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回首即将过去的一年,试着为这一年做个总结,可仔细想想,病毒的折磨,生离死别,事业的挫折,我经历了,别人也经历过,没什么好谈。</p><p class="ql-block"> 厚厚的一年,那些好与不好,都一页一页的躺在脑海的相册里。</p><p class="ql-block"> 岁末,当我翻阅这一页一页的相册,我突然发现,这一年中除了那些苦不堪言的画面,明明还有些令人愉悦的瞬间……</p><p class="ql-block"> 如果你问我这一年之中最愉悦的事是什么?我想应该就是赫哥笔耕二十年的《竹园家事》终于印刷出版了。</p> <p class="ql-block"> 10月31日当我收到了家谱文化出版社李卓老师从北京寄来的这一本本沉甸甸的《竹园家事》时,赫哥二十年来竭尽己力完成这本《家事》的画面不断在我脑海里浮现……</p> <p class="ql-block"> (少年时代的马赫)</p> <p class="ql-block"> 马赫,我家三伯父马子谷第三子。号小谷。曾用“尹莽”、“天星”等笔名从事文艺创作。1951年武汉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先后任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辽宁人民广播电台记者。1958年至1977年下放劳动,当过工人、农民。1978年落实政策后在辽宁省社会科学院做研究员,1988年调九三学社中央任组织部副部长,卸任后任九三学社中央刊物《民主与科学》杂志主编。退休后任武汉大学北京校友会文学分会名誉会长。</p> <p class="ql-block"> (大学时代的赫哥)</p> <p class="ql-block"> 2003年6月,已是古稀之年的赫哥,风尘仆仆从北京赶到隆回长鄄,就是为了系统搜集史料,然后动笔修订家谱,撰写《竹园家事》。</p><p class="ql-block"> 那天在老家他郑重地对我说:“希望在我有生之年完成《家事》一书,践行自己多年的心愿,也是对祖辈育我,诲我之恩德的一点回报吧”。 </p><p class="ql-block"> 家谱,是一个家族的神圣符号,它可以规范人伦,更可以让后人'沐浴先祖的优良家风。旧中国,在孩子成人时,父母都会让孩子看家谱,要孩子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因为不知道从何来,就谈不上向何处去。有时,我们往往走的太远了,于是把出发的地点给忘了。</p> <p class="ql-block"> (隆回长鄄的马氏宗祠)</p> <p class="ql-block"> 在晚清和民国时期,长鄄马家还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书香门第。我的高祖父马德宣,曾祖父马介亭,祖父马莲仙(号竹园先生)都是前清秀才,所以有三代秀才之家的美誉。据说,长鄄马家的马氏宗祠的匾额就是出自当代教育家、书法家于佑任的手笔。</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爷爷竹园先生)</p> <p class="ql-block"> 我的爷爷竹园先生是民国新式教育的先驱。1896年他在族中集资,在家乡创办新式学堂“扶风义塾”和“高坪书院”。爷爷在《扶风义塾记》中写道:“世运之盛哀,风俗实为之;风俗之厚薄,人才实为之。当今风俗之浇,人才之久矣,识者忧焉。吾创办这所学堂,使族中子弟受其教育,养其性情,励其姣情。使其识见明气质化,不至于邪僻放肆。”扶风义塾和高坪书院在当时的宝庆府被公认为文风荟萃之处,声名鹊起。</p> <p class="ql-block"> 2021年,当时在邵阳工作的著名版画家党雄先生曾为我爷爷竹园先生作画。他说:“为什么要给这位先人作画,是因为他有独特的眼光,曾预见了毛泽东的伟大。”</p> <p class="ql-block"> 赫哥在“书后寄语”中深情对家人们娓娓道来:2023年3月,终于在医院病房中,将出版社打印成册的《竹园家事》一书样本看完了一遍,估计,我不久就能出院回家了,我还要将书再细看一遍。屈指算来,从开始下决心,然后动笔撰文,至今已是近二十个冬春易递。其间确实是困难重重,但在众多族亲的关怀、支持下,终算是竭尽全力将这本六十多万字的“家事”完成。也许,此书之出,有可能成为竹园族亲们了解家族之史,关心家族之史,继承和光大家族精神遗产的一个新起点。</p> <p class="ql-block"> 在赫哥撰写《竹园家事》这二十年个年头,我也和家人们一起数十次去北京或长沙和赫哥会面商讨《家事》的编写、印刷、出版事宜。赫哥在书中写道:为了《家事》一书的编写,斌弟成了在这件事上最理解我心,也是给了我最多鼓励与支持的人。这二十年来,在和赫哥交往相处的日子里,我除了发自内心地敬佩他,我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是什么力量让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不顾严寒酷暑,不畏病痛折磨,坚持了二十年,践行自己多年的心愿?</p> <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在古稀之年立志完成一本六十多万字的家书,他当时内心所想的绝对和“名利”无关,我想他当时想到的应该只有“使命”二字。</p><p class="ql-block"> 说到“使命”二字,我觉得大有意味。我举个例吧。我曾被一张照片深深打动。1977年发射的旅行者1号太空探测器,于1990年2月14日在距地球67亿公里处,接收了人类最后一条指令,“回望”了地球一眼并拍下了如沧海一粟般、地球在深空的照片。据说在此一瞬后,旅行者1号便一去不返地没入了茫茫星际。这个场景当然是人类实践的壮歌,本质上它同时是一曲悲歌:是人以一己之渺茫之薄弱,面向宇宙之无垠时的向往、对峙和最终无望的和解。这次“回望”太动人了。因为它饱含了人之寄托,所以才谈得上使命,负得起回望,但它的命运又终是杳不可测的。</p> <p class="ql-block"> 我一生都在探究人生的意义。</p><p class="ql-block"> 自然科学家告诉我,人生没有意义。哲学家告诉我,人生没有意义。文学家也告诉我,人生没有意义。</p> <p class="ql-block"> 木心在《素履之往》中写道:生命好在无意义,才容得下各自赋予意义。</p><p class="ql-block"> 看到了木心这段文字,我才对生活不那么悲观。</p> <p class="ql-block"> “一个好的家族的意义,不在于有多殷实富贵,而是每一辈都竭尽所能,去托举下一代更上一层楼。”</p><p class="ql-block"> 这不就是我们人生的意义?</p><p class="ql-block"> 这不就是我们人生的使命?</p><p class="ql-block"> 这一刻,我读懂了《竹园家事》,这一刻,我也读懂了赫哥。</p>