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小时候最盼家里来客人了。</p><p class="ql-block"> 我还未出生,我祖父母外祖父母就去世了,父亲没有兄弟姐妹,母亲只有个弟弟即我的舅舅,所以我家的亲戚就是舅舅及我母亲的叔叔,姑妈.姨妈一族。也就是我的姑婆姨婆们。</p><p class="ql-block">母亲祖上是地主,母亲的二叔三叔在土改前离开了村庄去了外面的城市谋生,多少年都不曾回来的。我母亲的么叔,我们喊么外公,与我家之间仅隔三家人,他因成分不好,在很年轻时老婆因难产去世,就一直未能再娶而独居。我们家做任何一点称得得上好吃的都会去请他,可他除了过节外,平常都是不会来的,妈妈就用碗盛着让我们给他送去。么外公后来也离开村庄到了他的两个哥哥的城市生活。</p><p class="ql-block"> 这些亲戚中两姨婆与我们是邻村,常常来往,相互平常家里有杀猪宰鸡送上一碗或闲瑕时串个门煮上一碗荷包蛋,家里做活相互帮衬也就尽显亲戚之礼之情了。我们家称为客人的就是二十多里开外的姑婆一族了,我妈把他们当作最亲的人,加上妈妈待人厚道实诚,而我母亲也是姑婆们娘家唯一的亲人,走动也很频繁,六个姑婆及家人,她来你往,家里常常都会有客人。</p> <p class="ql-block">小时候家里来客人,非常兴奋,因他们是我们的血亲,是我们的祖辈宗亲,见到他们非常亲切。也因家里一年杀的一头猪,储备的香肠腊肉,大多是为客人准备的,客人来了做好吃的,我们也可以顺带吃点。</p><p class="ql-block"> 从 小就很腼腆的我,每次家里来客人坐在堂屋(相当于客厅),我先在门边的侧面偷偷探出头看一眼,然后趁其不注意,迅速跑进厨房,若是有父亲陪着客人,父亲说道:这是老二,然后对我说喊“什么什么”的,我就看一眼客人,用我自己能听见的喉音喊一声,立即埋着头然后迅速跑开,父亲就对着客人说,这孩子脸薄,害羞,不好意思哩!跑进厨房满屋子肉香,沁脾沁心,满口生津。见母亲灶前灶后忙个不停,腊肉香肠盐蛋干豆腐应有尽有,我望着碗里未切的腊肉香肠干豆腐,咕噜一声咽着口水,盯着它们眼都不眨。弟妹也围着它们转个不停,满脸欣喜,满眼期待,咂巴着唇。妈妈在案板上切这些煮熟的肉类,我与弟妹们围在案板边,眼巴巴地望着妈妈将切下的一片片腊肉香肠摆放在盘里,妈妈会将上不得摆盘的边角肉料分给我们,我们放在口里慢慢嚼着舍不得那么快吞下。那沙沙的,冒着油呈金黄色蛋黄的咸鸭蛋,妈妈将它们一剖四开或一剖八开放在盘里。</p> <p class="ql-block">母亲将切好的这些美味佳肴一一端上堂屋的桌子,我们就站在厨房与堂屋门口听着父亲为客人樽酒,说着姑父请,姑孃请,几人客套着,喝着吃着聊着。弟妹们常常会刻意经过桌旁,并用眼睛余光看向桌子,客人会喊娃娃来吃点,并用筷子夹上两片,递孩子手里,孩子们拿着肉就跑开,我偶尔也会刻意经过,但我从来是埋着头,喊我,我也不会接近桌子,而是慢慢的走着。</p> <p class="ql-block">在父亲去参加亲戚家的寿辰及喜宴时偶尔也会带上我,我也当过几次客人,大口吃着肉。</p><p class="ql-block"> 我工作后,领了工资,就计划留部分钱存着,哪天有亲戚朋友来,好招待他们,后来我有家了,我的兄弟姐妹及他们的孩子也常来我家,我也是变着花样备着丰富的菜肴款待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