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传体小说《生命的执着》

若愚

自传体小说《生命的执着》

教堂是可以洗刷罪恶，让心灵纯净，让灵魂升入天堂的地方。

圣歌〈生命的执着〉

你是我心中惟一的诗歌，

你是我心中惟一的切慕，

我要一生紧紧地跟随你，

走向幸福的天路。

主啊！

献上我真诚的爱，

你是我生命的执着。

运漕镇西大街原来有座漂亮的天主教堂，解放后被征用为培德小学。

只要政策有一点点松动，教堂、庙宇便会像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地面，蓬勃生长。

在三台大隊翟岗村，人们建起了一座新的基督教堂，虽没有原来的天主教堂气派，但教徒甚众。

每逢星期六和星期日，从河湾村到教堂六、七里土路上，人群一阵一阵往基督教堂走去，好像学校放学一样，大多数为老人和妇女，其中大多数患有慢性病或生活不顺心，为寻求一种精神寄托。

他们相信，有了上帝的庇佑，能因祸得福，死后上天堂，过着自由、平等、富裕的幸福生活。

其实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第一条路走不通。于是他们选择走第二条路，期望寻觅一条通往幸福的“无形的门”。

我们这个社会，老实等同于愚蠢，善良等同于傻子，正直等同于二百五，有才华等同于神经病，而躲奸溜滑和见风使舵成为了聪明，贪污腐败和损人利己成为了能力。忠厚老实无权无势的老百姓，除了信主还能把生活的希望寄托在哪里呢?

通过你介绍我，我介绍他，信主的人渐渐多起来。

河湾大队徐兴平一家子都是虔诚的基督徒。

徐兴平，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

饱经风霜，显得有点苍老，人们都叫他老徐。他家是富裕中农成份，在当地这成份算是高的了。

老徐读过几年私塾，喜欢看书看报，对时政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趋炎附势，不随波逐流。

他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乡村农活，土木瓦匠样样精通；还是一个土医生，能治农村常见小毛病，这使他在河湾一带小有名气。

我家是一九六二年下放的，临时住在老徐家附近的三间破草屋里。

他夫妻二人非常同情我的不幸遭遇，尽一切力量帮助我。

徐婶常常帮我晒被子、收拾屋子，甚至连我换下来，藏在床底下的脏内裤和臭袜子，也搜出来帮我洗。她上街去，总问我需要带点什么东西，可以说对我们的照顾无微不至。

下放的第一个春节，老徐说，你们就在我家过年吧，不要单独烧锅了，两家在一起过年更热闹。我也就在街上简单地买了点年货，交给徐婶，一家三口老大老实地在老徐家过了几天年。

老徐见我一天到晚长嘘短叹，总劝我：”人生无定局，只有向前看，不要回忆过去，过去的不会再回来。

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不要再争长论短了，免得精神苦恼。”

话虽这么说，但是，农村繁重的劳动，我这个＂街上人“一时适应不了。

他家三分田的小麦绿油油的长势喜人；菜地上各色菜蔬一畦畦翠绿可爱，说明老徐夫妇是对庄稼有着深厚感情。

老徐这个人，负才傲物，嫉恶如仇，看不起那些沒有主见传话筒似的干部，不愿对这样的领导输声下气，唯唯诺诺。所以上面连生产队会计都不让他干。

我俩算是小小的文化人，有着共同的语言。一天闲着，老徐给我朗诵了一段描绘桃花源盛世的文章：

〈桑竹美池，涉步一成趣，美发垂髫，怡然自乐。……〉

他说:"这就是人们想往的桃花源盛世，其实天堂就是如此。现实生活相差甚远，怎不叫人沮丧！我劝你信奉基督，求主护佑，保你生而安泰，死后灵魂升入天堂，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一番话毫无疑问是为我好，但我不相信任何宗教，我也不反对别人信教。头十年的学校教育最大的收益就是使我成为彻底的无神论者。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礼拜天，老徐夫妻在教友刘道功夫妻、杨有仓夫妻、杨有业夫妻、罗兆翠夫妻、曹光谱夫妻等人簇拥下，有说有笑地向翟岗基督教堂走去。

基督教堂里已经坐满了人。阳光透过教堂两面宽敞、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将火红的水平条纹撒在礼堂的地板上。

教堂里一片寂静, 弥漫着乳香和鲜花的香气。圣坛正中，圣主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上身裸露，有一道很大的伤口，好像在流血。低垂着头，垂死的眼睛半闭着，但充满深情。一团美髯装点着迷人的嘴，好像还在祈祷。

信徒们在耶酥圣像下，长长的匍匐在跪垫上一动不动，静默祈祷寂静无声，一束光亮染着他们的尊容和背脊。

楼顶上雄浑庄严的钟声打破了这份沉静，激荡着所有做弥撒的教徒们的灵魂。

虔诚的教徒们尊守圣主教训，力求做到：不虚伪，不贪财，不恋色，笃信上帝，热爱自由。他们头脑里装满一个崭新的精神世界。

祈涛之后,唱诗班开始唱圣歌，那和声里充满着幻想的力量:

《感恩的泪》

感恩的泪，止不住地流。

心里的话儿，说也说不夠。

一双钉痕的手，叩响久闭的门。

一个柔和的声音，把我们的心夺走。

明知这路，是十字架的路，

有风有雨，很大很艰难也很苦。

主慈爱的手，时时拉着你的手，

沒有任何理由，不去走脚下的路。

老徐在社会上不受重视，在教堂却是人人敬重的老师，牧师经常请他讲经。他像教师一样认真备课，今天就有他的一堂课。

当牧师宣布请徐老师(教友们都这样尊称他)上讲坛讲课时，他稳步走上讲坛开始讲经。

他不紧不慢地说：

"我今天讲的课题是《基督徒应该如何面对灾难？》。

面对任何灾难，基督徒首先不要害怕，要反省自己是不是犯了罪？天主允许灾难发生有三个理由。

一、为了警醒我们悔改

二、为了彰显他的荣耀

三、为了分担基督的苦难。

基督徒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犯罪。基督徒逃避罪恶要胜过逃避灾难，害怕罪恶要胜过害怕死亡，因为罪恶才是真正的灾难，才是真正的死亡！当我们遇到灾难的时候，也可以常常用下面这两句话祈祷:

一、主，因我有罪，遭此灾难，我绝不抱怨！请借此灾难，使我悔改归正！

二、主，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给我，也可以拿走，愿你的名永受赞美！

自然灾害在圣经中常被称为灾难，近年的灾害越来越多，它给基督徒带来什么提醒呢？我们怎样面对灾难呢？……

论语中有一句话：务以善小而不为。

来吧！趁着我们还有今日，珍惜我们的生命，珍惜我们的家人，珍惜我们的同胞。这样，我们不但在今世得百倍，而且主耶稣基督应许我们来世得永生。

活着真好，莫在意钱多钱少。汶川震波分不清你是乞丐还是富豪。活着真好，莫计较权大权小，汶川的楼板认不清你头上顶着几尺。活着真好，莫为身外之物世态炎凉烦恼。汶川的废墟掩埋了多少豪情壮志，世俗纷扰。活着真好，请记住汶川的分分秒秒，幸存的生命再次演绎了爱的伟大，情的崇高。请记住我在时时刻刻为你祈祷。珍惜每份情每份爱，你会活得更好。＂

他结束了他的激情澎湃的宣讲。

底下暴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坐在前排的徐婶报以丈夫敬佩会心的微笑。她和丈夫总是同来同去地上教堂做礼拜，听圣经，早已习惯于静听他宣扬的真理。

他从讲坛台上走下来，立刻受到信徒们追捧。听众都站起来，有几个迎上来和老徐握手攀谈，整个场面像歌迷追捧歌星。而他本人似乎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显得朝气蓬勃。

文化大革命时期，所有公开的宗教活动几乎都停止了。批斗大会，遍地开花。

黄墩大隊每次开批斗会总少不了曹光谱老头，他是地主分子，国民党中级軍官，参加过抗日战争受过伤。解放前夕，看清了蒋介石大势已去，隐居家乡。他是地主加旧军官“双料“批斗对象，每次批斗大会总少不了他。

老徐是富裕中农，基督教骨干分子。在一次批斗会上被当作"陪斗"。

曹光谱从批斗会上回到家, 便迫不及待地扑倒在上帝面前, 喃喃自语：“上帝在惩罚我，在惩罚我啊！但是，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孽？我为国为民参加过抗日战争，我家父辈留下了几亩薄田，难道这些也是我的罪过？上帝是怎么安排的啊！

打从解放到现在，哪一年不押我上台批斗三、五回，说我是蒋介石走狗，右派走狗，刘少奇走狗，林彪走狗，现在又是孔老二走狗。我有这能力，有这资格吗？完全是莫须有的罪名！本人六十多岁了，走狗就走狗，我的儿子在人面前也抬不起头来。这种钝刀慢割的罪受到哪一天？主啊！何时能解脱！“

老徐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岂能无动于衷，陪斗回家后，赶紧向主祈祷:"主啊！我追求真理，向往自由，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前进，难道有罪？

求神赐给我们爱人如己的心，忍耐到底的心，来排除己经进入到我们灵命里的毒。主是我头顶一颗明星，在那里引路，请将我从黑暗的地狱中解救出来。"

愤怒有时防不胜防，一旦不小心，就中了愤怒仇恨的毒！

他余怒未消，拿起斧子把小凳劈成碎片，又一脚将炉子踢翻。

徐婶一听见折腾的声音赶紧跑过来，忍不住责骂老头子:” 你老糊涂啦！凳子、炉子碍你什么事啦！”

老徐大吼道：”混帐东西！我高兴砸，你管不着！”

抓起木碎片照着老太婆扔去。

徐婶嘲弄地说道：“砸吧砸吧，砸烂了再去买！”甚至还帮着他砸。

老徐吼道：”我要上访！我要上访！”

老徐提起笔来，摊开一张纸，拔开笔帽，思索着写一份申诉书，递交给县委，在纸上胡乱地划了好久，回过头来一看，一张白纸上几乎全写着“尊严”二字！他再也写不下去了。

窗外树荫下有几只鸡咯咯叫唤着，在松软的肥堆上觅食,显得自由自在。他好羡慕这些老鸡小鸡啊！

老徐心烦意乱，搁下笔，呆呆对着窗外看了好久。听到乌鸦呱呱地叫，骂道："这该死的乌鸦，叫得我心里直发毛燥！"

在房里梦游似的转了几圈。今天让他颜面扫地，他无法辩论，无所适从，现在这种的心理状态，怎么能写得出来上访材料？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几个喷嚏，脸也不洗，衣服也不脱，就和衣睡下了。

第二天醒来，老徐觉得头痛得厉害，鼻孔里吹出两条火热的鼻息，渾身难受，破天荒第一次赖在床上不起来。

徐婶见老伴到现在还不起床，前来探望，一摸他额头滚烫，问道："老徐，你病了！？"

老徐不愿意讲话，沉沉地睡在那里。徐婶拿来了伤风感冒药给他服下、帮他掖了掖被子，干活去了。

第二天，来了十多位教友，齐刷刷跪在圣像前为他祈祷:＂主啊！现在徐兴平老师生病，求您依照您圣名身显，仁慈圣意保佑病者，减轻其痛苦，使其早日康复。让我等继续背负十字架代祷。"

老徐从床上坐起来，深深致意，表示感謝。

老徐和曹光谱劝我加入基督教。曹叙谱说：”张医生！我就是相信你。我已经观察了你很久了，你在群众中的口碑不错。现在都在讲，亲不亲阶级分。我们教会里不论什么阶级，凡教友都是上帝的子民，都是兄弟姐妹。

张医生心肠好，看病不宰人，处处为群众着想，思想虽谈不上高尚，可比空喊“为人民服务” 口号强万倍，在当今社会很难得呀！

对人诚恳，做事负责，多结善缘，自然多得人的帮助。淡泊明志，随遇而安，不作非分之想，心境安泰，必少许多失意之苦。

你如能加入我们的基督教，我保证所有的教友到你诊所看病，那时，你诊所的业务会更忙，而你全家将会得到上帝的恩赐，将来会升入天堂。”

老徐说:"你加入我们的基督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有困难互相帮助，你那几亩田也不愁找不到人栽秧割稻了。"

曹光谱说:"你们医院的红十字架和我们耶酥的红十字架都代表救死扶伤，其宗旨和内涵是一样的。"

徐兴平送给我一本《新约全书》说:"张医生！你抽空看看，想明白了就加入我们的基督教，主在招唤你！"

我很感激他俩，不知说什么好。我不能屈服于一种更真实的感情。

老徐说："我过去的半生是篇残败的历史，回想起来只有眼泪和悲叹。自从参加了基督教，我现在是在天使的翼上过日子的人，安闲自在，再也不感到空虚。一切信仰在于心，只有在受伤后，死而更生才寻求复稣。"

我说："我不信任何宗教，但是尊重别人的信仰。觉得有信仰的追求，比起那些没有信仰的人，或者假信仰者要高尚得多。

我不认为世界万事万物是神的力量。我是信大自然的，认为世间万事万物都是自然力量的结果，非人力可以改变。我们应该敬畏大自然，爱护大自然。

让我参加基督教，心里很难接受，这种必须要我装模作样的说谎作假，是亵渎神明的行为，对我而言，不仅痛苦，甚至是不堪设想的。"

曹叙谱说：“人这一生，与其羁绊于名缰利锁，不如在心里修圣经、信真主，天堂的大门时刻对你开放，主欢迎你这迷途的羔羊回归。“

老徐全家人，餐前必在十字架前跪着祷告：“主哇！感谢您赐给我们日用的丰盛饮食，永葆我们身体健康，灵性活泼。我主恩慈永存。"

祷告完毕才开始用餐。他家有时留我吃饭，我也不得不遵照他们的习俗办事，真有点羞答答的味道。

老徐的姑娘小栓了生病了，他们在家又是祷告又是草头方子。徐婶又召来了许多教友，跪在圣像前狂热地祈祷：‘主啊！饶恕我们吧，可怜可怜我们吧，别把小栓了带走。”

折腾了几天也不见好，便找到我。

我去检查了发着高烧，已经有点迷糊的小栓了。

徐婶焦急地问：‘小栓了病情怎么样？得的什么病？’

通过检查后我肯定地说:"大概是麻疹。发了几天热，她的口腔粘膜出现了`柯氏斑'。"

‘能治好吗？求求你！’徐婶几乎要哭了。

我给栓了挂上了吊水。一再嘱咐不要在家乱来。

我每天来看视一次，到第四天。

"妈妈！我要喝水。"小栓了两片干裂的小嘴唇扇动着。

“我的小心肝！你醒来啦！’徐婶惊喜地喊。

一家人惊喜之余，统统跪下，齐颂：‘感谢至高无上、万能的主，大恩大德！”

我实在忍不住说：‘到底是我治好了她，还是你们祷告求好了她？”

老徐赶忙陪笑道：‘张医生，不要生气！你们医生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感谢上帝当然也同样感谢你啦！”

现在讲述圩湾大队另一户基督教信徒的故事。

河湾大队原来有一个劳改农场，后来撤销了，许多田地逐渐荒废了。政府为了鼓励农民开垦，规定三年不缴任何费用，並有多项补助。

有一户刘道功人家，原住无为县石涧公社。因地少人口，收入难以维持生活，所以全家迁来河湾大队。

夫妻俩、大女儿刘应爱，大儿子刘应福，小儿子刘应禄，一家五口都笃信耶稣，达到如醉如痴程度，开口上帝闭口上帝，不是教友很少往来。

刘应禄只要见到我便要我参加基督教。

他说:"信耶稣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如果你不能吃这种苦，忍受贫穷，那么你最好别信耶稣。

心甘情愿的放下你的面子，不按照世俗人那样走，以自知之明的心态来信耶稣，你就能稍微的了解生命的意义。

通过学习《圣经》来领会，以你的水平，只要虔心学习，用心领悟，你会成为一名牧师。＂

我始终不为所动。

基督教有一种＂查经“活动，是基督教会中一项日常学习和研究活动，主要围绕《圣经》进行，旨在通过深入研读和分析《圣经》，理解并掌握其教导和精神内涵。

查经可以由讲员主讲，针对特定的经文进行讲解；也可以依循已经编排的材料来进行讨论。参与者自由分享个人的理解和心得。

可以两三人一组跑很远地方教友家去查经，该教友家热情接待，无偿提供食宿，好像家中来了上亲。这真是一种增进友情、提升觉悟的好办法。

农闲时，我经常看到刘道功家一连几天聚了好多人，好像家里办喜事。一问，原来这些人是远处来查經的教友。

这些痴迷的教友们秉承博爱精神，互助互爱，真的比亲兄弟姐妹们还要亲热，令人好不羡慕！

他们之间甚至互相通婚，不讲究彩礼，不攀高枝。

刘道功虽然家境贫寒，两个儿子刘应福和刘应禄娶的女人都是教友。刘应爱嫁的丈夫黄维好也是家境贫寒的教友。这一现象真是不可思议！这就是教会洗脑的结果。你说是好还是坏？

刘应爱原来在石涧老家自谈了一个对象，对方家庭却是个佛教迷。

应爱父亲气得暴跳如雷，把她大骂一通，坚决反对她和这个“魔鬼"结婚。应爱陷入了极大的苦恼之中。

最终，这桩自由恋爱的婚姻夭折了。在家庭压力下，应爱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了现在的这个丈夫黄维好。

但是，这个忠厚善良的农家姑娘，始终在心里热爱着这个初恋情人。

我不敢指着天发誓，因为天是神的宝座，我不敢指着地发誓，因为地是神的脚蹬。

这个忠厚善良的农家姑娘，始终在心里热爱着这个初恋情人。

只要有机会便和初恋约会，换句话说，她出轨了。

她的丈夫黄维好发觉了，于是家

庭矛盾越演越烈。

有一天，黄借酒撒疯施行家暴，用皮带抽她的背，然后剃去了她的头发。

刘应爱回到家里，提出离婚。

徐兴平到刘道功家劝说应爱:"为爱情而不爱耶稣，这是不对的。在某种特殊情况下，门徒要为他暂时放下妻儿，因为天主才是应排第一位，而爱情不能代替天主的地位，要将一切让位于天主。吵架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这个道理我想人人都明白，可是做不到。所以，要依靠主，彻底撒手交给主。"

但无济于事，不能使应爱回心转意。

过了几天，黄维好来到刘道功家，本意是接应爱回去。应爱坚决不回去，坚持离婚。黄维好便拉拉扯扯。

这使她更加气愤，捡起一把菜刀，对准丈夫劈面砍去。当然，这一刀砍得速度不快也不狠，留给他躲避的时间。黄维好向后退去，一步步退出了家门。

刘应福和刘应禄兄弟俩回来了，未说三句话便和黄维好打了起来，被刘应福当头一棒，立刻头破血流昏倒在地。

兄弟俩害怕了，赶紧将黄维好送到运漕医院救治。

黄维好出院回家养息，不久又生病了，先是眼睛慢慢失明，后来头疼越来越厉害，到大医院检查，说是外力伤害致使颅内脑组织广泛出血。黄维好终身残疾成为了一个废人。

黄维好一纸诉状将两兄弟告上法庭。判决结果，赔尝损失费若干，直接行兇的刘应福被判刑五年。

这件事在当地特别在运漕基督教界引起轩然大波。

群众评论:信教的人比一般人心更狠毒。教友们从此也不上他家的门了。

红尘滚滚，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何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刘、黄两家虽笃信基督，也没有获得什么好处。

也许你选择的是一条平坦大道，虽然路途平坦，可能随时陷入绝境；也许你选择的是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径，虽然一路布满荆棘，却可收获战胜种种困难之后的那种怡然与喜悦。

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2016年某月某日，徐兴平这个老人，忠实的基督教虔诚的信徒生病了，躺在病床二十多天，只有那本圣经，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带去天堂。

前来送葬的有上千名教友。

牧师带领大家做了祷告，朗读了徐兴平的生平。大家一起唱了几首赞美的圣歌。不哭泣，不上香、不烧纸，不放鞭炮，以鲜花为祭品，整个安葬过程安静、美观，圣洁、庄严。

因为逝者是”出离肉身，与主同在”，是去了天国，所以不要太悲伤。

徐兴平的遗言:

"放弃该放弃的，不放弃不该放弃的，我愿始终守着对上帝的这一份执著。愿上给我的子孙点亮生命的明灯，带来新的希望与力量。阿门！＂

若愚2020年2月于燕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