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未开的幼年趣事

三乐

　　我生于农历丁亥年腊月二十四日（公历一九四八年二月三日），属相猪。按照老黄历的计算方法，立春之前出生，就算当年；立春之后出生就是下一年的孩子。而且，农村计算虚岁年龄都以旧历年为界（旧历年即现在的春节）。这一年的春节是在立春之后的第七天。我既是立春前，又是春节前出生，因此，我的年龄就比二十天之后出生的本家侄儿大了一岁。但是按照公历计算我们两人都是一九四八年生人，应是同岁。

开国大典

　　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新中国成立。从此，人民群众告别了旧社会人心惶惶“跑慌乱”的动乱年代！我们家也和其他贫苦农民一样分得了土地，，过上了耕者有其田的稳定的小农生活。

建国初期我共有兄弟姊妹七人，一九五一年小妹爱美出生，形成了十口之家的大家庭。大哥星墀于四九年参军，随大军南下，直到五七年才转业回乡。根据拥军优属政策，村里专门安排劳力代耕，帮助我们家种地。因此能够实现自给自足的生活。

　　我的幼年基本上处于混沌而又无忧无虑的阶段。由于社会安定，生活稳定，大人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生产生活，小孩子可以无忧无虑的玩耍。在这一阶段，发生了很多我制造的参与的趣事乐事荒唐事。现选取两件我自己有模糊记忆但听父母讲过的有趣事与美友们分享。

第一件就是自己跑丢了。在我约三岁左右的秋天，我二哥廉墀在村西南约一华里的地方锄地。我跑去找他，走错了方向，跑到了村南两华里的岚后村去了。被在岚后村北干活的村民捡到了。他问我是哪个村，我回答不出，只说是出来找二哥，他在坡里锄地。那个村民估计可能是我们村的小孩，就把我送到了我的堂兄升墀家里，这才回到了我自己家。

下图是建国前后农村小孩衣服样式的照片。我是男孩，当时穿的是用自家织布机织成的染成暗红色的土布夹衣。衣服是大襟的，上面没有扣子，只有脖领处、腋窝处和肚脐处各有两根带子。所谓夹衣，就是春秋季节农村普遍流行的一种保暖衣服。因为当时秋衣秋裤还是奢侈品，广大农村穿不起，就用祖宗传下来的方法解决春秋衣着问题。衣服用两层布料做成，中间没有棉花，或者夹入一层很薄的棉絮。在这两个季节穿上既不冷，也不热。通常做法是每年二月二后，天气逐渐转暖，就把棉衣棉裤拆开，把里边的棉花扒出来，再把里表两层布缝起来做成夹衣。根据天气变化，一般到二月二以后，五月端午前后就脱下夹衣，换上单衣。

　　再有一件我记忆犹新的事，就是因为贪玩把母亲刚买的小雏鸡用筛子给压死了一只，赚了一顿胖揍。

那是我四岁左右时的麦收季节。当时还是各家各户单独耕种的小农经济，没有实行合作化。各户除了耕地以外，都有自己的场院。夏秋两季收割的作物要拉到场院里脱粒。粮食进仓后，剩下的麦秸谷秸等就堆放在场院里用作饲料、建房等材料，或者烧柴。

所谓筛子，就是用来筛粮食的工具。小麦大豆等庄稼上场后，经过晒干石磙碾压滚打扬弃麦壳谷糠等废物之后，剩下的粮食里还有很多细小的沙土等杂物，需要用筛子筛掉才能收到纯粮。

筛子是用槭树薄木板圈成高约二十公分左右，直径约六七十公分的圆桶状，底部装上根据需要选择网眼大小合适的铁丝网。用完后或站或平放在场院边上。

我们家的场院在村西疃头，离家很近。父母在场院打小麦，刚买的小鸡雏就带到场院里放出来玩，让它们自己找食吃。

在大人干活期间， 小孩子结伴玩够了后，一般都要到大人干活的地方呆着，我也不例外。和小朋友玩够了后，就跑到场院来找大人。看到母亲正在忙碌着，我就自己在场院边上自寻乐趣。看到场院边上站着的筛子，就跑过去滚了起来。这时候，小鸡雏们正在场院边上兴高采烈地刨食玩耍。我推着筛子由走变跑，筛子由慢而快。筛子越快我越兴奋，越更加用力地推着飞跑起来。谁知道跑的快的筛子不听指挥，方向不好控制，越来越快地滚向小鸡雏集中的地方。突然来临的袭击，惊得小鸡雏们四处奔命。终于，一只行动笨拙的小鸡雏落在了筛子下面，成为我所制造的筛祸的牺牲品。母亲看到我压死了小鸡，心痛得赶快跑过来查看。并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照着屁股就是狠狠地几巴掌。挣脱了母亲的手，我哇哇哭着逃离了现场。事后母亲告诉我，小鸡雏很贵，一只要两三毛钱。要两三斤小麦才能买到。而且死了一只小的，将来就少了一只大的下蛋的母鸡，家里就少了一笔收入。母亲刑法过后的耐心解释，让我认识了错误。我诚恳地承认了错误，并保证今后决不再犯。

二零二四年一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