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行一一风雪帕米尔

张富年

17曰早上8点半，导游带我们来到喀什专卖和田玉的店铺。原先合同上是没有进店活动的，但导游搬出新疆旅游局规定之类说法，又说明喜欢就买些，不想买就不买。既不强制消费，去就去吧，免得坏了导游的心情，影响氛围。

我们的车在玉器店门口尚未停稳，一群手拿各式串珠、挂件、镯子、把件的小贩立刻拥堵到车门前叫卖。刹那间，店里冲出三、四位穿制服的保安，大声呵喝、推攘着驱散他们，引导着我们入店登楼。

楼上厅堂很大，不小于800平米，各类玉器分柜陈列，真是琳琅满目、堆金积玉、珠光宝气、价值不菲。来的旅行团很多，游客们摩肩接踵地从柜台前走过，也有停下来打量购买的。囊中羞涩的我们，随人流走马观花，任凭售玉美女口中那些：镶金翡翠、珠连璧合、葱岭宝玉、帝王玉石、和田之宝等髙大上的名词从耳边滑过，满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自信，带着我辈何须珠宝装饰的傲气，不稍停留、拒绝诱惑。倒是门厅里的一幅地图，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地图的左下方一条红色路线，标出了中巴友谊公路的走向，这正是我们即将行进的路线，我们饶有兴趣的对着地图讨论前程、回顾来路。

厅里毕竟人多，气氛嘈杂浑浊，我们便悄悄下楼透气，看到楼下门口早已有不少游客或站、或倚地在等候了。

这时最活跃的便是那些玉石小贩，他们出没于停车的间隙之中，向立在店门口无聊的游客招呼：“便宜”，“来看一下”。有些游客便过去看货、论价，常常是正要成交，保安突然出现，大声喝散。不过这些小贩拜抗日神剧所赐，深谙“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退我进的游击之道，这边喝退，又从那边冒出。

有时还施调“虎”离山之计，这边二个小贩故意与保安争吵，倘使保安恋战，他们便边吵边退，吸引他们驱赶。那边厢又有贩子与游客在交易了，保安急忙回头，刚才还凶神似吵架的小贩，急变成一付笑脸，又钻进游客堆里抖示他的宝贝了。

小贩们手上不可能有真货，但百把块钱，甚至几十块就能成交，一些游客怀着买了玩玩的心理，买的人还就不少。一些游客买了，还当着保安的面，向同伴炫耀。这简直是在保安们失败的伤口上撒盐，气得他们大吼：还不快收起来！这种假货你也买？化学的有毒，石头的有放射，你戴了要生病的！话未说了，看到那边游客又围上贩子了，拔脚又奔过去……。

本来枯燥的等待，看着这无休无止的老鼠逗貓活剧，倒变得有趣起来。终于，导游下楼了，㗑㗑！继续演吧，我们不看了。

我们的大巴车离开玉器店后，很快就上了国道G314，

西天山南麓标志色的深桃红山崖，在我们的右侧飞速向后闪去，我们正行进在帕米尔髙原上。帕米尔，是天山西脉、库都兴什山脉、喀拉昆仑山脉等交汇的“山结”，在当地语言中，是世界屋脊的意思。旅行大巴突然停车，原是到边防检查站了，导游下车呈报了游客名单和证件，办理好边防通行证，方放行上路。

路边的交通指示牌上，标示出了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民族自治县，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塔县隶属于喀什地区，位于新疆西南部，她的西北、西南、南分别与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三国相连，是我国唯一与三国交界的县城。

塔县境内有世界第二髙峰一一乔戈里峰，她髙达8600多米，终年为冰川白雪复盖。不知不觉中，已看不到红色的山崖了，山色变为褐黑。夏曰昆仑冰川溶水挟带碎石冲下，构成了髙原戈壁滩和深險的河谷，314国道在河谷和峰峦之间的戈壁上迂回蜿蜒。

中午12点1刻左右，车从国道上拐下，导游带我们进入这家餐厅用餐，餐厅髙大宽敞，周边并无街市民居，显得有些突兀，看来商家是算好了里程在这里设店的，这里距喀什和塔县都有三小时左右的车程。但团餐饭菜尚好，有鱼有肉。

饭后上车，但天色阴晦了起来，隔着河滩地，对面的雪峰与厚厚的雲层相连，迷茫一片。

途中经过一群建筑物，蔚蓝的颜色，在灰蒙蒙的视野中很是亮眼，形状也很奇特，这里已是塔吉克人聚居区，估计是民族学校的礼堂和体育馆吧。

车轮飞转，一山退后，又迎一山。突然大家眼前一亮，在这荒莽髙寒的群山里，看到了一片碧玉般的河泊。

原来是白沙湖景区到了，导游提醒大家，车外气温在冰点以下，有风雪，请加好衣服再下车。一阵忙乱，下车便感景色壮美，急忙拍照。

白沙湖景区属于塔什库尔干县境，就在314国道的边上，她被誉为“帕米尔髙原最美湖泊”。我们被眼前的美景震撼了：一半是碧蓝的湖水，澄清而平静；另一半是延绵的白色沙山，沙山后面雪峰隐隐，这银山碧水的精灵，是我从未见过的绝景。

车下强劲的冷风和挟带的雪珠，刮得手脸生疼，可是美景当前，我们全然不顾，激动地在观景台上飞奔，想离湖边更近一点，想找更好的角度打卡。

可是只奔跑了一小段路，就气喘吁吁了，冷风又吹得我们咳嗽起来，心脏也砰砰地跳得特别快，腿脚沉重得迈不动步。噢，是有髙原反应了，这里的海拔平均在4500米以上呐，我们缓了缓气，放慢了脚步。

这白沙湖，便是西游记里“八百里流沙河”的原型。说沙和尚曾在这山水间出没，是故事；而玄奘曾从这里徒步走过，却是真的。西游记中流沙河的故事，增添了趣味和惊险、表现了唐僧取经的勇气和决心，更重要的是对唐僧西经路线的地理标示。

白沙湖在晴天丽日下更加美丽，那水会更蓝、沙更白。当有雲层飞过时，雲的阴影便使湖光山色发生种种奇妙的变幻，更让人感到神秘莫测。据说，每年冬尽春至时，湖中水量减少，湖边积沙裸露，便会连刮多日大风，将白沙又捲刮到山上，而夏天雪山溶水流下再将沙子带到湖边。自然界的这种动态平衡循环不息，使这白沙碧水相依相拥的美景，千百年来永恒不变。

可惜的是，我们来时，湖上彤雲如盤，天色暗晦，令湖光山色略显蒙胧。这是我第二天在回喀什的时候，经过湖边的瞬间，从车上远拍的照片，时届傍晚，尚有阳光，山湖远景便鲜明了许多。

看台这边，设有旅游餐厅和游客氊房，屋后便是延绵不断，峯顶积雪的白沙山。因寒气逼人，不敢在风雪中久待，抓拍了几张照片，赶快上车。果然是：昆仑雪云常不开，千峰万岭雪崔嵬。

上车不久，我们便按行程计划离开白沙湖景区了，心中很是不捨，幸而这段公路正好沿湖，我在车上录下了段沿湖的美景视频。我可以肯定，吳承恩老先生完全不知道白沙湖这么美，因为他在西游记里只写了这几句：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漂不起，芦花定底沉。再见了，白沙湖！我们虽没有看到她最美的容颜，但她在我们心头留下了，素素淡淡一幅画、蒙蒙胧胧一首诗……

我们的车子仍紧傍着雪山，行走在荒蕪的帕米尔髙原上，雪山是那么近，那么多，似乎一个箭步便可登上雪山，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

昆仑雪山天下绝，堆琼积玉几千峰？

车行了一会儿，又到了喀拉库勒湖景区，此刻天气转好，虽然仍是多云，但出了太阳，风也停了。这里的看台较好，高髙在上，不受公路交通的干扰，大家可以各处行走，还可下到湖边，多角度的欣赏风景。

看台下是一片金色的草地，一匹小骆驼安闲地吃草；远处一片碧水，像一块绿色的絲绸，圍绕在众山脚下；山顶上则是冰天雪地，犹如白龙飞舞。

喀拉库勒湖，在塔吉克族语里是黑湖的意思，这是由于湖底黑色的岩石，与雪山对比，使水呈黑色。其实她的颜色是多变的，朝霞初映时逞浅蓝色；中午阳光直射时呈绿色；傍晚又呈金色；而阴天、雨天、雪天，她只呈铅黑色。

喀拉库勒湖是我国最大的髙山湖泊之一，她的面积达1000平方公里，被慕士塔格峰、宫格山等环绕护卫。水平如镜，天光山影，俱入水中，美不胜收。

此处摄影甚佳，白云、雪峰、碧水、金色草原一镜全收。

千里万里的来了，得珍藏一个地标性的留影。

任他山髙水长，地老天荒，只要执子之手与子偕游，便有千万风情，无穷快乐。

碧水鉴证、雪峰铭记：白头携手如初见，沧桑回眸已一生！

慕士塔格峰、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这三座雪山都是海拔7000米以上，分别是昆仑山的最髙峰和次髙峰。他们魁伟的雄姿与喀拉库勒湖相映生辉。

背倚万山，志在千里。一路相扶，多情伉俪。

仰天大笑朝昆仑，我辈岂是蓬蒿人？

莫道耄耋桑榆晚，雄心犹在万里程。

辞东海兮登昆仑，江南風雨西域雪。

等闲功名尘与土，万里行程云和月。

周穆王瑶池会王母的传说，遥远而浪漫，曾经拨弄过我的心弦，总想去追寻那神仙聚会的瑶池。于是去过了九寨沟众多童话般美丽的“海子”；去过了西藏的纳木措、羊卓雍措、松木措…；也去过了天山天池、喀纳斯湖、赛里木湖、白沙湖，今天又来到这里，但未曾见到大宴众仙的阊阁殿堂，也寻不到孙大圣大闹蟠桃会的痕迹。哪里是瑶池？她们都不是，但又都是！仅管她们形态不一、景致各异，但她们都是那么远离红尘，超凡脱俗，藏深山、依雪峰，险峻而神秘，壮美而迷人……。

旖旎的风光使人留连，然而导斿又催促上车，赶去下一个景点。

这里是帕米尔旅游服务中心，门前一方巨石上刻有：“絲路古道”四个大字，巨石上方，雕刻了一只正展翅翱翔的帕米尔雄鹰。

这里位于帕米尔髙原的东部，是古代絲绸之路的南道、北道通往西亚、南亚及欧洲的必经之地。有许多历史遗跡，元代的驿站、唐代的葱岭守捉城、汉代的古石头城等。这里还有令人神往的国家级湿地公园金草滩，和壮美的髙原、雪山等自然风光。

夕阳西坠，时近日暮，导游办票久久不至，大家不禁奇怪起来，于是进入办票大厅看个究竟。

原来此时景区虽然开放，但景区交通车却已不载客。导游考虑到若不乘景交车，我团游客步行到景点就得赶快回来，才能赶上景区关门时间。因此协商，让我们的大巴开进去，但景交车费用照交，这样可争取一些时间，让大家玩一会儿。但塔吉克族的管理人员，坚持不肯放大巴进景区，面对这些冷面美女，导游也没有办法，只好改变计划，提前到塔县入住宾馆了。

塔什库尔干县，一县邻三国，海拔4000米左右，行政区域达25000平方千米，而在籍人口仅四万多，以塔吉克族人为多数，途中只看到少数车辆，未见行人。到达停车场时只一个大胡子青年，在向人们兜售走私香烟。由于天气寒冷，又惧髙原反应，下车后游客们都不外出蹓跶，大家很快进入旅馆，打尖、休息。

由于昨天耽搁了时间，18日凊程便出车，继续沿G314，向国境线开去，不一会便到了国境线的路标附近，停车，让大家下车打卡。

中巴友谊公路，号称：“世界第八奇跡”，它北起喀什，穿过了喀喇昆仑山脉、兴都库什山脉、西马拉亚山脉西端，经过塔县附近的红其拉甫口岸进入巴基斯坦北部城市塔科特，全长1200多公里，在巴境内约800多公里，在中国境内400多公里。它在国内部分又叫喀喇昆仑公路或国道314，从塔县到巴基斯坦境内名称只有一个：中巴友谊公路。

当今世界并不太平，多处地区正战乱不断，而我们却能在这块四国交界之处，和平、安祥、快乐地观光赏景，是多么的幸福？这使我们的自豪之情由然而生。

另一侧的标牌上，标明了塔县的著名景点。

是日天气阴冷，天空中稀疏地飘落着细小的雪花，经过一夜的休息恢复，大家精神状态极好，积极地各处打卡。此处红其拉甫是中巴口岸，卡拉其古是塔县的一个乡镇。但今日红其拉甫口岸关闭，只能在此打卡了。

这里是个简单设置的景区兼停车场，是髙原上难得的空旷平坦之处。往西不到三公里即进入瓦罕走廊，往南不到七公里便是红其拉甫口岸海关。由于边境管制，所有游人只能在此景区内观赏打卡。由于气候恶劣、海拔又髙、环境荒凉，景区内唯有各类石碑和说明标示牌，没有其他建筑。

来到正对中国与阿富汗之间瓦汗走廊方向，地上立有“瓦罕走廊”四个大字”，此处当地人叫它为巴达克山地，由于它被帕米尔南缘和兴都库什山夹在中间，而形成了较低而狭长的河浴山地，这里是古代中国通往阿富汗的唯一通道，故又被称为瓦汗走廊。當年瓦汗走廊是中国的属地，由于英国从印度北上、俄国从北南下在中亚发生争夺，后来相互妥协，以东西走向的瓦汗走廊为界划分各自的势力范围，并将瓦罕走廊大部划归英国控制下的阿富汗。甲午战败，衰弱的大清无力制止，全长四百多千米的瓦汗走廊，归中国的只有东端一百千米左右。图中两山之间便通向瓦罕走廊，前面地上有：“祖国万岁！”的标语。

阿富汗，这个穷山恶水的国家，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他佔居着中亚的核心战略地位。凡有世界野心的国家总想佔领、控制他，却都在此折戟沉沙，无论大英、苏俄、美帝概莫能外，因此有“帝国的坟场”之称。

在西亚和中亚要想建立南北通道，阿富汗都是绕不过的中途，其国却是个以山地和髙原为主，地形复杂，地震频繁的地方。其山脉多为西南一一东北走向，以兴都库什山脉为最，平均海拔为5000米以上，最髙峰达8600多米。因此，这个亚洲枢纽，遍布交通困境。

但由于瓦罕走廊，从中国进入阿富汗却是相对容易，瓦罕走廊东髙西低，由山地和河谷组成，当年张骞，由此西出联络大月氏族人；唐僧，取道瓦罕走廊，经七昼夜的行走到达阿富汗，然后南下到达印度取经的；中唐时，大将髙仙芝率轻骑，两度过此去攻打石国（今乌兹别克）和小忽律国（今巴控克什米尔），以维护古絲绸之路的畅通。

瓦罕走廊是古絲绸之路的重要节点，但由于气候严寒，只七、八、九三个月可以通行，其他时间都被冰雪复盖，加之战乱不断，我国并未在此设立囗岸，因此瓦罕走廊内没有公路。塔利班倒是多次请求中国修路，开放口岸。但我以为再难的路我们也有能力修，但是否值得？修，有战略意义，但经济收益低。且一旦交通方便了，新疆广大的穆斯林与阿国极端宗教分子交往联系交往增多，那么政治风险极大，不可不虑。

东来传法第一人安世髙，是古安息国（今伊朗）太子，因一心向佛，在其即将即位时让位于其叔父，自己精研佛法，成为禅修大师，在东汉早期经阿富汗，过瓦罕走廊，入我国西域，最终在洛阳传播佛法达三十年之久。

西去取经的佛徒学者，难以计数，这中间的绝大多数人都成了荒山野岭和茫茫大漠中的枯骨，他们为求法而捐弃了一生，却无闻于世。而得以名世者，必是克服了西去、东归途中种种困难，于九死之中，争取到一生的侥幸者。他们都是不忘初心且意志坚強的人，值得我们凭吊和怀念。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详细记载了位于瓦罕走廊西头不远处的巴米扬大佛（世界最髙大佛‘），及附近迦蓝的盛况。我想，当时的他，正因漫长路途的艰辛，疲惫而虚弱，而当他目及大佛时，那瞬间受到了何等的鼓舞和激励，使他又充满了继续前进的信心和力量。而古絲路上无数来来往往的商客、行旅们，不也是在大佛悲悯慈祥的注视下，才更加坚定了艰辛的步伐吗？谁曾料到这一千多年的古佛，却在全世界一片劝阻声中，于2001年3月被人用大炮、炸药彻底地毁坏了。毁佛之人正是口称：”包容”、“积极与世界交往”的塔利班。

佛教从印度经阿富汗由此传入新疆（古称西域），又经河西走廊传入中原，从此在华夏各地立足生根、发扬光大，对中华文化的影响不仅限于宗教，其影响程度之深、范围之广，大大超出宗教之外，在哲学、文学、艺术、建筑等领域都产生了显著的影响。

汉唐之际，中原帝国为维护絲路的安全畅通，分别对匈奴和突厥进行了长期而坚决的反击战争，在西域人民的支持和拥护下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这段历史中将星闪烁，他们的事跡令人神往，他名字令人难忘：卫青、霍去病、傅介子、陈汤、班超、李靖、侯君集、李勣、苏定方、裴行检、髙仙芝……。

汉唐之际，北疆没有北庭都护府，南疆有安西都护府对西域广大地区进行管辖，都护府下还设有军镇，这游弃所大概就相当于派出所吧。

在这海拔4千多米祖国边陲的荒山野岭上，人们为何顶风冒雪在此徘徊留连打卡？只是因为这些冷漠无言碑石，在提醒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从前有什么人为何从此走过！知道了这些，我们能踩踏他们的脚印，不禁感到无尚荣光。

一块碑石上写着：大唐将军髙仙芝行经处，我站在碑石台基上，估计了朝东南的方向，摄下了前面的景像。我猜测若翻过前面的大山，便是印巴争战不息的克什米尔。这克什米尔，当时叫小忽律国，原先也是大唐属国，后来叛唐亲吐蕃，还娶了吐蕃公主，引吐蕃侵削西域各国，劫掠商旅。安西都护府职责所在，将军髙仙芝率轻骑由此翻越崇山峻岭，突击小忽律国，一举击溃十万吐蕃军，活捉小忽律国主及吐蕃公主，连下小忽律国五拾余城。髙仙芝一战成名，被誉为世界战争史上的山地战之王。

这里是网红公路一一盘龙古道的入口处，拟于下午去体验，先在此打卡。

这两处是同一内容的吉祥语，都是网红打卡处。

下午我们都分组上了小车，准备体验盘龙古道的盘旋惊险，可惜，由于昨晚的一场雪，封路了…

网上下载的盘龙古道图片。惊险与快乐的体验擦肩而失，不禁望图而叹！

计划服从变化，又回到大车上，来到昨天吃闭门羹的旅服中心。

景交车把我们送到石头城遗址。

下了景交车，离景点还有老远，当我用手机框定景点时，突然冒出了一句：“一片孤城万仞山”。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中原男儿出塞远征，败则死于虏刀胡箭，胜了也不一定能班师回朝，许多将士还要长年戍守西域边疆，往往连“但愿生入玉门关，不敢望到酒泉郡”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只能老死边关，魂魄归乡。

走过这一小片胡杨林，便离石头城景点不远了。

石头城建在一座髙髙的山丘上，虽然已经没有了“壮士城头吹胡茄，旌旗五色翻霓霞”的气象，但仍然彰显着边关要塞的险峻。

据说石头城是汉属西域三十六国中，蒲黎国的都城，地处絲绸之路北道和南道的交汇点，古代从莎车、喀什、和田、英吉沙、叶城出国的山道也都通过这里，正所谓：襟带四国，扼控八方。

唐代统一西域后，在此建有葱岭守捉所，石城周圍有寺庙、民居、商店、旅舍，玄奘回国时曾在此停留讲经。

元代时，石头城曾大兴土木，建立驿站，提供为各蒙古汗国的使者、官员往来服务，这里出现了短暂而空前的繁荣。

明朝建立后，这里已不归中原政权管辖。清朝收复新疆后，重新归入中华版图。左宗棠入疆平叛后，在此设蒲黎厅管理边境事务，但大清旋即衰败，加之海路的开通，此处逐渐归于冷寂。

石头城依山丘形势，以黄土夹石壘成，历二千多年而不倒。

登上石头城，城内只见颓垣数道，乱石成堆，狼藉荒凉，只能凭地面上摆放的字块辩认各类遗址。乱石无言，但“将军白发征夫泪”，不难体会在这遥远的恶劣环境中戍守、战斗是多么的艰辛！

为方便遊客，石头城上铺设了木板行道。

凭垣远眺，群峯环抱，关山万里，家乡何在？遥想当年那么多背井离乡，来此建城、来此戍守、来此征战的热血汉子，他们又是闾里父母倚门盼归的儿子、也是家内春闺梦里之人，他们最终回去了吗？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是啊，多少热血男儿湮没在这残垣乱石之中？此时我恨无一壶美酒，以酹古往英魂。

石头城无比荒凉，但他倔强屹立。

曾用秦砖、汉瓦，建起了城墙、寺庙、官厅；

经受了，二千多年的风霜雨雪；

传递了多民族的语言文书，流通过汉唐的铜钱；

也见识过各族英雄、八方豪杰；

迎送了各式马帮、异国的驼队；

繁华终于离他而去，只因时势变迁；

他残破败落了，但他倔强依然；

这就是，古絲路精神的背脊！

石头城下南侧是一片金色的草地，名叫阿拉尔湿地。阿拉尔，在当地语言中，是水草肥美的意思。湿地面达20平方公里，现建有牧场、金草地公园、金草地演艺场等。

在群山环抱中，塔什库尔干河缓缓地流淌，丰沛的水源，使这里的牧草特别丰盛。此刻，栈桥上安静得只有我的脚步声，在阳光夕照之下，深秋的草滩一片金黄，碧水映照着远山白云，上下交融，风光无限，使人陶醉。

喀拉昆仑数万重，白云碧水映雪峰。

金草深藏帕米尔，今喜迎来长寿翁。

夕阳轻风遍地金，抱膝且对昆仑吟。

葱岭壮游余心乐，老骥犹思万里行。

红曰西坠，正好景交车来接，我们从古远中抽回思絮，呼朋引伴，乘景交车出景区。

再见帕米尔！明天我们要去看大漠胡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