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记，疫情后第一次远行·2023秋，三.广州，①

渔🐟人

早在两年前，老伴就提出再次南下回家乡探望一次的愿望。可惜因他手上还有未完成的编写任务且受疫情影响，一直没能成行。 我们上次是2017年春天南行回去的，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又过去6年了，6年前相聚的热烈欢快情景历历在目。然而6年间世事的变故，令人始料不及，如今为了实现他的遗愿，波儿决定伴我南行一趟，一次为期半月的愉快+美食又掺杂些许伤感的旅程。 🍁 11月4日下午，国航班机自首都机场起飞，在广州白云机场降落时已近黄昏，走出机场夜幕已开始降临。 此次南行，广州是我们的第一站，后来也成为我们最后的一站。 南国红豆，美丽的家乡，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下，朝气蓬勃发展成为我国一线大都市。 广州是我的家乡，是我从不到4岁开始生活的地方。我自幼儿园到小学、中学读书受教育，在这里我开始认字，从“牛、羊、草、花、树、鸟、门、窗、灯、火、水、茶、糕、饼、饭、菜”看图识字，到“来来来，来上学，去去去，去游戏”，第一次从ㄅㄆㄇㄈ开始学习汉语注音。在这里我戴上红领巾、度过我的青葱岁月；在这里我们兄弟姐妹和不知疲倦当医生的父亲与慈爱的母亲一起生活过，是我毕生无法忘怀、常思念的家乡。 小小年纪的我，在这里目睹过二战日本侵略者溃败前气焰嚣张和暴行：端午节，涂着红膏药国旗的日机俯冲到在沙面河边看龙舟赛的老百姓头顶上，大家被吓得四散而逃，我差点和外婆失散；盟军飞机来广州侦察，日本鬼子发出警报后马路戒严，把匆忙过马路赶回家的中国老百姓抓住罚跪在马路中央暴晒，还狠狠地用枪托殴打。 记得一次我在幼儿园下午刚放学，听到警报声后就顾不得等候姐姐下课，自己慌忙先走。幸亏我机警地跟在一老一少的一对日本女人身后过马路，我和年少的日本女孩年龄相仿，装扮也相差无几，都是梳着BB头，穿着短裙子，戒严的日本鬼子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我被一起放行过了马路，平安回到家中，全家人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我体会到抗战胜利的无比喜悦、吐气扬眉。邻家原本是趾高气扬的日本商人，恬不知耻地自认是朝鲜人了。 在这里我亲历过解放战争中，国民党反动派撤退时爆炸海珠桥的暴行；在这里，我第一次听到“解放”这个词语；第一次辨别认识刚入城疲惫地露宿在龙津路骑楼底下的是纪律严明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叔叔；在龙津路口，我目睹一位大嫂把一块刚买的冬瓜送给一位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一定要把一枚银元回赠给她的动人情景。 在这里，我曾和小学同学一起，为同学为家长们擦皮鞋募捐，把所得款项全部购买了公债（国债），支援新中国经济建设。在这里，和志愿军叔叔通信、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初中同班同学的热烈场面还记忆犹新。在这里，我学会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首歌，并且一直颂唱到今天！ 1957年我中学毕业考上了大学，离开广州，离开了生我养我的亲爱的妈妈北上武汉读大学。如今家乡旧貌换新颜，旧日广州的影子已经难以寻觅。脑海里只留下父亲为我编唱的台山歌谣声音萦绕耳际，以及父亲灯下奋笔疾书向封建愚昧开战的身影和母亲温柔的关爱。还有祖父栽种在新家门前马路边的哪株焕发青春的老榕树——这些年，经园林工人多方维护后，它越长越壮实，枝叶繁茂，树干也长粗了不少，粗略一算，它已有一百多岁了。 思绪让我回到过往。广州的一草一木一旧建筑，留给我是无尽的牵挂与思念。 🍁 刚抵达广州，两位外甥，知道表弟想品尝海鲜，天黑时分他们就把波儿连同我，一起从住处的公寓接到人声鼎沸的全国最大的海鲜市场——黄沙水产交易市场，让我们大开眼界。姐姐和姐夫因行动不便，没有同行。 一场为期半个月在广东三地美食、品尝海鲜滋味的序幕，从此拉开。（前详见一.阳江、二.澳门） 　　外甥接风洗尘宴席上，各式鱼虾蟹贝螺等海鲜佳肴，波儿兴致勃勃地品尝个痛快。 而最吸引我的则是哪盘鹅肝。第一次品尝泡制后冷冻美味的鹅肝——它们一块块被金属薄膜精心包裹，吃不出以往讨厌的腥味，让我味蕾有新的感受，欣然接受了它们。这是出于外甥汛别出心裁的推介。 口感非常好，原来里面还有点夹生呢！ 🍁 11月5日是高中母校广州四中建校106周年纪念日，我此行是玉梅同学从梧州发出的倡议，相约同学们回校聚会。 好友珍到我下榻的公寓与我同行，我和她深交已近70载。我们下车后一路走，看见“金花”两个字，知道快到四中了。以前的西华路太保直街校门早已改到康王路，虽然一切都变了，然而看到金花街的名称，仍然感到无比亲切。 　　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校门。各届校友，我们的学弟学妹们，涌入校门，回到母校参加校庆106周年活动。 眼前一栋栋新建的漂亮教学楼，标志着母校早已新生！ 远处的舞台上，正进行文艺演出 　　我们回校参加聚会的同班同学仅寥寥数人，相见之下百感交集！我们中间一个个同龄学友，不少已驾鹤西去，离开这个世界了。能来的几乎都到了。 阿业今天身体情况好转，拄着拐棍由夫人陪同也来了。 这是我们提着母校赠送的纪念品在龟岗前的合影。“龟岗”是除了校名外，唯一留存给我们这代人的一个无法磨灭的记忆。 母校里，除了龟岗的名称及地点还留存，一栋栋不熟识的校园建筑，感到非常陌生，我们这些年长的一辈，已经仿如局外人，难以再融入其中了。 我们围着龟岗转了一圈，寻找昔日的踪迹，哪里曾经留下我们周末回校捉迷藏的身影，留下我们青春时代无忧无虑的欢笑声。 　　校园聚会后，我们相约在泮溪酒家饮午茶，几位没来得及回母校参加校庆活动的老同学，已由亲属陪伴在此等候多时。相见之下欣喜万分。 我们举杯，以茶代酒相互祝贺久别重逢，祝贺大家幸福安康！ 满桌美点引人垂涎，特别是我这位远离家乡北漂半个多世纪者，一旦和青少年时代的同学朋友共享小时候的点心美食，心情格外高兴，每样都想尝试，可惜“眼阔肚窄”力不从心。 🍁 11月6日是我们大学武测同学相约聚会的日子。留守广州的同学非常热情，每逢同学从外地来到羊城，老同学都会聚会一次，仁涛同学夫妇也从武汉来了。这次聚会不例外，仍然是老地方——海宝酒家。 会餐桌上，我们的会长致辞，他说这是疫情后难得的一次团聚，我们都是八十多岁人了…… 每次回广州参加同学聚会，都能品尝到广州班会长老麦带来的番石榴，令我特别高兴，今年也不出意外。那是市场上罕见的胭脂红番石榴，虽然番石榴众多的籽不易消化，但它是故乡的味道，故乡特有的滋润心田的香和甜，在京城是无法品尝到的。感谢老麦的别具匠心！ 每次穗市聚会，老林都由干儿子陪同从香港不辞路途转折前来参加，并带来澳洲的护肤绵羊油，分享在坐的女同学和男同学的夫人，我吗？经常独享两份！估计因为我是从最遥远的首都归来者之故吧。 五年同窗，一个多甲子的情谊，我们十分珍惜，哪怕万水千山天涯海角也无法阻隔，但愿我们后会有期！ 餐后同学们欢乐合照 别前大门外留影 🍁 6号傍晚，汛夫妇带我们到佛山南海品尝冬瓜盅，这也是姐姐的心意。 冬瓜盅是粤菜的一个菜式，小时候吃过，如今冬瓜盅已今非昔比，不但冬瓜个头大，而且装载的内容全是山珍海味。可能冬瓜品种、肉厚没煮烂，觉得不如小时候和父亲一家人在家里品尝的小冬瓜肉软、入味。想当年，吃冬瓜盅很稀罕，小小的冬瓜肚里，有猪肉、鲜蘑菇、虾米等，有干贝就很不错啦；汤汁味道鲜美，我们兄弟姐妹狼吞虎咽，最后只吃剩一层冬瓜皮！ 中华饮食文化与时俱进，特别是粤菜的花样菜式，日新月异不断更新! 　　这是一个名为“尚竹阁”的餐馆，味蕾和视觉给我以全新的感受。 一款香甜酥脆的点心，是第一次品尝；还有海鲜薄撑（煎饼），也十分吸引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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