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一寺一诗千年钟声

殷友成

散文：一寺一诗千年钟声
——遥听寒山寺新年祈福钟声
扬州 殷友成

寒山钟响，福气同享。苏州传来2023年12月31日至2024年1月1日在寒山寺举办第四十五届寒山寺新年听钟声活动。李白说“香气三天下，钟声万壑连。”我仰面倾听，仿佛闻到传遍无边无际的佛烟香气，听到声连万壑千川的佛钟敲响。同时我也想起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参加苏州医学会与苏州医学院联合举办的高级内科医师讲习班，曾住在苏州石路一个半月。此地距寒山寺较近，又正遇1986年元旦，我与几个苏州好友相约到寒山寺听新年钟声的情景。
我不是善男信女，却喜爱游览寺庙，感觉寺庙有着独特的魅力，发现寺庙是人们向往而留恋的地方。曾到仙山之称的峨眉山，一路翻山越岭，一山寺庙名胜，佛居金顶，君临天下；那巍峨五台山更是步步升高寺庙立，极目烟霞万星垂。毛主席和周总理等进京前曾来此小住，夜晚亮晶晶的星星感觉伸手可及；普陀山位于弹丸小岛，三座大庙顶天立地，浓荫密布，现在耸立的南海观音成了茫茫大海的灯塔。坐落在苏州西郊的寒山寺，与门口的一条千年运河相依，与枫桥与江村桥相邻，与人间天堂的苏州相得益彰。八十年代初我第一次游览，这里还有田园风光。就是喜欢庙宇之地“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的妙境。庙宇在参天的林木中间藏着，有风雨，有松涛，有竹韵，有鸟语，僧人木鱼声声，游人信誓旦旦，小小寒山寺几千游客，没有大声喧哗，没有行色匆匆，只有香火袅燃，心境坦然。寺外绝无如此秩序井然。仿佛人到了寺庙就会立地成佛。一山一佛，悠然自得，你将享受其美。一寺，也是一种信仰，表现一种虔诚。
寺以诗传，诗载寺远，成为历史长河的千古传说。一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迷醉了千古世人。这是寒山寺的独特。当年张继考仕名落孙山，郁郁还乡，途经苏州，夜宿枫桥，江南水乡夜色幽美，寺庙情景交融的诗境，他触景生情。仿佛找到了灵魂的归宿，感慨万端。而后来的人总有不同的境遇和心情，他们有意无意的来领略一种情味隽秀的诗意美。可见一诗，是一种意境，寻求一种享受。这里也有一种玄念，如果张继仕途青云，也许会名噪一时，却早己在历史的长河中湮没。得势者于一时，失势者却千年。这是值得后人玩味与深思的。与我所到的三大佛地相比，一首张继的千古绝唱之诗使寒山寺身价百倍，挤入名寺而飞扬世界，招来无数香客及我们这些游人。记得当年在寒山寺藏经楼南侧，有一座六角形重檐亭阁，这就是以“夜半钟声”名闻遐迩的钟楼。大家排着队上楼，神情是那样专注和兴奋地观看僧人虔诚而庄严地敲钟。当时游人不是太多，现在岁末的撞钟活动是盛况空前，数千人围立在钟楼前，翘首期待元旦钟声的敲响，寒山寺外枫桥两侧，运河两岸，闻听钟声的人流多达数万人。当寒山寺主持敲响108下钟声后，万众欢呼，全城沸腾。
据说吴中地区的僧寺，确有半夜鸣钟的习俗，谓之“定夜钟”。如白居易诗：“新秋松影下，半夜钟声后。”钟声己有千年之久，依照佛教传说，凡人在一年中有一百零八种烦恼，只要闻钟声，便可“烦恼清，智慧长，菩提生”，所以每年元旦、除夕之夜，中外游人信士云集寒山寺，聆听钟楼中发出的一百零八响钟声，在悠扬的钟声中辞旧迎新，祈祷平安。
当钟声响起，我们每个人都立足，仰望夜空，倾听那深沉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净化着人们的心灵，让我们感受到了生活的平静和安宁。
“今夜初闻长乐钟”，是神思，是梦境，是闭目静听，这钟声是那么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这钟声，唤起我对快意生活的回忆，也让我产生人生恍然如梦的感慨。真是千种心事，万般滋味，尽在那遥远的寒山寺夜半钟声之中。
我想当下人们的物质生活极其丰富，精神生活似乎仅在手中那微信天下。虽说方寸大小，应有尽有。而精神世界更加博大深远，精彩绝妙，才是人的生命生活的更高需求。随着年岁增长，更是与日俱增。让我们放下手中方寸之物，聆听这独特的新年钟声，她那缥缈而又严静的音律，最易和风尘碌碌、疲倦惆怅的心情结合在一起。它安慰着现实世界中无法安宁、漂泊流转的人们，将其引入无限空阔的更高境界。钟声回荡在茫茫天空，也震彻人们的灵魂，共享这美好的时刻。

2023年12月31日——2024年元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