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

蜗牛姑娘在海南

　　刚刚拨通老妈的电话：“妈”

“哎”老妈应该在吃饭，听到筷子碰击碗碟的声音。我这边一声妈，老妈那边一声哎，我俩同时笑起来了。嘿嘿，这大概就是幸福吧。

我是下午听到邻居姐姐刷抖音视频，外放的声音传出来网红小孩乔治大声喊着“姑姑，你咋不理我呢？”

刚睡醒的我，静静的躺在那儿，思绪一下子就想到了我的两个姑姑和我爸，还有大伯。还有我的爷爷奶奶。

刚才就是打电话再次跟老妈询问大姑的近况。我小姑，大伯，爸爸都已经不在人世。八十多岁的大姑是她们那一茬儿唯一的幸存者了。去年病危一次，现在又好转了。

如今爷爷奶奶那一辈的都不在了。从我懂事起，我就是奶奶带着长大的，小时候每天晚上都会趴在奶奶的膝盖上听奶奶讲她年轻时候的故事。听着听着就睡着了。那个时候我经常睡醒，才发现自己已经睡到床上去了。

爷爷很少见，据说他习惯到处流浪，靠帮人钻石磨为生。偶尔回来一次，屁股还没坐热，跟奶奶一言不合，抓起他的大烟袋和包袱就走。我记得那个时候奶奶让我们三姐妹去追爷爷。孩子们连拖带拉把爷爷哄着拽回家来。

爷爷去世的那次，是他最后一次回我们家，破天荒没跟奶奶生气，还去合作社买了一大把糖果，放在我家做饭的灶台上，让我们三姐妹去拿了吃。爷爷走的有点儿突然，他身体一直好好的，只是爱喝两杯烫过的烧酒。那次回来，往烧酒里加了些草药，说是可以治劳伤和风湿。结果喝完酒，睡觉去了。就再也没醒过来。

那时候我才读小学一二年级，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是我家邻居的叔叔跑来学校通知我赶紧回家。只记得爷爷被盖棺材板的时候，我被大人抱起来说让看爷爷最后一眼，慌乱中却啥也没看到。爸爸在旁边跪着，没掉眼泪。他对这个喜欢来去自由的父亲应该感情不够深吧？奶奶却哭的特别伤心。一边哭，一边数落着。应该是我们老家有这种哭丧的文化，奶奶的心酸只有她老人家自己懂。

到我中专毕业的那年，奶奶病倒了，躺在床上前后一年时间。我毕业回来没找到工作，就负责照顾奶奶的饮食起居。奶奶却躺在那儿替我着急，说我一点儿也不操心工作的事情。驱赶着我出门找机会。

我只好给广州当兵的同学写信。求他们把我带到广州去打工，我刚到广州没两个月，奶奶就去世了。又过了好几个月家里人才写信给我，告诉我奶奶不在了！大概是家里人觉得我离家那么远，回去一趟不容易。我记得收到信的那晚，我一个人跑到打工的宿舍楼顶大哭了一场。因为这个世界最疼爱我的奶奶已经永远离开了！到最后，她都是为我这个孙女着想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