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永远的守护——2024致远去的母亲

林小平江南细雨

亲爱的妈妈，想你！千万个思念在空气中凝固，不知怎样能表达这种心情，穷其思路还是词拙语竭。寒风歌唱飞雪飘舞的季节，2024年来到了。新的一年听不到母亲的祝福、看不到母亲的微笑、体会不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了……虽然不知道妈妈现在何处，但是，我想您一定还在，就像那星光，在天空中关注着我们。 有人说过，人走了，就会变成一颗星星，我迷惘了……我既宁愿天上永远没有星星，又渴望妈妈是那最闪亮的一颗星，让我能够找得到母亲。穿越时空，能让我看到妈妈那颗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我想那就是妈妈的笑容吧，只有妈妈才有的笑容，很美很美！ 在失去妈妈的日日夜夜，我们流了多少眼泪；每一次梦里见到妈妈，醒来的时候，喊了声妈，却没有人回答；在没有妈妈的日子里，每一次呼吸都充满了对妈妈的思念！每当我仰望星空，就仿佛看到妈妈温暖的眼眸，照亮我的世界。在我的心里，妈妈永远都是那颗闪耀着最亮的星光！ 　　2023年9月4日这个初秋的凌晨，守护我的人和我守护的人走了，极度悲伤稍有理智后，从未有过的孤独感像从远处压过来的乌云，笼罩在我的脑海心田；似狂风吹过的旷野，望着凌乱的一切，我那样的无助又无奈……守着空空荡荡的房子，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自囚在寂静里；任凭思念、悲伤、孤独的风雨抽打。泪水流干了，目光像干涸的泉眼，空洞的凝望着窗外，想啊……想啊……以往像碎片，一点点拼凑那温馨却又永远也回不来的画面。 　　妈妈一九四七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和爸爸成家，伴随爸爸转战南北走遍辽吉黑。在童年的模糊记忆中，我就像爸妈的小行李，他们走到哪儿就把我带到哪儿，妈妈的守护就像夜空中的繁星，星星点点数不过来连成了一片，给我温暖，照亮了我的人生。妈妈在时，日常中那些细细的关怀，我很少深深的体会；在妈妈离去的日子里，我却常常仰望着星空，细数那一星一点的守护，妈妈的爱真像夜空里的星星数不过来啊！ 小时候最喜欢看到的就是爸妈整理皮箱，因为那就意味着我们又要换新的地方了。那时不懂得留恋，只是高兴的到处乱窜。从军区第一招待所要搬到新家的时候，晚上妈妈从床底下拖出沾满灰尘的箱子，我从妈妈身后窜过去一屁股坐在皮箱上，妈妈一把拉起来我，随手给了我两巴掌，爸爸随后把我抱起来和妈妈吵了起来，据说还摔了一个雪花膏瓶子……这是很久很久我长大以后和妈妈聊天时，妈妈讲给我听的。那天晚上刚给我洗好澡换上干净的小裙子，我就坐在满是灰尘的箱子上，所以挨了妈妈轻轻的两巴掌，爸爸极度的心疼和“抗议”，这是妈妈唯一一次打我，也是爸妈唯一一次争吵；爸爸宠了妈妈一辈子，他（她）们一辈子没红过脸，用不同的方式爱护和守护着我。 记得——因腿被蚊子叮咬感染，每次上药妈妈都特意赶到八一学校卫生所，用手挡着我的眼睛紧紧的抱着我，妈妈的怀里连疼痛都不敢停留。 记得——在梅河口火车站的站台上，新兵连指导员和连长陪我一起送妈妈。滴水成冰的冬季，妈妈开着车窗，寒风肆意的撕扯她的头发，妈妈的眼泪从眼角缓缓滴落，眼神却一直留在我的脸上。 记得——1971年初，春寒料峭，我回沈执行任务也是第一次探亲，刚拐上家门前的马路，远远就看到母亲在张望，我跑向妈妈，那一刻一小段的距离很漫长，当妈妈抱我在怀里，我被母爱的温暖融化了！ 记得——我在无锡养病，妈妈请假从千里之外的塞北赶到江南，妈妈陪我漫步在苏堤春晓的柳岸上、流连在锡山梅园的花丛中、畅游在波光潋滟的太湖畔，妈妈的爱和大自然的美融合的让人心醉…… 记得——在妈妈最后的日子里，无力的身体，只有双手紧紧地攥着我；瘦弱的脸上，只有眼神执着的盯着我；妈半开玩笑的说：我走了，保姆也回家了，剩下你一个人该多孤单啊！我安慰着母亲说：不会的，还有姐姐们呢，再说妈妈哪儿也不会去的。那时我还觉得妈妈是戏说，那一天离我还遥远；如今我才深深体会到妈妈掩藏在微笑后的焦虑，和我如今的无处不在的无助的孤单……我深深的理解了平日里母亲记挂的这些她身后不放心的事，母亲才是最了解我们的人。现实的残酷，我不得不承认——知子莫若母，母亲料事如神啊！ 记得……记得……记得……记得和儿时不记得的事儿太多太多了，母亲留给我的爱厚厚的包裹着我，让我温暖、怀念、心酸、痛楚……我的愉悦，我的伤心，都有妈妈与我分享和承担。妈妈的手，虽然那样的柔弱和绵软，但每当握着妈妈的手，总能给我无穷的支撑和力量，妈妈陪伴我走过了生活的沟沟坎坎。如今虽然母亲已不在我的身边了，但她的爱却每时每刻都在我的脑海中、心田里，都陪伴在我的身旁，直到永远！ 　　《大年三十儿，死神来敲门》 2019年的大年三十儿，夜幕缓缓落下，过年的人们早已兴奋起来。天气虽寒冷，却挡不住新年的喜气，屋檐下的红灯笼，门前的红对联，地面上火红的鞭炮屑，孩子手里的红包，一片红红火火。家家宾朋满座，菜肴满桌，举杯碰盏，喧声四起……。我家也不例外，孙男娣女都来到妈家过年了。我帮着保姆忙乎了大半天，回卧室休整一下也准备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刚进房间还没坐稳就听客厅此起彼伏的“喊妈”声，二姐大声的叫我“小平，快点，妈不行了！”我一步冲出房间，看见妈倒在大弟弟身上，小弟弟不住的拍着妈妈的背，我一边叮嘱弟弟们要不间断的呼叫妈妈，一边拿起电话挂了120救护车。救护车来的很快，我用我的羽绒大衣裹住妈妈陪着母亲风驰电掣般驶向离我家最近的中国医大四院急诊室。从救护车抬下来时，母亲因喉头痉挛已开始抽搐，我很艰难的做了决定，尽管怕因呼吸抑制而导致呼衰，但为了确诊和下一步用药我还是决定给妈妈用了镇定剂，那时真没有犹豫的机会。经过心肺、脑检查，肺炎，心衰，胸积液，脑萎缩等等的病情变化，给我们的年三十儿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每个家人的脸上都布满了紧张、担心的愁容…… 年三十儿，妈妈在急诊室观察治疗，我看到监护仪上体现的心率、血压、呼吸基本都已正常了，让家人陆续回去休息，我和保姆老于守护在妈妈的身旁……大年初一的早晨，考虑到急诊室病患络绎不绝环境嘈杂，妈妈生命体征基本平稳，我们又叫了120转院到市第一医院干诊科。 　　在市一院干诊科，又陪同妈妈住了半个月。由于母亲发病时的缺氧，引起不可逆的脑损伤，妈妈产生了部分记忆丧失，语言基本没有了逻辑，我常拿出相册给妈妈看亲人和好友照片，给妈妈讲述往事，帮妈妈回忆以往……出院时，妈妈已基本正常。 2019年的春节，我和死神抗争，我胜利了，把妈妈抢回来了；虽然那个春节是我最疲劳辛苦的日子，但同时也是我最有成就感和最欣慰的一段日子。陪着母亲坐在回家的车里，凉凉的空气是甜美的，远远的阳光是暖暖的，旁边的妈妈是亲亲的也是脆脆的，好像有种生怕她碎了化了的感觉，不知怎样才能更安全牢固的保护好我的妈妈。 《抗击新冠的日子里》 冬日的阳光穿过玻璃窗静静的趴在客厅的茶几上，窗帘懒懒的靠在窗子旁，窗外寒风拉着枯枝舞动着，褪去绿裙的树枝不情愿的跟着风儿乱摇。房间里很暖和，只是没有了往日的喧嚣热闹，没有了人来人往的大包小包，一切都那样静悄悄的……这是2022年，姐弟们一家一家的全家“沦陷”，都确诊新冠；好在这之前大家已开始控制流动，基本不来妈妈家了。弟弟买菜也只放在妈家门口，拿进来的任何东西我都进行消毒和深度清洗，每天都几次的给家里喷雾消毒，擦拭门把手等。新冠肆虐三年多来，妈妈及保姆和我都安然无恙。 妈妈几次入院治疗我都陪在她的身边，妈入院时我的焦虑，忐忑不安；妈出院时我的开心，笑逐颜开；真没有合适的话语形容我情感的此起彼伏。 　　儿时，我是妈妈的孩子；大时，妈妈是我的宝贝。和母亲相思想念、相守相护走过了风风雨雨岁岁月月，而母亲最后一次入院我却没能把她带回家，我把妈弄丢了……春风吹过有再来的时候，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叶子黄了有再绿的时候，冰雪化了有再飘的时候，妈妈走了还有再见的时候吗？ 母亲走后，无法形容的悲伤时不时的袭击着我；有太多的事似过往的云烟让我迷惘；有太多的情感因分离让我顿足！以往的日日夜夜春夏秋冬，那熟悉的身影为我操劳，为我憔悴……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就是母亲，只有她会那样舍生忘死的爱你，不管你有多老，失去母亲的那一天，都变成了孤儿。如果能永远守护着母亲和孝顺妈妈，那该是多美多幸福的事呢！ 母亲走了，只有我守着妈妈身后的一切。每天，我都会打开妈妈的卧室，叫几声：妈妈！每一次轻轻的叫妈，都再一次感受到母亲的存在；然后对房间打扫、擦拭和消毒。母亲的卧室还留有我熟悉的味道，不知是她那樟木箱子的味道还是妈妈固有的味道，是那样暖，那样亲。我常枕着妈妈的枕头，贪婪的吸着妈妈的味道。每天取回报纸都会先放到妈妈的床边，告诉妈妈报纸来了，我想妈妈会看到的，然后再收起来。从外边回到家，我还是习惯喊声——妈，我回来了。妈妈卧室里的钟表还在滴答滴答的走，妈妈床头的台历我还在按月份的翻，但妈妈却停留在2023.9.4那一天。虽然母亲不在了，只剩下我和这空空荡荡的房子为伴，但母爱从未离开过我。 我从事医疗工作，但我也有迷茫的时候。一直以为死亡是挺剧烈的事情，无论是在医院工作的时候，还是电视剧里演绎的死亡，几乎总是伴随着家属撕心裂肺的猛烈哭声和长久的挣扎；而当我的亲人离我而去时，尽管也是痛彻心扉，但却还是颠覆了我的认知。意识到，其实死亡可以这么随意、这么平淡和猝不及防。上一秒还在喘吸咳嗦，下一分就面容舒展，无声无息了，抢不回来、叫不回来、无可奈何！ 妈妈走了，我只能对着夜空中的星星寄托我的思念！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说起去世的人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想，也许那是因为大人们也没有做好接受死亡的准备；他们宁愿相信对方“去了很远的地方”。如今我的妈妈也去了很远的地方，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虽然母亲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在我心中，妈妈永远都那样鲜活和亲切。如果去世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该有多好，我会期待和母亲再见的那一天！母亲永远在我的心里！ 　　过着过着，日子去了；走着走着，新年来了；无论有多不舍、有多不愿、有多思念，妈妈还是离我们远去了。但妈妈留给我们的爱和记忆，将伴我走过每一天……人活着不论穷富，只要有妈妈在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食物里、空气里，只要有妈妈的味道，你就会安心。如果说时间是医治创伤的最好良药，那么失去母亲的悲伤却会永远伴随我的今后……妈妈离开了我的世界，但从没离开我的思念！ 时间在流逝，对妈妈的思念永远都不会变淡和褪色。妈妈的身影在时光里闪烁，妈妈的音容在记忆里永存，妈妈成为我生命中不灭的星光！ 妈妈在哪儿我的心在哪儿，星光闪处是我家！ 林小平（曾用名：林力平） 2024年元旦之夜写于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