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看完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意犹未尽,总觉得还有什么未了的事情让我不能翻篇,看完当时就写了笔记。时隔多日,看到鄂伦春人牵着驯鹿穿着兽皮大衣走在哈尔滨中央大街的照片,烘托今年这个冰雪节的气氛。这样的画面就连生活在哈尔滨的本地人也从没见过,就连他们牵的驯鹿也是第一次看到。我自然就联想到《额尔古纳河右岸》,作家用突特的角度和精炼的笔法展现了额温克人在原始森林里的生活场景,以及这个民族与命运抗争的故事。</p><p class="ql-block">他们住在晚上能够看见星星的希愣柱里;他们夏天划着桦皮船在河里捕鱼;他们冬天穿兽皮大衣和狍皮靴子在深山打猎。他们喜欢骑马,喜欢围着篝火喝酒,唱歌。生病了就请萨满来跳神。</p><p class="ql-block">书中的每个人都是那么个性鲜明,他们是生活在山林里的游猎民族,也是最后的游猎民族,与驯鹿为伴、以放养驯鹿为生的鄂温克人。当伐木出现的时候,森林便开始后退,驯鹿的领地在不断缩小,而他们的生活就不再平静。</p><p class="ql-block">驯鹿是神赐予这个民族的礼物,是他们最为信赖和珍贵的朋友。每当驯鹿吃完了周边的青草和苔藓的时候,整个乌力愣就要进行搬迁了。所以他们的搬迁是以驯鹿的食物为标准的。</p><p class="ql-block">“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这是故事的开头,一个额温克女人,他们民族最后一个酋长女人的自述。</p><p class="ql-block">她活了九十多岁,用自己的人生经历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漫长的故事,书中唯一没有名字的主角,就用“她”作为代号吧。她有过一个姐姐,在搬迁途中冻死了,还有一个弟弟鲁尼。她父亲林克是族里有名的猎人,却死于雷击。母亲达玛拉能干健壮,喜欢跳舞,在儿子鲁尼结婚那天死去。</p><p class="ql-block">林克的哥哥尼都萨满,当年与林克同时喜欢她的母亲,最后林克做了她父亲。尼都萨满终身未娶,做了萨满。父亲林克死后,尼都萨满有一段时间又精神饱满了起来,却因后辈的反对最终没能和达玛拉走到一起。日子久了,他们的感情就这样压抑着,达玛拉的头也永远低垂了,背也佝偻着,变得神志不清。在儿子鲁尼的婚礼上穿上尼都萨满亲手为其缝制的缀满羽毛的裙子跳完最后一支舞,就永远地倒下了。</p><p class="ql-block">而尼都萨满在日本人进来后,表演完最后一次跳神就去世了。</p><p class="ql-block">这是酋长女人父亲、母亲和叔叔之间的故事,因此,生命的消逝也是伴随她一生的。</p><p class="ql-block">额尔古纳河右岸,山林是一个充满神秘的地方,额温克人在这里生存、迁徙、繁衍生息,向往爱情,也在时刻与生死博弈。</p><p class="ql-block">当然她是幸运的,遇见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p><p class="ql-block">第一次是碰到黑熊,在又累又饿中遇到了拉吉达,遇到了爱情和婚姻。而幸福的生活总觉得时光短暂,拉吉达冻死在寻找驯鹿的途中。按她自己的说法第一个媒人是饥饿的话,第二个媒人就是战火。瓦罗加也就是最后的酋长,一个勇敢又爱写诗的文艺青年。是在围追堵截日本逃兵的时候与她相遇了。他们的婚姻同样也是可圈可点,轰轰烈烈的。但是造化弄人,瓦罗加却死于黑熊。1976年的夏天,在乌力愣放映完电影送放映员回去的途中遭遇黑熊袭击。</p><p class="ql-block">酋长女人认为黑熊是她幸福的源泉,也是幸福的终点。和拉吉达的相识始于黑熊的追逐,而和瓦罗加的永别是因为黑熊的袭击。</p><p class="ql-block">这样的生活长期受到来自内在和外部的危险,与危险抗争也是与命运的抗争。但他们依然保持乐观,依然喜欢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恋爱结婚生子,向往爱情。假如要做选择,他们和驯鹿一样离不开山林。</p><p class="ql-block">至少酋长的女人是这样想的。她九十岁了还是愿意坐在这片土地上给我们讲她一生的经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