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那条河

绿叶

　　我出生在黑龙江省穆棱县莲河村。家乡有一条大河—穆棱河。
　　五岁的时候，离开家乡，随父母到北大荒。家乡的那条河，我没有什么记忆。
　　年幼的时候，母亲常常给我们讲述家乡的故事，每个故事里都离不开那条河。家乡的那条河，便在我的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那条河，我不曾记得，也许是脑海里的影像，它的样子越来越清晰了。
　　爱做梦的我，梦境多半模糊。可只有同一个梦境，让我清晰不忘，回味无穷。
　　梦中，我来到一座大山的山脚下，眼前有一条宽阔的河流。那河水时而湍急奔腾，时而悄无声息地流淌。再顺着河流放眼望去，河水无止境地流向远方。仿佛“哗哗……”作响的水流声音，进入耳中，让你陶醉其中。
　　回过头来，仰视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只见山顶上，五彩缤纷的祥云，变化多端，飘浮不定。云彩之间射出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索性不去看它，可还是忍不住，极力地睁开眼睛，在那满天飞舞的云彩中，追寻着什么似的。
　　被梦惊醒之后的我，回想着梦中的情景。那仙境般的地方是哪里呢？我怎么会几次梦见它呢？让我疑惑。

　　一次，在和父亲聊天的时候，我和父亲说起那萦绕心头的梦境。我描述得真真切切，父亲听得津津有味。父亲笑容满面，不时地点着头。没有一句言语的表达，可我却觉得父亲和我一起分享着那美好的梦境。
　　梦是心中所想，是心灵的涟漪。隐约感觉到那是我向往的地方。

　　二0一七年，我们四姐妹重返故乡，这是我第一次回老家。离别了整整六十年，才回来看看我的出生地，真让我感慨万千。
　　从穆棱县八面通市，驱车前往莲河村，只需一个半小时。透过车窗，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滔滔不绝地谈论着自己的感受。
一路上，没有离开我们视线的是那条穆棱河。此时，我们的话题都是家乡这条河的故事。
　　四妹十几岁的时候，回老家读小学，这条河给她留下太多的记忆。她不住嘴地说着，我们想象着故事情节的画面。
那时候，四妹常常和伯父家的弟弟、妹妹们，一起下河抓林蛙。又肥又大的林蛙拿回家，取出它肚子里的油，到集市上卖，价钱还不便宜呢！穆棱河里的玉石可是远近闻名。草花玉、树花玉是经过四五千年才形成的。人们在河边就可以拾到玉石，家家都会有好多块漂亮的石头。挑选喜欢的玉石，经过精心的打磨，制作成漂亮的装饰品。
　　让妹妹最开心的是她和小伙伴们，常去河边嬉戏，洗澡，洗衣服。一起沿着河边拾小石头子。谁要是拾到好看的石子，大家一起分享它的美丽。那可真是孩子们玩耍的水上大乐园呀！
　　四妹讲述的故事情节，让我沉浸在童话般的故事里。穆棱河的魅力所在，才让人们生活中充满着美好与幸福的感觉。

　　村子离我们越来越近，游子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幼时离家，老时归，太久的时间了，我的心情无法平静。
　　进村第一眼就看见村口立着的标志石。标志石上面“莲河村”三个红色的大字，吸引着我们。望着它，那种回家的感觉，暖意融融。
　　这家乡的标志石，镇村之宝，虽说平凡普通，在我的心目里却是壮观神圣，无可比拟。

　　回到家乡，让我迫不及待地爬上梦中的那座山。站在山头上，那山，那水，那村落，尽收眼底。
　　那穆棱河蜿蜒曲折的由南向北，无尽地伸向远方。正是金秋时节，河两边的庄稼以待收获。尤为突出的是那金黄色的水稻占居了大面积，抢尽了风头。
穆棱河如同一条银色的飘带，飘浮在这片原野中，这夕阳余晖的衬托下，张扬它的活力，显得动感十足。
坐落在山脚下的村庄，村民们居住的环境四周环山。红瓦白墙的房子，排列整齐。数不清的白色路面，就像一条条丝带，连接着每家每户。
　　浓浓的人间烟火，接地气的生活气息，原生态的生活方式，让人向往。
　　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我们来到曹家老房子的地方，这是我和姐姐，三妹出生的地方。房子早已不是老房子的模样了，新式的乡村砖瓦房，农家小院，温馨舒适。
　　隔窗相望，室内结构还是东西两间房。西屋的南炕，洒满了从窗户射进来的阳光。看见就舒服，真想在炕上坐一坐，躺一下。那一定是家的感觉。这就是我出生的屋子。虽然不再是曹家了，但还是倍感亲切。

　　夜幕降临时，再见小村庄四周的风景。眺望远处那长白山支脉，老爷岭山脉，如此的壮观。山势连绵起伏，一个个山头相互连接，形成了特有的大自然景象，如此的壮阔。穆棱河流源于大森林之中，注入乌苏里江。这条长河形成的画卷，如此的博大之美。
此刻我觉得这山，这水静静地守护着生活在它怀抱中的人们。
　　离别了整整六十年的故乡，像梦境一样的存在，真的为我出生在这个地方而自得其乐。

　　二0一八年八月二十一日，我们兄妹七人和家人一行十一人陪同父亲重返故里，再次满足父亲的愿望。
　　这是我第二次回故乡，七兄妹一个不少，陪老父亲重返故里，让我们的心情更加愉悦。
　　其实父亲离休后，几次回过老家，但父亲还有一个最大的愿望，亲自带我们回老家。父亲总说：“莲河是曹家的根，那里有曹家人，你们都不能忘记了。”实现了父亲的心愿，我们的心情也得到了安慰。这也是我们最值得做的一件事情。
　　我们知道，父亲心中的家就是莲河村，家乡的亲人呀，山水呀，树木呀，这一切都是父亲的爱。
九十二岁的父亲能带孩子们回老家，长者九十二岁，曾孙两岁，四世同堂同行，实属难得。我们每个人都十分珍惜当下拥有的幸福时光。

　　这又是一个金秋时节，熟悉的画面再次映入我们的眼帘。不管你在哪个位置去欣赏它，都有穆棱河的身影。它的存在，才会有如此精彩的画面。

　　进了村口，亲人们早已等在那儿。堂弟福礼把父亲从车上扶下来，对父亲说：“认识我吗？叔。”父亲高兴地说：“不认识你还了得，我们老曹家人。”看到福礼弟和父亲这种亲情感，让我们激动。一路上话语很少的父亲，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么想念老家的亲人。

　　我们来到福礼家，父亲说：“到家了，到家了。”他扫视着弟弟家的房子，庭院。从父亲的脸上就知道，他有多欣慰。曹家过日子，家家都像样，看着就心里踏实。
　　我们的心情何尝不是和父亲一样，老家浓浓的生活味道，令人羡慕。

　　回到老家，必须要去看看穆棱河。远远看到桥头那高大的吊桥牌，让我们加快了脚步。走近于它，吊桥牌上的《莲河大桥》四个大字清晰起来。
　　哦，这就是家乡的大桥。木质的桥面铺装，坚硬而又美观。宽宽的，长长的大桥，走个来回，也体验不了脚下这座桥会给家乡的人们带来多少的方便与安全。

　　 那次，在这莲河大桥上，我们七兄妹和父亲讲述着一桩桩以前的故事，回忆美好记忆的情景，至今仍然记忆深深。
　　我们聊得尽兴，都争着讲着自己心中最美的故事情节。

　　父亲八岁来到莲河村。是这片土地养育了他，穆棱河让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那时候家乡的穆棱河，由上游八面通，流经莲河村，直至下游梨树镇，这段河流最大，河面最宽。从河水开化到河水结冰，给人们带来了许多趣事，说都说不完。
　　在穆棱河边儿长大的人，没有不会游泳的。父亲水性好，伯父的水性更厉害。就连我的几个堂弟们的水性也是全村出了名的。
　　听福礼弟弟说，他们小的时候，家乡的这条河，特别美。河水清澈见底，河岸全是沙子，河的两边生长着茂密的柳树。河边的水里一墩儿又一墩儿的柳树毛子，就像卫士一样，守护着这条大河。
　　男儿们，成伙结队的去河里洗澡，游泳。福礼弟和他的伙伴们各个都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游泳技能。百八十米宽的河面，从这边河岸到对面河岸，游几个来回不在话下。大伯扎进河里，一个猛子，就是几十米。打鱼摸虾就连父亲都不及他。曹家两兄弟的水性好，是村里出了名的。
　　这些还不算啥，那下河摸鱼更是有意思。摸鱼最好的地方就是柳树毛子根下，许多鱼藏在树根下，搅浑了水，摸起来更容易些。
　　那河喇喇蛄多的是。女孩子在河边儿浅水里就能抓住，清透的河水，老远就看到喇蛄一群一群的。手里的工具一个盆就可以。钓喇蛄更过瘾，只要你站在河边，拿着短短的鱼竿就能钓到一大洗衣盆。
　　回到家里，你是烧着吃，炸着吃，还是煮着吃，红红的，个头不小的喇蛄，样子像龙虾似的。其味道也不亚于龙虾的味道。
　　钓鱼呀，摸鱼呀，用网绰子绰鱼呀，下鱼须笼呀，哪种方法，都会让你满载而归。
　　吃不了的鱼，把它晒成鱼干，保存下来。冬天的时候，可是饭桌上的一道带有荤腥的菜。大的鱼干要吃的东西，在石头上扎软了，生着吃。这又是孩子们美味的零食，大人们的下酒菜。
　　这些美好的回忆，多数是四妹的亲身经历，她十四岁的时候，回老家生活的那段日子里，留下了难忘记忆，每每说起老家的事儿，话匣子关都关不住。

　　父亲静静地听着我们记忆中的故事，脸上露出笑容的瞬间，也流露出他陷进内心深处的情感。这条穆棱河，留给他的不仅是那和家人共享的美好记忆，还有那不可忘怀的事情。
　　父亲年轻的时候，担任过村委会的机要通信员，经常去区里送信取信。交通工具只是一匹马。穆棱河涨水的时候，他就淌水，或是游泳过河。徒步往返通讯的路上，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从不延误。
　　小时候，我们看到父亲的门牙是镶的。听母亲说，那是父亲骑马磕的。不过父亲也是骑马的能手呢。
　　这条穆棱河呀，发怒的时候，也会让你束手无措。抗美援朝的时候，父亲正在县公安局上班，他加入了志愿军的行列。出发前，回莲河村探亲。可要归队的时候，穆棱河发大水，无法返回单位。大水退后归队，赴朝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就这样错过了再次重返战场的机会。父亲不曾和我们提起这段难忘的经历。我想，这一定会是他一生中的遗憾吧。

　　望着穆棱河临时搭起的桥梁，也是那么美。我们指着那桥，告诉父亲，那是为修铁路而搭建的大桥。下次再回来就会看到跨河的铁路了，火车跨河行驶，那个情景一定更壮观。

　　穆棱河，你究竟要勾回我对你的多少美好记忆呢？在离开家乡的时候，我把头探出车窗外，随我而行的家乡河，渐渐地离开了我的视线，没有了踪影。
　　对穆棱河的留恋，让我的心情无法平静。看着坐在身边的父亲，心里想着，穆棱河给父亲留下的本事，让父亲受益于生活中的故事，在我的心中那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六几年的时候，我家住在永丰农场。家的门前有一条小河，小河留给我们的记忆也是一样的美好。
　　小河开化的时候，父亲一有时间，就去河边钓鱼。父亲一去钓鱼，我们就高兴，喔，又有鱼吃啦！我们知道父亲会钓回来好多鱼的。
　　除了钓鱼，父亲还常去河边下鱼钩。不管钓鱼，还是下鱼钩，我和姐姐都会为其做好准备。放学后，我和姐姐带上铁锹去柴火垛跟前挖蚯蚓。这让父亲啥时候去钓鱼，都有足够的鱼饵。
　　记得傍晚的时候，我和姐姐去河边的草甸子抓青蛙，父亲用它做鱼饵。黑天前，父亲把鱼钩下到河里。第二天早上去起钩，回回都有收获。运气好的时候，会拎回来好几条大鱼。父亲把鱼放在洗衣盆里，大半盆的鱼活蹦乱跳的。我和姐姐妹妹们围在一起看鱼，父亲就告诉我们鱼的名字。狗鱼呀，鲶鱼呀，鲫鱼呀，还有草根鱼呀。我还真是从那时候认识了这些鱼，知道它们的名字。
　　冬天的时候，父亲还去过小河川冰捞鱼呢。捞回家的鱼，半冻着，那蛤蟆冻僵的四肢伸得直直的，可放到盆里，倒上凉水，一会儿，蛤蟆就缓过来了，在盆里上串下跳的。
　　那个时候，家里生活挺困难，一年见不到几次肉腥。可只要父亲不出差，我家就能经常有鱼吃。

　　从小就听母亲说过，“你爸游泳可厉害了，在村里一般人都比不上他。”从父亲的嘴里却从来不提他的水性有多好。
　　一九九九年，弟弟带我们的父母去大连旅游，到海边玩，父亲下海里游泳的一幕，惊呆了家人。七十几岁了，就像一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好厉害呀！

　　目睹父亲游泳，让我记得清楚。
　　一次我去大庆看望父母，我们陪着父母去杜蒙游玩，回来的路上，经过大庆的莲花湖，大家下车到湖边游玩。
　　莲花湖面积大，水深难测。岸边的湖水清透，湖的周边景色很美。它是大庆百湖之中最美的湖。来往的游客也是络绎不绝。
　　我们坐下来歇息，欣赏着风景，聊着天，突然发现父亲不见了。我们连忙起身，看到石头上父亲的衣服，石头下放着父亲的鞋子，知道父亲下水了。我们望着湖面，边找边喊着爸爸。附近没有父亲的影子，再往远处望，看到有个黑影，断定那就是父亲。这可吓坏了我们，那么远，我们谁都不会水，周边又没有救护的措施，急坏了我们。
　　我们拼命地向黑影挥手呼喊。过了一会儿，似乎父亲听到我们的喊声，向我们游来。
　　这时候，正是太阳快要下山了，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湖面。镜子似的湖面，被阳光渲染得发出刺眼的光芒。父亲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离岸不远的地方，他停下了。只见父亲露出头来，两臂交叉着往头上，身上撩着水，
身子一起一浮地漂动了。我用手打着眼罩，那射在湖面上的阳光，让父亲成了金人。整个湖面就像一副生动的的画卷，精彩绝伦。
　　父亲上了岸，看不出他有多累，只觉得他的脸上流露出很得意的样子。八十岁了，竟然能在那么深的湖里踩水。好佩服父亲有这么大的本事，我们这些旱鸭子，在父亲面前真是自愧不如呀。
　　那次亲眼看到了父亲游泳，给我留下了最美好的记忆。深藏不露的他，究竟有多少本事？让我琢磨一辈子。

　　穆棱河从前给予人们那原生态环境的生活气息，如今似乎已经无影无踪了。河水浑浊，水流量少了。河岸上，河水底沙子变成了淤泥，河两边的柳树毛子少了许多。被污染的河水，河喇姑一个都没有了，孩子们也很少去河边玩水了。留下的只是人们对过去的思念和回忆。
　　多年以来，穆棱河正日益展示着它的魅力，人们更多的是利用穆棱河水的资源，拦河造坝，灌溉农田。兴修水库，发电，养殖。
　　家乡人的生活，逐渐富裕起来，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站在山上，环视四周，群山环抱，树木给那山装点成了绿色的海洋。俯视山下，村庄的宁静与穆棱河的身影相得益彰。
　　好个依山傍水的人间仙境的画面。

　 家乡的美好，都是穆棱河所赐。家乡的农作物以水稻为主，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穆棱河丰富的水资源，浇灌着万亩良田。
　　眼前，金色的稻田，在阳光的照耀下，犹如一片金色的海洋，举目远眺，无处不在。我真为家乡的人们高兴，这又是一个丰收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承包山林，承包土地的政策，农民们得到了实惠。
　　村民们除了种植水稻，也在自家的地里种植了玉米、大豆，还有那东北黄菇娘。
　　来到堂弟家的地里，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玉米、大豆长势良好。那一大片菇娘地更是喜人。正值菇娘收获的时候，弟弟、弟妹，早上四点钟下地，天黑才回家。为的是摘下优质的菇娘，能卖个好价钱。孩子们也会到地里，帮大人一起干活。
　　这全家一起劳动的场面，收获的喜悦，感染着我们。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气息，着实让我感觉到农民的不易。用汗水换来的果实，累中有乐，苦中有甜。

　 总是忘不了，最后一次陪父亲回老家的情景。
　　知道我的父亲回老家了，曹家可热闹起来来了。父亲的侄男外女一个不少的赶回村里。不管手头的事情多忙，不管路途多远，都不想错过亲人相聚的机会。
　　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最欣慰的是我的父亲。父亲高兴，我们更是兴奋。让我们感觉到，亲戚的所在，堂姐、堂弟的凝聚力，真的让在外的家人们感到家的温暖，回家的快乐。
回到家里的人，同一句话“还是老家好！

　　家人们围坐在桌子前，一桌子的饭菜，看着就食欲大增。堂姐说：“都是家乡饭，纯天然绿色食品，你们吃好。”不用姐姐，我们知道，这一道道美味饭菜的食材，都是取自家乡这片土地的。
　　穆棱河里的鱼，山上采来的新鲜蘑菇，河边田头随手可拾的山野菜，还有家乡特产的野生黑木耳。样样俱全的山货，在我们眼里那是很珍贵的东西。可在家乡人的生活中那是常上桌的家常菜。
现杀的自家养的笨鸡，除了小鸡炖蘑菇以外，姐姐用鸡血做的血糊噜，可是我们最爱吃的曹家传统的一道菜。黄得透油的笨鸡蛋炒韭菜，好纯正的味道。还有那各种自家种的蔬菜，在家里人的厨艺下，道道儿可口美味。
　　啥样的菜肴叫满汉全席，我们没品尝过。地道的家乡美食，那一定胜过所有的名餐大厨了。

　　饭桌上的主食，家乡必可不能缺少的美食。满屋飘香烀苞米的味道，早就让我们垂延欲滴了。啃着新下来的苞米棒子，还惦记着碗里的大米饭。吃饱了还停不下来，一口米饭入口，细细品味家乡水稻磨出的大米，香郁柔滑。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我的家乡，体现得淋漓尽致。满山遍野的野生果实，农民们取之受益。丰富的水力资源，造福于民。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方式，人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二0一九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农历冬月初四），是我第三次回故乡。这次是回莲河安葬我的父母，了却父亲的遗愿。
　　那天，正是父亲的生日。是巧合，还是天意，直觉下，父亲生与此日，终于此日，是上天的安排，是自然规律的必然存在。可谓是良辰吉日吧？
　　父母永远的离开，我们的心情无比沉重。但更多的是让我们欣慰。我们的父母，同已故的亲人长眠于此，以青山为依，以河流为伴，这何尝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归宿呢？

　　在这特殊的日子中，我们还是为父亲庆祝了生日。堂姐，表妹，孙女弟妹们，在厨房忙活做菜，擀面打卤。这是父亲离开老家六十几年，第一次在老家过生日吧？想一想，父亲好有福气呀！离开了我们的第一个生日，有这么多的家人为他庆生。怀念之情，无法言喻。
　　饭桌上，没有往日相聚的谈笑声，含泪祝福父亲的生日。悲痛中，为曹家有这么高寿的父亲而欣慰。也为父亲充实幸福的一生而自豪。

　　那天，尽管寒风凛冽，但我还是想去莲河大桥，看看穆棱河。约上堂弟，领着我的女儿、侄子、外甥，来到河边，站在莲河大桥上，与孩子们欣赏冬日里穆棱河的风景之余，更多的是我对这条河的讲述。述说着他们的爷爷、姥爷对家乡的爱，倾吐自己对家乡这条河的感情。回忆着一年前陪同父亲来这看穆棱河的情景。让孩子们记住这条河，这个小村庄就说他们的根。

　　脚踏在河面上，似乎与河水贴得更近。清晰感受到这冰封期的穆棱河，依然流淌着，无休无止地流向更远的地方。那“哗啦啦”的流水声，仿佛在倾述这岁月留给我们的故事。

　　向远处看去，数不清楚几个，高大粗壮的水泥墩子，耸立在河面上。堂弟告诉我们，那是准备修建新的莲河大桥立的水泥墩子。
　　气派十足的桥墩，让我顿时心情愉悦。期待着下次回故乡，看到新的莲河村大桥。

　　二0二三年八月二十九日，正值七月十五中元节。这是我第四次回故乡。时隔四年之久，终于能和弟弟、妹妹回故乡祭奠我们已故的亲人们。

　　驱车近十个小时，到了莲河村。表姐家早已准备好饭菜，等着我们进屋就吃饭。可我心里惦记着去看莲河大桥。姐姐和弟弟们都说：“快去看看咱村新建的大桥吧，那桥老带劲儿啦！”
我们又上了车，弟弟开车，转眼间就到了莲河大桥。弟弟放慢了车速，从桥头开到桥尾，又转回到桥头，让我们欣赏窗外的美景，感受一下车行驶在这座大桥的滋味。
　　回到桥头，我们下了车，更近距离接触大桥。
　　桥下河水的诱惑力，让我一路小跑，来到了河边。这个季节，穆棱河水势很大，但这一段水流缓慢。宽大的河面，显得格外宁静。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淡粉色的河水，泛起鱼鳞似的波纹，荡漾着，静悄悄地向桥的那边流去。时不时地打起一道道的小旋涡，温柔地，渐渐地扩散开去。宁静的河水，奏出美妙的旋律，悦耳动听，让我陶醉其中。
　　家乡的这条大河，再次拨动我的心弦。爱你！我爱你！

　　站在大桥上，俯视桥下的河水，眺望伸向远处的河流，一次又一次的欣赏大桥的全貌。深为家乡的飞速发展，而赞叹不已。
　　长达近三百米的大桥，那桥墩，那桥面，还有那桥栏杆，坚固无比。地方政府的大力投资，建桥人员的日夜奋战，让这座大桥，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这片土地上。给家乡的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的便利。给子孙后代留下不朽的丰碑。

　　不经意的梦境，让我努力的去寻觅。现实中，比梦境更美好的东西，如此这般铭心刻骨。
无论我在何处，那份对家乡的热爱，对穆棱河的眷恋，都不会改变。因为它是我生命中无法割舍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