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根原在破岩中(转发)

夏屋山

<p class="ql-block">原创 静守善行 </p><p class="ql-block">2024-01-08 21:14 发表于贵州</p><p class="ql-block"> 2023年,已经到了知命之年,自己也走到了人生的拐点。这一年,军旅生涯如期终结,既没有理想的丰满,也没有不知深浅,就像被卸了套的老牛,没有了皮鞭,生活的不紧不慢。</p><p class="ql-block">这一年,归途如虹,忘却了过去的苦辣酸甜,淡漠了以往的凄凄惨惨,把生活过的有些零零散散。这一年,总有一些事值得盘点,遂执笔游思,以此铭言!</p><p class="ql-block">这一年,我走在人生十字路口,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些许茫然</p><p class="ql-block">面对军队改革,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差三个月够退休条件,想着上面能不能开开恩,延长10天,第二季度就可以退休了。但最终不出所料,多情总被无情恼。坚持值了最后一个春节,站了最后一班岗,为了当初的誓言,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最终落了个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依消得人憔悴!</p><p class="ql-block">面对退役选择,内心曾跌宕起伏,想一想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但往前看一看,却是“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平头百姓、一把年纪,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无官一身轻,那一天,某干事提醒我想好再报,我说:落笔无悔、落雪无痕、落幕无言,颇有些走无可恋!</p><p class="ql-block">面对父老乡亲,回到家乡,我这个离乡29臷、参军25年的游子,想起了那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但总是有乡人哪壶不开提哪壶,频频问及高就何处,只好惨淡而又坦然告之。女儿曾经批评我:解释就是掩饰。总要面对乡亲们,不必渲染和搪塞。想一想,笑脸相迎都是客、何畏人言身后声。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p><p class="ql-block">面对未来,我一无所知,虽然有一时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偶尔也对酒当歌,叹人生几何,也曾抱怨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也曾高楼独坐,看世间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岂能尽如我意?别人起高楼、夸高官、唱高调,自己脚踩西瓜皮——出溜到哪算哪,今朝有酒今朝醉吧!</p><p class="ql-block">这一年,往事雨打风吹去、此情可待成追忆,成功败笔皆过往——走的坦然</p><p class="ql-block">回望1998,当洪水和百万裁军的大浪并行而来,我们一群懵懂青年,如初生牛犊不怕虎,逆流而上,变成了别人眼里的傻大兵,从此经常万里悲秋常作客。这一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改革永远在路上,每年都要面临进退去留,大浪淘沙、沉浮谁主?其中滋味,更与何人说!</p><p class="ql-block">历史车轮滚滚,自己终于被淹没在新一轮军队改革的大潮中。两年前那个新年的前一个夜晚,十二章经如同惊涛巨浪,突然卷到基层一线,多少希望的肥皂泡瞬间被撞破,看清文件的那一刻,我想到了鲁迅先生笔下的一个人,就是祥林嫂。</p><p class="ql-block">这就是命,命中有时不需争,命中无时莫强求。小平同志也曾说,改革总是要有牺牲的!虽然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但结局就是这么简单,一纸通知,我来了;一纸命令,我走了!正如诗所云,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脱下军装,从此天各一方。想起那句:宠辱不惊坐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笑看天边云卷云舒!</p><p class="ql-block">这一年,时间是一剂良药,心有千千结、润物细无声——逐渐释然</p><p class="ql-block">人呐,总能遇到一些事,剪不断、理还乱,有时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有时甚至“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想开了,与其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不如放弃不能实现的理想和欲望,古人云: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不能改变政策、只能改变自己。还是要一切向前看,历史再惊人相似,也都不是来时的样子。待得山花烂漫时,会在从中笑。</p><p class="ql-block">掂一掂自己的斤两,过去虽然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但其实立根原在破岩中,没有什么基础。草随风偃的道理还是要清楚的。既然道是无情却有情,也不必已是黄昏独自愁,也不妨君向潇湘我向秦。于是,我选择了逐月方式退役,乐得还一个自由身。其实,理想一旦灰飞烟灭、生活必然小富即安。退而求其次,能尽尽孝道,弥补一下此生遗憾,也是三全其美。天无绝人之路,上帝关上一扇门,必然打开一扇窗。</p><p class="ql-block">那一天,辞别多年共事的战友和同志,离开曾经工作了10年的阵地,对着二十五个军旅青春,说出声拜拜,从此,挥手自兹去、转身客乡人。</p><p class="ql-block">这一年,行如鹤野云闲,经常乐水览山——心境悠然</p><p class="ql-block">离别那一天,诚如“相见时难别亦难”,我的战友班长宋哥追到高速口,握住我的手,三言两语凝噎去、双泪流过七台河。应验了那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离别时!</p><p class="ql-block">回到老家的那一天,当抚摸母亲的白发,看着妈妈残疾的双腿,每一步都艰难蹒跚,深夜听着即痛苦的呻吟声,像一根钢针刺到心头。一股酸楚冲上喉咙,低首愧为子、有子不如无。自古忠孝难双全,只是军门恨归晚。</p><p class="ql-block">站在入伍时的部队营区门口,办公楼早已人去楼空,荒凉的操场上,无边落木萧萧下。此情此景,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为了保家卫国,多少男儿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有多少此中豪杰,曾经西北望、射天狼,到如今,已经再无老夫撩发少年狂!</p><p class="ql-block">一年来,也曾杨柳岸晓风残月,也曾落花时节又逢君。春游断桥鸭绿江,听雄纠纠、气昂昂;夏有避暑山庄,看清宫野史,消热纳凉;秋到盘锦红海滩,望漫江红透,万里江山、丹心可鉴;冬居辽西九华山,一座孤城、史述明清,听晨钟暮鼓,尽孝老亲情,人生如此,也算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这一年,偶有同学战友小聚微醺,淋漓酣畅,不论将来、浅叙过往。多年禁酒,如今终于可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终于可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终于不再战战兢兢酌清酒、唯恐夜半响铃声!酿得百花成蜜后,方知辛苦为谁甜。这种感觉,怎一个舒服了得!</p><p class="ql-block">这一年,喜怒哀乐寻常事、粗茶淡饭度春秋——回归安然</p><p class="ql-block">今年,从农民中来,回到农民中去,与亲人共同抗旱保苗,浇了一遍又一遍,累到怀疑人定胜天,可怜河枯井旱不逢雨,又有谁问民间疾苦声?</p><p class="ql-block">春来总有归乡梦、一半犹疑梦里行。今年买了房、落了户、安了家,终于当家作了主人,从此不是独在异乡为异客。</p><p class="ql-block">今年,几经周折,终于接续了养老保险,应了那句话:富贵还要险中求。从此灵活就业,非干、非工、非农,所有人都蒙圈的东东。自己成了这个小城里交养老保险月份最多的人,也是逐月第一人。相对自主,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战友们说:正团十年还不如五年前自主的多,够点背的。我苦笑:点背不怨社会、命苦不怨政府!只好把最不想讲的政策讲给办事人员,我讲的云山雾绕、他听的稀里糊涂,博得了几分同情,总算勉强办完,离停办还剩下几天。</p><p class="ql-block">二十五载寒门、二十五载军门,没有尽孝,一直良心惴惴、寝食难安。好在寒秋时节将老母亲接到身边,双方父母同住一个小区,照应照顾很是方便,我心甚慰。</p><p class="ql-block">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2024年就来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 者:静守善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