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喜农民起义掌故之(四)

娄山樵子杨超

下图:点将台

十大元帅传奇

讲述人：杨廷焱  杨道鹏 杨道乾

收集整理：杨   超

清咸丰初年，随着太平天国起义的浪潮，茫茫中国烽烟四起，满清朝野动荡不堪，桐梓县一带棒老二也十分猖獗。杨龙喜因被县衙革职，对官府心存不满，于是借整饬团练之机，在九坝场以抵御老二、防范盗匪为名聚集年轻丁壮，练兵习武。

清咸丰四年初，明室后裔朱光富参与独山杨元保起义，受命到黔北策动义兵响应，化名舒光富，以裁缝手艺为掩护来到九坝后，杨龙喜便与之一拍即合，正式开始筹备举事。杨龙喜招募乡勇，在官道西侧名叫黄河沟的原始森林峡谷中设置上、中、下三厂，分工负责土枪土炮，冷兵器刀枪剑戟、钱币、炼铁三项工作。为保密顺流而下在今矿（音guang上声）山村开辟铁矿矿山，顺流而上运到下厂冶炼。同时，设置十大元帅、二十四驾摆马督师，封官许愿，联络各地会众组建黄兵。如：蒲家场黄兵会众属夏元帅统领，习水县何村一带黄兵会众由何二元帅统领，九坝场黄兵会众分别由大元帅杨能黉和王三元帅、钱四元帅统领。杨大元帅和王三元帅的故事至今在九坝一带广为流传。

一、大元帅“马贩子”杨能黉

杨能黉是皂角树（今千年红豆杉处）士绅杨三麻子之长子，也是杨龙喜同宗兄长，因家境殷实，从小不近诗书。当地有民间歌谣“麻三爷的包谷子，付文颂的状子，杨六公的嘴巴子”便足见其富裕程度。传说他身长约两米，拳大如斗，将单手伸进一升的印子握拳，可以把印子当拳套使。不但身材伟岸、性格豪爽，而且天生神力、粗中有细。因常年跑单帮运粮贩盐往返于川黔两省，故人称“马贩子”。

（一）打赌

一天，杨能黉按照母亲的吩咐上山捡牛粪。由于捡牛粪活儿脏，心中十二分的不情愿。

当他来到后山采石场，一群开采条石的乡亲拿他开涮说：“能黉啊！捡牛粪好累好脏哈？你们家那么多田产、粮食，还用得着干这个？”

“哪个叫我力气大哟！不干不行啦！”杨能黉悻悻答道。

其中一人不服他天生神力，于是打赌道：

“人人都说你力气大得不得了，假如今天你把我开出来的这块条石一个人扛回家，我不但把它送给你，还请你吃一顿甜酒，再替你捡十天的牛屎！”

众人一看，这块条石长约丈余，七、八寸见方，少说也有上千斤，量他也不敢赌！没想到杨能黉用脚抻了抻石头一角说： “此话当真？大家担保？”

“当真！担保！”众人齐声起哄。

只见他束紧腰带，奋力将石头顺下土坎，将棕垫裹在石头上，弓身一挺，闷哼一声“嗨——起！”居然扛起走了！

众人一来怕打赌伤了他，无法向麻三爷交代，二来怕他输不起，中途使诈耍赖，于是干脆送他回家。没想到一华里多的山路，他在中途只歇了一气！从此，杨能黉天生神力、力大无穷便家喻户晓了。

这块条石因无实用，后来用作杨能黉家门前小河的桥梁，地名石桥因此而来。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尚保存完好，可惜后来道路改造时埋没了。

（二）蛮力败教头

杨能黉有个弟弟，名叫杨能举，其父杨三爷，因满脸大麻子，人称“麻三儿”，是当地有名的土老财。杨能黉从小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舞枪弄棒，却身材伟岸，力大无穷。而弟弟杨能举自小身体孱弱多病，弱不禁风。杨三爷为了给儿子杨能举强身健体，特地从外地聘请了一位武林高手汤教师。汤教师虽然身材不高，但习得一身好武艺，尤其擅长十八般冷兵器。此人恃武功高强，常常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这让性格憨直的杨能黉很是看不惯，几次挑衅汤教师，要较量一下他的功夫，都被杨三爷严厉制止了。

一天，适逢九坝赶场，杨能黉和一群青壮朋友正在九坝场下场口吃酒，见汤教师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趾高气扬地从上场口走下来。几个酒友见他看汤教师那不高兴的神色，于是怂恿说： “都说你力大无穷，但汤教师武功高强，你可能干不翻他，最好还是不惹他。”

“没有试过，啷个晓得？”杨能黉边说边起身向街中间走去，“走！跟我去试一盘儿！”径直向汤教师迎去。

汤教师一见，招呼道：“二少爷赶场吃酒？”

杨能黉说：“先不谈吃酒的事。都说你武功高强，天天教我弟弟练武，整得我弟弟经常哭兮兮的。今天我们就试一回，看看你能不能干翻我？”

汤教师哪里答应！无奈赶场的人越聚越多，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于是答应说：

“那我们就点到为止，试一回吧。”

杨能黉一看汤教师带有兵器，心想兵器是他的强项，他又会打拳，万一伤到我，还真不好下台，于是说道：

“要得。不过我们不能动家伙，只玩狗撕猫儿，行不？”

汤教师只得应允。

于是，在九坝场街中间腾出一块空地比试起来。杨能黉一个老鹰扑兔向汤教师冲去，没想到这教师爷还真有两下子，只一闪一带，杨能黉就趴在了地上。

“输啦！输啦！”人们一阵起哄。

杨能黉起身双手连摇：“不算！不算！我说的是三战二胜，还有两盘！”

汤教师哭笑不得，只得答应。第二回合杨能黉学乖了，只站立不动，叫汤教师来攻。汤教师心想：对方人高马大，且天生蛮力，只能取他下盘。于是虚晃一招，接着一招黑狗蹿裆直取杨能黉双腿！腿是抱住了，可怎么也撼不动。杨能黉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轻舒猿臂，双手从屁股后面拿住汤教师一双大腿向上一提，望空中就是一抛，汤教师根基一失，在空中大叫：

“手下留情！”

哪知这杨能黉一时兴起，接住汤教师望上场口方向又是一抛一接……只三下，汤教师便到了上场口！汤教师一着地就连呼：

“不得了！不得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据说，汤教师当日连中午饭也没有吃，收拾行李还乡去了。听说惊吓过度，吃了几个月的药，连病带怕，从此永不言武。

（三）单骑退马帮

杨龙喜在起事之前，因大元帅“马贩子”杨能黉熟悉川黔两省盐商黑白两道；经常由他往返于川黔两地贩粮运盐。川黔盐商古道不但道路崎岖，而且常有棒老二出没，特别是川黔边境石壕和桐梓县境内的青冈哨一带，人烟稀少，地势险要，更是强人打劫的首选地方。

一天，杨能黉和弟弟杨能举等四人从四川运盐回来，在快过青冈哨时碰上了一队也是从四川运盐回来的遵义马帮，这队马帮有十二匹骡子，而且还有一名镖师押运，自恃人多势众，一路上很是张扬。杨能黉心中打鼓，于是和弟弟杨能举等人商议说：“我看今天怕要出事！这帮人懂不起，万一惹来老二就难办了。原因何在？老二是不会抢我们的，因为我和他们有交道。如果这帮人遭抢了，而我们没遭抢，必然惹个通匪的罪名。万一老二连我们一并干了，打也打不得，躲也躲不开，回去又无法交差。”

“如何是好？”大家紧张起来。

杨能黉说：“我有一计，等会儿过青冈哨时，我们想法子走前面，慢慢走，使他们马帮和我们连在一起，老二来了就会以为都是我的人，自然退去，以后我再请他们吃酒。这样，既保全了他们，也保全了我们自己。这个马帮也是贵州人，更何况还是遵义的，当作做件好事罢了。”

大家依计而行。

在过青冈哨时，杨能黉一行果然走在最前面，一路慢腾腾的走来，还不时哼上几句山歌儿。这可惹恼了遵义马帮：

“前面的!啷个走的道啊？走快点！”

“伙计，庄稼汉有句话叫做你忙我不忙、早迟一起黄，好功夫不在忙上哈。”杨能黉不紧不慢的回答。

后面的人心中有气，但也不好作声。

说话间，正好来到了青冈哨最险要处，仅能容一匹马堪堪通过！突然，头顶上传来几声胡哨，几只乌鸦受惊也在空中“哇哇”乱叫。不想这回可惊了后面的马队，几匹马相互一挤，其中一匹马蹄子打滑，滚下了万丈深渊。这怎么了得？两拨人马便争执起来，一定要向前面的马队索赔。杨能黉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道：

“好说好说！等到了前面新站街上再理论，好吧？”一路无话。

来到新站街上，在栈房酒足饭饱之后，杨能黉一行就要赶路。遵义马帮哪里肯依？非要杨能黉一行赔偿不可，双方对峙起来。杨能举怒道：

“明明是我哥哥救了你们，自己马儿摔下山了，凭哪样要我们赔？要不是我们，不谈马儿，恐怕你们的脑袋瓜儿在不在都还难说呢！”

“是啊是啊！”栈房老板也好言相劝。

对方哪里肯听？一个个磨拳擦掌，眼看就要动武。杨能黉暗忖对方人多势众，又有保镖，不能硬拼。于是心生一计，说：“这样好不好？不就是一匹马吗？你让我兄弟他们先赶路，我一人一马留下，来文的武的随便。”

同时暗递眼色，杨能举等三人便溜边开路了。

不待对方阻拦，杨能黉刀砍斧切地说：

“伙计，我再说两个法子，如果你们同意，我就赔，立马兑现。否则，没有第三条路！一是现在就放我赶路，大家永远是朋友；二是我把我的盐巴给你们一半，还是立马放我赶路，从今我们就是对手。”

对方一阵怒嚎，手执家伙，直喊：

“捶他龟儿子！”

于是杨能黉大吼一声：

“打就打一盘儿！你们以多欺少，等我把马儿栓好，活动活动哈？”

只见他把马儿栓在栈房边上的檐柱上，从马背上取出拳砣套在手上，来到栈房大门前，照廊柱只一拳，“嘭”的一声闷响，只见屋瓦被震的如秋风落叶般纷纷抖落下来！吓得对方连连退避。杨能黉随即自言自语道：

“不忙！不要把我的火汗套儿搞坏了。”

他脱下火汗套儿拿在右手，弓身左手抱着廊柱，叫一声“起——！”

那廊柱奇迹般地被他提离奠基石足足一尺有余！右手轻轻一送，火汗套儿就压在了廊柱之下！对方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连说话也直打“啰啰”，有人连家伙都掉地上了！栈房老板连忙喊来街坊制止，连连好言相劝。

杨能黉见时机也到，左腋夹廊柱，右手抽出火汗套儿，解开马儿，悠哉游哉地走了。从此，川黔道上，“马贩子”更是无人敢惹了。

相传，“马贩子”杨能黉虽然是杨龙喜所封的第一大元帅，同时也是二十四驾摆马督师之首，但不知何故，杨龙喜最后起兵时他却中途折返，对此，至今也是个谜。

（待续）

（注：参考文献：《桐梓县志》、《杨氏家谱》、《九坝古今传奇》<李思明著>）

作者简介：

杨 超，笔名娄山樵子，男，贵州桐梓人，退休公务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终身会员及中国对联文化研究院研究员，贵州省诗联学会会员。情衷古典文学，朝花夕拾，力求以优美的文字记录生活。

自嘲：数年凑得诗千首，盘点难收一页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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