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外婆的小村庄</p><p class="ql-block"> 文 · 王怀敏</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外婆一生养育了4个孩子，妈妈是家中老大，下边还有3个舅舅。</p><p class="ql-block"> 外婆的家在湖北省老河口市郊区，一个叫张庄的小村庄，村里大约有50户人家。记忆中村前有一条人工修造的水渠，再往前是一大块凹地。村后靠着一个土山，土山不高，连绵起伏有5里多地。</p><p class="ql-block">村东有一片稻田，再向东4里有一个中型水库。村西紧挨一条濠沟，濠沟下铺有铁轨，是附近砖瓦厂为运送黄土开造的，再往西有一条南北向的道路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印象中第一次去外婆家是在一个夏天，那年放了署假，我同姐姐一起搭上熟人的车，吃完晚饭出发，第二天早上9点才到了外婆居住的村子。</p><p class="ql-block">我们从村西的那条道路东转，过了濠沟上的桥进入村子，再走30米北转，穿过几户人家就到了外婆的家。</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见到思念的外婆，我一点也不感到生疏。外婆中等个儿，穿了件粗布白衫，裹着小脚。</p><p class="ql-block">她一见我和姐姐就把我俩搂在怀里，看了又看，高兴得合不拢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因为姐姐从小在外婆家长大，数年未回，而我又是和外婆初次相见。</p><p class="ql-block">高兴的人还有我的二舅、舅母和表姊妹们，他们围聚在外婆及我和姐姐周围，听外婆唠叨着往事，不肯挪步。</p><p class="ql-block">很快我就和表姊妹们成了熟识的朋友</p> <p class="ql-block">外婆与二舅家住在一起，她家的房子处在村庄靠前的位置。房子的东边有个小池塘，过去是一个麦场。</p><p class="ql-block">房子的前面是小舅家，小舅家西边并排的是大舅家。</p><p class="ql-block">我和姐姐，一天就把3个舅舅家转了个遍，吃了这家的再吃那家的饭。</p> <p class="ql-block">表姊妹们还带着我到村前的小渠里捉鱼，说是捉鱼，还不如说是在玩水，因为寸把长的小鱼我半晌也捉不了几条。</p><p class="ql-block">我们玩兴正浓，几块石头砸在水里，溅了我们一身水，抬头一看是几个不相识的小子，看起来比我的年龄还小一点，“你们这几个弟弟怎么这样坏！”我怒道。</p><p class="ql-block">那几个小弟也不怕我，冲着我们嘻笑着。我的大表妹说：“那几个我们应该叫爹呀。”我有些不解。回去后问外婆，外婆说：“你这一辈辈数比较屈，只有天明比你的辈低。”</p> <p class="ql-block">没过几天我就认识了天明，一个只穿着短裤的浑身黑黝黝的少年，他与我正好同岁。天明整天都要干活，但最多的时候是到村外放牛。</p><p class="ql-block">我跟着天明去放牛，天明一手牵了3头水牛，我帮着他把牛牵到村后的小山里吃草。</p><p class="ql-block">天明也不闲着，又随手割起了青草，我则在周围捉起了蜻蜓。</p> <p class="ql-block">黄昏回家，天明把最温顺的一头牛让我骑着，他骑着一头牵着一头，嘴里吹着口哨，我俩慢悠悠地回到了家中。</p><p class="ql-block">又过几天，天明约了六、七个小伙伴，我们一起牵了5头牛去村东头的水库的浅水区放牛，5头水牛见了水，就一头钻入水中很惬意地洗起澡。</p> <p class="ql-block">我和小伙伴就在附近水里比潜水，看谁在水里憋气的时间长。天明还知道一个地方的水特别凉。</p><p class="ql-block">那是在一个稻田里，一眼泉水涌出，我们手捧泉水喝了个饱，天明说这的水叫“冰把凉”。</p><p class="ql-block">又玩至黄昏，我们一同骑了水牛，伴着夕阳赶回家去。</p> <p class="ql-block">回家才知道外婆早就在找我，她听说我去了水库，告诫我说：“以后不要再去了，你要有个事该咋办呀！”晚饭外婆家做的是南瓜糊涂，我尝了尝，觉得南瓜太腥，一口也不愿吃了。外婆没办法，又给我烤了个红薯，才解决了我的晚餐。</p><p class="ql-block"> 外婆家还有个人我一见他，外婆就让我赶紧走不要理他，那人就是我的外公，他是一个疯子。听妈妈说过，外公种地是把好手，解放前家里有18亩地，</p><p class="ql-block">全都是外公一家人自己种的，只是在收割的时候才会雇佣几个短工。外公人很本份，与人为善，评成份时外公家里被评为中农。</p> <p class="ql-block">文革时大队要盖学校，没有房瓦，大队与外公商量先暂时把外公的三间房瓦用了，等一有房瓦就他给补上。</p><p class="ql-block">外公同意了，但大队最后给他补的房瓦，竞连一间都不够！外公想不开就疯掉了。</p> <p class="ql-block">虽然是疯子，但我却感觉外公很和蔼，不像有的疯子那般吓人。我记得外公曾一个人来过我家，他一个疯人，一路上260多里地，不知经过了多少困苦才找到我家的！</p><p class="ql-block">妈妈曾借了邻居的架子车，把他拉到专医院给他治病，治了一段，病情并没有得到好转。</p><p class="ql-block"> 时间过得真快，要开学了，我告别了外婆，告别了舅舅、舅母和表姊妹们及天明一帮小伙伴，同姐姐一起回到了居住的城市。</p> <p class="ql-block">我们家与外婆家相距虽远，但不管距离有多远，生活有多困难，每年我们至少要回外婆家一次。</p><p class="ql-block">妈妈说她早年回外婆家，汽车只能通到邓县，从邓县再到老河口有130多里不通汽车，妈妈是抱着哥哥从邓县走回老河口的。妈妈的姊妹们关系相处得也很融洽！</p> <p class="ql-block">二舅病了，他是住在我家到医院开的刀。我家有事，3个舅舅也会尽力帮助我们。</p><p class="ql-block">舅舅家的亲戚们每年也会来我家带来外婆的音讯。</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回到外婆住的小村庄，提起外婆的几个子女，外婆对我说：“你妈是老三，她前面有2个都没成”。</p> <p class="ql-block">妈妈也说，外婆很骄惯她，她喜欢穿花衣裳，外婆总会满足她的愿望。她在家当姑娘时不会做饭只会干别的活，家里的饭都是外婆做的，有好几次她怕外婆饭做的不够吃，外婆一离开厨房，她就会悄悄地再往锅里添上几把米。</p><p class="ql-block">外婆剩了饭，却不知道啥原因。妈妈结婚后，开始自己做饭了，她却连水开了也不认识。</p> <p class="ql-block">知道妈妈不是外婆的亲生女，是在外婆去世多年之后。</p><p class="ql-block">妈妈得癌症那年，她亲口告䜣邻居说，她不是外婆亲生的，外婆生的前2个都没成，故而收养了她。</p><p class="ql-block">昨晚睡觉又梦见了外婆和她居住的小村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编 辑 ：郭 子 文 字 : 王怀敏 </p><p class="ql-block"> 图 片：网 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