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追忆好兄弟~~作东</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4年1月5日是一个令我悲伤的日子,我的好兄弟作东与病魔进行顽强抗爭,但无力回天,还是永远离开了我们。我写此文,用以寄托我无限的哀思和深切的怀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我去年6月中旬离渝返哈消暑并处理一些家事。到哈后便听说作东患肝癌,我不敢相信,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得此严重疾病,便给作堂大哥打电话求证是否属实,告诉我是肯定的,目前正在进行中医治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6月下旬择日,我同老伴一道去看望作东。他家仍住在道外三育街大杂院动迁后回迁的楼房里。作东在家迎接我们,落坐后闲聊几句切入正题。我一直疑虑他为何不看西医,不做手术。他向我们讲述了患病前后的经历。原来是在没有明显症状的情况下,一径发现肝脏肿瘤己达十几公分,无法手术切除,只能看中医维持保守治疗。他与我们聊天表现的非常平淡,仿佛是在讲述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他说,"大哥,我想得开,人早晚都得有这么一天,我活一天就得一天,我一定会好好的活好每一天。我现在没有明显不适的感觉,只是希望后期别让我太遭罪。″他没有怨天忧人,也没有抱怨苍天不公,而是平淡而乐观看待人生与生死。我由衷地钦佩,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只觉得我用什么样的语言安慰他都显苍白无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分别后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们在一起生活工作的一桩桩,一件件往事浮现在眼前。</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作东姓耿,有哥弟妹六人,家里行三,他大哥亦是我大哥,他二哥与我同龄,从小一起长大。住大杂院时我们俩家是很好的邻居。我称他父母为耿叔耿嬸。1968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席卷全国,十月的一天,耿嬸对我妈说,如果他大哥(指我)下乡的话就让我家老三跟他大哥一起走吧,这样我也能放心。那一年我20岁,上高二,作东16岁,刚上初一。就这样我们离开熟悉的城市,离开父母家人一同来到黑龙江省嫩江农场十二分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十二分场陆续到了哈齐津沪四地知青700多人,分为六个连队。作东被安排到后勤连木工班,木工班的正付班长忠信、大发都是我要好的高中同学,拜托他俩好好带一带作东,把木工手艺学成,更重要的是看住他,引导他走正路。作东很努力,积极上进,在木工班干的很好,门窗扇很快都会做了,房架放大样也不在话下。还能作一些简单的家俱。我一直不知道锛凿斧锯所有木工工具他是怎么制备全的。没过几天,就给我送来一个小木盒,还涂上亮油,并说,大哥,你看看我的手艺咋样,装点小东西。我至今保留着,做为永久的纪念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0年深秋,我们在6号地临时脱谷场进行脱谷作业,我突然一陣旋晕,眼前一黑,摔倒在地。战友们轮流把我背回宿舍。经分场张大夫检查确诊为流行性出血热。这是一种以鼠类为传染源的自然疫源性疾病,根据当时的医疗条件和水平很难彻底治愈,且死亡率很高。大夫认为己进入低血压休克期,不易转院在分场治疗。大夫护士每天探视,打针。护理任务就由作东和大发承担。我昏迷了3天3夜,一直高烧40度左右。之后又在朦朦胧胧的半昏迷状态中度过一天又一天。作东和大发一直陪伴着我,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着我,给我喂水喂药,盖被接尿。并按大夫的嘱托定时用酒精棉擦拭全身,以降低体温。直到第八天早晨,我仿佛从睡梦中醒来,他们帮我穿好衣服,掺扶着坐在宿舍门外的长凳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并讲述着患病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作东说,″大哥,看着你整天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不吃不喝,尿液象高梁米汤一样,我们真的非常担心,非常害怕,不知道最后是个什么结果,现在好了,不容易啊!″庆幸的是我能转危为安,并且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我紧紧抓住二位兄弟的手,以此方式表达我的感谢和敬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分场的日子里,我们互相关心,互相帮助,虽然艰苦,苦中有乐。每到吃饭的时候,作东总会拿一个菜盆去食堂打饭菜,时间长了炊事员一看菜盆就会打三份菜,用两支筷子串几个馒头回来,就这样作东、大发和我在一个盆里吃饭差不多有一年多时间。也正是在这种特殊的条件和环境中培养了知青的真挚的情感和伟大的友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1年7月25日,麦收马上开始,我被一纸调令调到场部公安分局。直到24号把事情处理完,吃过午饭要去场部报到,作东执意要送我,当时没有车,徒步去场部吧。近20公里的路程走了4个多小时。一路酷暑难耐,汗流夾背。作东从书包拿出旱黄瓜解渴。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去菜园买的还是要的黄瓜。这20几根黄瓜可解决大问题了。晚饭前赶到场部,吃过饭安排住下,第二天找车把作东送回分场。我离开连队调到场部还是放心的,因为我看到了作东的成长与进步。已成为成手木工,又交了那么多朋友,完全可以独立生活工作和处理好遇到的事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1975年作东招工进入化工五厂仍做木工直到退休,之后又去中学打更,义务木工维修,均得到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返城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知青战友们都到了成家的年龄,凡要结婚打家俱,找到作东是有求必应,他真的没少为战友们出力。</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知青战友们也常聚会,总会邀请作东参加,可以看出作东的为人。2019年初夏的一天,作东打电话给我,说是要请大家聚一聚。他接着说,这些兄弟对我都挺好,没啥事,就是想请大家吃个饭,聊聊天,以示感谢。他就是这样一位实实在在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作东,做为我的好兄弟和知青战友,我了解他,他文化水平不高,一生平凡。但却能待人真诚、以诚相处;与人为善、乐于助人;工作勤奋,认真负责;吃苦耐劳、生活节俭。他的一生认认真真地工作;清清白白地做人;坦坦荡荡地处事。他的诸多优秀品值得我们钦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去年"十一国庆节″前夕,我又去看望了作东,只是消瘦了许多,并无太大变化。说实话去前我很纠结,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我给另一位好兄弟小群打电话询问情况,他告诉我作东心态挺好,我们经常在一起散步,他也很想和兄弟们在一起聊聊天,你去吧,他会很高兴的。见到作东我们聊了许久,最后依依不舍分别。随后我于十月中旬离哈返渝,不曾想这竟是我们的永别。没能最后送他一程而深感遗憾。在这里应特别感谢小群、大春两位好兄弟在作东生命的最后阶段经常陪伴其身边,在一起聊天,散步,给作东以慰籍,帮助他克服孤独,协助他度过人生最艰难的这段时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作东,是我们嫩江农场十二分场这趟生命列车上第148位提前下车的人。我为好兄弟作东点亮一盏心灯,去天堂的路上不会感到孤冷,到那里将会见到发妻景芳,并相互陪伴到永远!祈愿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愿作东兄弟一路走好!我会永远怀念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大哥振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2024年1月6日于重庆</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