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谢有志

　　2023年过去2天了。今天独自去了清水湾，看大哥大厦落成，既欣喜又心酸，欣喜的是大哥七十余岁了，还能建如此宏大的别墅式高楼；心酸的是自己一事无成。独自呆在这空寂的办公室里，失落与悲怆不经意间袭上心头。教室里柏文博在讲解假期数学试卷，难得闲下来，想静静地读上几页《彩色图解周易》，却怎么也不能抱元守一，静心阅读。

　　我终是飞不过意乱神晕的沧海，不是没有了勇气和淡定，而是感觉沧海的那头已没有了等待，转头，空无一人。

不经意间，年轮犁深了脸上的褶皱，填满了流年的风霜——人逾知天命的年龄。瘦瘦的脸庞上，那头浓密的头发变成了稀疏的白丝，那张光洁的脸上爬满了难平的沟壑……这一切的一切，都悄悄地预言着——我们老了。

“春情花恋自知早，暗夜妩媚笑藏刀。紫剑人老已枯尽，岁月逝流千百年。”

　　人至老年，变化每天发生。称呼在扩容，辈分在升级，地位在下降，头发在变少，骨质在变松，身材在变形……哦，如今，我已走在了这条变老的路上。

　　2023，于我而言，寂寥、悲伤、苦涩、焦灼、惊悸……成了我的常用词；

2023，于我而言，或许是我人生生命曲线的一个拐点。

于格调，是伤感的、反思的；于际遇，是悲悯的、反复的；于性情，是火闷的、清浅的；于事业，是窒息的、曲折的。

少了沁人心脾的浓香，多了冰火锻压的挤迫。于我，这一年来，既耐得住寂寞，又受得了委屈，还扛得住压力。

　　回首来路，凝望去路，我知道，曾经的美好，不会回返。2022年，把自己彻底折腾进去，既可以说是遇人不淑，也可以说是自己能力有限，同时也算是对我折腾的惩戒。想想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蹉跎过，也奋斗过；成功过，也失败过；风光过，也落魄过。而今，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

2022年想回归学校做一名优秀老师，所以选择来到湘南明德。为了2025的高考能出成绩，确实想过很多点子。然此非彼也，一切都成了别人眼中不可为不能为。

由此也想开了，解开了心灵枷锁，释怀了人生烦忧，岁月洗尽铅华，故事沉淀记忆，不让苦闷萦怀，不为心事纠结，“士为知己者死”，何必拼命呢？也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大彻大悟：凡是属于自己的，就珍藏心间；凡是不属于自己的，就不去强求，江湖已无谢老大。

　　犹记得2010年，我接连写了两篇同名散文《40岁的男人》，可以说那时的我还真是意气风发、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眨眼之间，无情的时序，风剥雨蚀涂鸦了我们的容颜，身躯已不再挺拔俊秀，满头青丝已变成霜染白发。

今日的我，早已明白，日出总会日落，神龟犹有竟时，所有的事物，都有着明艳的正面与黯淡的背面。未来一定一定不自视甚高，不自以为是，不把“想当年”挂在嘴上，更不做争强好胜的蠢事。

当夜幕降临，一间房、一盏灯、一杯茶、一本书、一颗心……我依然在路上独自行走……

切记：能挺过疫情，我们仍然还活着，就是最大的成功！

善终不是好死，而是好好活到终点！

　　或许以下几行文字可以更警醒我们：

当我们老了，像小时候我们哄孩子一样，孩子们哄着我们；

当我们老了，要靠一只拐杖抑或一副轮椅，来代替我们行走的脚步；

当我们老了，是那张布满时代沧桑的脸，和一双浑浊无光的双眼，望着昏暗的烛火而发呆；

当我们老了，是深秋的黄昏，天边那一抹如血的残阳，映射着我们佝偻、孤独的身影，在瑟瑟的冷风中，苦等儿孙的归来；

当我们走了，在医院呼吸机林立的病房里，是儿女们哭喊着希望我们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当我们走了，是子孙们在我们的三尺灵前守孝，在至亲们的哀痛中，我们化作了一缕袅袅青烟；

当我们走了，抑或躺在森寒的木棺里，将永远永远地长眠于冰冷的地下，任由蛇虫鼠蚁的侵蚀，来年清明，后世子孙在我们长满野草的坟头，添上几把黄土；

这就是人类最终的归属——坟墓

不管如何，我还得努力下去！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未完成。

欠下的一切，必须还完！哪怕走了，也必须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