能会有各种同学会、校友会、工友会、战友会……但体量都会非常的小。</p><p class="ql-block"> 七十多岁了,我们还能有虽然不认识却同气相求相看两不厌的老知青聚会,很感谢王农同学。</p><p class="ql-block">2023,5,6</p> <p class="ql-block"> 《才知啥叫凄凉》 </p><p class="ql-block">六七年前,因为一点生活琐事和我爱人吵架了。那次真不怨我,我爱人有点不讲理,把我气的心脏病犯了住进了医院。冷静下来以后,我写了一篇小文章《一抹凄凉》给自己出气。</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我的爱人病故了。我从空巢老人变成了独居老人。一个人做自己的一日三餐,用体育锻炼画画写书来充填所有寂寞的日子。三年了,疫情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想念爱人的时候……一千多个孤单寂寞的日子,自己咋熬过来的呢?才知道什么叫凄凉了。原来当和爱人在一起的时候,当他活着的时候,生气吵架甚至挨各种累都是幸福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小食堂终于开张啦!》</p><p class="ql-block"> 数月前,小冯俩口子把经营多年的小菜摊转让给了别人。小冯俩口子的人缘好,来买菜的人也很多,这么好的生意咋就不干了呢?小冯说,他当兵时在部队上是炊事员。院里的老年食堂开了关,关了开的,几年了总是没有弄起来。他想试一试。我问他:“那赔了咋办?”小冯说:“谁还没个梦想呢。”是呀,谁还没个梦想呢?可我没想到这个退役多年兵哥哥的梦想是给院子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做饭。</p><p class="ql-block"> 小饭店就开在西科大南院一进门的右手边。装修房子,购买蒸锅消毒柜冰箱冰柜等各种炊具和桌椅板凳。也没在群里打个招呼,也没放挂鞭炮,小冯的饭店就选在母亲节这天开业了。饭店的名字有点怪,叫“南院就餐点”。细想也名副其实。房是学校的房,吃饭是学校的人,米面油是学校食堂统一的采购渠道,饭菜的价格和品质也由学校统一监管着。</p><p class="ql-block"> 开业的第一天我没赶上。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我过去时肉包子都卖完了。只好8毛钱买了一个韭菜粉条鸡蛋馅儿的素包子尝尝。呀!很好吃。</p><p class="ql-block"> 中午11:30开饭。我踩着点去时前边已经排了十几个人。热气腾腾的米饭是用大蒸箱刚蒸出来的。四荤四素的炒菜是小冯在家炒好端来的。按规定这里不能用明火。用电炉子炒菜火头太小不好吃。小冯只好把他家的厨房当成后厨了。 </p><p class="ql-block"> 12块钱的一份米饭可配两荤两素4个菜。我选了土豆烧排骨、蒜苔炒肉丝、清炒菜花、西红柿炒鸡蛋,还有免费的紫菜蛋花汤。这一顿午饭吃得很舒服。</p><p class="ql-block"> 小饭店里贴了几张招贴画。有鱼香肉丝、糖醋排骨、梅菜扣肉,小炒牛肉等等。据说这都是小冯在部队当炊事员时练出的拿手菜。心里就有了几分期待,想问他哪天做糖醋排骨。今天是第二天开张,中午吃饭的人又多,看小冯和小杨俩口子打菜盛饭手忙脚乱,脸上的汗都顾不得擦,这话就不问了,天天来吃即是,总会吃着的。</p><p class="ql-block"> 小冯两口子卖菜多年。他为自家小饭店进的肉菜蛋奶肯定是又好又新鲜又便宜。有学校的扶持和监管,有这俩口子的热情服务,小食堂肯定会越办越好。小食堂办好了,我们这些空巢老人独居老人就能和老邻居老朋友们坐在一个桌上边聊边吃。在又干净又热呼的饭菜中吃出了家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  重温《门槛》</p><p class="ql-block"> 1961年我在北京育英学校读初中。教我们俄文的是隋老师。隋老师来学校之前是随军翻译。她身材苗条高挑。在不穿旧军装的日子里最爱穿带点碎花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走路时,大波浪长发一甩一甩的。全校女生都是她的拥趸。</p><p class="ql-block"> 我永远忘不了隋老师的第一堂俄语课。</p><p class="ql-block"> 隋老师第一次给我们上课那天一身前苏联女兵军服。穿草绿色短夹克和短裙的隋老师帅极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用俄文朗诵了屠格涅夫的散文《门槛》。</p><p class="ql-block"> 我是第一次听人用俄语朗诵,虽然听不懂但觉得非常好听。隋老师朗诵完《门槛》后,又用中文朗诵了《门槛》,还讲解了《门槛》。她用这种方式把我们引进了学习俄语的大门。还用这首散文诗把理想和信念的种子种在了我们这群懵懂的少年心里。</p><p class="ql-block"> 六十三年后的今天,我参加了西安科技大学离退休党委组织的赴渭南祭扫王尚德烈士陵园,学党史守党纪实践研学活动。</p><p class="ql-block"> 静悄悄的烈士陵园里,浓浓的松荫下整齐地排列着一方方墓碑。炽热的阳光透过松柏的枝丫抚摸着这些墓碑,让它们不那么冰冷。长眠在这里的人大多二三十岁。这当中有红军将士,有抗美援朝战争和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将士,也有和平时期牺牲的英烈。</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全体党员重温入党誓词时,在参观展厅时,在一座座烈士墓前驻足时,我又想到了屠格涅夫的散文《门槛》。</p><p class="ql-block"> 和《门槛》一文中歌颂的美丽的俄罗斯姑娘一样,长眠在这里的英烈们是为理想慷慨献身,是为信念决然赴死的。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在他们为国捐躯之刻,他们会想到死后的若干年,为之洒热血的中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会成为置身于世界民族之林的的大中华吗?</p><p class="ql-block"> 静谧的墓园里不会只有寂寞的风吹过,只有清冷的雪花飘过。这个国家永远记着你们。家乡的父老也永远记着你们。你们安睡在家乡的热土,是虽死犹生的人。苍松翠柏遮蔽着陵墓,那是对烈士们的呵护。鲜花盛开在墓园,那是对烈士们的陪伴。今天我们这群七八十岁岁的老人来看望和祭奠永远年轻的英烈,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信仰。</p><p class="ql-block"> 2024,5,16</p> <p class="ql-block">《粉粉嫩浅浅绿染人生》</p><p class="ql-block">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初春时节的桃红李白柳丝长总是让人心生惆怅。春不常驻,就让我的笔来挽留。随流水而去的桃李落瓣,系不住远行舟的柳丝,在石桥上走过的游人,在溪水的嫩水藻中游动的小鱼儿,就都随我永远的住在这春日的画里了。</p><p class="ql-block"> 画画的那一时间心都在笔和颜色上。那一时间的痴迷和忘我就是夕阳红日子的幸福时段了。我用嫩嫩粉浅浅绿淡淡蓝染了周末的晚上。</p> <p class="ql-block">《色 难》</p><p class="ql-block"> 《论语·为政》篇:“子夏问孝,子曰:色难。”</p><p class="ql-block"> “色”是指脸色。“难”是说很难做到。这段话的意思是:子夏问老师有关孝道的问题。孔子回答说:给父母好脸色很难。</p><p class="ql-block"> 子女给年迈的父母好脸色是最基本的孝道,但一直给好脸色却最难做到。因为子女在工作生活中难免有各种烦心事和压力,这些不良的情绪很容易影响到对父母的态度。年迈的父母需要的不仅是物质上的供养和生活上的照顾,更需要儿女精神上的抚慰。父母是最了解儿女的,也最能够觉察到到子女内心细微的变化。父母越年老体弱越怕自己拖累儿女,怕儿女嫌弃自己。儿女在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嫌弃眼神和不耐烦的口气最能伤到老人心了。所以做儿女的若内心没有对年迈父母真正的尊敬感恩和心疼,就不会有外在的永远的和颜悦色。“承欢膝下”是我们这一代银发族最昂贵的奢侈品。</p><p class="ql-block"> 当我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已经永远没有父母了。“子欲养而亲不在”是此生不能愈合的伤口。</p><p class="ql-block"> 当我真正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我已经成了七十多岁的独居老人。</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些七十多岁的老人是国家在上世纪70年代初实行计划生育政策后的第一代独生子女父母。当年30岁左右的我们响应国家的号召去做绝育手术时,那里会想到自己的晚年怎么过?哪里会想到自己的衰老会给儿女带来多大的压力?广播和报纸中不是说:计划生育好,国家养你老吗?</p><p class="ql-block"> 现在自己老了,国家是月月把退休金打到社保卡里。退休金也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比如实在不愿意做饭了,就去饭店吃一顿或者叫外卖。实在不愿意做家务了,就雇个钟点工来干上半天。生病住院的时候,找个护工陪床。可退休金买不来亲情啊,退休金不能把孤单寂寞变成温暖啊。所以孤单的我盼望的不是每个月发退休金的日子,我盼的是儿子回来看望我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在北京工作的儿子每两个月就会专程回来看望我。在家小住这一周儿子完全围着我转。买水买电买煤气,买肉买蛋买牛奶,买药买衣买水果。陪我看病逛街,陪我去饭店吃饭。打理好家中的各种琐事,不厌其烦的教我使用手机上的小软件和新添置的小家电。</p><p class="ql-block"> 晚上儿子陪我散步。儿子的手掌大且肉厚。儿子牵着娘的手边聊边慢慢走。子欲养,亲还在的感觉真好。</p> <p class="ql-block">  《我失骄杨君失柳》</p><p class="ql-block"> 早晨起来看了群里王农发的讣告就心神不宁。他的爱人王霞被病魔缠身数年终是走了。</p><p class="ql-block"> 三年前我的爱人何德福走了。正值疫情肆虐,王农是唯一代表知青来家里为他送行的人。今天就让我用这篇短短的文章为王霞壮行吧。愿我的泪水化成盏盏心灯,照亮霞妹通往天堂的路,愿我的文字化成朵朵白菊,盛开在你天堂之居的窗前。</p><p class="ql-block"> 和王农夫妇结识于1998年纪念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30周年的活动中。算起来我们两家人已经认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见到王霞是在王农开办的陕西老三届文化娱乐中心。她瘦瘦高高的,总是静静地站在王农的身旁。脸上总是带着温婉的笑。</p><p class="ql-block">  不用我夸赞王霞。认识王霞的人都会感觉到她是一个淳朴善良值得交往和信任的人。她是王农的贤内助。从30多年前的一间小公司到今天的大公司,从28年前初次参加知青活动,到成为陕西知青的一杆大旗,王农所做的一切,王农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有王霞一半的功劳。记得十年前,王农准备了10万块钱去云南慰问抗战老兵。临走前王霞问:“10万块钱够吗?你再多带上10万元吧。”这一件小事就说明王霞的爱心一点不比王农少。 几十年来,王霞始终谦虚低调不矜不傲地站在王农身后,是王农最坚实的依靠。</p><p class="ql-block"> 2008年举办完陕西老三届知青纪念上山下乡40周年活动后,我们和王农王霞等几家人十几个老知青结伴去了云南、非洲、日本和俄罗斯旅游。我们在大西洋的好望角,在埃及的金字塔,在日本的富士山,在俄罗斯的莫斯科红场,云南的虎跳峡和泸沽湖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那些旅游的日子真是快乐呀。今天翻看当年旅游时的老照片,我热泪难禁。尤其是翻看到在俄罗斯拍的这张照片。后排王农身边穿黄色t恤的是我的爱人。王农身前穿黑白条纹t恤的是他的爱人王霞和他的儿子少鲁。照片还在。照片上的人在开怀地笑。可王农的王霞和我的爱人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p><p class="ql-block"> “我失骄杨君失柳。”无论是伟人如毛主席,还是寻常小百姓如王农与我,失去挚爱都是一样的痛彻心脾啊。</p><p class="ql-block"> 天缺一块女娲补,地缺一块神龟支。心缺一块奈若何?爱人逝兮独悲摧!</p><p class="ql-block"> 我爱人已经走了三年。这三年里我磕磕绊绊地行走在失去亲人的哀痛中。而王农的哀痛才刚刚开始。爱人长行后任何人的安慰都是没有用的。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所以王农兄弟啊,你只能自己坚强,如我这样坚强地在痛苦中煎熬着。你只能像我这样坚信:爱人虽然走了但爱永在。爱人虽然走了,但去的是天堂。我的爱人在天堂一直注视着我。你的爱人也在天堂注视着你。看我们每天过的是否安泰?</p> <p class="ql-block">  《我与共和国同年岁》</p><p class="ql-block"> 读史,两千多年前的大汉帝国开疆拓土一统天下。一千多年前大唐帝国贞观之治文功武举。几百年前的康乾盛世百业兴盛。这些都给我无限遐想。最辽阔的疆域,最精壮的军队,最多的人口,最先进的生产技术,最强大的经济体……万国来朝的大中华是世界的中心,是东方最明亮的太阳。 </p><p class="ql-block"> 曾几何时,中华帝国衰落了,衰弱的任人欺凌。第一次鸦片战争、第二次鸦片战争、日本侵华战争……列强的坚船利炮轰开国门,裂土分疆,夺我土地,抢我资源。列强的魔爪毁我长城,杀我人民,生灵涂炭,遍地哀鸿。 几百年来,多少革命志士抛家舍业出生入死。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只为寻求一条救国救民的路。谭嗣同、秋瑾、李大钊、瞿秋白……无数先驱者的名字化成暗夜里的星辰,点点微光照着后来人脚下的路。他们不倒的身躯化成路标,指引着继承者前行的方向。又有多少英烈捐躯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战场。他们用鲜血染红党旗,柒红国旗,染红大中华黎明的朝霞。  </p><p class="ql-block"> 终于在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而我有幸成为新中国的同龄人,我与共和国同年岁。</p><p class="ql-block"> 从建国之初到六十年代初,我们是祖国的花朵,有最幸福的童年。</p><p class="ql-block"> 从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中期,我们和祖国一起经历了噩梦般的文革。</p><p class="ql-block"> 终于走到了改革开放这一天。我们为祖国母亲努力拼搏,踏踏实实的工作,认认真真的生活。我们不仅是改革开放的见证者,更是在改革开放中奉献了全部光与热的参与者。都说我们这一代人是祖国母亲的长子。我们无愧“长子”两个字。</p><p class="ql-block"> 改革开放走到今天,中国如巨人般屹立在世界上。 听听习近平主席对祖国前途的展望吧:“从十九大到二十大,是‘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历史交汇期。我们既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又要乘势而上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进军”。</p><p class="ql-block"> 看看吧,这是祖国宏伟蓝图的规划:“从二〇二〇年到本世纪中叶可以分两个阶段来安排。第一个阶段,从二〇二〇年到二〇三五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第二个阶段,从二〇三五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p><p class="ql-block"> 想想吧,多少代人的强国梦终将实现。“到那时,我国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社会文明、生态文明将全面提升,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成为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领先的国家,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基本实现,我国人民将享有更加幸福安康的生活,中华民族将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p><p class="ql-block"> 自豪吧,大中华进入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几百年来久经磨难的中华民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 光明在前,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即将成真。盛世再现,中华民族将以更加昂扬的姿态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豪情满怀,自信满满。中华儿女用智慧用胆识用勤劳开创了属于大中华的新时代。 </p><p class="ql-block"> 从少先队员到共青团员到共产党员,我为是共和国的同龄人而自豪。现在我们这一代人退休了,在新形势下做一个什么样的盛世老人? </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心不能老,要永远和党贴在一起。 </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思想不能老。 学思践悟、知行合一是每日的功课。常考量党员应尽的八项义务自己履行的怎样。</p><p class="ql-block"> 中国梦变现实,强国路正康庄。躬逢盛世,到看到锦绣中华的美好今天,展望祖国母亲更加美好的明天,这日子过得爽!这辈子活得值!</p> <p class="ql-block">  《匆匆》的硬核</p><p class="ql-block"> 上小学的时候就喜欢读美文。那时候年纪小,只觉得美文好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家里的书多,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绿》,老舍的《春风》、《五月的青岛》,丰子恺的《杨柳》、《童年》等文章就生吞活剥的咽到肚子里。记得那时候我有个小小的笔记本,抄了好多名人的句子在里面,动不动就把他们活学活用在我的作文里。</p><p class="ql-block"> 后来上了中学。语文老师讲《匆匆》。从段落大意、主题思想到写作特点和作者简介。一堂课啪啦啪啦讲下来,我咋觉得《匆匆》的美劲儿给讲没了。</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期,我在辽工大讲过《大学语文》。这门课是类似于讲座的选修课,来听的都是喜欢文学的理工科生。我在讲《匆匆》时竟然落了我中学老师的俗套,在这600余字的散文中努力挖掘出多种文学意蕴。从历史内容层面读《匆匆》,要看到“五四”知识青年忙于追求进步的匆匆身影。从哲学意味层面读《匆匆》,要体会朱自清对时间流逝的思辨;从审美意蕴层面读《匆匆》,感受情景交融的意境,丰富的意象和一拍三叠有节奏美感的写作手法。现在想想当初自己讲的课真是脸红。</p><p class="ql-block"> 午睡后慵懒的打开了朱自清散文集。60多年后再读《匆匆》中的这段文字:“在逃去如飞的日子里,在千门万户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罢了。只有匆匆罢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过去的日子如轻烟,被微风吹散了,如薄雾,被初阳蒸融了:我留着些什么痕迹呢?我何曾留着像游丝样的痕迹呢?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逮啊?”这句话才是《匆匆》一文的硬核。前面那些文字都是作者对他后来这句话的铺垫呀。这句话是作者在讲他对生命的体悟对人生价值的拷问。</p><p class="ql-block"> “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着旋转。于是——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我觉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时,他又从遮挽着的手边过去,天黑时,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从我身上跨过。从我脚边飞去了。”这些句子多忧伤多凄然。但忧伤之后作者又一遍执着的追问自己:我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p><p class="ql-block"> 已是黄昏。放下手中书走到窗前,看窗外的车水马龙街市热闹。外面是火热的生活,房间里是安静的我。我这个70多岁的老妇竟然也有和朱自清一样的心思。我问自己:赤裸裸来到这世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的回去罢?但不能平的,为什么偏要白白走这一遭啊?</p> <p class="ql-block">《为自己加油》</p><p class="ql-block"> 我应该时刻给自己加油,赞美自己。虽然我今年76岁了,但是我过上了此生最好的日子。于国于家我都尽完了应尽的义务。我不用再为任何人负责,不用再伺候任何人,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近乎无欲无求,近乎万事不求人,我获得了人生最大的自由。</p><p class="ql-block">1,我有优渥的物质条件,大房子,存款和固定的收入。</p><p class="ql-block">2,我有比同龄人好得多的身体,可以独立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p class="ql-block">3,我有能优雅生活的欲望和能力,比如写作,绘画,学英语,旅游,音乐和锻炼都能给我乐趣。</p><p class="ql-block">4,我为自己营造了一个能够获取帮助和温暖的环境。</p><p class="ql-block">5,我有最结实的依傍:实现了财务自由的有孝心的儿子。</p><p class="ql-block">6,经历的磨难,受过的教育给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坚强的意志,强大的内心和优雅生活的本钱。</p><p class="ql-block">7,我不惧怕死亡,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希望我的死亡过程不要太痛苦和漫长。</p><p class="ql-block"> 也许在犯了忘关煤气,烧糊了饭菜,买错东西丢东西等生活中的低级错误时我会情绪低落。也许一个人过年过节时我会心情恶劣。也许一个人躺在医院病床上时还会伤心落泪……那是因为我与病魔共舞时舞技不佳,与孤独作伴时矫情小资,没有真正与自己和解。</p><p class="ql-block"> 红颜辞镜花辞树,生老病死一轮回。谁也跑不过岁月,但是我已跑过了很多的身边人。这就够了。我已拥有了76年的人生。余下的日子和余下的路一眼能望到头,我会按自己的意愿把它打理好。</p> <p class="ql-block">《康定情歌》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首歌叫【康定情歌】。到了康定县城一住下,我就鼓动小粒头去看跑马溜溜的山。小粒头禁不住我游说,因为我知道她的软肋。在成都的时候,她已经和猴子眉来眼去了。你想那【康定情歌】多对她和猴子的心境。所以开完革命大会,访贫问苦一开始,猴子就要求和小粒头与我结为一组一起行动。猴子是大学生,自然就是小组长了。猴组长是个人精,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吉普车。一大早,就开车载上我和小粒头出城直奔东南。猴子早就侦查好了,跑马山在康定炉城镇的东南边五十里处。</p><p class="ql-block"> 跑马山并不高,也就二千多米的海拔。当地藏人称它为“拉姆措”,意为仙女山。因每年农历五月十三日藏民都要在这里赛马,故而得名跑马山。</p><p class="ql-block"> 跑马山的腰台地非常平展。腰台地的藏名叫登托,意为垫子。赛马就在这“登托处举行。赛马时方圆几百里的藏民中善骑者都会前来参赛。赛者身穿新衣,腰佩藏刀,跨骑骏马。赛始,号令一响骑手争先恐后向山坪驰去。先到山顶者获胜。前五名骑手按名次奖给不同份量的哈达、茶叶、花红,倒第一者则被群众戏洒满身的粘粑面,以驱晦气。</p><p class="ql-block"> 赛马后还要举办一年一度的转山会。藏胞们从四面八方云集康定,在山坡草坪上搭起帐篷。人们聚集在洁白的喇嘛塔下,跳锅庄、演藏戏、比武,燃起篝火席地饮酒,通宵达旦的载歌载舞。</p><p class="ql-block"> 我们没有赶上转山会,自然看不到赛马的热闹,看到的是美丽的风景。头顶是蓝得让人心醉的蓝天,脚下是漫山遍野的野杜鹃。扯嗓子唱着“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啊!”我们跑啊跳啊,在山坡的绿草地上打滚,在山风中陶醉了。</p><p class="ql-block"> 远望跑马山西面的小丘上,发现有一座白塔。有塔必有寺。果不其然,寻路过去,在林木葱茏处繁花簇拥中,我们发现了一座小小禅院。</p><p class="ql-block"> 院门虚掩。推门而入,见石头台阶上的佛殿虽破旧但很齐整。佛殿里木鱼声声。全中国都在“破四旧”,这里却闻诵经卷声,我们大异。拾级入殿,只见莲座上端坐如来。香烟缥渺中,慈眉善目的如来正俯视大千世界,希冀善举恶消。</p><p class="ql-block"> 明知有人进殿,诵经的两位老尼头不抬眼不睁,只管念个不停。说也怪,此时我们全没了造反的气势和念头,只是静静地站在殿里,感受着大殿里的肃穆气氛。只觉身凉快心也凉快。许久,老尼的功课完了。她们站起身双手合十。我们如中魔法一般,竟然也双手合十回礼了。</p><p class="ql-block"> 偏殿里陈设简单窗明几净。请我们坐下后,老尼端了茶来。听我们是北京口音,两位老尼竟然也说起北京话来。她们问我们家住哪里?小粒头是清华子弟,回答说家住清华园里。“清华”这俩个字让老尼的脸上有了生动的关切表情。我们看在眼里,就故意东拉西扯地说些有关北京和清华的闲话算是付茶资吧。</p><p class="ql-block">  回康定的路上,我们仨议论了一道,总觉得这古刹和老尼有些蹊跷。我心里搁不住事儿,就拉了小粒头和猴子一起跑去问驻地的房东。房东是个小学校长。见北京来的红卫兵们如此和颜悦色地打问,就一五一十的细细禀告。</p><p class="ql-block"> 原来这两位老尼姑是三十年代清华大学的女学生。抗战时期随着学校入川在西南联大继续学业。她们的恋人也是她们的大学同学应征入伍上了抗日的战场。恋人投笔从戎后终于血洒疆场。依门久盼征人归,归来却是忠义魂。爱人殉国后,两位女学生看破红尘,缁衣换做旧时装,独卧青灯古佛旁,就在这偏远之地昄依佛主了。我们仨,尤其是猴子为这讲述感动不已,半天讲不出话来。那小学校长却以为我们要去禅院破四旧,就主动表示明天带领他们那一派的人和我们一起去庙里。他检讨说:“我们这里落后,早该去革命了。”猴子沉吟片刻后狠狠地说:“不劳你们。那禅院谁也不许动,我们有政策。’’啥政策呀?见脸色凝重的猴子没说,校长也没敢问。</p><p class="ql-block"> 北京红卫兵说了“那禅院谁也不许动,我们有政策”。 猴子的这一句话经那老校长的口传开了,就没有什么造反派的人去骚扰为难过那两位老尼。那座古刹也就奇迹般地躲过了“破四旧”的劫难。但两位老尼的后事就不得而知了。</p><p class="ql-block"> 以后的很多年每当我听到【康定情歌】,就会想起那两位老尼姑,想起那禅院,那杯清茶,那漫山遍野的野杜鹃和蓝蓝的天上溜溜的云,就有说不清的复杂感觉塞满心头。</p> <p class="ql-block">《种心田》</p><p class="ql-block">我的心里有亩田,</p><p class="ql-block">种花种草种清闲。</p><p class="ql-block">小酌寂寞邀明月,</p><p class="ql-block">月醺我醉拥月眠。</p><p class="ql-block"> 可并不是所有的月夜我都能这样洒脱。有些日子里孤单会把我绊倒。跌倒的我泪水冰凉。我的心田里也不总是花红草绿。总会有一些日子寂寞像疯长的野草让我心神不宁。</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人生来就是孤独的。除了双胞胎多胞胎,哪个是组团来到人世间的?就是血肉相连的兄弟姐妹,就是至亲挚爱的爱人和儿女也终将分离,不可能组团同时离开这个世界。</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从爱人撒手人寰那一刻起,我就必须独立独行,不要奢望依靠谁,哪怕是儿子也不行。父母、爱人和儿女都是不同阶段人生路上的伴儿。谁和谁都不能结伴到底,白头到老只是奢望,有先走有后走才是常态。每个人都如是。</p><p class="ql-block"> 一人居家独处,越安静越觉空寂。出门去住亍市热闹处。越是喧嚣处越觉得孤单。身边走过成百上千形形色色的人和我竟无一点关联。</p><p class="ql-block"> 佛说:人生无处不修行,能在孤独中让心田静如水的人才能在纷扰里得安泰。</p><p class="ql-block"> 为让心田静如水,我在田中种草种花种文字。心田中花红草绿时,我的文字结成了长长的篇章。</p> <p class="ql-block">  《与文字做闺蜜》</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的日子太闲了,挺想找人聊聊天。可找一个能常聊天且聊到一块儿的人真的很难。</p><p class="ql-block"> 晚上睡不着觉时,就想给在外地的儿子挂个电话。想他見人说事累了一整天,说了几句就主动挂了,还是让他多歇会吧。</p><p class="ql-block"> 想和妹妹在微信视频。她高血压又是肺癌术后,给儿孙当了一天后勤保障,估计早上床歇了。</p><p class="ql-block"> 想和过去的同事们在微信中聊聊。一想到人家朝九晚五的忙工作干事业,自己无事怎能相扰?</p><p class="ql-block"> 想和中学大学的同学们聊聊,可天南地北分隔多年,除简单的问候,共同的话题实在不多。</p><p class="ql-block"> 夜深孤难睡。翻开通讯录,指尖在几百个姓名上迟疑地划过,终究还是罢了。</p><p class="ql-block"> 找不到聊天的人, 我就自话自说宽解自己:既使有能聊天的熟人朋友,即使是朝夕相处的家人,也未必想说什么就说能什么。有些话在心里十遍百遍地过过,最后不还烂在肚子里?自己的苦恼烦闷心情境遇他人怎会感同身受?能理解的人说些中肯宽慰的一言半语。敷衍的人那客套话还不如不听。总感觉即使很亲近的人,心和心之间也隔着一小点点的距离。到哪里去寻一个贴心贴肺知冷知热、能理解我和我交流沟通,解我孤单寂寞的人呢? 难!</p><p class="ql-block">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p><p class="ql-block"> 我和自己聊天,把说的话倾注于笔端,与文字做了闺蜜。</p><p class="ql-block"> 外出旅游我会对山说话,对水说话。用游记记叙走过的名山大川。</p><p class="ql-block"> 居家过日子我会和柴米油盐说话。几百篇豆腐块写的是:锅碗瓢盆中的人间烟火气;酒与茶的沉醉与闲适。</p><p class="ql-block"> 出门如见大宾。我用文字攀描因工作关系结识的院士专家学者。我留心身边的师长朋友同学熟人。用文字书写他人的生命华彩乐章,滋养肥沃的是自己的心田。</p><p class="ql-block"> 卧病在床我会写。疾病放倒人的身体却让大脑清醒。冷覌病房里的人生百态,思考生与死等命题。</p><p class="ql-block"> 一人独处时,我写寂寞。</p><p class="ql-block"> 与友同玩时,我写欢乐。</p><p class="ql-block"> 冬去夏来,我与春风秋雨闲聊,写花儿的娇媚,竹林里小径的清幽。</p><p class="ql-block"> 季节更替,冰雪风霜冷暖自知。我用笔记录自己这一生的春夏秋冬,考量走过之路上的所得所失。</p><p class="ql-block"> 在漫漫的冬夜里,在寂寂的春夜里,我和自己聊天。自话自说的结果就是有了两千多篇长长短短的文章。结成《韩莹文集》。这些信马由缰的文字使我身处寂寥却不寂寞。宅在家里牵手文字,一同望向晚霞绚烂堆锦处。</p><p class="ql-block"> 鲁迅在结识瞿秋白时曾感慨“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p><p class="ql-block"> 我与文字结闺蜜,文字为我释情怀。与闲人聊多肤浅。与文字聊多深刻且常聊常新。我乐此不疲,此乐何及?</p><p class="ql-block"> 修改于 2024,6,15</p> <p class="ql-block">《三条安全绳》</p><p class="ql-block"> 我今年77岁了。爱人前年病故后剩我一人在西安独自生活。儿子几次来接我去北京和他们一起生活。可我在西安科技大学生活工作几十年了,离不开这个熟悉的环境。儿子不放心,一天要打两三个以上的电话,怕我忘关水龙头忘关煤气忘关门。今天我终于有好消息告诉他们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儿子,今天社区派人给咱家门上安了磁贴。在门上安的那个小东西可神奇了。如果24小时咱家门没有开关过,就说明我24小时都没有出过门。它会自动报警,先是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不接,它就会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也没接上电话,它就会给社区打电话。看我是不是在家出事儿了。</p><p class="ql-block"> 社区曾经让我参加了一次消防讲座。我看那个灭火毯挺好用的,油锅着火了,用灭火毯一蒙火就灭了。我就麻烦搞讲座的警察同志帮我买一个。社区的姜主任前几天给我送来了警察代买的灭火毯。她说社区给我申请了一个带摄像头的煤气报警器。如果我在厨房里摔倒了,或者是厨房漏煤气了,忘关火了,那个报警器都会通知他们。就会有人来紧急救援我。</p><p class="ql-block"> 门磁、灭火毯和煤气报警器就是你妈的三条安全绳。这回你放心了吧。</p><p class="ql-block"> 前几天社区给我们十几个独居老人开了会。让我们和仁泰养老服务公司签了协议。这是国家出钱为我们每个独居老人在这个养老服务公司购买了2000块钱的服务。服务的项目有助浴、保洁、陪诊 、理疗和探访关爱、智能守护等。那天我们这些老人可高兴了。我们不仅分享到了改革的红利,更体会到了国家给予我们老年人的这份关注与关爱。</p><p class="ql-block"> 儿子,妈知道你一直不放心我一个人生活。妈自己会加小心努力做到不生病,不忘关水龙头,不忘关煤气。有学校和社区的加持,有邻居们的帮助,妈会生活得很开心 。</p><p class="ql-block"> 妈也知道明年孙子考上大学后你们就会迁回西安工作。妈天天盼着你们能回来同城居,更盼着我的小毛豆能考上妈的母校清华大学。让我们祖孙三代双向奔跑共同努力实现这美好的愿望。</p> <p class="ql-block">《欢迎学弟和学妹 》</p><p class="ql-block"> 在火热的2024年毕业季里,又一批辽宁工大学子毕业了。欢迎学弟学妹们学成归来。在三秦大地上不仅有你们的家乡,有你们的父母,还有辽宁工大陕西校友会这个大家。</p><p class="ql-block"> 这个家真的很大。陕西校友会自2014年在西安成立,历时十年,三次换届,近千名校友涵盖了从上世纪50年代到今年的所有届别。校友除在传统的能源企业就业,军工、航空航天、高校、知名民营企业如华为、比亚迪等都有校友执业做贡献。</p><p class="ql-block"> 这个家真的很热闹。 陕西校友会有QQ群,微信群,公众号,羽毛球队和乒乓球队。西安和榆林两地专设了联络员。每年各种大小学术文体活动不断。</p><p class="ql-block"> 这个家真的很温暖。小学弟学妹们进家门就有了一千多个学哥学姐。无论是择业就业创业,还是恋爱结婚成家,大哥老姐们都会信息共享,资源共享,竭尽所能的提供助力和帮助。</p><p class="ql-block">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咱校友会的会长是王平利(86级工程力学),秘书长是王军会(96级采矿工程)。 在他俩的带领下,校友们众人拾柴火焰高,众手浇开幸福花。亲爱的小学弟学妹们,让我们牵手并肩,共同把陕西校友会建成群帮互助共襄共进的温馨之家。</p> <p class="ql-block">  《终是一处归》</p><p class="ql-block"> 屋不可勤扫。三日一扫光尘同驻。</p><p class="ql-block"> 院不可拾掇净。且留旧瓦残花枯荷叶。</p><p class="ql-block"> 杯盏须涤净,案上些许茶渍酒痕方自然。</p><p class="ql-block"> 饮食远离珍馐贵馔,新鲜果蔬家常便饭好养肠胃。</p><p class="ql-block"> 衣衫鞋袜铺陈忌簇新。半旧衣饰家居常服最舒坦。</p><p class="ql-block"> 房不在大。有柜有桌有床有炉灶,有书有琴有画有网络就好。</p><p class="ql-block"> 钱不在多,够游玩够吃喝够看病就足够。</p><p class="ql-block"> 朋友不在多。三五知己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最难求。</p><p class="ql-block"> 同城有儿心自安。不必近侍。儿心中有娘娘自知晓。</p><p class="ql-block"> 丈夫已逝不必悲。待我慢慢过完你没过完的日子。咱俩离世有先后,你早走我迟行,终是一处归。</p> <p class="ql-block">《老知青柏雨果》</p><p class="ql-block"> 老知青柏雨果是知名摄影家,国家一级摄影师。中国摄影家协会授予他“德艺双馨”的称号。</p><p class="ql-block"> 柏雨果长期致力于人类文化学方面的考察与摄影创作,在北美、西欧等十几个国家考察采风,用照片和文字将自己对异域风情的感受传播给社会。1996年柏雨果赴非洲三个多月,把非洲中部的部落风情浓缩在胶卷与稿纸中,成功举办了《天、地、人》的摄影作品展。柏雨果在西安创办了“雨果摄影艺术学校”,多年来培养了众多学子。</p><p class="ql-block"> 2024年7月4日,知青王农、韩红军和韩莹参加西安建筑科技大学华清学院摄影专业24届学生毕业告别宴并合影留念。</p><p class="ql-block"> 王农手捧鲜花向柏雨果教授致贺。祝贺柏雨果培养的最后一届毕业生完成学业走向社会报效国家。</p> <p class="ql-block">  《喜欢美好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美好的东西。喜欢看朝霞绚丽,看落日融金,看彩云追明月。喜欢看春雨飘丝,看风吹杨柳,看雪花从天落,霜花凝小窗。</p><p class="ql-block"> 喜欢花。无论是花瓣繁复的牡丹还是单瓣单色的山野花,我都喜欢。喜欢色彩缤纷的花裙子。喜欢带斑点的花猫。喜欢花式点心。我曾经养过100多盆花。从春到秋,一年四季窗台上花事不断。</p><p class="ql-block"> 喜欢春天,喜欢嫩柳。爱看细细的柳枝在春风里轻扬。看几树烟柳被拢在若有若无的淡绿中。</p><p class="ql-block"> 喜欢春天的溪水。喜欢冷冽的溪水中随波荡漾的水草。</p><p class="ql-block"> 喜欢秋天斑驳的色彩,喜欢秋天的芦苇丛。捧一手芦花轻轻一吹,随手一扬。浮浮飘飘的芦花把我的目光引到秋水的尽头。</p><p class="ql-block"> 喜欢看我家窗外的夜景。每到夜晚,灯光把大雁塔南北广场装点得美轮美奂宛若仙境。我知道白天的大雁塔广场真实的样子。可我还是痴迷于的虚幻的迷离的灯光秀。</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在装修考究的饭店里吃饭。雪白的桌布,闪亮的餐具,好看的摆盘。一杯红酒在手,往往就忽略了盘中菜做的如何了。</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去听音乐会或者看美展。</p><p class="ql-block"> 音乐会开始了。我的眼睛总是盯着首席小提的手。我喜欢看首席小提优雅的向观众致意时的样子。首席小提闲着的时候,我的目光会黏上竖琴演奏员的手。想象着“湘娥啼竹素女愁, 李凭中国弹箜篌。昆山玉碎凤凰叫, 芙蓉泣露香兰笑。”是怎样的一场宴饮歌舞欢乐? 坐的位置远时,看不清钢琴演奏员的手如何在琴键上跳跃。可我喜欢看演奏者自信的陶醉的眼神,看他些许夸张的肢体语言。</p><p class="ql-block"> 看美展时也是如此。我喜欢在画廊中徜徉的感觉。在画作前徘徊,找那个些个能引起我心动的东西。上世纪80年代中期,有一次我在中国美术馆邂逅了罗立中的《父亲》。那幅油画摆在一进美术博物馆展厅南墙右手的第一个位置。那油画好大呀,好几米高呢。瞬间的视觉冲击后,我在《父亲》前站了好久好久。十年的下乡经历,让我知道了什么是中国的农民,农村和农业。我看懂了这幅画,知道画者想表达什么。油画《父亲》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一道道沟壑似的皱纹,还有那个老碗和那双捧着老碗的真正农民才有的骨节粗大的糙手,多少年了依然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在咖啡厅里看书。那是一种和在茶馆里喝茶截然不同的感觉。我喜欢若有若无的音乐,喜欢飘荡在空气中的淡淡咖啡香气,喜欢那种松弛的感觉。一杯茶,一本书,一老人,一个下午。</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参与年轻人的聚会。聚会中我总是那个静静的旁听者。我喜欢听他们说我不甚了解的东西。喜欢看他们笑,看他们酒桌上的挥洒自如。看着他们,我常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p><p class="ql-block"> 在微信中,常有人会发来一些我不愿意看的东西。现实的社会中永远有很多不公平的不正义的丑恶的现象。可我不愿意看见这些黑暗的脏东西。不愿意看见被撕开的血淋淋的伤口。我也拒绝看暴力的血腥的恐怖的电视片电影和小说。</p><p class="ql-block"> 据说二战时期法西斯的辛德勒监狱里,犯人们在没有窗户的牢房里画了一扇窗子,窗子外面开满了鲜花。我就是这种画窗户的人。我老了,需要宁静,需要平和,需要用种种美好哄自己高兴。对不美好的东西眼不见为净吧。</p><p class="ql-block"> 老了,接触外部世界的机会越来越少。慢慢的我会完全萎缩在自己家里。可我还是喜欢美好的东西。我就翻看过去的老照片。影集中有我的年轻,我的美丽,我的努力和我人生路上各阶段的好风景。</p> <p class="ql-block">《三送寒衣到那边》</p><p class="ql-block">裁剪宣纸絮白棉,</p><p class="ql-block">三寄寒衣到那边。</p><p class="ql-block">深夜巷口独对火,</p><p class="ql-block">焚香酹酒泪涟涟。</p><p class="ql-block">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十月一是寒衣节。我的老何走三年了。</p><p class="ql-block"> 吃饭时会想到他,习惯了,做的饭菜都是他喜欢的味道。睡觉时会想到他,盼他今晚能到我的梦里。一早醒来往身边一摸。身边空空,那一瞬间心也空了。一想到老何,我就心里撕扯着疼。最怕独处,可又只能独处。只能想方设法抵抗孤独。最怕生病,可又总是生病。一生病就变得更脆弱。</p><p class="ql-block"> 别人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我是生命不息,痛苦不止。老何,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陕西老三届知青庆祝建国75周年《我们和共和国同年岁》音乐会上,韩莹代表陕西中洲知青帮助基金会全体同仁的讲话</span></p><p class="ql-block">朋友们:晚上好。</p><p class="ql-block"> 我是西安科技大学的退休教师韩莹, 是陕西中洲知青帮助基金会的理事。受基金会全体同仁的委托,在这里讲几句话。</p><p class="ql-block"> 今晚这场合唱音乐会,是陕西知青庆祝建国75周的三场大型文艺演出之一, 也是2024年最后一项大型的知青文化活动。 </p><p class="ql-block"> 1998年,陕西组织了纪念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30周年活动。在那一年的纪念活动中, 陕西老三届知青合唱团诞生了。算起来咱们的合唱团27岁了。</p><p class="ql-block"> 二十七年来, 陕西知青举办了纪念建国55周年,60周年,70周年,75周年, 以及庆祝香港回归的大型活动。也举办了纪念陕西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30周年, 40周年,45周年,50周年,55周年等大型活动。合唱团也由当初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和水平。</p><p class="ql-block"> 这一切都归功于陕西知青的积极参与,热情支持和共同努力。归功于陕西各知青群体的通力协作与精诚团结。但是今天我要把赞美献给两个人, 那就是:陕西知青的领军人物西安中洲电力设备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农先生和她的夫人王彩霞女士。</p><p class="ql-block"> 这二十七年来,王农王彩霞夫妇不辞劳累 不惧危谗, 他们组织、赞助大型知青活动,成立陕西中洲知青帮助基金会,帮扶特困知青, 关爱抗战老兵, 捐资助学, 在抗击地震, 雪灾, 洪灾中捐款捐物出钱出力,奉献爱心。</p><p class="ql-block"> 二十七年来, 王农 王彩霞夫妇对老三届知青合唱团的资助从来没有间断过。没有他们的资助,就不会有今天这场音乐盛宴。</p><p class="ql-block"> 五个月前, 王彩霞女士因病去世。知青朋友们用各种方式通过各种渠道表达对王彩霞的哀思和对王农的安慰。</p><p class="ql-block"> 彩霞走了,她的爱心永存于世。</p><p class="ql-block"> 彩霞走了,她留下了一个高大的背影。 </p><p class="ql-block"> 彩霞走了,她把爱和温暖留给了我们。</p><p class="ql-block"> 彩霞走了,人世间少了一位心怀大爱的女子, 天上多了一颗璀璨的明星。</p><p class="ql-block"> 孟子曰:“士,不弃其义,不离其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p><p class="ql-block"> 王农王彩霞夫妇是一对普通的老知青。他们创立的企业也不是很大。企业小,但捐出的善款多。普通人,却有着不寻常的高尚品格。</p><p class="ql-block"> 我提议:今天、现在、此刻,让我们为他们的大爱之心共同鼓掌一分钟。让我们用真诚的掌声向王农 王彩霞夫妇表达崇高的敬意。</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站在历史的高度回看知青上山下乡运动<span style="font-size:18px;">农德载国 践行有我</span>新书分享会上的讲话》</p><p class="ql-block"> 我是西安科技大学的韩莹老师。很高兴能参加《农德载国 践行有我 古稀忆芳华》新书分享会。因为这是一本由知青主编,知青撰写的有关知青事情的书。我想先问一下,在座的朋友们,哪些是知青?哪些朋友的家里人曾经是知看?</p><p class="ql-block"> 当年知青中流传着一句话:"只要找到知青点,就能找到床铺和饭食"。而今天,知青读知青写的书就一定有共鸣,会共情。</p><p class="ql-block"> 根据国务院上山下乡知青办公室主任顾洪章主编的《中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始末》一书披露,从1967开始到1979年结束,十年间约1780多万青年学生落户农村成为知青。1980年,国务院正式发文,知青可回原户籍城市。上山下乡活动彻底停止。</p><p class="ql-block"> 近些年,以知青上山下乡为题材的回忆录,小说,影视,歌曲,绘画等作品层出不穷,形成了知青文化潮。</p><p class="ql-block"> 以陕西为例。在我的书架上由陕西知青和在陝插队的北京知青编辑出版有关知青的书籍就有《陕西知青纪实录》,《一路悠长》,《陕北往事》,《北京知青在甘泉》《悠悠壶口情,上下册》,《情系黄土地》,《知青岁月》,《青春与梦想》等十几本。其中《情结老三届》和《今日老三届》是1998年在陕西老三届知青纪念上山下乡30周年时,由《西安晚报》副刊部主任赵发元主编。《岁月》一书是2008年在陕西老三届知青纪念上山下乡40周年时,由我主编。</p><p class="ql-block"> 近年更有由中央党校出版的《习近平的七年知青岁月》和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梁家河》。</p><p class="ql-block"> 今天陕西知青又增加了这本新书《农德载国 践行有我 古稀忆芳华》。最近每晚睡觉前都要把这本书看上几段。感觉这本书和以往的知青回忆录有很大的不同。以往的知青回忆录写的大都是知青自己的生活与感受。视角看向的是知青的过往和自己的内心情感。而这一本书难得可贵的把视角投向了农民。这一视角的转换是从个人成长经历的角度向农村农业发展角度的转换。是知青文学中的新认知,新高度。非常可贵,我为之点赞。</p><p class="ql-block"> 1968年,积压了六届在校的初高中生无学可上无处可去。去工厂吗?没有工位和技术。去部队吗?把部队搞乱了,那就天下大乱了。在城市里闲置吗?工农商学兵三百六十行,唯一能够安置这一千七八百万青年人就业的地方只有农村。无论有多少理论来解释修饰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的意义和正确,安置去农村就业以是问题的根本。所以我们应当感谢农民接纳了我们这些走投无路的青年人。当时的农业发展缓慢,并不需求大量的劳动力。知识青年的到来,挣了工分分了口粮,如同从农民的饭锅里盛走了一碗饭。可是上山下乡这10年间,还没有发生过哪个公社哪个村拒收知青,哪里的农民排斥虐待知识青年。反之是农民教会我们劳动技能,给予我们温暖。</p><p class="ql-block">正如李凯琳先生书中所说:"暮年回首往事五味杂陈。一些亲历似远又近。个人命运与国运交织。剪不断,理还乱。唯有对农德载国的感悟愈远愈清"。</p><p class="ql-block"> 中国的农民是世界上最好的农民,最任劳任怨的农民。</p><p class="ql-block"> 打天下时,从红军八路军到解放军,绝大多数军人是农民的子弟。</p><p class="ql-block"> 工农坐天下了,建国初期国家一穷二白,想建矿山,工厂,想搞火车汽车飞机,想搞军舰潜艇造枪造炮造原子弹,钱在哪儿。只能用户籍制固化城乡差别和工农差别。只好实行剪刀差。剪刀差就是工业产品的价格高于实际价值,而农产品的价格低于实际价值。农民生产的粮食棉花油料等农产品通过统购统销全部低价卖给国家。使国家有钱去发展经济。几亿农民的这个亏一吃就是几十年。直到1982年1号文件的公布.一号文件是我党就“三农”问题发布的最重要文件。它指导了中国农村的改革和发展,推动了农业生产的快速发展.使农民成为改革开放的最先受益者。农民的精神物质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p><p class="ql-block"> 我这样去理解李凯林先生提出的"农德载国",是因为我从1968年下乡到1978年考上大学。10年的农村生活曾使我这个黑五类子女成为了一个农民。那十年,我从农民的眼光和立场看身边的农民农村和农业。即使考上大学成了城里人成了教授,我身上的农民烙印也永远去不掉了。</p><p class="ql-block"> 我想习近平总书记七年的知青生涯也使他真正理解了什么是中国的农民、农村和农业。我党才有了那么多惠农的政策。他若看到了这本书,也会赞成李凯林先生农德载国的观点。</p><p class="ql-block"> 十年间约1780万青年学生有序的从农村去往边疆农村,10年后又绝大部分返回原居住地。这么大体量的人口有序迁徙在世界史上都是唯一的。上山下乡运动涉及人数之广,涉及面之广,社会影响之深远,令世界瞩目。</p><p class="ql-block"> 1977年恢复高考以后,我有幸重回校园。在1780多万老知青中能够成为大学生和研究生的人少之又少。作为知青中的知识分子,我们的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这也是知识分子的良心赋予我们的责任。那就是用我们的笔,用我们的文字真实的记录我们所经历的那个年代。告诉后人我们的所作所看所听所思。</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写的回忆录是故事,很多人写的回忆录就是历史。</p><p class="ql-block"> 不美化,不粉饰,不回避。用真实的文字记述史实,兼及史论。记其要事,近乎事典。</p><p class="ql-block"> 作为文革和改革的亲历者参与者,作为个体谁都无法准确的评价这两场社会大变革。就如同一个人视力再好也只能看到更远的地平线,而看不到整个地球。但是我们必须记录这段历史。</p><p class="ql-block"> 一代知青终将谢幕人生走入历史的深处。我们写的书留下的图片和影像会变成若干年代后,研究文革与改革这段历史的学者手中的标本和化石。他们的研究结果会让当时的执政者少犯和不犯错误。让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少走或不走弯路错路。</p><p class="ql-block"> 感谢读者们愿意阅读老知青写的知青故事。你们的阅读是对作者的奖励。如果我们的故事感动了年轻人。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或者爷爷奶奶还曾经有过别样的青春。年轻人会更珍惜今天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寄往天堂的快递》 </p><p class="ql-block"> 和王农彩霞夫妇结识于1998年的知青活动,我们两家人认识快三十年了。第一次见彩霞是在王农的陕西老三届文化娱乐中心。瘦瘦高高的彩霞安静地站在王农身旁。脸上是温婉的笑。</p><p class="ql-block"> 2008年举办完纪念老三届知青上山下乡40周年活动后,我们两口子和王农王勇等几家老知青结伴去了云南、山西、非洲、日本和俄罗斯旅游。在大西洋的好望角,在埃及的金字塔,在日本的富士山,莫斯科红场拍了好多好多的照片,也留下了一路欢乐。作家的职业病吧,旅游中我得以近距离地观察这几家知青老友,为他们做了文字素描。</p><p class="ql-block"> 外出旅游嘛,总是有些事儿需要几家商量。我发现王农有句口头禅:“俺家彩霞说”。这5个字儿听多了,我才渐渐体会到,别看五大三粗的王农性格粗线条,颇有燕赵侠士之风,真正遇事儿拿主意的还是彩霞。家里的事儿就甭说了,肯定彩霞做主。王农是西安中洲电力设备公司的董事长,彩霞是财务总监。如果王农是搂钱的耙子,彩霞就是那锁钱的匣子。王农是冲锋陷阵在前的将领,王霞就是坐在帐中运筹帷幄的军师。这就是传说中的榫卯结构吗?这就是俗话说的卤水点豆腐吧?大马长枪的王农和化剑为绕指柔的彩霞真是绝配呢。</p><p class="ql-block"> 与彩霞近三十年的交往中,我没见她与人疾声厉色,甚至大声说话过。吃饭她不愿坐主桌主位,坐车她不愿坐在最前面,照相她很少站在c位。在她的身上,无论是衣衫鞋袜还是包包饰品,都找不到名牌。她也从不戴首饰名表。南非出钻石。我们每个女同志都买了几件。彩霞也买了,可从没有见她戴过。我猜想她可能都想留给了未来的儿媳妇儿吧。彩霞爱唱歌爱画画爱看书也写东西,可她从来没有炫耀过自己的这些特长。</p><p class="ql-block"> 记得十年前,王农准备带10万块钱去云南慰问抗战老兵。临走前彩霞说:“10万不够吧?你再多带上10万。”</p><p class="ql-block"> 家里开着偌大的公司,却身上没有一件名牌的衣衫包包,也不住别墅,不开豪车。但做起关爱抗战老兵,资助寒门子弟上大学,帮扶特困知青,赞助知青活动和襄赞慈善活动,彩霞却能一掷千金手不软。这个女人不简单。</p><p class="ql-block"> 彩霞不是一团火,可是你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暖,不由自主的就想走近她。她说话慢声细语的也从不长篇大套。可你不由自主的相信她的话是真实的真诚的,你会信服她。</p><p class="ql-block"> 彩霞是内心光明的人,所以她能照亮别人。</p><p class="ql-block"> 彩霞怀揣善良悲悯之心。当她和王农事业有成,就努力的回馈社会帮助弱势群体。</p><p class="ql-block"> 几十年来,彩霞始终谦虚低调不矜不傲地站在王农身边,是王农最坚实的依靠。</p><p class="ql-block"> “我失骄杨君失柳。”无论是伟人如毛主席,还是寻常小百姓如王农与我,失去老伴都是一样的痛彻心脾啊。</p><p class="ql-block"> 天缺一块女娲补,地缺一块神龟支。心缺一块奈若何?奈若何兮独悲摧!</p><p class="ql-block"> 彩霞,我知道漫天堆锦处就是你在天堂的居所。我把咱们一起出去玩儿写的游记寄给你。想家了,想我们了,你就读读你的同学写给你的信,读读我写的书。</p><p class="ql-block"> 我坚信:爱人虽然走了但爱永在。夫妻本是同林鸟,飞去天堂又先后。彩霞,你在天堂等着。在天堂看着。看王农和少鲁,看我们在万丈红尘里每天过得是否安泰。你再耐心的等几年,我们终是一路归。</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你最喜欢听和最爱唱的歌是李叔同作词的《送别》。我们今天就唱这首歌和你告别 。</p><p class="ql-block">想念到极致,心痛到极致,血泪相和流。王农失了挚爱。少鲁没了慈母。从此人世间少了一位温婉如玉的女子。宇宙中多了一颗璀璨的星辰。</p><p class="ql-block"> 我把这件快递寄往天堂。彩霞堆锦处是王霞的居所。若快递早晨送到,那必是朝霞万丈的地方。若快递晚上送到,那必是晚霞绚烂红满天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王霞,十几年前咱们结伴到非洲,到俄罗斯,到日本旅游是你最开心的时候。在莫斯科,在南非好望角,在日本富士山,你左手挽着丈夫,右手拉着儿子,所有照片里都是你灿烂的笑。</p><p class="ql-block"> 我把咱们几家人结伴去世界各地旅游的快乐日子都写在这本游记里了。寂寞了,想家了,想丈夫儿子了,想我们了,你就打开这本书,看看书中的照片。那些快乐的日子就又回到你身边了。</p><p class="ql-block"> 王霞走了,她把爱留给了我们。她的人格魅力令人折服,音容笑貌永驻人间。亲友们想念王霞情真意切,追思王霞如山高水长.</p><p class="ql-block"> 追思会到此结束,请移步楼下合影留念.</p> <p class="ql-block">《今天是秋分》</p><p class="ql-block"> 在二十四节气中,秋分是個很有意思的節氣。每年到秋分這一天,太阳剛剛好走到黄经180°,太陽光會直射地球赤道,讓整個地球的每一個角落都昼夜等长。待秋分過後,北半球會漸漸晝短夜長,而南半球則是晝長夜短。從秋分這一天開始,北極將開始長達六個月的極夜。南极則開始長達六個月的极晝。所以秋分的第一分是分晝夜為等長。</p><p class="ql-block"> 秋天的节气依序是:立秋,处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在秋季的90天裡,秋分処於一半,剛好把秋天一分為二。平分秋色是秋分的第二分。</p><p class="ql-block"> 古人把每個節氣的十五天等分为三段,用以更细致地描述节气的气候特点,故为“三候”。秋分的三候是:“一候雷始收声,二候蛰虫坯户,三候水始涸。”</p><p class="ql-block"> 雷始收声,阳气衰減,氣溫下降,秋意渐浓。蛰居的昆虫开始入洞以御寒气。北方地区降水明显减少。南方地区也逐渐进入少雨时期。你看古人對征候的觀察多麼準確細微呀。</p><p class="ql-block">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作為一個農業大國,節氣和传统农事密不可分。比如华北地区有农谚说:“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而“秋分天气白云来,处处好歌好稻栽”则是指秋分這一天江南開始栽稻子了。幾千年來,節氣就是這樣具體的指導著人們的農業生産活動。</p><p class="ql-block"> 古有“春祭日,秋祭月”之習俗。秋分曾是传统的“祭月节”,現在的中秋節就是由秋分個節氣演變過來的。而从2018年起,秋分被定为中国农民丰收节。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在国家层面上为农民设立的节日。国家中国农民丰收节不僅有利于展示中华农耕文明,提升亿万农民的荣誉感、幸福感,更营造了重农爱农的浓厚氛围。中國農民豐收節的設立,會極大地丰富农民的文化生活,展示新时代新农民的精神风貌。</p><p class="ql-block"> 秋分前後的大江南北秋高氣爽,豐收在望。更有層林盡染,丹桂飄香,菊黃蟹肥。面對美景美食,怎會沒有詩歌相佐呢。“暑褪秋澄气转凉,日光夜色两均长”,就是古人寫秋分的经典诗句。</p><p class="ql-block"> 秋分之夜,天高星遠云淡風輕。開窗,見一弯殘月在天边静静地挂着。如此良夜不敢辜負不愿就寐 ,就翻檢出《唐宋詩詞舉要》,看古人是如何踏秋賞秋。 </p><p class="ql-block"> 在這書中,我听見杜甫在吟誦:“返照斜初彻,浮云薄未归。</p><p class="ql-block"> 江虹明远饮,峡雨落馀飞。 </p><p class="ql-block"> 凫雁终高去,熊罴觉自肥。</p><p class="ql-block"> 秋分客尚在,竹露夕微微。”</p><p class="ql-block"> 我聽見元稹在高歌:</p><p class="ql-block"> “琴弹南吕调,风色已高清。</p><p class="ql-block"> 云散飘飖影,雷收振怒声。</p><p class="ql-block"> 乾坤能静肃,寒暑喜均平。”</p><p class="ql-block"> 我聽見陸遊正徐徐道來:</p><p class="ql-block"> “今年秋气早,木落不待黄。</p><p class="ql-block"> 蟋蟀当在宇,遽已近我床。</p><p class="ql-block"> 况我老当逝,且复小彷徉。</p><p class="ql-block"> 岂无一樽酒,亦有书在傍。 </p><p class="ql-block"> 饮酒读古书,慨然想黄唐。</p><p class="ql-block"> 耄矣狂未除,谁能药膏肓。</p><p class="ql-block"> 岂无一樽酒,亦有书在傍。 我學陸遊的樣子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邊享受著古人們這些優美的詩句,一邊享受著秋分之夜的清涼如水。</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我们和共和国同年岁》</p><p class="ql-block"> 我叫韩莹,是北京知青。受西安中洲电力设备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农先生的委托代表知青们发言。其实我谁也代表不了,就说几句心里话吧。</p><p class="ql-block"> 75年前的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我们有幸成为新中国的同龄人,我们与共和国同年岁。</p><p class="ql-block"> 建国到六十年代初,我们是祖国的花朵。那时候的我们两个字就能概括:幸福</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到七十年代中期,我们和祖国母亲一起经历了噩梦般的十年。青年时期的我们有两个字也能概括:蹉跎。</p><p class="ql-block"> 终于走到走到1978年改革开放这一天。我们踏实工作,认真生活。我们这一代人不仅是改革开放四十年的见证者,更是奉献了全部力量的参与者和建设者。我们无愧祖国母亲“长子”这两个字。我们的壮年写照的两个字:拼搏。</p><p class="ql-block"> 今日中国梦变现实,强国路正康庄。祖国母亲正年轻,我们已从少先队员成为退休老人。躬逢盛世,乐享改革成果,这日子过得爽!这辈子活得值!</p><p class="ql-block"> 夫天地者人生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我们老了,知青这一代人终将谢幕人生走向历史的深处。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今天王农先生特意邀请来一些</p><p class="ql-block">特殊的观众。他们在人生的暮年失去了最亲爱的老伴,成了落单者。没了老伴,会寂寞,会痛苦,会孤单。但我相信没了爱人,爱永在。没了老伴儿,你的身边还有我们这些知青朋友。让我们抱团取暖,牵手并肩,共同走在夕阳红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文字结成的花环》</p><p class="ql-block">——献给国学大师张岱年先生</p><p class="ql-block"> 张岱年先生是北京大学的知名教授,我国著名的哲学家、哲学史家。他一生用行与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是享誉海内外的国学大师。</p><p class="ql-block"> 今年五月二十三日是张岱年先生的九五寿诞之日。三月中旬,我两次到先生家为他老人家拍照,并采写了近两万字的《仁者寿》长篇专访。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张先生不慎在家跌倒,因心肌梗死引发心力衰竭,于四月二十四日凌晨去世了。先生遗体在八宝山火化之际,与先生执手相携七十多年的张老夫人冯让兰女士也在家里病逝,老夫妻俩并驾西行。</p><p class="ql-block"> 张岱年先生的父亲张濂是清末进士,翰林院编修,民国初年曾为众议院议员。其兄张申府是周恩来和朱德的入党介绍人,他和李大钊共同创建了北京的共产主义小组,是将罗素的哲学思想引入中国第一人。张先生的夫人冯让兰女士是国学大师冯友兰的堂妹。张先生与冯先生除却姻亲这层关系,还同校任教,与冯先生亦师亦友。张先生一生著述颇丰,仅专著就有三十九本之多。我对他的采访就是从这三十九本大青砖似的学术专著开始的。</p><p class="ql-block"> 张先生的学术活动在哲学领域影响力最大。他早年完成的《中国哲学大纲》不仅对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概念、范畴的内涵与歧义进行了明确的分析,对概念、范畴的发展演变及各派学说之间的相反相成、交光互映进行阐发诠释,更着重讲述了中国哲学中的唯物论学,凸现古代哲人的唯物论学派主潮,对中国传统哲学的优长和缺失做了评议。这是中国近代第一部用逻辑分析和辩证方法撰写的中国哲学范畴史,气势恢宏、结构严谨。它和后来成书的《哲学思维论》、《知实论》、《事理论》、《品德论》、《天人简论》等共同构成了张岱年先生的哲学思想体系。张先生在三十年代写就的这部大书经日寇侵华、内战、反“右”、“文革”四次浩劫,历时46年后才得正式署名出版。</p><p class="ql-block"> 采访张先生的同仁、弟子、学生更使我感受到了大师高尚的师德与人品。 </p><p class="ql-block"> 邓小平理论研究中心副主任、北大王东教授赞同张先生的综合创新论,近几年两人学术上合作颇多。通过与王东教授的4次长谈,了解了张先生晚年的学术思想发展脉络。</p><p class="ql-block"> 刘鄂培先生曾听过张岱年先生的“中国哲学史史科学”。他在回忆恩师上的最后一堂课中道:“在一个能容纳100多人的大教 室里座无虚席。有北大的研究生、本科生、留学生,还有北大、清华、人大的教师。偌大一个教室波没扩音设备,连续讲两个小时,即使是年轻教师也会感到吃力,何况张岱年先生已过七旬,还患有心痛病,不时发作。张岱年先生登上讲坛,服一次药,讲十来分钟;再服药,再继续讲……在座者无不为岱老精彩的讲课、坚韧的毅力所慑服。课毕,全体起立,报以一阵又一阵的掌声。”</p><p class="ql-block"> 北大现代科学与哲学研究中心主任赵光武教授一听记者提起张岱年先生,便说:“他是我的好老师,道德与文章都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p><p class="ql-block"> 中央委员、北京大学校务委员会主任,原党委书记王学珍说:“张老是以一个哲学家的眼光来看中国哲学史的。他首先是一个有自己哲学思想的哲学家,然后才是一个有独特研究角度和方法的中国哲学史史家。1957年的反‘右’和‘文革’中的横扫牛鬼蛇神都触及了他。先生虽然历经磨难与坎坷,可在哲学上多年一直信持辩证唯物论。在政治上,坚信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他在82岁时入了党,把参加中国共产党作为自己的必然归向。十分难得可贵啊!”</p><p class="ql-block"> 除采访北大学人外,对于我来说,更多的第一手资料来源是那些已经泛黄的故纸堆。在北京图书馆,我查到1933年的《大公报·世界思潮》对张先生的《论外界的实在》所加的《编者特记》。文中曰:“季同此篇析事论理,精辟绝伦。切望平津读者不可因敌迫城下,心神不宁,遂尔忽之。同时,更宜信:有做出这等文字的青年,民族并不是容易灭亡的。”</p><p class="ql-block"> 季同是张先生的别字。这篇文章是对张岱年先生学术活动的最早记载。</p><p class="ql-block"> 我还到劈柴胡同南半壁亍去寻访张家老宅,以了解先生的早年生活状况。可惜那一片四合院已被拆除,改建成住宅小区了。</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去张宅看望张老是3月12日的下午。</p><p class="ql-block"> 老人身体的健旺,虽九十有五,须发皆白,但满头银发向后梳理得一丝不乱。双目有神,几茎寿眉在眉梢高挑。眼角额头的皱纹舒浅,稍显松弛的脸上也看不到老人斑。老人的背有些佝偻了。当他颤巍着拄杖欲起时,王东教授一步抢上前去搀扶他坐好。我们依次见礼,送上鲜花、问候与祝愿。</p><p class="ql-block"> 老人把我奉上的杂志凑到没戴花镜的眼前,用手抚着封面上的字细细地读了一遍,连说了三遍“谢谢!”他扣好领扣,挺直身子,欣然接受我的采访和拍照。</p><p class="ql-block"> 张老耳虽稍背,但仍不用助听器。眼早已老花,每天仍要翻阅报章。指着桌上摊开的书信和《书品》、《三点论纲要》、《汉字文化》等书,张老说:“老了,一年不如一年了。前几年还能写点东西,现在只能温习旧书,看新书解闷。脑子不会想事喽,不会想事喽。”张岱年先生是老了。可思精研深的一代宗师竟在望百之年以不能思考、不能著述自憾自责,这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的。</p><p class="ql-block"> 张老夫人久病在床。三月十四日那天下午,我们再次去看望张先生时,他老人家就忧心忡忡地跟我们说:“她起不了床了。她什么时候能好呀?”那语气,那神情让人不忍再听。张先生听说为写这篇文章,我曾去劈柴胡同寻访过张家老宅,就问:“你去南半壁亍了吗?老院子还好吗?我已十几年没回去了。”听说那一片老房子都拆完了,老先生半晌没言语,他在怀念住过多年的故居吧。</p><p class="ql-block"> 允我所请,张先生为我担任主编的期刊《技术与创新管理》题了词:“综合创新,办好期刊。” 八个大字。张先生很歉然地说:“很久不用毛笔写字了,只能这样用钢笔,行不行呀?”见我手中拿着一本《当代学者自选文库——张岱年卷》在翻看,他便接过去,在扉页上写下:“韩莹同志惠存 张岱年 二OO四年三月十四日”</p><p class="ql-block"> 我们告辞时,张先生一定要送我们到房间门口,怎么劝阻也不行。从沙发到客厅门口不过十来米,先生拄着拐杖,在小阿姨的掺扶下,一寸一寸地往前挪,走了好几分钟。在门口,张先生驻足举手向我们告别。</p><p class="ql-block">将转过走廊,见站在门口的先生还在向我们挥手。我回转身,深深地鞠了一躬。</p><p class="ql-block"> 张先生于我是“景行行止”的高山,我对他无限崇敬与崇拜。能在他生命的最后日子里走近他,通过采访他的同仁、弟子、学生而了解了老人,这是我的荣幸与幸运。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采访张先生并为他拍照的新闻记者,就让我以文字为素洁花环,祭奠先哲吧。我把这篇发表在《人物》杂志上的张岱年先生近访记更名为《走进大师》,以为对先生永远的纪念。</p><p class="ql-block"> 2004.4,24.夜</p><p class="ql-block">在前段时间一次文学活动中,偶遇了张岱年先生的弟子,在中国政法大学任教的李凯林教授。谈起史学界泰斗张岱年先生的往事,让我唏嘘不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整整20年过去了。我笔下的张岱年先生已经去世20年。我也成了年近80的老人。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张岱年先生和他们那一代用一生去追寻真理和真知的学者,永远是我心目中最敬仰的人。张岱年先生也是无数学人心目中最值敬仰之人。</p><p class="ql-block"> 先生德识永存。先生千古。</p><p class="ql-block"> 我是最后一位采访张岱年先生的新闻工作者。那天我为张岱年先生拍了好几张照片。这张工作照是在北大哲学系工作的王东先生拍的。</p><p class="ql-block"> 王东教授是张岱年先生的弟子。那天我们三人相言甚欢。张岱年先生和王东教授不知道的是我为了采访张岱年先生时能与之有价值的对话,是下了苦功夫的,不仅苦啃了张岱年先生的大作,还去查了好多陈放多年的资料。他们那一代人是民国学者。想了解他们的过往和经历不容易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知青歌声永不老》</p><p class="ql-block">2024年12月8日晚,在陕西省文化馆曲江馆区的报告大厅举办了以陕西知青王勇先生为主唱歌手的《青春音乐会》。这些年过七旬的老知青在舞台上放声歌唱。歌声中有老知青的青春年华,歌声中生命中的华彩乐段。这一晚,跳跃的音符点和优美的音乐给了观众们一个快乐的周末。</p><p class="ql-block"> 王勇同学原来是私企的老板。他在16年前喜欢上唱歌,从此华丽转身执着地追求歌唱艺术到今天。让我们为他的执着精神而鼓劲加油。</p><p class="ql-block">附:十几年前为他60岁生日开演唱会时写的【贺王勇六十寿辞】</p><p class="ql-block">秋夜秋风软,霓虹竞彩炫。</p><p class="ql-block">灯火凝红处,城南有嘉园。</p><p class="ql-block">i檐下高结彩,庭前车马喧。</p><p class="ql-block">好友联袂至,亲朋座比肩。</p><p class="ql-block">酒倾西凤洌,茶斟碧螺甘。</p><p class="ql-block">o新枣琥珀色,经霜石榴甜。</p><p class="ql-block">羔羊鱼虾肥,果蔬红绿鲜。</p><p class="ql-block">i花团缀锦簇,长安开夜宴。</p><p class="ql-block">l氍毹新铺就,丝绒幕高悬。</p><p class="ql-block">寿星开个唱,揽镜妆眉眼。</p><p class="ql-block">挥手丝竹起,十首歌连连。</p><p class="ql-block">新歌诉心意,旧曲忆流年。</p><p class="ql-block">三载苦学艺,歌罢余韵远。</p><p class="ql-block">歌友票寿筳,粉墨登场欢。</p><p class="ql-block">舞步多蹁跹,歌喉自婉转。</p><p class="ql-block">裙裾拂低昂,击节促急旋。</p><p class="ql-block">曲曲情热里,声声驻管弦。</p><p class="ql-block">席中谁最乐?举座皆欢颜。</p><p class="ql-block">休言我辈老,心中永青年。</p><p class="ql-block">师友手相牵,举杯同祝愿:</p><p class="ql-block">“寿公与寿婆,连理共百年。”</p><p class="ql-block"> 欣闻王勇吾弟六十寿辰,无以为礼,结句作贺,请自牧斋主代书之。同贺者序齿为序。</p> <p class="ql-block">《恰同学少年》</p><p class="ql-block"> 老同学你好。你转来的那篇文章字很小又很长。我非常佩服作者自我解剖的勇气。看完了几乎一夜没睡。思考的东西可以写很长的一篇文章,但想想还是算了吧。毕竟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做个颐养天年的老人就好。</p><p class="ql-block"> 那一场运动触及了每人的灵魂,动了每个人的利益,改变了每一个人的生命走向。且不说国家的命运如何, 300多万个家庭破碎。数千万人被打击被侮辱被损害。而我和我的家庭就是这其中之一。</p><p class="ql-block"> 在这场运动中,每个人都是有原罪的。不论组织者还是参与者,打击人的还是被打击人的,我认为每个人都是有原罪的。或者说轻一点都是有错误的。逍遥派就真的逃避了吗?不管是积极的还是随大流的,只要参加过会,举过手,喊过口号,当过看客,想想张志新,内心就应该忏悔。更不用说那些积极的组织策划者和始作俑者,或者为表现自己的红色而当面背后捅刀子挥鞭者。弱者为了自保把棍棒挥向更弱者……都说患难知人心,板荡见忠臣。这场十年真是让我看尽了人间的悲欢离合和人心的善恶与善变。</p><p class="ql-block"> 夜深人静时,我曾经很多次拷问过自己的良心并为之痛苦。虽然我逃避了对老师同学的所有批斗会,但我去看过王光美和罗瑞卿批斗会的热闹。当然也喊过口号,写过表过忠心的大字报。我是个懦夫。见到别人施暴时,内心恐惧行为逃避。看客的手上没有刀,但会间接的染上血。年纪小不是理由。善与恶不分年龄。况且我们已经是高中生,属于成年人了,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年老时更应该反思自己年轻时犯过的错误。那真是一段疯狂的荒谬的青春啊。</p><p class="ql-block"> 我在农村插队十年间嫁为农人妇。东北的农村生活艰苦。那苦日子就算是我对年轻时所犯下的种种错误的惩罚吧。这十年,也让我以知青的眼光和农民的身份认知了我所在地区的农村,农业和农民。这也是命运对我的奖赏。</p><p class="ql-block"> 我曾经担任过陕西老三届的知青纪念上山下乡40周年的组委会秘书长。后来还搞过五十周年五十五周年的纪念活动。在那种大型的,五六万人参加的嘉年华式的庆祝活动中,我常常想:这些老知青们都是怎样思考总结</p><p class="ql-block"> 那段岁月的呢?不会都忘记了吧。肯定不会的。肯定有人会思考,只是没有说出来写出来而已。最可怕的是那种集体的忘记啊。 这些年我写了二十几本书,文字的表达能力还算可以,曾经想过写一本以我个人的家庭脉络为主线,和我一样的小人物的命运起伏。终因眼睛手术后目力不逮而没有动手。崔永元曾来找过我,为我录制了很长的一段口述史。他的团队西安宾馆弄了好几天。讲述中不仅我泣不成声,负责录音录像的工作人员也都哭的不成样子。其实把那些东西变成文字,就已经是一本实录了。</p><p class="ql-block"> 录完口述史后我病了一场。我把录音和录像光盘交给了儿子。如果他有心就让他去变成文字吧,对于我来说做这这件事情太痛苦了,我不想把自己再杀一次。</p><p class="ql-block"> 也许我们的后代隔着遥远的距离看我们当年的所作所为,虽然看不清细节,但看得清是事件的全貌,能有更理性的思考和正确的判断吧。</p><p class="ql-block"> 这些话我不知道说给谁听,因为我周围的人很少有和我同命运的,就发给了你,请不要笑话我。</p><p class="ql-block"> 如果有机会去北京,很想见你一次,喝个茶或小酌一下。这几年我很少去北京。明年是清华附中高六四级入学60周年。有人在张罗回校搞一次聚会。我想参加。其实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同学们,几乎谁都不认识了。但咱清华附中的人谁能忘了那校园,忘了那栋教学楼,忘了老校长万邦儒?和你的上次见面还是四十年多前你在中央党校进修的时候吧?你成了白发翁,我成了白发妪。同去的夏燕平已经做古。 这么多年没见了,真想再约上几个老同学爽聊。肯定都是白发蒙头甚至步履蹒跚,可我想的却是:</p><p class="ql-block">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p><p class="ql-block"> 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p><p class="ql-block"> 顺送新作《秋菊》四朵。这乍暖乍寒的季节最难将息,君多保重。</p> <p class="ql-block">《赞美献给胡杨老年志愿者》</p><p class="ql-block"> 每当临近新年的时候,西安科技大学的离退处都会为全校900余名离退休人员发放米面油等生活福利物资。西安科技大学的离退休教职员工生活区分南院、东院、西影路、天豪小区、北院及校外等。发放的福利物资有米面油水果等。这些物资的招标采购,运输发放,登名造册,工作繁多又琐碎。离退处的书记处长带领全体工作人员全员上阵,十几年来没有发生一起采购物资品质不好,发放时冒领错领,做到工作零失误。</p><p class="ql-block"> 12万斤左右的多种福利物资在三天的时间里准确无误的发放到离退休教职工的手里。在发放的环节上,西安科技大学胡杨老年志愿者的老同志们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在几个生活居住区里,胡杨老年志愿者服务队分成了多个工作小组,承担了登记发放的重任。他们虽然年纪大,但是服务热情高,工作认真负责。让我们把真诚的赞美献给胡杨老年志愿者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