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同题赛】记忆里的珍珠——2023离别的思绪

山野村夫

　　三月底离开山西头村，那几天时不时地哼唱《再见了，大别山》这首歌，这首歌能表达我当时的心情，宣泄情绪。是什么样的情绪呢？是忧伤、是眷恋、是不舍，是无可奈何，也是放下一副担子那样的释然与轻松！思想转变之后，心情就逐渐开朗起来。

　　驻村这两年，对山西头村的人和事从陌生到熟悉，从例行公事到饶有兴趣直至参与其中，是一段既美好又充实的时光，是我工作生涯弥足珍贵的经历，我几乎感觉不到环境有多艰苦生活有多不便，更多的感受是幸福、自由与快乐！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临别前收拾东西，心里有莫名的酸楚，原以为至少要到六月份才走，没想到很快就要离开，猝不及防。

我在院子里漫步，在院墙外行走，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要好好踩踩脚下这片土地，好好呼吸这里的空气。

这里的空气很新鲜，每周开车去上班，到达礼泉县域时天就会变蓝、视线就会更好，这个很明显，人的心情也会愉悦起来。清晨走出房间，立即有神清气爽之感，干净的空气沁人心脾。春秋季不热不冷，即便是在盛夏，只要太阳落了山就会变得凉爽，晚风吹来，很自然、很纯粹，每一个毛孔都很舒服。走出屋门就是院子，随时可以亲近自然，以后恐怕没有这么方便、这么随意的场所了。

我现在是队长身份，串门是入户走访，去地里算是查看庄稼长势，散步锻炼也是常见的活动，村里人见了我会问：“转去呀？”到饭时会问我“吃咧么？”冬天老太太会提醒我戴上帽帽，是把我当村里人看的，以后再来他们会问我：“你来咧？”我变成客人了。主人去留随意，客人需要人陪伴伺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乡亲们呢。

那天晚上，上弦月挂在天空，亮亮的北斗星斗柄指向东方，天下皆春。我曾无数次仰望星空，看斗转星移，看风云变幻；回到城里，我的目光会被高楼遮挡，我的眼神会被霓虹扰乱，再也看不见明媚的月光。

那天早上，路边的杏花已剩残红，桃花已败，雪白的梨花开得正好，一群鸽子拉着哨音在空中飞旋。我知道这些树果实的酸甜，可惜再也吃不到了，梨花暗示着我的离开。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想哭出来。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我希望下次来时，东庄水库的管道已经通水，彻底解决干旱缺水问题，那时候灌溉成本将会大幅度降低，水果粮食产量提高，乡亲们的收入也一定会提高。

我希望能与鹏堂叔告别，正好碰见他和几个人围看谁新买的旋耕机，听说我要走，满是不舍的眼神，他说：“那你就经常回来，杏熟了你来，桃熟了你来，葡萄熟了你也要来呢！”鹏堂叔拉得下脸，说得出话，眼睛一瞪村上人都怕，对我却很亲，看见了远远就打招呼，不管是谁卖葡萄，他都敢挑最好的一串塞给我，推也推不掉。

为了不麻烦村上，我们下午交接的事情上午才告知村支书，他在园子里铺地膜，接到电话立即赶到我们住处，我同事要走他知道，我要走他觉得很突然，急忙给我们买纪念品，安排欢送事宜，村两委成员，镇上的副书记、包村干部都参加了欢送活动。我们的纪念品是一个杯子一盒茶叶，一杯子——一辈子，真好！

几个村干部都很善良很敬业，工作中没有出现过不愉快，能与他们共事是缘分、是荣幸。我并非留恋工作，我留恋这里的山水、这里的环境，留恋这一群可亲可敬的弟兄。

那天下午，交接工作顺利完成，新队员没带铺盖，又回了公司。

村上当天有丧事，村干部要去送花圈，他们不让我走，要我等他们回来，我等他们走后就卷了铺盖塞进车门，与同事告别，悄悄离开了村子，我着急回公司接妻子回老家，老家次日有事。也怕告别时情绪失控，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回家的路。

　　之后的三天忙于家事，周日回到公司家属区。

周一六点半闹铃响起，是去山西头的起床时间，我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意识到这个闹铃已不需要，就关闭并删除了它，顺便删除了工作日上午、下午、晚上钉钉打卡的提醒闹铃。删除闹铃时的心情难以名状，有点失落有点难过，随后才是彻底放松，继续睡觉。

老婆担心我回来后睡懒觉惹她生气，可一连几天我都比她起得早，她睡得很甜很踏实，只要我在家，她的睡眠就很好，我回来她很开心。

工作日的单身生活结束了，从此又要与此人朝夕相伴，吵架拌嘴是难免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