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讣告…

安猫

<p class="ql-block">今早同学在群里发了一则讣告:高中时的一位邻班女生昨天离世。读书时大家住校,这位女生常来我们宿舍串门,渐渐有些熟络,但毕业之后我没再见过,偶尔回老家能听到她一些消息。同学说她一点没变,还是圆圆的脸短短的发,说她有病在身已经有年头了。一整天,同学们都在唏嘘感叹。</p><p class="ql-block">前些天听到周海媚去世时,我无端情绪有些低落。一想到一部部陪我们走过青春岁月的电视剧主角而今已是天人两隔时,心里没来由地难受,即使人家大明星和我这个草根相距十万八千里,可兔死狐悲之感不断涌来——我们是同一时代的人啊!她走了,好似给我打开了走向人生尽头的大门,死亡不再是幻象,它就真切地站在前方,我们行走世间的这条路啊,已经看得见终点了。</p><p class="ql-block">前年去年两个暑假,老父亲都因病住院,今年更是体弱,想起身喝口水,无奈双手已不能将身体支起,只好躺着再侧脸把嘴凑到杯口,水一半喝到嘴里,一半漏湿衣领。我安家在千里之外,只能偶尔回去陪护。那天回程车上一边吃饭,一边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老父亲从生病至今,从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也没因为难受皱过一次眉。前年去年在医院陪护他,哪怕就是身上插满管子的那几天,我们也是一边说笑一边做事。可今天为什么我会如此难受?我的祖辈大都活到八九十岁,寿终正寝,他们最后的日子身体一天天变弱,然后着床,吃喝拉撒需要照护,他们脸上不惊不惧,不哀不痛,相当坦然,生老病死在他们眼里好象就是一个个关卡,走到哪就是哪,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如此过。小时候村里有人去世了,鞭炮一响,大人就领着我们奔去祠堂看入殓仪式。即使接受了这么多的“死亡”教育,也懂得各种大道理,可依旧阻止不了滋滋冒出的哀伤。</p><p class="ql-block">大概,我伤心的是人走之前作为人而无能为力这种状态吧。</p><p class="ql-block">阿图医生在《最好的告别》里说,年轻人从不考虑死亡是因为他们离死亡太过遥远。近些年,当更年期来临之后,我突然对时间有了非常强烈的紧迫感,隔些天身体就会告诉我,我生命的黄金期已近尾声。我的眼睛开始看不清手机和报纸,我的牙开始咬不动甘蔗山核桃,我的髋我的膝盖承受不了长途步行,所有这些变化,就像警钟一下下敲打着我!</p><p class="ql-block">日本提倡“终活”,建议从四五十岁开始就要大量断舍离,六十岁时把银行账户归结到一处,六十五岁时得把自己的爱好曾经用过的工具处理掉,七十岁时搬到闹市公寓里居住,到了七十五岁,要精简个人物品,最好整理到一个手提袋里,要能提起就可以走那种,八十岁之后,要安排好自己的后事,让别人能简单易操。</p><p class="ql-block">这些年,灌得最多的鸡汤可能就是“活好当下,过好每一天”。有时很庆幸自己已到这个年纪,不必再拼再争再卷,有时又很无奈,明明还有余力却已无用武之地。好些个同龄朋友还在职场奋斗,上班久了不免抱怨,我总是安慰他们:还有人发你工资说明你还有价值。这是真心话。</p><p class="ql-block">就在刚刚,一直相约出游和运动、大我三四岁的朋友髌骨碎裂,得住院手术。也许,想做的事,想见的人,趁现在,趁还有能力的时候,赶紧地付诸行动,这才是真正的活好当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