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部队大院子弟”

古道胡杨

<p class="ql-block"><b>美篇号:11675052</b></p><p class="ql-block"><b>昵称: 古道胡杨</b></p><p class="ql-block"><b>文图: 古道胡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引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不知曾何几时,掀起了一阵“大院热”,渐渐发展成为了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一种情怀,从此影响了几代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这里所说的大院,主要是指军队大院,级别越高,院落就越大,神秘感也就越多,由此产生的自豪感当然也就越强。总参大院、空军大院,军区大院,代表的是总部、军兵种、战区首脑机关,想想都充满了神秘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我出生在一个蒙古族革命军人家庭,父亲1946年参加人民解放军内蒙古骑兵部队,从此,驰骋黑山白水……</b></p><p class="ql-block"><b>声明:因本人当兵离家后,一直在大西北晃悠,受此局限,拙文多从个人角度回忆当年的情景,难以充分全面的讲述大院子弟精神风貌,大院子弟后来发生的很多精彩故事,也少有知晓,这是我很大的缺憾。在此,表示歉意,同时也真诚希望看到更多同学回忆军区大院的精彩文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下面让我们一起走进内蒙古军区大院。</b></p> <h1 style="text-align: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一、内蒙古军区概述</b></h1><h1><b style="font-size:18px;"> </b></h1><h1><b style="font-size:18px;"> 浩浩乎雄风,巍巍乎北疆。内蒙古北倚大漠之浩瀚,南挟长城之磅礴,东承兴安岭之巍峨,西接贺兰山之险峻。跨三北而邻八省,守京畿而扼边关。边陲重镇,雍雍整肃,魏巍长城。</b></h1><h1><b style="font-size:18px;"> 纵观历史,内蒙古军区在十三个大军区序列中,榜上有名,凭借其独特的战略地位作用和贡献,威震华夏。直到上世纪70年代中后期,依然是全国兵力最雄厚的省军区,最多时统兵八万之众。指挥着三个整师、八个整团的作战部队,如果再加上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10余万兵团战士,俨然就是保卫祖国北部边疆的钢铁长城。管辖着内蒙古118万平方公里土地面积,比法国加德国还大,有4200多公里的边防线!</b></h1><h1><b style="font-size:18px;"> 建国初期,内蒙古军区主要将领和中高级军官,大都为蒙古族,他们有的经过延安熏陶,一部分人参加过抗日战争,绝大多数参加了解放战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内蒙古骑兵经过战争洗礼,先后有5个骑兵师、1个纵队、共2万多人驰骋在内蒙古和辽沈、平津战役的战场上,付出巨大的牺牲,为全中国的解放做出了卓越贡献。其中蒙古族优秀代表成为共和国开国将军,如开国上将、国家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内蒙古军区司令员兼政委乌兰夫。开国少将,内蒙古军区政委廷懋,正兵团职离休干部。开国少将孔飞,内蒙古自治区党委书记、革命委员会主任、内蒙古自治区政府主席。军区副司令员塔拉、李存义等一大批将校军官,他们为新中国的解放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b></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二、儿时的回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当年的办公大楼和大礼堂是军区司令部标志性建筑,建于五十年代末期,大礼堂位于东院办公区北侧。坐北朝南,白色水刷石外墙,宽阔正面,上下两层,庄重大气,</b><b>可容纳几千观众。</b><b style="font-size:18px;">上层前厅是放映厅、休息和娱乐厅,我常和同学去打兵乓球。礼堂正门建在几十阶台阶之上,壮观宏伟,彰显出大军区的气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紧贴礼堂广场南侧,有很长一溜平房,记得好像是体工队,文革时期空置无人,我们从窗口爬进去玩耍,里面杂乱无章,堆放有很多书籍和生活用品。大礼堂几年前拆除后,建了现在的机关干部活动中心。办公区笔直的公路两侧生长着挺拔的油松(市树),路两旁开满了娇艳芬香的丁香花(市花),父亲有时领我去大楼办公室玩,这些都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深刻印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当年看电影需要凭票入场,遇到没票的时候,总会想办法混进去,上天棚,钻水暖道,翻窗户,记得还有人从天棚失足掉下来过。每次看电影,都是我们最兴奋的时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话剧《千万不要忘记》,男主角生活上追求享受,借钱买皮夹克和毛料裤、打野鸭子的剧情,至今还有很深印象。 根据记忆中的话剧名,我在百度很容易就搜索到了这个制作于1964年的话剧,当年大院里的大人小孩都看过这部话剧,谢谢今天的网络,真是无奇不有。</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上图为礼堂原址上新建的军官活动中心</b></p> <p class="ql-block"><b>电影《千万不要忘记》,哈尔滨话剧院演出,至今已经整整60年了。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大礼堂的故事也逐渐被遗忘了。</b></p><p class="ql-block"><b>有人说,建筑是有灵魂的,而灵魂的养成,靠的正是那些生活在它周围的人。</b></p><p class="ql-block"><b>旧礼堂不在了,但那些关于它的点点滴滴,早已深深刻在了我们的脑海里。</b></p> <p class="ql-block"><b>军区大院占地面积很大,是日本侵华战争期间,在呼和浩特驻军的兵营,大院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日本人盖起来的,同学家门口就有好几座水泥碉堡,后来是国民党董其武部队的军营。 </b></p><p class="ql-block"><b>今天的军区司政后三大院轮廓依然可辨,但只有后勤部大院(八一小区)保留着一些以前的平房。司令部西院十多年前还能看到当年的校官房,还有放电影的小广场东侧曾经住过的平房,记得房栋号是101栋,后来是西院物业办公的房舍),几年前去寻找童年的记忆,已经荡然无存。</b></p><p class="ql-block"><b>当年后勤部大院内还有马厩,小孩子们只惦记着喂军马的饲料房,有一个高大的锅台,一口大锅煮满了黑豆,我们经常跑去偷黑豆吃,香喷喷、热乎乎的黑豆装满了衣兜。这时,院内养的几条很凶的大黑狗,就会汪汪的冲过来,吓的我们一哄而散,但从来没有咬到过人,解放军马夫也装作没看见,装腔作势的吆喝一下。当时正是粮食困难时期,还有汽车团院内喂马的黄豆饼,也是我和小伙伴经常光顾的地方,这些都给正长身体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b></p> <p class="ql-block"><b>军区机关南门正对着胜利路,是当年唯一的柏油路,文革时期,大学生围堵大门静坐,我和几个小伙伴,爬上大门东侧铁制高大语录牌上看热闹,只见全副武装的士兵,开着好几辆军用三轮摩托车,架着机关枪在胜利路上来回巡逻,办公大楼前布起一道沙包工事,士兵荷枪实弹在后面待命……空气里弥漫着紧张气氛,后来就发生了大家都知道的韩桐事件,这些我都亲眼目睹。最终导致军训部**部长羁押军区看守所,那是一个动荡不安的特殊年代,很多大事和事件,都与大院紧密相联,风云跌宕起伏,给大院子弟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处不再多叙。</b></p> <p class="ql-block"><b>胜利路是一个有故事的街道,这条街道东起哲里木路,西至呼伦贝尔北路,长943米,宽15米,是大院周边最早的一条柏油路。它的开拓历史可以追溯到解放初期,胜利路甲1号正是内蒙军区所在地。“胜利”二字的深刻含义与军区的神圣感结合在一起,让这条街道拥有了别样的气质。</b></p> <p class="ql-block"><b>六十年代初,位于军区东院西南角的灯光蓝球场,现在已经是足球场,那时我们经常来这里看蓝球比赛,邀请的都是部队专业球队,水平很高,一般都在晚间进行,我们都喜欢看。</b></p> <p class="ql-block"><b>东院东南角建起了露天标准游泳池,它成为了大院子弟的乐园,中午不睡觉去游泳,上课经常迟到而被老师罚站。父亲在这里教会了我游泳,1974年部队在陕西华阴军区农场劳动期间,进行游泳训练,让我倍感自豪,人们都以为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蒙古少年,只会骑马,没想到竟然还会游泳,而且竟敢与来自广东佛山的魏分队长比赛输赢。策马奔腾蒙古汉,过河入海似蛟龙,不是吹牛,搞竞技比赛,做为大院子弟是我从小的强项,曾经打破过呼和浩特中学生运动会手榴弹投掷记录,获得过兰州军区超越障碍第二名(八个正军级单位参赛)并代表军区参加了第三届全军军事体育运动会,个人超越障碍成绩名列海军、空军、铁道兵参赛队员之前,敢称是技压三军。</b></p><p class="ql-block"><b>(上图为网络图片)</b></p> <p class="ql-block"><b>同学发小包曙光的母亲,是司令部门诊部的主任军医,经常给我们看病,大院子弟都认识,还给同学们办理游泳证。</b></p> <p class="ql-block"><b>司令部门诊部位于西院东南角,70年底,我当兵体检也在这里。门诊部西侧是不知什么原因废弃的锅炉房,有着高耸的烟筒,宽大的工间,内有吊车、天桥、到处是迷宫般的暖气管道,这里便成为了孩子们的“吉尼斯乐园”。每个犄角旮旯,地下管道,不少地方只能爬着过去,而且只能进,不能退,这里留下童年捉迷藏的身影。小时候,探索过大院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东院的垃圾箱,捡烟盒,叠纸三角,会捡到电光纸的大中华,红牡丹烟盒,当时能有这样几张纸牌在手,那是很酷的一件事。</b></p> <p class="ql-block"><b>西院东北角和西南角都是连片的鸡圈,军官家属们用来养鸡下蛋,贴补家用,有好多次我和小伙伴跳进鸡圈偷鸡蛋,然后拿到胜利路口旁的老杨树下,与摆摊的小商贩换山楂面吃,还到西门南侧的机关食堂换榨菜吃。现在的南门是后来开的,那时只有西门,与呼伦路小学斜对面,大门昼夜都有警卫营哨兵守卫。</b></p><p class="ql-block"><b>西院东北角,距离当时的家也就隔着两栋房子,有个很高大的库房,好像当作菜窖用,几年前还在。每年秋天,军区从巴盟拉来哈密瓜,库房院内堆放的瓜如同小山一般,到了天黑,我们学习电影里的动作,低姿匍匐前进,钻入篱笆栏偷瓜吃。</b></p><p class="ql-block"><b>西院到东院有一堵不高的墙,从西北角翻墙进东院,就是文工团和菜地,猪圈,向东是机关洗澡堂,父亲经常带我去洗澡。</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七绝.感柳】</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古道胡杨</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年少青葱烟柳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沧桑岁月树轮尘。</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风调雨顺枯不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万物生长律难湮。</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b>当时呼伦贝尔北路、呼伦贝尔东西路,哲里木路,全部是沙石路,偶有汽车路过,尘土飞扬,但是路面十分宽阔,路两旁长满了茂密的扬树,现在的道路和树木都是那时的格局,让你不得不佩服当年城市规划者的远见卓识。</b></p><p class="ql-block"><b>路两边长有粗壮的杨树,美化荫蔽了街道,但到了春天,杨树籽飘的如雪花般落下。</b></p><p class="ql-block"><b>围绕军区西、北院墙外,日夜流淌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北边的河宽三四米,有一尺多深,可以看到许多小鱼、蝌蚪游来游去。河边长满了茂密的植被,引来五彩缤纷的蝴蝶、蜻蜓和小鸟自由飞翔,呈现一派田野风光。 到了冬季,小河结冰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光溜溜的冰道,大院子弟出了十五中校门,排成一溜滑冰回家,那是一段快乐时光。</b></p><p class="ql-block"><b>小河来自哪里,流向何方,无从考证,不得而知, 有可能是今天流经公主府的扎达盖河,也可能是哈拉沁河(东河)。这条小河,给军区周边带来了生机和灵气,也给我们的童年增添了许多乐趣。</b></p><p class="ql-block"><b>孟勇同学战友留言说,“沿大院北墙向西后折向南的小河,发源地是原东北角邮局门前的几眼泉水。当时附近的自流井有三眼。东院一眼、西院水塔旁一眼、原测绘局大院(政治部)西北角一眼。这些水汇合后向南流至原乳品厂后,向西流经人民公园西侧的青年湖后,又向南经石羊桥流入小黑河”!这让我们对这条小河的来源和去处有了一个完整的认知。</b></p><p class="ql-block"><b>西院还有一处好玩的地方,在水塔东侧不远,有一个很大的水池,水塔下面露天的大粗管子,日夜流淌,水深可以撑船,男孩子们找来木板做成木筏,在水中荡来荡去,体验划船的乐趣。</b></p> <h1><b style="font-size:18px;">  失去蓄水功能的水塔依然屹立,这是日本人占领期间建的水塔,它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原水塔北侧平房如今是八一幼儿园,水塔西南侧当年是一片菜地,种满了茄子、青椒长的齐腰深,到了夜晚就成了孩子们的天下,手电筒光在菜地里晃来晃去,这里既是捉迷藏的好地方,有时也在菜地里偷个嘴。</b></h1><h1><b style="font-size:18px;">西墙根下,都是各家种的块块菜地,主要是玉米和向日葵。待秋收季节的晚上,小伙伴们就会伺机而动,偷还不太成熟的向日葵,当时情景历历在目,掰的时候要讲究手法,十指合拢,两大拇指背靠背靠拢,用力向里一插 ,向两边一掰,果盘就下来了,顺势往衣襟了一揣,大功告成。这些都为日后到兰州军区敌后侦察队进行侦察兵训练时,了解勘察地形、进出道路,夜间侦察打下了基础,都是小菜一碟,做为大院子弟打小就演练过。大约是一九六四年,我的家就住在水塔北边,现在八一幼儿园的位置。</b></h1> <p class="ql-block"><b>我和同学,多数时候都是从现在八一幼儿园的地方上岸后翻墙进院,不时站立墙头,眺望是否被北门的哨兵发现,做为大院子弟爬遍了军区大院四周围墙,成为童年引以为豪的壮举,这个飞檐走壁的本事,为日后到部队参加兰州军区、全军超越障碍比赛打下基础,因此,对大院灰色的围墙独有情钟,现在只有西院南门东侧垃圾场保留有很少一段。多年前,我曾经问过搞清洁的老大爷,他告诉我说,这段围墙的砖是拆学校(指大院内前线小学)的砖砌的。</b></p> <p class="ql-block"><b>大院西侧分布着两所小学,过马路就是呼伦路小学,今蒙古族小学,军区子弟大部分在这里上学,一小部分在海拉尔小学。呼伦路小学只收蒙古族孩子并进行双语教学,海拉尔路小学蒙、汉孩子都收,用汉语教学。大院北侧是土默特中学(第十五中学),始建于1926年,是一所有着百年历史的民族中学,都是以蒙古族为主要生源,以汉语为授课方式的重点中小学。</b></p> <p class="ql-block"><b>2020年8月1日,老师、师母与他的学生,军区大院子弟共同庆祝八一建军节。</b></p> <p class="ql-block"><b>小学班主任肖老师和军区大院的孩子们。老师是我国知名音乐教育家,男高音歌唱家,是内蒙古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院长,硕士研究生导师,内蒙古政协副主席,他是我们的小学班主任,童年时的启蒙老师,带我们直到小学毕业。老师认识我们每个人的父母亲,家访过每个学生的家庭,至今都还有很深的印象。</b></p> <p class="ql-block"><b>文革时期,呼市"四大院"的子弟最牛(党委、人委、军区、大学),受当时政治环境影响,经常发生打群架现象。在军区东院面向游泳池开的小门处,我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幕,打人的一方问到 “你谁家的” 答:“肖家的” “打的就是肖家的”(肖**,老红军,一个参加过长征的军区首长)说话间被对方连扇两个耳光,东院几个同学人少势弱,赶忙退了回去……</b></p><p class="ql-block"><b>我有一次和同学在课堂打架,将同学按倒在课桌下打了一顿,其父亲是军区独立二师的主要领导。第二天上学,为防止对方报复,出门前书包内装了一把菜刀,到了学校,在班级门口被一群同学围住,我拎起一个凳子,往墙上一摔,拎起一条腿,书包故意露出菜刀把,背靠教室墙,拿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虽然有几个同学互相推搡起哄,但谁也不敢挑头近前,僵持了一会儿,上课的铃声响了,同学们也就散了,化险为夷,避免了一场打斗。</b></p> <p class="ql-block"><b>一天晚上,我和公安厅、独立师几位经常在一起玩的同学,去内蒙古工学院看工农兵宣传队演出,因为拥挤,和大学生打起群架,我头上被木棍重重敲了一下,当场就懵了,只是没有倒下(马都末说,人的头盖骨是人体最硬的地方,不管别人信不信,我是信了)几个同学扶着我出来,走到工学院南门口时,碰到公安厅的同班同学和玩伴包新利,拿着一把菜刀,疾风般冲了过来,被同学们死命拦住。公安厅后墙与工学院(今工业大学),仅一矮墙之隔。文革时期,内蒙公安厅因支持“保皇派”成了重灾区,父母都去了外地学习班整顿学习,住唐山古冶镇的一个部队的炮兵营,整顿时间按年计算,家里就成了我们的根据地。小学时被同学们冠以班里的二大王,到了中学,也是同年级6个班级里最调皮捣蛋的学生之一。用海力斯同学的话讲 “书包里装的不是书,是砖头,随时准备开战,打起架来,书包在头顶上轮开,几个人不能近身”。海力斯同学是军区大院子弟杰出代表,砺炼兵营的佼佼者,官至内蒙古军区副司令员,北京军区联勤部部长,正军职,少将军衔。</b></p> <p class="ql-block"><b>内蒙古公安厅大院与军区大院近在咫尺,只隔着一条街道口,上学在一起,玩也在一起。</b></p> <p class="ql-block"><b>大王在此,拍摄于同学李红刚的敕勒川庄园。</b></p> <p class="ql-block"><b>军区大院带家属的几乎都是少校以上军官,当年设置有大尉军衔,在穿戴上都是父亲的军装,无论个大个小,带着全社会都羡慕的军帽,有几个同学穿的是凡立丁面料军装,虽然不合身,但能看的出穿在身上很是自豪,因为文革前,只有师以上军官才有资格穿这样的军装。</b></p><p class="ql-block"><b>甚至骑自行车的夸张姿势,就能看出来是否大院子弟,上身故意前倾,两膝盖向外打开,过大的军装盖过车座,横行霸道,S形骑行,那是非常油皮的样子。几天前,我们夫妻骑环保车上街,媳妇说:“看你骑车的架势,就像当年的小油皮”。</b></p> <p class="ql-block"><b>当年西院通往机关办公区的大门,仍坐落在当年的位置上,路的南北两侧原来都是住宅,我们称之为校官房,都是二级部长住宅。小学有一个中间划线的漂亮女孩,长大后在内蒙政府机关工作,我们偶尔见面,家就在北侧紧贴路旁的校官房,她的父亲是内蒙古军区管理局曹局长。</b></p> <h1><b style="font-size:18px;">  当年柳树下是经常玩耍的地方,大院的孩子也和同龄孩子一样,玩烟盒叠的纸三角、玩弹球,背杏核、爬树捉知了,还有一种很大个的黑虫,抓住它后,就会使劲的煽动翅膀。还有女孩子玩的跳绳,跳方格。</b></h1>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十多年前,军人服务社熟悉的身影,还不时唤起儿时买糖果的记忆,可就在不久前,已变成了一片空地。</b></p> <h1><b style="font-size:18px;">  多年前拍摄的军区西院情景,十多年前我经常来,还能看到童年住过的房子。一个初冬季节,阴雨绵绵,再次来到这里,希望能找到更多记忆中的景像,结果令人大失所望,能够勾起童年记忆的景物越来越少了。今天,就是明天的历史,也许,今天拍摄的照片不久也会成为历史。</b></h1> <p class="ql-block"><b>这是一张珍贵的老照片,六十年代,同班发小李魏巍和父亲在军区西院家门口的合影。我们俩家同住一排,中间隔着两户人家,看到他家,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家一样。照片清晰可见报箱,取暖做饭用的火炉烟筒,吊起来的竹挂帘和掉漆的木门,还有李叔叔和发小当年的风采。</b></p> <p class="ql-block"><b>内蒙古军区地处北部边疆,因此,很多都以“前线”来冠名,如军区办的报纸叫作《前线报》,还有前线小学、前线幼儿园等。这是发小李魏巍1962年在前线幼儿园时的合影。我曾经在大院内的前线小学上过一年级,学校建在今天筒子楼的位置上。</b></p> <h1><b style="font-size:18px;">  后勤大院内的二级部长楼,诉说着岁月沧桑,留下了昔日辉煌。寒冷的严冬, 更显寂静萧条,因年代久远,显得破旧不堪,已没多少人居住,到了夜晚整栋楼漆黑一片,依稀有几处昏暗的灯光,似乎要证明昔日的辉煌。每天当我散步经过这些旧楼房,看到老平房墙头隐约可辩的那个年代的标语,就会触景生情,感到一丝伤感。幸运的是老楼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它记录着历史。</b></h1> <p class="ql-block"><b>那个年代,每家都有五,六个孩子,到了晚上就是孩子们的天下,满院是嬉笑打闹声,捉迷藏直到很晚,家长无须担心。现在大院静悄悄,见到的都是老人蹒跚和YY学步的幼童。 曾经有过的炊烟袅袅,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b></p> <p class="ql-block"><b>2024年在营房整治中,昔日楼房虽然已经没有几个人居住,但仍然进行了修缮,因为它承载着内蒙古军区一段辉煌岁月。</b></p> <p class="ql-block"><b>原内蒙古军区后勤部部长楼</b></p> <p class="ql-block"><b>在那个特殊年代,部队和大专院校分为两派,文革时期,一度住在军区测绘大队院内,工学院学生在楼上窗口用扩音喇叭喊话,部队则在公路旁的菜地里,架起三四十米高的三角铁架,这是军区测绘大队的拿手专业,上面装有六七个高音喇叭,只要大学生喊话,警卫班就用高音喇叭顶回去,一天在夜幕的掩护下,几个少年从警卫班窗口翻越而出,匍匐隐藏在路旁的菜地里,不一会的功夫,听见对面工大白天放广播的窗口,传来阵阵惊呼声和玻璃破碎声,少年都是弹弓手,身手不凡,一阵乱射后各回各家,圆满完成解放军叔叔交代的任务,谁让我们是部队大院子弟呢!如今,经常会路过这里,不由得抬头张望,回想起五十多年前曾经的那个晚上。</b></p> <p class="ql-block"><b>当年测绘大队绘图车间,主要用来绘制军用地图。在这些机房里完成储备供应测绘资料,包括各种比例尺地形图,以及军事地理和兵要地志等,满足部队作战训练的需要。</b></p> <p class="ql-block"><b>这些是七八年前拍摄的照片,至今这些建筑已经荡然无存,成为了内蒙古工业大学的工程训练中心。</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 三、大院普通话</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凡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她们都操有以普通话为基调的普通话,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优越感的味道。 不管在哪里,交谈三五句,立马就能找到知音。</b></p><p class="ql-block"><b>前不久,我在八一小区前院散步,碰到中学同学巴根,其父亲文革时期曾担任过军区后勤部政委,从原二级部长楼道出来,由于不在一个大院住,他又比我高一年级,加上几十年不见,我也这么打招呼,“你是军区院的吧,尊姓大名?他说 “我叫巴根” ,我说:“哎呀,大名鼎鼎,十五中谁人不晓”,他听后仰头大笑,其兄长巴图是边防一团参谋长,因工作关系我们有过交往。由于小时候没有在一起玩耍,但又似曾相识,于是见面就会来一句:“你是军区院的吧”?这是走向社会,大院子弟失联多年后,约定俗成的开场白。</b></p><p class="ql-block"><b>在二级部长楼住的还有王一兵,蒙古族,其父是后勤部卫生部部长,我们俩曾经在阿拉善边防一个连队任过连长和指导员。散步时,经常看到他拎的兜里装着两瓶酒,常与他打招呼,“老伙计,又买酒了,少喝点”,因为在253医院做过一次心梗手术。</b></p><p class="ql-block"><b>1974年冬季,我在兰州军区靶场集训,准备参加全军军事体育运动会,有一天,新来的一个战友(张友好)拎着背包进来,我说你就睡窗户底下吧,他听我话音后试探性的问我:“你是呼市的吧?(指呼和浩特)我看了看他,“你管爷是哪的呢”,这一回答,无疑就是呼市的了,因为这一句话,让我们成了忘年之交。他的父亲张如岗是陕北老红军,内蒙古第一任检察长。</b></p><p class="ql-block"><b>1983年夏,我在边防四团任副参谋长,参加在包头军分区的军队院校入学考试,碰到中学同学华民(守备二师营长、阿尔山武装部部长),他一见我便问道:“你是军区院的吧”?好生奇怪,文革前,军区就已经分为司政后三大院,我们那时都还小,虽然一个年级,但没有一同玩耍。还有红光,二0五旅任过后勤部长、呼伦贝尔盟军分区装备部部长。在一次旅里召开的现场会上,见面就说,“我是红光,咱们都是军区院的”。从言谈举止中可以做出判断,大概率准确。还有战友同学李红刚、白呼和、席达拉图(金志斌)许许多多,都从一个大院,一个学校参军入伍,奔向祖国四面八方。</b></p><p class="ql-block"><b>(上图,与张友好战友在兰州军区靶场)</b></p> <p class="ql-block"><b>除了打招呼见面语外,同学之间开口闭口都自称为“爷”,这也是大院子弟见面打招呼的标识,大概来源于老北京满清称呼,老北京称呼人,那是不称“爷”字不开口,显的亲近,油皮。大院流传着这样的一个笑话,父亲因为儿子在他面前称爷,打儿子问他以后还敢不敢再称爷了,儿子回道:“别打了,爷今后再也不敢了” ,哈哈哈,可见那时候“爷” 的称谓有多流行。(门口停放的环保自行车,是我骑来的)。</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四、枪的诱惑</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说到部队大院儿的孩子,就不能不说到枪,只有大院的孩子有机会和条件接触到枪,从小就有了枪的概念。文林说:“ 大院子弟没有不会打枪的,因为家家有”。有一年,我领着院内一小伙伴到家里,拿出父亲放在家里的手枪,在床边摆弄起来,没想到枪走火(弹夹里装的是实弹,文革时由于派性,静坐、围攻军事机关,麻花板这一带很乱,常有人堵截军人),子弹穿透床上被褥打在墙上,吓的他掉头就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事后少不了挨揍,父亲让我把弹头留作纪念。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多亏枪口没有对人,后来在部队几十年,始终牢记这一点,这是经验教训的结晶。不过,父亲从小注重对我射击技能的培养,父亲喜欢打猎,有一杆小口径猎枪,时常自己一个人骑自行车去大青山里打猎,有一次带我去打猎,什么也没有打着,看到树上有一个喜鹊,教我怎么样三点成一线,我一枪就打落了喜鹊,还在测绘大队驻地的田间地头摆上砖头让我打,打的砖头四处飞溅。参军到了部队,从新兵打靶就崭露头角,几十年在部队,射击成绩从来都是优秀成绩,论军事技术那是妥妥的全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还有一个中学同班同学,也是老战友,文革时期几个小伙伴在玩耍中利用夜暗,偷袭了父亲任副师长的师军火库,大青山沟里响起了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一时惊动了军队高层。几年前,与独立师和公安厅同学一同喝酒,席间讲起当年的传奇故事,这时我才知道,由于第一天狂轰乱炸,弹药出现不足,第二天,几个人再一次潜入武器库,轻车熟路又扛走好几箱弹药……。大院子弟对枪炮有天生的醒悟,无师自通,根本不用人教。我俩后来在一个班子里工作,时有小醺微醉后,念叨起五十多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听老伙伴讲当年的故事,就好似当年“红小鬼”,又像是“武功队”,偷袭了“敌人”军火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也是大院内,俩个小伙伴坐在床上玩弄父亲的手枪,突然一声枪响,小伙伴应声倒下:"啊呀,爷中弹了!"(如同英勇的战士,生死面前依然是“爷” 字开头加军语),家人即刻送往解放军第253医院,军区大院离医院很近,幸好没有打中要害,加上抢救及时,保住了一条小命。(网络图片)</b></p> <p class="ql-block"><b>他们是内蒙古军区独立二师的孩子们,其中一名同学,我们在军分区一个班子里工作,当年他可是大名鼎鼎,激战大青山,夜袭独立师军火库的“武工队队长”。</b></p> <p class="ql-block"><b>1970年夏天,我(后排左三)在第十五中学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同学的父亲们有个别是军区和司政后部门领导,大多是军区各部的部长、科(处)长、直属部队的部队长、政委等,解放战争初期参军入伍的占多数。12月份,我也去大西北河西走廊当兵了。</b></p> <p class="ql-block"><b>大院女同学在十五中校门口合影</b></p> <p class="ql-block"><b>小学同班同学及发小包曙光父亲(蒙古族,全国战斗英雄)与共和国元帅的合影照。</b></p> <p class="ql-block"><b>1955年,父亲抱我在伊克昭盟(今鄂尔多斯)达来特旗树林召镇骑兵部队驻地,题字为家父手迹。</b></p> <p class="ql-block"><b>达拉特旗树林召白塔,是树林召的镇城之宝。</b></p> <p class="ql-block"><b>六十年代末期的我</b></p> <p class="ql-block"><b>1976年,父亲到甘肃临洮部队驻地去看我。</b></p> <p class="ql-block"><b>老父亲的“将校呢”军服,它笔挺修长,用料考究,远远一看,很有一种军人英姿飒爽的威慑感。它是一种荣耀,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是你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奢侈品,是大院子弟的父母们南征北战,用鲜血换来的荣誉。那个年代人们都以有一身绿军装为荣,人民解放军在全国人民心目中,有着极其崇高的声誉。</b></p> <p class="ql-block"><b>这套将校服,装在一个硬纸壳箱子里,搭扣锁眼、提手一应俱全。打开箱子,里面是礼服军装、军帽、白手套、领带,还有用铁盒装好的勋章和奖章。我入伍时,怀揣父亲的嘱托,带的就是这个皮箱,有一年一度想退伍复员,与甘肃文县一个退伍老兵换了他的一个木箱,至今后悔不已。如今,能保存下来的人家已经不多了,它们承载的不仅仅是一套军礼服,而是那个时代的记忆。</b></p> <p class="ql-block"><b>大院子弟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特点和圈子,时不时相聚微醺一把。他们坚持传承着大院固有的传统和血脉,受家庭影响和熏陶,大院文化的耳闻目染,普遍性格豁达开朗,忠诚正直,聪明好学,保持一颗平常心。他们不善于钻营取巧,依附权贵富豪,很少有谷俊山似的人物,为了见徐才厚一面,居然在门外站了一晚上。还有广西土皇帝陈克杰,“我是农民的儿子,从小受苦受累,害怕再过苦日子”,因此,获取权力后便大肆贪污腐败。这些大院子弟是万万做不出来的,他们恪守着父辈嘱托,自律着自己的人格和尊严。</b></p> <p class="ql-block"><b>七十年代末,与同学发小包曙光在巴盟军分区集训时合影。</b></p> <p class="ql-block"><b>总体上说,他们从容正派,嫉恶如仇,他们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优越且单纯的环境中,这种生活环境造就了他们单纯、重义气的性格特点,不善(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求上进但不善争强,不甘居人后,但又有点万事不求人的洒脱和矜持,在人群中处于中上的居多,露头拔尖的较少。(与战友,同班同学扬建军合影)</b></p> <p class="ql-block"><b>应该承认部队大院子弟是一个优秀的群体,他们从小接受的、看到和听到的、生活习惯都是军人的,这种潜移默化让他们养成了有规律的生活,有严明的纪律,有良好的军事素养,天生就是当兵的料。</b></p><p class="ql-block"><b>与253医院(现969)和军区通信总站大院子弟相聚微醺,酒中蕴藏着岁月的故事, 滴滴沉浸着同学少年时光的印记,他们都是技术精湛的专家、高级军官(专业技术5级,副军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世事沧桑,岁月境迁,半个世纪过去了,昔日部队大院发生了彻底的变化。原来封闭、自给自足的大院,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大院子弟的父辈们,都已离我们而去。经历动乱年代后,他们大部分进了干休所,一部分交流到了天津、太原、北京等地,还有一些转业到地方工作,也有一些分散到了各个盟市,总之,大院里再没有了他们的身影。我们这一批人,或许是能记住部队大院的最后一批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一个时代结束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结尾</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半个世纪,走遍了祖国大西北,最后又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部队大院是一部历史,是一种情怀,这段历史已经渐渐地离我们远去,怀念这段历史却是永远,无论时代如何发展,环境如何变化,大院始终是我们精神世界里的一种思念和寄托。</b></p><p class="ql-block"><b>谨献给内蒙古军区大院的孩子们!</b></p><p class="ql-block"><b></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